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快自己照照镜子!哈哈, 瞧像不像一个大花脸?!”温静则指着他,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来去妆台前拿铜镜过来,却一个腿滑,俯着身子就要往下栽,萧玦长臂一勾,捞了她回来重新坐好,恨恨地叹了口气,食指间使劲戳戳她的脑门:“都是要做娘的人了,怎么干事情还这样不当心?!方才那一下若是真摔了怎么办?!”
“你天天稀里糊涂的过着日子,对自己真是半点也不上心!!朕看你…………”萧玦胸口起伏的厉害,两条剑眉下对,好似真的动了气。可偏偏他这会儿满面的怒意配上□□就无端生出好笑来,一点也不叫人害怕。
温静则抿嘴傻呵呵的闷笑了几声,两只手撑着萧玦的腿直起身子往上凑到他的面前,与他平视。随后温静则迎着萧玦眼神中的疑惑,慢慢凑近,近到咫尺是却停了下来。
空气有些沉厚,叫两人都觉得呼吸困难起来,萧玦听见温静则喉咙间吞咽津液的声音,她小巧精致又无时无刻不让自己为之倾倒的小脸蛋无限放大化。随后温静则伸出红嫩嫩的丁香小舌,轻轻的舔舐过他的脸颊。
浑身都血液霎时噼里啪啦的沸腾开了,动脉的每一股跳动,萧玦都能万分清晰的体会到,并且随之轻颤身躯。他感受着方才那一刻小舌自脸上滑过的触感,略痒,湿湿的,甜腻腻的,像是小丫头的樱唇,以及太多说不出的感觉…………
纷纷自心底生出枝蔓蔓延开来,包裹住萧玦狂跳欲裂的心。他看着温静则,良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臣妾给您把脸上舔干净,您怎么还生气?君子不语女子计较的,皇上~”温静则抓着萧玦的胳膊前后摇晃起来,操着一口腻歪的声音撒娇道:“再说了,方才只是个意外,有你在,怎么会让臣妾真的摔倒嘛~”她看萧玦神色未变,讨好道:“皇上~~好哥哥~~官人~~相公~~你就别生气…………”
“对了!”
温静则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萧玦抱紧了,他的嘴贴着她的耳朵,张嘴含住了小丫头圆润饱满的耳垂,声音低沉又沙哑:“朕没有生气,只是看不得你不顾及自己。”
他柔情缠绵的说了这大半晌,温静则却只听进去一句“对了!”
她愣了半秒之后,飞快的转过头问萧玦:“什么对了?方才什么对了啊?!”
萧玦:…………霎时有些想要将这丫头好好打一顿的冲动!但心里依旧是爱着宠着的解释:“说你唤朕‘相公’便是对了!”他拍拍温静则蓬软的黑发:“朕既然把那支镯子给了你,可不是与你说笑的。这镯子虽破旧,但比先前朕送你的那块羊脂玉的可要珍贵的多!你得给朕收好了!”
“往后,你是朕的媳妇!那朕…………”
“那皇……”温静则截了他的话,发现说错了,又连忙改口:“那相公你就是我的相公!!对不对?”她说完,邀宠似得蹭蹭萧玦的脸。
萧玦笑着瞧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又抱了抱捏了捏,不知怎么宠着才好的附和道:“对对对!!既然你是朕的媳妇…………那为夫可是好久都没有和你进行爱的沟通了…………”他将尾音托的长长,温静则本能预感要发生什么事,却又想不到,傻愣愣的看着萧玦:“什么是爱的沟通?”
萧玦笑而不语,手上轻车熟路的解开了温静则的腰带,将她扑倒在床上,随即吻缠绵不断的落下,伴随着萧玦惑人的声音:“你既不懂,那朕就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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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萧相公做完所谓的“爱的沟通”之后,温静则腰酸背痛的发誓:再也不轻信什么萧玦的鬼话啦!
她扶着腰,满眼控诉幽幽的盯着萧玦不放,萧玦却是神清气爽,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蛋子,餍足道:“怎么?哪不舒坦?朕叫太医来给你瞧瞧。”他尾音上调,显然心情愉快至极。温静则“哼”了一声,没由来的突然问了一句:“相公,你…………是不是派人在仙庭宫里头盯着臣妾了?”
“嗯?”萧玦被她问住了,一面给小丫头穿着衣裳,一面说:“确实,朕可得时时刻刻确保你的安全。怎么?你如何发现的?”
“臣妾…………”温静则显然也没想到萧玦回答的这样直白,重新组织了语言才说:“每回臣妾这里发生什么事,你总是赶来的极快,难道这样我还瞧不出来吗?”她噘嘴,颇有些骄傲:“这么说…………相公你也知道我……处置了方贵人的事儿了?”
