“哇,你们做的不错啊。”百万夸奖道,一把抱起身旁的小女孩,“eri,这个是七濑姐姐。来,和她问声好。”
Eri有些不安地揪着手指,更不安了,躲在百万的怀中,不敢出声。
七濑倒吸了一口凉气,盯着eri看了好一会儿,目光随即又飘到了百万的身上。还不等百万猜出她的心思,她竟就已经后退了一大步,站得远远的,目光警惕。
“百万同学,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什么?”百万更摸不着头脑了。
他完全没有办法理解七濑的脑回路。
七濑又朝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幼女!”
百万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把eri护在怀中,不由得提高了声:“你在说什么啊?!”
“我以后要叫你通行工口!”七濑义正言辞,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百万哭笑不得,无奈地扶额摇头:“您究竟在想些什么呢,灰羽小姐哟?”
“别辩解了,工口百万!”七濑堵住耳朵,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你的辩解,我一句都不会听的。不许过来哦!”
“唉……你可真是的……”百万的言语间满满都是忧愁,然而却笑得开心,“我才不是什么工口呢。”
“不信不信!”
七濑摇了摇头,跑开了。百万忙把eri放下,托付给夜眼照顾,赶忙追上七濑的脚步。
轰焦冻多少担心,怕他们打起来,然而夜眼却告诉他大可以放下心来。
“百万是知道分寸的人。”他说,“我想七濑应该也是。”
果然,他的话说完还没有多久,两人就嬉嬉闹闹着回来了,笑得开心,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完全不见刚才那番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看来他们只是玩闹而已。
回来的路上,七濑还给eri买了一小盒手工曲奇,当作是见面礼。
经过几个小时的忙碌投票,最后决出的胜者稍微有些出乎意料——以心操人使作为合作对象的小组拔得头筹,胜券在握的TOP 4联盟以十几票的差距屈居第二。这不免让人惊讶,但看到他们设计的展台海报,又会觉得他们的第一当之无愧。
海报上的心操人使站在水面,背景填满了平假名与片假名,头顶数个大字,“和我说说话吧”,然而这些字眼倒映在水中,却又成了“别和我说话”,充满了鬼魅的美感,足以吸引目光。
“我说嘛,还是应该用安德瓦作为宣传点的。”古井兄弟中的不知哪一位小声抱怨道,“从安德瓦登顶NO.1之后,讨论度总是居高不下,借着这阵风有什么不好,但七濑你偏偏不同意。”
轰焦冻正帮着他们收拾东西,听到这话,心脏猛颤了一下,他倏地抬起了头,看向七濑。不过七濑也在专心收拾,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
“我觉得轰焦冻就只是轰焦冻而已,没必要和安德瓦扯上太多关系。虽说血缘关系确实不能忽略,但也别过分看中嘛。”她说得相当随意,“对于我们来说,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比名次更重要,不是吗?”
古井兄弟对视一笑:“也是。”
没有得到第一,对他们来说也是新奇的体验。
忙活了几十分钟,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差展牌没有收起,不过这是校工的工作。其他年级的摊位和节目也已结束,热闹的学园祭算是告一段落了。
夕阳西斜,暖色日光打在展牌上,将那赤红的火映得更为炽热,却又为寒冰添上了些许温暖。七濑站在展牌前,盯着那狂野的“焦冻”二字看了许久。
“学园祭结束,意味着我高中三年的一切课余活动都结束了。接下来就没有这么悠闲了,估计会忙到死也不一定吧。”她唏嘘道,下一秒却又欢快道,“要好好学习啦,稳定住成绩!”
