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章——Twentine
时间:2019-02-17 08:24:11

  洪佑森松开手,夏俊冲出来“我要找宿管阿姨投诉”
  在夏俊吱吱哇哇的叫声中,洪佑森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好像忘了告诉乔以莎他今早的遭遇。
  他望着窗外晴天白云发了会呆,感觉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摇摇头便算了。
  另一边,莫兰回到康可医院。自打血族接手医院,二十层以上都被隔离开来,房间均拉紧了窗帘,白天年轻的血族们就在里面睡觉。
  莫兰来到地下室,闻薄天正无聊地跟自己玩扑克牌,见莫兰进来,随手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
  莫兰坐到沙发里,闻薄天看他表情,说“怎么了,心情不错啊”
  莫兰自己品味了一下,说“是不错。”
  闻薄天“是不是四眼怪他们打赢了”
  莫兰“”
  两人对视了几秒,莫兰才想起来这一茬,说“哦,他们还没回来”
  闻薄天“没呢,喝酒吗给你开一瓶。”
  莫兰笑道“可以。”
  两人对饮没一会,大门轰一下被踢开了。
  房间里外完全是两个节奏,里面两人轻轻松松聊着天,屋外则以修为急先锋,领着一伙血淋淋的俊男美女冲了进来。
  闻薄天扭头撞见修猩红的双眼,准备喝酒的嘴就噘在那不动了。
  “主人”修径直来到莫兰面前,莫兰皱眉看着他,问道“有人受伤了我不是说不要见血吗”
  修说“都是皮外伤,狼族叫了帮手,但我们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皮翰把人偷出来了。”
  莫兰完全沉浸在白天跟洪佑森见面的画面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人”
  修垂首,沉声道“幸不辱命,我们将图安带回来了。”
  莫兰“”
  这边康可医院激情四射,另一边的by也不遑多让。鲁莱闯进店的声势并不比修差多少,爆炸般的踹门声将柳河从睡梦中惊醒。
  “草地震了”
  乔以莎正在后厨核对上货目录,听见声音觉得不妙,颠颠跑出来,只见十几个高大身影立在大厅内。她大致扫了一圈,全是狼人。这架势着实震慑了她。
  “怎、怎怎怎么了”
  鲁莱正处于一种火山爆发的状态里,她一夜鏖战,脸色铁青,双眼毫不掩饰地闪着金色的冽光。乔以莎看向她身后的人。除了冯芹和那三名祭祀以外,还有六七个陌生面孔的狼人,大家神情都很严肃。
  乔以莎一眼没扫到雷利,就知道出事了。
  “那该死的胖子”鲁莱一脚踹碎了一张水晶桌。“这群阴险的败类”
  披着衣服出来的柳河给乔以莎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赶紧控制一下,别店给砸没了。
  乔以莎问“什么情况啊”
  鲁莱气得说不出话,冯芹拉乔以莎到一旁解释,说一开始他们撤离得很顺利,他们赶到了第一个聚集地,跟来帮忙的狼人碰头。本来按照硬实力,他们完全可以在狼群的掩护下逃入最近的山林,只要进了山,血族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没想到有巫族帮他们。”冯芹无奈道,“有一个矮胖子,趁我们战斗时化成了狼族模样,给雷利下了咒。”
  乔以莎担忧道“那现在雷利在血族手里”
  冯芹沉重地点了点头。
  柳河在旁道“干嘛呢,一个个阴着脸。”大白天店里没人,他亲自去吧台取酒醒神。“喝点吗各位”
  众狼目光深邃,不甚友好。他们刚刚丢了雷利这位很有可能是狼王的总要人物,根本没有心情开玩笑。鲁莱召集众人一起商讨对策,乔以莎跟着听了一会,内容十分简单粗暴,基本就是简单收拾一下马上要杀上康可医院了。
  狼人们身上迸发恐怖的杀气,乔以莎默默远离,柳河浅笑道“怎么了这脸色怎么都这么臭,死人了啊”