萧玦点头,给小丫头扣好最后一颗盘扣:“朕知道了,方氏是死有余辜。而前朝里,朕也看着方凯不顺眼许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的沟通~~~
嘻嘻嘻
第54章 护姐
五十四、护姐
“其实…………你大可不必, 我虽是一介深宫妇人,但也实打实的知道。皇…………相公你既早看方凯不顺眼, 又一直未曾动他分毫,肯定是有所顾忌, 这一回…………”温静则正正经经的拿帕子给萧玦擦擦脸,神色也染上了认真道:“这一回你全是为了保我!我无端这样处置了方贵人是不合规矩的,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你才不得已要动方家。”
“是不是?”她看着萧玦的眼睛, 像一摊深蓝的湖,可那瞳孔又偏偏是纯黑的,倒影出温静则的样子。
“无妨,朕既宠着你, 便是要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要你横行霸道, 真真有个宠妃样子。”萧玦搂着温静则轻轻摇晃身子,闲谈叙话说:“这样,哪一日朕若是不在, 也没有人敢叫你吃了亏去。”他磨锉着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带在温静则手腕间的镯子,鼻尖充斥着小丫头身上淡淡的馨香, 比那龙涎香还要叫人安心满足。
“媳妇!”萧玦轻轻唤。
温静则迷迷糊糊的抬头瞥他一眼,歪头问了句:“何事?”
萧玦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大了,怎么也收不住:“没什么,朕就想唤你几声。”他摇摇头,披散的墨发垂下一缕到温静则的眼前, 顺滑着很是柔软,蹭得她痒痒的。
“媳妇。”
“哎!在呢。”
“媳妇!”
“嗯。”
“媳妇……媳妇?”萧玦没听见应答,低头看过去,小丫头已经窝在他怀里沉沉的睡着了。她脸上肉嘟嘟的,裸.露在外的脖子上还交错的印着三四个通红的“草莓”。
萧玦没由来的被触动到心里的柔软,他小心翼翼的将温静则从怀里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做完了这些才轻手轻脚的抱着自己的衣裳去偏间换,萧玦最后瞧了床上小丫头安静的睡颜,推门走出去。
“给皇上请…………”愫蔻的身子才福到一半,却看一贯器宇轩昂的皇帝大人瞪着眼珠子缩着肩,将食指竖在唇前“嘘!嘘!!”
愫蔻住了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起身,只好继续半福着身子。一脸茫然的等待萧玦示下。
萧玦似乎也发觉自己方才失态了,眼神飘忽几轮,疾步朝外走去,极小声的丢下话儿:“你们家主子睡着了,做事都轻慢些,别吵着她。”
愫蔻感觉萧玦走路生风,她回头朝着萧玦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看样子皇上是把娘娘给哄好了!
萧玦一路回去承乾宫,迅速拟了旨,将方凯移交由大理寺严审,一时也不耽误。
方凯十八岁中举,从先帝时便入朝做官,在朝中根基稳固,虽说私下里藏污纳垢的事儿做了不少,但在文人学子中还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他去年升了太常卿,为官数十载,门生无数。萧玦打定主意要动他,便要毫不留情连根拔起!否则妇人之仁,待他哪日卷土重来便要棘手许多。
圣上发落方凯的旨意甫一下来,便迅速在今年的考生中传开来。朝廷的驿馆里进京赶考的学子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得不可开交。
书生甲:“我初进京时,太常卿方大人对我照料颇多,圣上为何突然间要发落这位大人?!”
有一个人大着胆子说了质疑圣旨的话,其余的人也陆陆续续嚼舌道:“我以往听同乡赶考的一位先生夸赞过方大人的为人,说他素来廉政清明,是个好官儿,这一次定是受了小人的加害!”
“对!我相信大理寺一定会还方大人一个公道!!”
几十个学子围坐在驿馆的院内辩得起劲儿,正巧温逸之从门外进来。他这些日子在怀王府上借住,打扰颇多,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多次拒绝了楚叙的好意,执意要搬进驿馆里住。
人群里又传出一道声音,温逸之的脚步不禁顿住,只听那人叉着腰,大声说道:“你们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处置方大人?”他说罢,喝了口茶继续:“我有个在宫里做侍卫的同乡告诉我,是因为方大人的女儿在宫中得罪了仪嫔娘娘,圣上大怒!发落了方小主,也一道旨意要断了太常卿大人的退路啊!”
那人绘声绘色的说得唾沫横飞,底下却也有人不信,作揖反驳:“王兄,这样隐秘的消息能轻易叫你知道?换言之,当今圣上乃是一代明君!如何会是你口中这等色令智昏的人?”
