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列车[无限流]——赵安雨
时间:2019-02-14 11:50:34

  老胡性急,“怎么样,有孟寒山和柳冬儿消息没?”
  “那还能空手回来?”丁一有点高兴,遥遥指指东侧:“孟寒山是护卫队的副统领,正在赤鲤船上,这几条船日常都归他管,正统领陪着玄龟船上的徐福;柳冬儿不在咱们这条船,具体哪里落脚还不清楚。”
  还不错,成功一半。柏寒兴奋起来,听他低声讲述,又在地板画图:“这条船露在外头三层,甲板下头也是三层。甲板上三层都住着童男童女,我们是倒数第二层货舱,头顶那层是船员和守船士兵,最底下这层我没去。”
  凌耀祖替他补充:“下面是地牢,关着几十个人。”
  这事出乎丁一意料,不过他很快顺着自己思路继续讲:“船头不是有两间值班室么?其实就是指挥室,负责这条船的头儿姓李,正待在那里和副手说话,又和其他船只联络。”
  梁瑀生插口:“他们怎么联系?”
  丁一指指赵邯郸手边弓箭:“跟老赵一样,射过去系根绳索来回传信。我在外头猫着,听见李头儿正给赤鲤船上的孟寒山通信汇报,说是一切正常。又过了半天他俩回去睡觉,我溜进去查找,发现这条船上的童男童女名册,翻了半天没看到柳冬儿的名字。没敢多呆,这就回来了。”
  这人果然精明,又把几条船停泊方位大概画出来:“我们在这里,那条是赤鲤船,其他我就看不清了。”
  一个小时之后,躲在甲板楼梯阴影里的柏寒朝着赤鲤船方向望去,却被船舷挡住视线。头顶桅杆顶部站立一名值夜的士兵,船头船尾也各有一人站岗。
  顺序是两队猜拳定的,柏寒拳头赢了雷雪剪刀,于是梁瑀生排在最前头,其次是柏寒楚妍,赵沈两人收尾。凌耀祖团队垫后,小雀斑队伍再次,四名新人战战兢兢跟着。其实两队曾劝过后者留下,反正他们除了跟随船队出海没有其他要求;两个新人动了心,另两名却坚决反对,于是四人都跟了上来。
  穿着夜行衣的丁一慢慢绕到船舷另一侧,抱着一袋米扔进海中,只听噗通一声水声飞溅。守在桅杆那人便提着灯笼照过去,笼罩在船帮阴影下的水面却看不到;紧接着又是一声,他生怕大鱼之类撞坏船只,连忙攀下来查看。
  说时迟那时快,守卫刚刚踏下桅杆木梯,等待良久的梁瑀生便疾步朝另一个方向掠过空荡荡的甲板。他腿长步快,几秒钟功夫就走完全部路程,只在船舷稍稍停留便单手支撑着跃将出去。
  该我了。回头望着那守卫兀自伸着脖子朝外张望,柏寒紧紧背包也大步流星朝着船舷飞掠,毫不迟疑地越出船舷,随即被蛛丝吊在半空梁瑀生正仰着头等在两米下方的位置。
  这是大家事先演习过的,先出发的把结好的蛛丝套在船舷位置,就这么逐渐转移,被发现也只好立刻击倒守卫了。波光嶙峋的海面距离双脚越来越近,单手拽住蛛丝的柏寒把另一只手伸进水中顿时一哆嗦,用口型说:“水好凉。”
  梁瑀生安慰地拍拍她头顶,率先轻轻落入海里了,这才把手伸给她。背包被海水浸湿的时候,两只小龙兴奋地直扑腾,柏寒只好悄声叮嘱“不能动!”
