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相
两只婴灵对秦七宝很有敌意，见到她过来，立刻“哇呀”“哇呀”地叫起来，心翼翼地缩在了陈姝的身后。
秦七宝尝试着叫唤了几声，可那两只婴灵却根本不理睬她，甚至把脑袋也埋在了臂弯里，整个身子蜷缩了起来。
“它们好像不想理我。”
少女转头向一旁的傅医生，一脸无辜，她最多也只能做到这地步了，不然再靠近一些，就会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天师姐姐，让我来试试吧。”
刘雨一直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见到秦七宝为难，也是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飘到了陈姝的背后，伸出两根手指，分别戳了戳两只婴灵的后背。
“咿呀！”
被刘雨这么一戳，两只家伙顿时转过了身子，凶巴巴地瞪着它，嘴里“咿呀”地抗议着。
“凶什么凶？！天师姐姐想帮你们化解执念，好助你们去投胎，怎么还这么不知好歹？！”
鬼见状直接睁大眼睛狠狠地瞪了回去，伸手一手一只将它们拎了起来，更凶地问道，“赶紧说，你们干嘛跟着这个护士？是她害了你们吗？”
“咿呀……妈妈，救救妈妈。”
其中一只婴灵直接给鬼吓哭了，在半空中蹬着短腿哇哇地大哭，而另外一只则是一边抽泣一边伸着手去够陈姝的背，终于是说出了点有用的信息来。
“原来它们会说话啊！”秦七宝着婴灵被刘雨抓在手上，也没那么害怕了，上前了两步，惊讶地道。
“它们本来就会说话，刚刚就是不想和我们说而已。”鬼将那只哭个不停的婴灵给扔回了陈姝的背上，拎着剩下的那只继续问话。
“它们说了什么？”傅城好奇地问道。
“说‘救救妈妈’，好像在向陈姐姐求助。”秦七宝歪着脑袋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终于是听清楚了那只婴灵在说什么。
“它们既然会说话，为什么不直接在陈面前显形？”傅城闻言反而感到更加疑惑了。
他原本以为婴灵是来害人的，没想到是来求陈救人的，既然是求救，为什么还要拖这么久？它们多跟着陈姝一天，她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就越差，能帮它们的几率就越低。
“婴灵刚出生就夭折，没有太多的能量，意识又很懵懂，如果不是开了鬼窍，连话都不会说，想要害人简单，但是想要求人，就得等到它们吸取足够的阴气才能显形。”
刘雨听到了傅城的话，见秦七宝也同样好奇地过来，知道她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便认真地给他们科普道。
“陈曾经在它们刚出生的时候抱过它们，而且表达出了善意和喜，所以出了事它们才会跑来求她。”
“原来是这样。”秦七宝恍然地道。
接着就和鬼商量，让它直接和婴灵沟通，问清楚事情的具体情况再转述给傅医生，因为比起和她一样胆的陈姝，救人显然让傅医生来要靠谱一些。
“没问题，交给我！”
得知秦七宝的意向后，刘雨立刻抓着婴灵到一旁的角落去“审问”了，两只婴灵本就被它吓得不轻，再这么一逼问，就全都交代了，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它。
……
“它们的叔伯真不是人，和我那后爹有的一拼！”
问清楚了事情经过，鬼便气呼呼地飘过来，把事情和几人转述了一遍。
原来，这两只婴灵真的是赵莉红的孩子，因为赵莉红生产后暂时不能回三院，便让家属先在二院照料，但护士前脚一走，后脚婆家的人就将母子三人带回去了。
赵莉红的婆家以前住在燕京的镇上，后来才搬出来，家里人还保留着一些老旧观念，就比如分财产的事，就只分儿不分女，她的叔子就因为这点，当晚把两个孩子抱回家去，偷偷下了手，用枕头给闷死了。
“怎么会这样？红姐的丈夫呢？孩子为什么会被叔抱走？”秦七宝闻言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之前在病房里聊天的时候，红姐就常常和她说起自己的丈夫，说她丈夫人长得帅，对她也体贴，等孩子生下来就送出去让他带，他一定会好好地带着孩子，等自己治好了病再过来接她。
可现在，孩子都被人害死了，他又在哪里？根据鬼转述的话，当晚在二院直到赵莉红生完孩子她丈夫都没出现！
而且这叔子也是个变态，孩子才刚出生，就算赵莉红的婆婆以后要给两个儿子平分财产，也是先分给儿子而不是直接给孙子，这人就算再贪财，也不该挑着自己还不会说话的侄子下手啊！
“七，七宝，赵莉红的丈夫，在半年前就去世了。”
一直蹲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却不敢说话的陈姝，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
“去世了？怎么会，红姐她……”秦七宝急急地反驳道。
