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彼得堡——骈四俪六
时间:2019-02-14 11:51:48

    “疯子!你这个疯子!”容素素开门要走。
    宋眉山站在她身后,机场里擦得非常干净的方镜子里透出女孩子的表情来,阴沉狠厉,她说:“陆长安再受一点伤,我就让你光着身子去涅瓦河里冬泳,你可以试试看。”
    冬日的涅瓦河上全是浮冰,容素素摸一下自己的头发,真的被宋眉山剪掉一簇,她精心养护的大波浪断掉一截,断了个缺口。
    等宋眉山回来的时候,只剩她一人,赖银宝问:“还有一个呢?”
    “哦,容姐姐说她有事,先走了。”宋眉山表情淡然。
    赖银宝撇嘴,“说好一起来给我陆哥送行的,怎么她还先走了,急着去约会啊?”
    说罢,又自己掌嘴,“说错了,说错了,诸位莫怪,莫怪。”
    陆长安不在乎容素素来不来,他只在意宋眉山来不来,既然他的眉山都来了,那他还管容素素走不走呢。反正不管是他,还是容素素,总有个人要先走的。
    张述怀看了一眼手表,“我下午有课,我也先走了。那个......长安,你好好养病,我们都等着你回来。”
    张述怀说了几句客气话,又看了宋眉山一眼,急匆匆走了。
    陆长安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赖银宝摇头,说:“老陆,你搞错了,平安夜的晚上,容素素是在和张述怀喝咖啡,不是梁与君。”
    陆长安不置可否,他也不再感兴趣,于是随意哼了一声:“嗯。”
    “不是梁与君?”倒是宋眉山仰头,她说:“是他?那觅雅怎么说她看见了梁与君,我总之是没看清那男人的正脸。”
    赖银宝坐下来,又将陆长安的轮椅转了个方向,他看宋眉山,“眉山,你也坐。”
    “是这样的,当天张述怀和容素素约会,不知道他们是谁约谁啊,然后梁与君说他那天真的是恰巧路过,他走累了,就随便进了一家店喝咖啡。再接着,就被你妹妹和她两个朋友看见了,再就......”
    赖银宝道:“那天我们跟那两个小姑娘核实过了,她们说都没看清那男人的正脸,是梁与君出来买单的时候,那个叫娇娇的小姑娘将他认出来的。至于后头的容素素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她都不认识。”
    “误会,真的是一场误会。”赖银宝看宋眉山,“眉山,你自己说,你有没有看见梁与君和你嫂子在一起,哦,不对,前任嫂子。”
    宋眉山叹口气,她仰头想了想,然后摇头,“好像真的没有。我只看见了容素素的高跟鞋,还有我听见她的声音,我熟悉她的笑声。不过我觉得不好意思,就没再看了。后来觅雅问我是不是认出了那个男人,我说我不认识。”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莽天骄说她看见了梁与君,说他名声不好,但很帅。后来就......”
    赖银宝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眉山妹妹没看清,娇娇和眉山打了个时间差,梁与君从几个妹妹的视觉缝隙中路过,他真的是被误伤的。误伤。”
    陆长安笑,“那怎么办,我去道个歉?”
    “道歉就不必了,哥们原谅你。”
    梁与君不知从机场哪根石柱后头转过来,穿件厚夹克,吊儿郎当的,他在宋眉山旁边坐了,伸手去摸宋眉山的头,“眉山,你可算还你梁家哥哥一个清白啊,你梁家哥哥被你哥哥冤枉的好惨啊!”
    宋眉山避开,用一种很嫌弃的眼光看梁与君,“怪我吗,怪我哥哥吗,谁让你们都和那妖妃的旧时光有染。”
    “哈哈哈哈,”梁与君哈哈大笑,他说:“长安,你这妹妹,小辣椒,你口味真重啊!”
    “什么?”宋眉山问。
    “咳,没什么,”陆长安道:“眉山,去买几杯咖啡过来,那边有咖啡店。”
    “哦。”宋眉山起身走了。
    梁与君叹口气,“真听话,你怎么养的,把人家养得这么听话,兄弟我好生羡慕啊!”