  漂浮在水中的同伴越来越多,不断有人从高高船舷朝下滑落,两人并肩朝着东侧数百米外的赤鲤船游去。好在运气不错,月亮被乌云遮住半边脸,能见度并不高,不用潜水也算安全。
  赤鲤船越来越近,船头足有一人大小的赤红鲤鱼在夜幕中像是随时能跳进水中,一根粗重铁锚从船尾径直垂进水中。因为出海远航,所以所有船只都画着水兽?而且,柏寒发觉面前这条船、青鱼船与另外三条木船隐隐把玄龟船围在正中,显然徐福是重点保护对象。
  “我先上,你慢点,别在我下面。”梁瑀生搓搓手,扬手接连射出两枚弩/箭,抓紧蛛丝试了试还算结实,手脚并用朝船舷爬去。眼瞧他悬在空中的身体越来越小,水中浮浮沉沉的柏寒心脏也提到半空,被突然拍在肩膀的手掌吓得一哆嗦,回头看却是沈百福。“沈七宝,你好烦。”
  既然孟寒山是船队副统领,他统辖的赤鲤船必然比位列最后的青鱼船戒备森严,这也是三队商量过的,事实也是如此:刚刚翻越船舷,柏寒就发现伸手接应自己的梁瑀生脚边躺着个守卫。
  梁瑀生朝她苦笑,打了个手势,八成翻上来却和他撞个正着。镇定下来的柏寒望向通往甲板下方的入口,糟糕,那里也站着披甲仗剑的守卫,青鱼船明明没有。她朝梁瑀生打个手势,猫腰疾步冲过甲板,不等对方攻击扬手便是一袖箭。
  直到小雀斑队伍也登上船,柏寒几人已经抬着两名昏迷不醒的守卫闯到甲板下方货舱了。凌耀祖和老胡丁一是最后到的:四名新人手忙脚乱摔在甲板,被青鱼船放哨的守卫发觉,他们不得不打倒守卫,这才跳入海中。登赤鲤船的时候也被守卫发觉了,只好绑下来一人。
  “别闲着,你们四个看着这俩人,别让跑了。”凌耀祖板着脸孔,四名**的新人连忙答应,把三名被五花大绑的守卫拖到墙角。
  “其实耀祖哥人不错。”放松下来的柏寒随口说,发觉自己团队也很厚道:“当然我们也一样。”蓬莱不少团队平时还会带带新人,遇到危险反而对新人下手,生怕拖累自己;柏寒就听说过很多次。
  身畔雷雪低低“嗯”了一声。
 
 
第166章 徐福东渡三
  2017年10月20日
  “现在是10月20日凌晨三点。”凌耀祖看看手表,脸色很是严肃。“不知他们怎么轮班值守, 最迟天亮也瞒不住了。”
  尽管全员顺利转移到孟寒山落脚的船只, 形势依然朝着最不妙的预计倾斜过去:三名船员被带离岗位,众人想始终隐藏起来是不可能了。
  梁瑀生也叹了口气。“这里躲不住, 迟早搜下来。先找到孟寒山,能聊得通最好,不行只能先下手为强。”
  杜老师挥着手臂:“尽量别闹大, 不行就把孟寒山关在屋里, 船照样往前开, 别被徐福发现:要是返航或者把我们甩开可就糟了。”
  “还有柳冬儿。”楚妍也把声音压得很低, “得先确定她的位置,若是不在这里,就得兵分两路, 一边一队。”
  很久没遇到这么复杂的局势了, 柏寒很有些头疼,忽然想起件事:“拖到晚上, 古代人肯定很迷信, 可以用守护神唬住他们就叫勾魂夺魄好了。”老刘就是这么忽悠别人的。
  大家纷纷苦笑。
  就着手电光芒, 柏寒发觉这条赤鲤船的货舱和青鱼船格局基本相同,大袋米粮整齐地堆在墙边,摞得高高的木桶把货舱隔成通道。两条小龙顺着木桶爬得飞快,她坐着累了,跟它俩溜达到货舱后部。
  好香啊,闻着像是稻谷和蔬果, 怎么会有这些?柏寒拉着杜老师过来,后者吸吸鼻子,随手打开一个结实布袋,发觉是颗粒饱满的种子。“是五谷种子,始皇帝献给仙人的礼物。我看看,还有酒?”