“我相信你一定能考进心仪的学校。”轰焦冻笨拙地鼓励道,“因为你很厉害啊。”
“真的吗?我会努力的!”七濑冲他一笑,“轰也要努力呀。”
轰焦冻用力点头,决意不要辜负与七濑的这个约定。
七濑说的忙碌,当真相当忙碌。学园祭后的半个学期,他几乎没见到七濑几次,连带着聊天的次数都被压榨到了屈指可数的范围内。到了第三学期,她几乎就人间蒸发了,若非轰焦冻有两次在路上看到她,就真的要忘记她了。
当然了,忘记是不可能的。
这唯二的两次相遇,一次是远远的眺望——彼时七濑正手拿单词本背诵,轰焦冻不好意思打扰她,便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发;另一次,倒是好好聊了几句。刚好那时候她也是在背单词,不过太入神了,险些撞上电线杆,幸好轰焦冻及时出手相助。
再而后,直到学年末,就再也没见到了。
初入雄英的一年,结束得比轰焦冻想象中更快,但所经历的,却又比任何一年都充实。敌联盟到底还是被一锅端了,all for one由此彻底覆灭;百万又取回了个性,即将踏上职业英雄的征程;他和爆豪总算考出了临时执照,从此后阻力陡然减少;长兄轰灯矢——或者称他为荼毘,终于回到了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影山才户却还在逍遥法外,警方查出他和另外两个从犯与被偷尸的青山女士之间的关系是师生后,就再也没有后续了。
一年级的最后一天,在相泽消太解脱般的一句“解散”后正式结束。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轰焦冻莫名得有些孤单,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感在心中疯长,如同荆棘般纠缠在心间,让他感到丝丝难受。
他走得很慢,始终低垂着头盯着地砖,心不在焉。他也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再度抬起头,见到站在宿舍楼旁的熟悉身影,他仿佛明白了孤寂的理由。
像是初见时,七濑猝不及防以最令人惊讶的方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一般,她再一次,以让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再度回到了他的视线中。
轰焦冻呆现在原处,双眼却闪起了火光,骤然连点亮全部的阴暗。
“哟吼,轰同学!问你一件事。”
七濑信步朝他走来,嘴角含笑,向他伸出手。
“愿意成为我的舞伴,和我一起参加毕业舞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从下一章开始就都会是大甜饼了吧_(:3」ㄥ)_
第34章 摄政舞
轰焦冻有些晕乎乎的, 不知道是否因为阳光太炫目了些。他揉了揉额角。
“您……您说什么?”
对七濑的称呼一下子退回到了最初的尊称。这话说出口,轰焦冻恨不得锤死自己。
好不容易才能再见一面, 他怎么就搞砸了!
七濑扯了扯嘴角,轰焦冻总觉得她笑得很僵硬。他知道是刚才自己的话让她难过了, 乖乖得垂下头, 恨不得七濑骂他一顿才好。
不过七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话重复了一遍,还特地放慢了语速,每个字都念得字正腔圆,乍一听,就像是朗诵课文的小学生一样。
“所以, 你下周六有空吗?”
七濑看似一脸轻松, 实际上背在身后的手指早已经纠缠成了一团乱麻,眼神也不自觉地胡乱瞟着,如果轰焦冻能够再细心一点,他就能够发现七濑身上的这些小小端倪了。
“应该是有空的……嗯, 有空。”轰焦冻那天倒是真没有什么事。
七濑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心里的所有担忧都消失无踪, 眉眼间神采焕发。
“那说好了,你当我的舞伴。下周六晚上六点, 来我家接我吧……哦, 想起来了, 你不会开车。那就在校门口见面吧!”
七濑显得比平时更兴奋了些,轰焦冻猜测这一定是因为她被学习禁锢了太久, 难得才能够得到享受的机会吧缘故。
显然,他丝毫没有把七濑的心情归因到自己身上。
他攥紧书包肩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会迟到的!”
轰焦冻这幅严肃的模样逗得七濑忍不住笑出了声。
“舞会大概晚上十点结束,记得和家人说一声,别让他们担心。”七濑的声音软软的,似乎比记忆中还要更温柔了半分,“舞会上有跳摄政舞的环节,我猜你应该不会吧。不过不用担心,后天学校会有摄政舞的练习课程,如果有空的话,一起过来学一下吧。”
“嗯!”
正好,后天也很空闲——不过就算有事,只要无伤大雅,他一定会想办法推掉。
同七濑道别后,轰焦冻的耳廓突然热得厉害,指尖有些微微发麻,不知是否激动使然。他不自觉地幻想起毕业舞会的场景了。彩灯香槟与音乐,飞扬的裙摆和欢闹声,一定会相当有趣。
他已经开始期待了。
然而澎湃心情下却又涌动着一股名为害怕的暗流,他担心自己会不会出洋相,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当别人的舞伴,能否胜任还是未知数。
怀揣着复杂的心思惴惴不安地过了两日,总算到了摄政舞练习日。他醒得格外早,为此还被安德瓦怀疑是不是生病。
轰焦冻想,他可能是真的生了病,只不过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难杂症。
他一口气喝下一大碗味增汤,连道别的话语都忘了和家人说,就匆匆赶赴学校了。不过他实在来得太早了一些,别说七濑了,就连麻雀都还没有来。他在校门口百无聊赖地踢了半小时石子,才等到七濑的到来。
“等很久了吗?”七濑递上一颗奶糖,“吃吗?”
