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痕肯定会来,他每年都会来凑热闹,还要他徒弟上去比武。”
“啊,那个章廷玉,可是近几年好像没看到他了?”
“我听说他结婚生子去了,宝贝媳妇宝贝得不得了。”
“这么多年来,武林大会上还没人能打过张大盟主呢,张大盟主真是宝刀未老啊。”
“是啊是啊,张盟主不愧是武林第一人,不仅武功高强,还经常帮助弱小的人们呢。”
“诶,你们有没听说,那个邪教,天鹰教的教主,也来参加武林大会了?”
“什么?他怎么回来,来闹事吗?他不是说不屑参加这种低端人的聚会吗?”
“真的真的,我亲眼看见了,我在来的路上有看到他带着一群人呢。”
“真的假的,今年,有戏看啊。”
“……”
原本空旷偌大的场地,因为武林大会的到来,渐渐拥挤了起来。
来的人陆陆续续占位,就为了能在最佳的位置观赏这场武林盛事。
远处传来马蹄声,“哒哒哒”地响着,像是有数十匹马在奔腾。众人察觉过来望了过去,纷纷惊呼出声。
马儿奔腾的步伐放慢了些,为首的人下了马,让手下的人把马牵走,对周围注视着他的人们视若无睹,举手投足间有种不容人违逆的气魄,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来。
来人一席艳丽的大红衣服,柔顺黑亮的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身后,随风而起。白皙的面庞配上精致的五官,两道细眉下是两只狭长妩媚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红唇,因肤白而衬托出原本就鲜艳的红唇更加出挑,有种极致的美感。
明明长相偏柔弱,却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气场,摄人心魄。
没有人会觉得这人是个好欺负的人。
两个手下搬了一把扶椅快步走到前面,找了个视野开阔视线范围最好的位置,把椅子放了下来,然后站在了椅子后面。
红衣男子甩了甩下摆,优雅地坐了下来,两只手搭在扶手上,撑着脑袋,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看着四周。
仿佛一位雍容华贵、睥睨世间的王者。
“这人……这人是……”
“天哪!天鹰教教主!是天鹰教教主!”
“他真的来了!”
“我……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人!”
“传闻天鹰教教主长得跟女人一样妖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吗?”
原初有些无聊,主角没出场自己只能在这干等着。
周围人的闲言碎语有些令他烦躁,太吵了,但他又懒得动手。
明明说了自己要一些素淡的衣服,陶青鸟还是给他做了件大红衣,可是,红得他真喜欢。
果然陶陶很懂得他的喜好。
这身衣服,还挺适合在今天穿,像是预兆着今天他必沾血。
真是让人激动澎湃。
让武林盟主在众目睽睽中死去,光是想都让他升起了异样的情愫。
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的视线投向了原初。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教教主,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了那里,一袭红衣格外惹眼。
哐当哐当的声音响起,原初也回头看了眼。
一个极具异域色彩的男人走了来,就那样在原初旁边盘腿席地而坐,顺便掏出了一袋瓜子开始嗑。
人群中的讨论声又多了起来。
又来了一个无法无天、草菅人命的大魔头。
两人还坐在了一块。
“苏前辈。”原初笑道。
“啊,原来是原教主啊,久仰久仰。”像是才看到原初,苏无痕一脸惊讶的表情。
“怎么就苏前辈一个人,不是听闻苏前辈向来会带着自己宠爱的徒弟来参加的吗?”