    梁与君说话夸张得好像唱戏,他摸陆长安的手,“长安,快,教教兄弟。”
    “嗤嗤,”赖银宝在一边笑,“恶心,真恶心,你们这些恶心的老男人。我去看看我眉山妹妹,这么多咖啡,她一会儿该提不动了。”
    赖银宝走了,走的时候还拍了拍陆长安的肩。
    梁与君摇头晃脑,“怎么样,你兄弟还是对得起你吧,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帮你办得妥妥当当。”陆长安抬起眼皮子,说:“不要告诉眉山,她还小,我们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梁与君身子一偏,肘部放在陆长安轮椅的扶手上,手撑着头,“瞧你这样儿,还你来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通告天下,我们兄妹结婚,德国骨科了?”
    陆长安道:“帮我看着她,她语言不行,等她预科毕业,申请大学的时候,你去看一眼。”
    “现在知道我好了,不瞪我了?”梁与君嗤嗤笑,“放心吧,帮你看着呢,不让人碰她,绝不让坏男人玷污她。”
    “呲”,陆长安眼睛一瞥,好像想翻白眼。
    梁与君拍拍陆长安的手,“放心,我帮你看着,放心。”
    陆长安点头,“嗯,我尽快回来。”
    “至于那个容小姐,你知道吧,眉山管她叫妖妇,”梁与君道:“眉山是大姑娘了,她心里有基本的是非观,也有道德感,要不然就不会一直对我冷着个脸了。”
    陆步青去各家礼品店搜罗了一圈,大包小包,大店小店,等他回来的时候,宋眉山和赖银宝已经将咖啡买回来了,她一人发了一杯,到陆长安的时候,“哥哥,这是牛奶,你不能喝咖啡,有□□,刺激。”
    赖银宝和梁与君都在一边笑,陆长安抬头笑看了宋眉山一眼。
    陆步青站起身,他看看手表,“哎呀,差不多了,差点买过头了,我们得走了。”陆步青推了陆长安的轮椅,又同宋眉山说:“眉山,有空就回家看看,家里人都想你。”
    中年男人推着一个不算后生的年轻男人转身走了,转身的时候,两父子都同时回头,陆步青跟赖银宝他们挥手,感谢他们这几天的热心帮忙。
    而陆长安的目光落在那两个男人中间的女孩子身上,他舍不得她,舍不得。
    “好了,人都走了,今儿年三十,咱们吃饭去吧?”
    赖银宝拍拍宋眉山,“妹妹,想吃甚么,哥哥请客。”
    梁与君一把挥开赖银宝的手,他直接搂了宋眉山的肩膀,“眉山,你喜欢你宝哥哥多一点,还是你君哥哥多一点?”
    宋眉山冷不丁拿掉梁与君的爪子,“我还张君宝呢,梁先生,请自重。”
    “哈哈哈”,赖银宝笑得前仰后合,“好好好,我们梁公子遇到克星了,克星啊。”
    几人下了一搂,却见容素素冷着一张脸,张述怀在旁边安慰她。
    赖银宝冷笑,“不是说有事先走吗,这就是回学校?回爱情的学校?”
    “对,回爱情学校重新上课。”梁与君一手拉着宋眉山,一手捶赖银宝,“行了,都别看了,天都黑了,饿了,咱们回去吃饭。年夜饭。” .
 
 
第33章 《一个人生活》
    大年三十, 除夕夜晚,梁与君和宋眉山混合做了一桌菜,梁与君做西餐, 烤牛排, 香煎三文鱼,还有一个冷鱼肉沙拉。宋眉山做中餐,爆炒鸡杂,干锅肥肠,绿豆排骨汤, 还用陆步青带来的香肠腊鱼做了一锅煲仔饭。
    “哎呀呀, 眉山妹妹贤惠, 真是贤惠。你以后要是嫁不出去,你宝哥哥娶你,真的,你宝哥哥绝对娶你。”赖银宝不会做饭,不止不会做饭, 连煮个稀饭都不会。
    宋眉山觉得此人奇懒, 因为没有人什么都不会, 除了懒, 也没第二个原因。
    宋眉山摇头,“抱歉,我们不合适。”
    梁与君又在旁边笑,他抄着锅铲,“银宝, 你还没看出来啊,人家看不上你,赶快滚远点。”
    等三人坐定了,“等等”,宋眉山又站起来,她拿出来三个酒杯,还有一瓶高度酒。
    赖银宝道:“妹妹,你逗你宝哥哥呢,这才几天,你都干上伏特加了?”