王安“嘁!”了一声,别过脸连连摆手:“红颜祸水你可知?自古明君也有为了枕头风而残害忠臣的作为,依我只见,这位仪嫔娘娘怕是个祸国妖…………啊!!”他话还没说完,便突然被一只手大力捏住了肩胛骨,迅速沿着肌肉传来的痛感叫人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
众人瞧着他脸上扭曲的面容,转头看向他身后笔直站立的温逸之,齐刷刷的站起来后退了几步。
温逸之将王安的肩骨捏得声声作响,他松开手,寒潭一般深不见底的眸子好似会吃人一般要将面前之人吞噬。
“你…………这位兄台你怎么莫明出手打人?!”一个白衣书生上前来隔开王安,瞪了温逸之一眼。他的个头不如温逸之高,失了气势。但依旧没在怕的抬手朝着温逸之的肩头猛推,却不料温逸之结实的很,身子未动丝毫,反倒自己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书生脸上挂不住,嘴里逞能说了几句文绉绉的酸话,拉着王安要走进人群。
王安却突然伸出手指头指着温逸之冲着众人喊道:“他…………他他他!!他不就是那个仪嫔娘娘的弟弟吗?”
王安挣开书生的拉扯冲上去纠住了温逸之的领口抬手便是一拳:“难怪你要打我!闹了半天是为你姐姐鸣不平啊!”
他这一拳使了足足十成的力气,却被温逸之轻而易举的接下。温逸之一手钳制住王安的两只胳膊,抬脚将他掀翻在地,踩住他的胸口,眸中映射着杀气居高临下:“在叫我从你嘴里听见半句犬吠,那你这块舌头可就要喂狗了!”
他拔出腰间佩剑,划破了王安的半边衣裳,悲睨着众人缓缓朝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温逸之:哼!敢说我姐姐,牙都给你打掉!!!
第55章 诱惑与被诱惑
五十五、诱惑与被诱惑
王安扶着胸口脱力躺在地上, 浑身一动也不敢动,四周上前来几个人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架起来, 朝里头瞅了几眼,见温逸之走远才舒了心头的一股气, 扮作和事佬的模样劝道:“王兄何必与他计较?不过是个提剑的莽夫罢了。”
“嚯!快快回去换件体面衣裳来,这样衣衫不整的当真是有辱斯文了!”又有人指着王安身上那件被划破的外衣出声,王安甩开了他人扶着自己的手, 还没迈出步子, 便腿一软扑在对面一人的身上,霎时好不尴尬!
他鼻尖出气!支着腿颤颤巍巍站起来,低头一路回屋里去了。
那厢温逸之提着剑才进内院,驿馆的理事带着二三仆从迎面上前作揖。温逸之虽心中存着怒气, 但依旧宝剑入鞘回礼:“这位先生, 可有何事?”
李凡林不着痕迹的快速将温逸之打量了一遍,瞧着他如松如柏一般的身姿仪态,心里暗暗打起了几分重视, 越发好说话道:“我是这驿馆里的理事,怀王殿下特地吩咐本官为温公子安排住处, 你随我来罢。”他抬头,眼中和善的目光不放过温逸之的每一丝神情动作。
温逸之略微讶异,表面上却不显,沉着的收回手,挺直了脊背:“那便有劳理事了。”如此不卑不亢,应答自如, 更叫李凡林刮目相看,他颔首,转身领着温逸之朝内走去。
温逸之与怀王楚叙不过是当初在左督御史王颂府上有过一面之缘罢了,后来得他相邀,便在怀王府上住过一阵子,如此萍水相逢,怀王本不该对他诸多照拂,如今…………这样安排的周到,反有些过了。
温逸之静看着前方李凡林的背影,不语。一路朝内,温逸之的屋子当属风景最好之处了,幸而与旁人一般,没有安排给他多华贵的住处。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人,凡事不可过于张扬。
李凡林推门先一步进去,温逸之随后跟上。屋子不大,但胜在样样俱全。里头的书架上还摆了不少书籍,这一点着实让温逸之满意。他弯腰到上半身水平,抱手朝着李凡林作揖:“下生多谢理事打点。”
李凡林承了他这一礼,连忙上前托住说:“不敢邀功,都是怀王殿下的吩咐。”他和言善色的答了话,转而眉峰一蹙问:“不过方才瞧着温公子面色隐隐有怒意,可是生了什么事?”
温逸之见他转换之快,可知也是个人精,应对不免更严谨几分,斟酌道:“晚辈改日定会当面拜谢怀王殿下。理事说到方才,晚辈便不得以要告上一状了!”这样说,李凡林心里的算盘便打的更响。他方才不敢居功,便是想着温逸之在怀王面前提一提,给自己长长脸。现在见他竟这样通人情事故,一点就通,也真心生出喜欢来,拉着他坐下道:“贤侄有什么不平,只管说与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