“赵莉红是病人，她当初就是因为接受不了丈夫去世的事实才发病住院的，她一直认为自己的丈夫还活着。”陈姝的脸色有些难，“她是不是常和你说她丈夫会来接她？”
“对。”少女听到陈姝的解释，面色变了变，最终有些有些感慨地点了点头。
原来红姐真的病得很严重，她上去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实际上一直是糊涂的，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象里，还把周围不知情的人也一同“骗”了。
“现在赵莉红在哪里？”傅城抓住重点问道。
这事他也不知道，他刚从二院转来，很多院里的事情都不清楚，加上赵莉红是六楼的病人，不归自己管，就没特意去了解过。
不过如今事态有些严重，有些事情他必须要了解。
根据鬼的转述来，这孩子的叔就是一个变态，为了那些还不见的财产就杀了两个刚出生的侄子，毫无人性可言，现在孩子的母亲很有可能就落在了他的手里，必须把人给找出来。
“咿呀！”两个婴灵不敢和这个身上冒金光的人说话，于是爬到了鬼的边上，把地点偷偷和它说了。
“天师姐姐，家伙说它们妈妈在西山！而且它们的尸体也被埋在西山！”刘雨一得到消息，立刻就跟秦七宝报告。
“西山？西山是哪里？”秦七宝一脸迷茫地转头向傅城两人，她失忆后至今没出过医院，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地名。
“西山上到处都是坟墓，燕京平安区的公墓也建在那里，平时就扫墓的人和工作人员会上山，不会有其他人，倒是个作案的好地方。”傅城解释道。
“坟墓？！”
秦七宝闻言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伸手抓住了傅城的胳膊，颤抖着开口道，“那傅医生我们赶紧报警吧……”
婴灵跟着陈姝已经有好几天了，它们跑来求救，说明上周红姐就出事了，拖了这么长时间情况肯定很糟糕，说不定人早就已经死了！
傅城闻言拿出手机按了110，可又迟迟没有拨出去，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为难，“我们现在报警毫无根据，警察不会马上就搜山。”
“那怎么办？！”人命关天，如果红姐还没死，那早去一分钟就多了一分机会。
“西山那么大，警察找人至少也要一天的时间，如果有婴灵带路，就能快点把人找到，我觉得还是赌一把。”
傅城想了想，把电话拨了出去，接通后告诉警察，自己做了个梦，梦见西山上有婴儿被人杀害埋并埋在了公墓旁的树林里。
第16章 忍不住捏她脸
果不其然，傅城说的话并没有人信，警察不同意出警，觉得他是在故意捣乱。
但傅城没有放弃，电话接二连三地打，不断地强调梦境的真实性，并用他精神科医生的职业做担保，证明绝对不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总服务台的接警人员见这人三番五次地打进电话，并坚持地认为西山公墓有埋婴，想到前两天接到的关于富海区中学学生宿舍的诡异案子，于是勉强地将这个案子接了下来，并移交给了平安区的警局，让他们派人去处理。
……
“刘队，这人该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平安区的警局收到了消息，几个警察也是在局里讨论了起来。
这案子太奇怪了，报警人毫无根据，只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在西山埋着两具婴儿尸体，让他们派人去查，除了有人恶搞或报警人得了癔症胡编乱造之外，也就只有贼喊捉贼的可能性了。
“很有可能，报警人说埋尸的具体位置地点都清楚，如果西山上真挖出了尸体，那他百分之九十有问题。”
刑侦队的队长刘真，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毕竟除了凶手和他的同伙，没有人会对这些知道的那么清楚，除非有鬼。
但鬼神之事说起来实在是太不靠谱，和命案相关，一般没有人会认同。
西山离平安区警局不远，但报警人却在富海区，于是刘真让手下的警员联系了报警人，让他到这边的警局碰面，并且由他带路上西山。
*
“七宝，你就待在病房里等我回来。”
医院的一楼大厅角落，傅城挂断了电话之后，就打了电话去住院部七楼的护士台，让护士长下来把陈姝和秦七宝都带上去。
“傅医生，你带我一起去，我也要和你一起去西山！”
少女一脸不乐意，伸手拉着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放开。
“西山上都是坟墓，应该有不少鬼，你肯定被吓坏的，”傅城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乖，等会儿跟着护士长回去，在床上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不行，你和雨都不在，我会害怕。”秦七宝使劲地摇了摇头。
“害怕就睡觉，睡着就好了，你之前不也都是一个人的吗？”傅城继续劝道。