“徒大不中留啊,有了媳妇忘了师父,我也是很痛心。现在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来凑热闹了,实在是少了不少乐趣。”苏无痕一脸惋惜。
“啊,是吗,那真是替苏前辈可惜。”原初也不是很真心地应道。
就在两人客套间,万众瞩目的人物终于登场了。
张庆云的脸庞显然比之前要年轻了许多,整个人也恢复了昔日的俊帅,不惑之年才带有的沧桑历练感消退了许多。
整个人像年轻了十岁,宛如一个而立之年意气风发的男人。
打从张庆云出场,原初的眼睛就黏在他身上,好看的丹凤眼眯了起来,掩住了那慑人的杀意。
苏无痕依旧在旁边嗑着瓜子,看着张庆云,笑出了声。
“变好看了呢。”
听到苏无痕状似无心的自言自语,原初浑身散发出的凌厉之气更甚。
秀容,不会被这个人渣做了不可言语的龌龊之事吧。
“原教主是不是就是特地跑来看看变化如此之大的盟主啊?”苏无痕没脸没皮地开起了玩笑。
“是啊,我也没想到盟主变得如此英俊了,快要比我还好看了呢。”
“原教主放心,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无人可比。”苏无痕夸起人来驾轻就熟,毫不羞涩。
“苏前辈这样说,真是让我心花怒放。”
场上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张庆云。
张庆云一脸和善地站在被空出来的场地中间,一脸慈眉善目,却又有着大侠的风范,和颜悦色道:“感谢各位侠士前来参加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我,张庆云在此,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
“那么我宣布,武林大会现在开始。”
在场的人又沸腾了起来。
“我说过的吧,”卫澜看着张庆云笑道,“我们能赶上开场的。”
***
洛离避开耳目,在一间一间房间梭巡着,顺便撂倒了几个人。
果然如卫澜所说的,这里机关多得可怕,只要一个大意估计就要被万箭穿心了。
果然,他就知道,这个悲惨而又艰巨的任务终究是落在了他头上。
洛离又走进了一间房间,看到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有一个箱子静静地躺在了地上,而且这个箱子,看起来有些像君凝的药箱。
洛离走近了些,箱子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
那就是说那本秘籍曾经放在了这个药箱里,而现在已经被张庆云拿走了。
应该就在房间里。
张庆云总不会还把秘籍随身携带吧。
洛离翻着柜子上的书,应该不会把秘籍和这些书混杂在一起吧,那样也太容易被人翻到了。
把书放回了原处,洛离继续翻着屋里的其他东西。
瞥了一眼放在凳子上的足衣,洛离走到衣柜前开始翻着。
依旧是一无所获。
洛离正准备离开房间去下一个房间,却折了回来。
这个足衣有点不对劲。
洛离把其中一个足衣提了起来,有些沉。往里面一看,《春.色满园》就放在那。
洛离想咆哮,哪个变态居然把书放进足衣里,害得他恍惚间总能问到一股异味。
张庆云赢了,他服。
他实在是太厉害了,这都能发现。
既然已经找到了秘籍,洛离又悄悄离开了,去刚刚跟容静华他们约好的地方等。
却没想到刚到,就看到匆匆忙忙下了马车的章廷玉。
章廷玉反反复复叮嘱了严晓婉很久,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没办法,心里又担心君凝,只能想着尽快解决事情。
结果看到了看着自己一脸惊讶的洛离。
“哎呀,真巧。”洛离打招呼道。
“你是?”章廷玉挑眉,语气有些急,他不想在这里耗时间。
“洛离,给你寄信那个。如果你想救凝凝的话,静静他们已经去了,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静静?”章廷玉重复说着,“容静华?”