  果然靠墙立着用红纸包裹的瓷坛,捧着颇为沉重。梁瑀生跟着过来,敲开一坛封口嗅嗅,清醇酒香十分诱人。“好酒!”他随身带着个小小的扁酒壶,给柏寒喝了一口,自己也几口喝干,把坛中酒灌了进去。闻声而来的沈百福也拎了坛走。
  这么一折腾,众人索性把偌大货舱翻了个底朝天,发现最后靠墙一排木箱有的装满珍稀药材,有的盛满金玉珠宝和青铜器皿、绫罗绸缎,琳琅满目颇为贵重。
  都是献给仙人的礼物?柏寒拎着个清透轻盈的玲珑玉杯琢磨,始皇帝真的很想得到长生不死仙药。
  黑暗中的等待格外漫长。刚刚在冰冷海水中游过泳,枕着背包的柏寒一时毫无睡意,听梁瑀生和凌耀祖商量再去下层探探便坐起身:“我也去。”
  梁瑀生想了想:“别去了,怪吓人的。”
  那些死囚确实既可怕又可怜。柏寒便不再坚持,目送他和赵邯郸几人轻手轻脚离开。躺在身畔的雷雪翻来覆去,另一侧的楚妍鼻息隐隐,早就睡着了。
  没过多久舱门传来响动,离开的梁瑀生几人摸黑回来了,看起来相当顺利。“下面关的人更多。”他拿着水瓶坐回原来位置,跺了跺脚。“都是死囚,和青鱼船一样。”
  这么说来,赤鲤船除了戒备森严、供品也格外珍贵,其他和青鱼船没有区别徐福所在的玄龟船也是如此?只和那些死囚隔了一层木板,柏寒心里别扭,把外衣铺在地面,听着伙伴们低声讨论很久才慢慢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居然自然醒?轮番放哨的几人都说,迟迟无人骚扰,大家辛苦一夜睡得很香,就没叫醒。八成他们先搜其他位置,柏寒几人匆匆吃饭热身。
  午间有士兵抬米出去做饭,下午也是如此;埋伏在货舱后部的众人做好迎接敌人的准备,却等了个空:外面风平浪静,仿佛昨晚转移只是幻觉,三位被带下来的士兵也不存在当然他们正被绑着躺在货舱角落。
  这倒是件好事,可惜透着诡异。
  “三种可能。”杜老师沉吟着,“第一,他们管理混乱,没发现少了三个人;当然可能性很低。第二,发现少了人,却不敢上报,硬着头皮压下去;或者报也报了,却不能耽搁,只能继续往前开。”
  梁瑀生和凌耀祖都觉得古怪:“起码也得从里到外搜一遍,这么耗着算什么?”
  “这场可是灵异任务。”杜老师大胆猜测,“难不成原本海上便有阴魂袭击船只,丢失士兵的事情时时发生,不以为奇?不对啊,这才第二天啊?”
  当务之急并不在此,商量几句便放在一旁。丁一毛遂自荐:“天也黑了,我赶紧出去,先把柳冬儿找着再说。”披着夜行衣迅速离开了。
  足足闷了一天,男士们都想出去探探,不得不抽签决定人选,沈百福却被一致反对:他的佛珠对于鬼门关来说太重要了。片刻之后,赵邯郸、凌耀祖和老胡换上三名士兵的衣甲,用衣领把面目遮住,顺着楼梯上去。
  守在门旁的楚妍喃喃自语,听起来像是祷告。
  好在这次并没等待太久:率先归来的是满脸兴奋的丁一,一看就带回了好消息:“柳冬儿也在这条船上。”
  明知必须保持安静,在场的一等座乘客依然忍不住无声欢呼,互相拥抱庆贺,二等座也欢呼雀跃:总算不用分船保护两个任务目标,他们任务更有希望了。
  “我还是老一套,直接奔指挥室。当时没人在,直接找出童男童女册子,翻两页就把柳冬儿找到了。”他有些得意地从衣袋中掏出小册子,上面写着“三层,第十三居室,童女:宋梅,杨玉兰,柳冬儿,李娇娘”后面还写着各人年龄、籍贯和父母姓名。
  十六岁,浙江杭州人氏,父亲柳鑫平,经营两家布店,母亲柳许氏“这个柳冬儿和我是老乡。”尽管没见到这个需要自己挽救的姑娘,柏寒倒凭空多了几分亲近。
  “先把她带过来?”几人商量着,决定等凌赵三人回来再定。丁一等不了那么久,继续上楼找孟寒山去了。
  稍后归来的凌耀祖三人却没什么收获,运气还算不错。“昨天这三个人站岗的地方都换上别人了,我们分开饶了一圈,路上遇到两个人,没敢靠近也不敢多待,赶紧回来了。孟寒山就在他的房间里,远远看了几眼。”
  只有赵邯郸一回来就直奔被绑在墙角的三名守卫,凑近仔细端详,梁瑀生奇道:“怎么,你被人盯上了?”