他带刘雨去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婴灵还不能随意地在人前显形，没法直接给自己带路，只能让鬼在一旁引着，至于秦七宝，先不说医院同不同意放人，就是医院同意，带她去西山那种地方自己也不放心。
“之前那些鬼也就是吓吓我，可上次那个白衣女鬼，她想杀了我！”少女脸色惨白地道。
“傅医生，你们就带我一起去吧，我知道你有办法带我出去的，西山上有鬼我不怕，只要有你在我旁边！”
傅城闻言也愣住了，想到上次在杂物间门口到的场景，想到她被鬼掐着脖子吊在半空差点就断了气，心里莫名地一紧，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那就一起去吧。”
“太好了！”秦七宝听到这句话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激动地抱住了面前的男人，习惯性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但是你跟去了不能自己乱跑，不然我保护不了你。”
感觉到怀里的温暖，傅城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
护士长和林刚一下来就到这样的一副画面，前者年龄大些倒没什么感觉，跟在后面的林却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七宝她好像没发病吧？她没发病怎么傅医生还抱着她？而且眼神动作都这么温柔？！
林愣在了原地没动，直到护士长见她出神叫了她一声，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陈姝，你很不舒服吗？急诊去了没有？”
两人一走近就到了陈姝，见她蹲在地上发抖，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没事，我没事，就是有些……痛经。”陈姝从之前说话蹲到现在，一直在思考人生，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一点。
她之前被吓得脑子一片混乱，但怕归怕，听着傅医生和秦七宝的对话，还是大概地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知道有两个婴灵跟着自己，而且是她抱过的赵莉红生的双胞胎儿子。
这事虽然匪夷所思，但陈姝却不得不相信，因为身上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她真的是撞鬼了，而且傅医生也相信并且报了警。
陈姝心也软，平时路上遇到有人有难处，力所能及地会帮助一点，但她胆子很，像今天这样的事，要是没傅医生和七宝，是如何也帮不了忙的。
让她去西山救人找尸体？估计还没上山就已经吓得走不动路了。
“痛经啊，你早说啊，大家都有经历过，没什么难为情的。”护士恍然道，然后就让林扶着她回楼上，泡杯热的姜茶给她喝。
怪不得这两天陈姝脸色都不太好，总是不舒服的，而且走路时候姿势也有点怪，原来是痛经，这就都说得通了。
林闻言立刻就扶着陈姝去电梯口了，等电梯的时候还回头了傅城那边一眼，见两人虽然没抱着却还拉着手，心里忽然冒出了很多种想法，关于偶像剧里医生上病人之类的等等情节都浮现在了脑海里。
“叮。”
电梯到了一楼，林还在神游，被后面的人提醒了一声，这才搀着陈进了电梯。
而这边，秦七宝却被傅城带着去了趟副主任的办公室。
傅城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一个人进去关上了门，没几分钟就拿着临时出院单子出来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理由说服了领导放秦七宝跟他一起出院。
“傅医生，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吗？”见男人出来，秦七宝立刻上去拉住了他的手问道。
刘雨和两只婴灵也一直是跟着他们的，听说要去西山，两个家伙又激动又着急，不停地在这边的走廊墙上爬来爬去，得她也跟着急。
“嗯，你等下在大门口等我，我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傅城点了点头，牵着秦七宝下了一楼，然后去了停车场的方向。
单子批下来，一份放他这里留底，一份交给医院门口的保安，然后两人就坐车，载着三只鬼往西山的方向去了。
*
“外面原来是这样的，真好……”
秦七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开了车窗外面的风景，现在是十月份，道路两边的晚桂才开了花，香味很浓郁，车窗开着，由风将香味吹淡了又带进来，闻着特别舒服。
“这里是靠富海郊区的，没什么房子，都是树木，等到了前面就热闹了。”傅城转头了她一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