“嗯,”洛离点头,“我们进去也没什么用,不如在这里等着,有人跟着知道路。”
看着章廷玉是驾着马车来的,洛离称赞道:“你们太机智了,居然有马车,我们当时顾着赶路,都没想到万一凝凝受伤了受不得骑马的颠簸。”
“……是啊,我们想得比较周到,所以来得比较晚。”
这个时候他就不要承认是因为带着老弱妇孺,只能乘坐马车来所以到得比较慢。
***
容静华三人在阴暗潮湿的通道里走着,两侧仅有微弱的烛光照着。
一路上机关不断,若不是有卫澜提醒,他们估计第一个机关都过不去吧。
“这里只有姜周一个人能通过,他有开关机关的钥匙,只要不是他走这段路,他就会把机关开启。”
卫澜一边走着一边解释。
“没想到有一天我得自己走自己设置的机关,真是忧伤。”
“涛涛啊,我看你过机关还是有些勉强啊,不行不行,还得多加练习才行。”
“……”
“涛涛,脚步太慢啦,你这样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
“……”
“涛涛……”
“闭嘴。”
好吧。卫澜乖乖闭上了嘴。
冗长的一段路终于走完了,仿佛走了几个月般让人觉得漫长。
三人弯着腰,双手抓着大腿撑着身子,穿着粗气。
“唉……失望……我的机关居然这么轻易就能通过。”卫澜有些难过。
轻易……如果不是因为卫澜知道机关的构造与破解方法,他们三个早就死了吧。
“前面没机关了,再走几步路应该就能看到牢笼了。”
容静华和江涛都松了口气。
虽然卫澜说前面没有机关了,但是三人还是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三人都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从前方传来。
容静华步伐加快了些。
牢笼里的墙壁只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光从小口照了进来,正好照在了君凝苍白无力的脸上。
双手被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锁链吊着,作为一个被囚禁在这里的人,君凝的脸非常干净,而且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看起来并没有被虐待过,倒像是因为太饿才会这般虚弱无力。
容静华看到君凝的那一刻,悬挂多日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脸部的线条总算是柔和了下来。
“君姑娘……”总算是,见到了……
太好了,她还活着……
虽然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君凝听不到声音,依旧昏迷着。
“这个锁,你能开吗?”看着君凝在眼前却救不出来,容静华有些焦虑。
卫澜笑了笑,“只有钥匙才能开啊,也别想着这些铁栅栏能用刀砍开,我可是下了血本建造的牢笼呢。”
“所以你没办法把她救出来?”容静华看着卫澜的眼神逐渐冰冷。
“唉唉唉,别这样看着我,我有说不行吗?”卫澜依旧笑着。
卫澜转过身看着江涛,抬起右手掐了掐江涛的脸颊。
江涛不耐烦地挥手拍开了卫澜的手,侧头躲避,“别动我。”
看着被江涛拍开的右手,卫澜低着头,神情有些高深莫测。
“唉,都不给我掐下。”
抬起头冲着江涛继续笑,“这牢笼可以开,但是得一命换一命。”
江涛心中一颤,卫澜的意思是说,救君凝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吗?
看着江涛黯淡下去的眼眸,卫澜干脆伸出两只手就往江涛的脸上掐,“骗你的。”
江涛一愣,脸色阴郁,“这玩笑不好笑。”
“唉,真是开不起玩笑,”卫澜依旧是笑,笑得有些寡淡。
“看到门旁边的那些铁栅栏吗,可以通过开启机关升起,不过只有一小会,所以你要用最快的时间冲进去,把拷着她的锁链砍断,然后把她带出来。”卫澜对着容静华道。
容静华轻微地点了下头。
卫澜摸着右手边的墙壁,墙壁上有个小洞。
“这个洞里面就有开启铁栅栏的机关。”
“唉。”卫澜重重叹了口气。
“我真的觉得,这是我做过的最亏本的生意了。”
容静华正对着铁栅门站着,就等着门升起的那一刻冲进去救人。
卫澜把右手伸进了洞里,直直地看着江涛,笑容里带着江涛看不懂的情绪。
“我说一命换一命是骗你们的,”卫澜缓缓转动了机关,眼神里,满满是对江涛的宠溺,“只不过,会没掉一条手臂而已。”
“喀”的一声,铁栅门升了起来,容静华冲了进去,挥刀砍断了锁链。
“卫澜!”江涛惊叫一声,抱住了卫澜缓缓下滑的身体,慢慢扶着他坐到了地上。
卫澜用左手抱着汩汩流血的断臂,咬牙撑着,没让自己喊出声。
江涛从身上撕下布料,紧紧绑在了卫澜断臂的上方。
卫澜看着有些不满,“涛涛啊,这可是我给你订制的新衣服呢……”
“闭嘴。”
卫澜抬起左手,轻柔拭去了江涛滑落下来的泪水。
“涛涛,原来你会哭呀……”
容静华把君凝抱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忽略他抱起君凝后,她无意识发出来的痛呼声。
“咚”的一声,就在容静华把君凝抱离牢笼的那一刹,铁栅门重重地落了下来。
容静华弯腰蹲身,小心地把君凝放了下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扯开了君凝的衣带,微微掀开了君凝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