  赵邯郸摸摸脸:“也不是。好不容易上去一趟,我就冒险到咱们头顶那层探了探。两边都是他们住的屋,一间一间跟宿舍似的。我在门口看了几眼,有俩人正好跟我走个对脸,也没说什么。”
  怪不得老赵怀疑自己长得很像三名守卫,柏寒有些好笑。转念一想,难道他们互相不熟?可一条船总共也没多少士兵啊?
  既然两个任务目标都在船上,事情就好办多了。“明天第三天,必须把孟寒山柳冬儿弄到我们身边来。”杜老师郑重其事地说,“再往后妖魔鬼怪冒出来,可就来不及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柏寒发觉这项任务并不难。
  第二次猜拳,雷雪的锤子胜过柏寒的剪刀,于是他们优先挑选孟寒山,柏寒队伍只好去找柳冬儿,二等座带着新人和俘虏留守货舱。
  既然打算带柳冬儿离开,五人索性大大方方从走上甲板,径直登上三层。就像赵邯郸所说,这里很像大学宿舍,两侧都是四人一间的居所,此时刚刚傍晚,楼道里不时有白衣童女嬉笑出没:柏寒眼尖,发觉她们颈中挂着红绳,上面挂着小小木牌,还用红字刻着名字。
  离开货舱还好,越往上走柏寒心中的迷惑就越强烈:一路遇到的守卫或者船员无不各行其事,并没有对他们诧异或者警惕袭击,仿佛压根没看到五人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赵邯郸也左顾右盼,“昨天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
  他昨天还穿着士兵的衣甲呢,柏寒低头看看自己和周遭格格不入的登山服,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三层第十三室并不难找,柏寒把短剑缩进袖筒,和队友们打个招呼,率先推门而入。这是间小小居室,靠墙分立两张上下床铺,收拾的干干净净;两位依偎在床头的白衣少女正说着什么悄悄话,就连大家进来也没发现。
  找到了!左面那个杏眼桃腮的美貌少女颈中挂着的木牌刻着“柳冬儿”三个字,柏寒顿时松了口气。大大方方说:“你好,我姓柏,有点事和你说。”
  “宋梅,我告诉你。”柳冬儿凑到右首少女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后者嬉笑不已:“孟统领不愧将门之后怪不得你倾慕他。”
  好,这两个小姑娘还挺镇定。明天阴魂野鬼就开始出没,不能耽误时间,柏寒说声“别怕,跟我走”便抓住柳冬儿手腕径直朝外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依然古怪,柳冬儿像所有突然遇到怪人的少女那样惊慌失措,叫着:“你是谁?我不去!”少女宋梅却百无聊赖地靠在床头,嘟囔着“冬儿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柳冬儿现在才看到我?那个宋梅却看不见她了?柏寒百思不得其解,脚步却不停,拉着柳冬儿走了两步却发现四名同伴严肃地堵在门口。梁瑀生朝她打个手势,“小柏,别碰她。”
  怪怪的。并肩作战这么久早有默契,柏寒立刻松手,只见拼命挣扎叫喊的柳冬儿顿时也安静下来,有点莫名其妙的朝四周张望,随即眼前一亮奔回床铺:“宋梅!我有事告诉你。”宋梅也喜笑颜开:“冬儿冬儿,等你半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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