“嗯。”他接过奶糖,应声了才意识到出了差池,慌忙摇头否认,“没有,我没有等很久,我也才刚到。”
他差点就结巴了。
“嗯,那我们进去吧,估计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们前往舞蹈房,三年生来了很多,幸好不至于拥挤。一个轰焦冻没有见过的高大男生向七濑笑着打招呼,露出一口相当整齐的白牙。他的视线下一秒就落在了轰焦冻身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这就是你的舞伴啊。”他笑了几声,“没想到你拒绝了我的邀请,就是为了这个一年级boy吗?”
七濑报以一笑:“他可是很可爱的哦。”
轰焦冻有些懵,然而不等他想出头绪,老师就来了。
教授摄政舞的老师稍许让轰焦冻有些惊讶——居然是午夜。他一直觉得午夜的风格不是很适合摄政舞这种古典的宫廷舞蹈,不过当她跳起来的时候,居然还挺像这么回事。
摄政舞不算多么复杂的舞种,午夜教习时还特地删去了几个难度较高的动作,剩下的便就是重复动作的交叠,难度可以说是相当低了。看午夜演示的时候,轰焦冻胸有成竹,觉得自己一定能完美复刻下她的动作,谁知道真的付诸于实践了,他的四肢却变得无比僵硬,动了一拍就忘记下一拍,记忆逐渐向金鱼靠拢。
中途有一段需要交换舞伴,这一段舞步轰焦冻跳得还算看得过去,然而当换回舞伴,他又变回了那副僵硬的模样,手足无措,尴尬到了极点,甚至不敢把手搭在七濑的腰上,只虚虚地定在半空,若是一不小心碰到了,他还会忍不住脸红,而后便是连声道歉,害得七濑憋笑憋得特别辛苦。
他的绅士手很快就被午夜发现了。
“轰同学,谢谢你的绅士,但也麻烦你别把跳舞想成什么色·情产物。把手放上去!尊重你的舞伴!”
午夜恶狠狠道,就差没甩他一鞭子了。
轰焦冻硬着头皮,把手贴了上去。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久而久之,甚至都有些自卑了,尤其午夜还要求他们盯着面前的落地镜子观察自己动作的不足之处,更让轰焦冻觉得丢人。
对于他来说,盯着镜子不啻于公开处刑。
诚然,他很明白自己不擅长跳舞,但也没想到会糟糕成这样,如果还是这样,说不定还会给七濑丢人。而反观七濑,她一开始就跳得很不错了。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完全就是优等生和劣等生的典型差距。
轰焦冻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大概是他还没有踩到过七濑的脚。否则他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别紧张嘛,焦冻。慢慢来,离毕业舞会还有很久。”七濑看出了他的焦躁,附耳安慰道,“而且我也会教你的嘛。”
轰焦冻长舒了一口气,用力点头:“没问题。”
过了两秒,他才发现七濑对自己的称呼好像变了。
在午夜的三小时摄政舞教学下,轰焦冻姑且算是能把毕业舞会上的所有舞蹈动作都记住了。不过舞姿却没有丝毫长进。午夜甚至还说,小学生跳得都比他要好上半分。
轰焦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业舞会一日日靠近,轰焦冻的紧张心情以指数级飞速上涨。不夸张地说,他要比那些三年生还要紧张许多。
他果然还是不想让七濑丢人,也害怕被她看到僵硬的舞姿。
这念头让轰焦冻决定奋起。他倏地站起身,把榻榻米和软垫推到一边,床铺拖到墙根下,努力整理出了一小簇空间。趁着毕业舞会还没到,他想要再练习一下。
他闭上眼,抬起右手,想象七濑此刻正站在面前,顺便在脑中播放起bgm,努力让自己置身于舞会的情境中。
紧张的情绪,好像稍微缓解了一点。
一曲毕,他停下脚步。睁开眼,他发现二哥轰夏雄竟然现在门外,他手里吃到一半的香蕉都氧化了,天知道他在门口待了多久。
四目相对,甚是尴尬。
“焦冻,你干嘛呢?”夏雄环顾房间。
轰焦冻倏地站直,僵硬地走到床边坐下,以同样的僵硬音调给出回答:“没做什么。”
“诶……我刚看到你在跳舞啊。”夏雄换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
轰焦冻不安地抚着脖颈,别开头,小声嘟哝了一句:“嘛……就……随便跳跳……”
“跳得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