    梁与君挑眉,“可以,来,眉山喜欢,我们也喜欢。”
    宋眉山给他们一人倒了半杯,自己斟了满杯,她说:“我自喝我的,你们随意,如果我喝醉了,你们自己带门出去,慢走不送。”
    赖银宝与梁与君相视一眼,皆心道:这是要借酒消愁了?
    宋眉山没吃什么菜,只是将梁与君的香煎三文鱼段吃了半块,但她喝了很多酒,她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等她将瓶子喝空的时候,梁与君才劝:“差不多了,我们先撤,你休息吧。”
    梁与君将喝醉的赖银宝拖走,他想了想,还是先将宋眉山弄上床休息。
    谁知,他还没碰到宋眉山,宋眉山就说:“不用管我,你们走吧。”
    两个男人都离开了,宋眉山自己‘吃吃’笑,她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屋里空荡荡的,真好。真好呀,一个人真好,再也不用听见容素素的娇笑,还有陆长安的呵斥。
    宋眉山笑嘻嘻的,她回房拿了衣服,自言自语道:“洗澡,对,洗澡,洗澡了呀。”
    “眉山,眉山,开门,你睡了吗?”梁与君将赖银宝搬上车,他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拿错了手机,他的手机搁在桌上,他拿的是宋眉山的手机。
    “眉山,眉山。”梁与君叫了两声。
    梁与君拿着陆长安给的备用钥匙,“眉山,我进来了啊。”
    陆长安说:“她有点儿傻,出门不带钥匙也是有的,你给她带着,怕她进不了门。”
    客厅没人,房间也没人,陆长安的房间空置,宋眉山的房间灯开着,里头却没人。
    “眉山。”
    浴室里通气扇没开,宋眉山倒在暖气管旁边,不知是不是喝酒后又缺氧,晕过去了。梁与君仰头,他将宋眉山抱起来,说:“你那个哥哥真是毫不负责任,你一个人怎么生活。”
    宋眉山醒来在凌晨五点,她揉了揉脑壳子,新的一年到了,彼得堡真是不夜城,灯火又燃了一整夜。
    宋眉山推门出去,客厅开着小灯,桌上有人收拾过了,饭菜都重新装好,桌子也擦过了,洗碗台里的碗筷也清洗过了。
    宋眉山想,赖银宝喝得稀巴烂,难道是梁与君做的?梁与君,一个名声坏透了的花花公子。
    宋眉山洗了个澡,等她将脏衣服准备手洗的时候,心道:我为什么不买个洗衣机。
    凌晨六点整,有人给宋眉山发信息,“眉山,我在谢列梅捷沃,准备上飞机了。”
    是陆长安。宋眉山回了一句:“好的,哥哥和爸爸路上小心,一路平安。”
    咿呀,不对,宋眉山拍拍自己额头,错了,错了,这是昨天下午六点发的呀,今天早上六点,只怕陆长安都已经回国了。
    宋眉山揉揉脑瓜子,回道:“对不起啊,哥哥,昨晚上没看见,对不起。”
    上午七点,信息又来,对方是个陌生号码,“眉山,好点了吗?”
    “你是?”
    “梁与君。”
    宋眉山撇嘴,道:“洗碗水平不错,就是灶台上太脏,没清洁干净。”
    对方回道:“好的,我下次注意。”
    “吃吃,”宋眉山笑起来。对方又说:“宋小姐,今儿初一,您有什么安排没有?”
    “我想买个洗衣机。”
    “什么时候?”
    “今天。”
    “等我来接你。”
    宋眉山存了梁与君的号码,然后倒在床上,又睡了一觉。
    一阵电话铃声把她吵醒,宋眉山仰着头,有气无力,“谁呀,这么早,今天初一。”
    “眉山,”来电是陆长安,“抱歉啊,吵到你睡觉了。”
    “哦,哥哥,不吵,不吵。”宋眉山从床上坐起来。
    “眉山,你好吗?”陆长安好像尽说些废话。
    “我很好呀,哥哥你好吗,去医院了吗?”
    “嗯,没事,我很好。”
    陆长安除了说废话,还在说谎话,他并不好,他需要做个手术,可能有截肢的危险。陆长安心里害怕,他并不畏惧他成了个跛子,他畏惧他的眉山以后不要他了。
    “长安,”电话那头是陆步青的声音,“长安,过来,医生有话要说。”
    宋眉山还想听,那头已经挂了电话,陆长安说:“没事,你睡觉,等你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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