  一名年轻狼人狠狠瞪过来“你说什么”
  乔以莎给柳河拉到一边“小声点,他们集体荣誉感很强的。”
  柳河挠挠鼻尖,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了”
  乔以莎说“还记得之前总来找我的那个小狼吗”
  柳河“记得啊。”
  乔以莎“他被血族抓走了。”
  柳河兀自回忆了一番,问道“血族就是闻薄天那伙人”
  “对。”
  “他们抓他做什么”
  “还不确定。”
  “问问呗。”
  “啊”
  柳河掏出手机,乔以莎拉住他“你干嘛”
  “给闻少爷打电话。”
  他们聊天声音虽低,但瞒不过狼人敏锐的听觉。他们不知不觉都看了过来。鲁莱问道“你要给他们打电话”
  柳河摊开手“别这么紧张,没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的。”
  没人应声。
  柳河“我就给他们打个电话试试,反正也没损失。”
  之前瞪他的那名年轻狼人厉声制止。
  “不行”
  “为什么不行”
  狼人怒道“我们绝不求饶”
  “谁让你求饶了,奇葩”柳河摆摆手,示意他靠边站,随即拨通电话。
  那狼人冲过来要拦他,被鲁莱拉住。
  “喂闻少爷”电话接通了,大厅霎时安静下来。
  “惊讶什么啊,我就不能给您老人家打电话了”柳河声音轻松,靠在吧台边点了支烟。“我问你个事哈,你们是不是抓了个人啊对,有什么说法吗啊,是吗”他微微挑眉,瞄了狼群一眼。“这样啊,那我知道了,行,我告诉他们。”
  挂断电话,他回头冲严肃的狼群说“没事,说是误会了,他们已经放人了。”
  一片安静。
  柳河收了手机,一副教育年轻人的口吻“就说了遇事别紧张,慌什么啊。”
  乔以莎“他们放人了不对劲吧”
  柳河“什么不对劲啊,说是半小时前就放了,估计快回来了,你们”他话音未落,大门又一次被踢开,雷利打着哈欠进来。他抓抓脖子,站大门口随意一扫,见到乔以莎,顿时眼睛一亮。
  “嘿你也在啊”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柳河安排乔以莎去门口挂上歇业的牌子,通知员工今天放假。他们彻底清空店铺,专心伺候这十来头狼人。
  雷利再次见到乔以莎十分开心,一张嘴没完没了,又是抱怨路途辛苦,又是气愤评优不公。
  “不是”乔以莎还没摸清状况。“你先等会,你怎么回来了”
  鲁莱冲到雷利身边,双手抓住他的领口,目光像射线一般上下扫视他。
  “他们动你了吗”
  雷利拨开她“没啦”他想起什么,有点好笑地说,“他们认错人了。”
  鲁莱“什么”
  雷利耸耸肩“看来我不是图安。”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乔以莎问道“谁说你不是”
  “那个应该是他们的头吧,灰白头发,瘦巴拉几的,看着好像病入膏肓了似的”
  “那是莫兰”鲁莱喃喃道,“他说你不是图安”
  雷利不耐道“哎呦烦不烦啊,要我说几遍。没错,他说我不是放我走之前还请我喝了酒呢,让我给你们道歉,说昨晚冒犯了。我看他人还不错,蛮有教养的。”
  乔以莎瞄了一眼其他狼人,基本是个群脸懵逼的状态,她再看那三位祭祀经过这样一番插曲,她忽然觉得他们的神态庄重之中又带着那么一丝不靠谱。
  她问他们道“你们不是用仪式算出来雷利是图安的吗”
  大祭司耷着嘴角,说“的确如此。”
  “仪式出错了”
  二祭祀说“不可能出错。”
  “那是血族弄错了”
  三祭祀“血族也不可能弄错。”
  乔以莎暴躁道“你们能说点符合逻辑的话吗那仪式到底是以什么为基准的”
  “血脉。”大祭司不紧不慢道,“四百年前图安曾经在欧洲大陆出现过一次,当时欧洲的狼人部落曾短暂接触过他,他们向他祈求了一滴心口血用来保护森林。”
  二祭祀接着说“前不久我们向他借来了这滴血,仪式里雷利对这滴血有回应。”
  三祭祀说“所以我们不可能出错。”
  乔以莎想了一会,后背忽然一阵莫名发紧。
  她把玩闹的雷利拉过来,严肃地看着他。
  雷利嬉皮笑脸道“干嘛呀,别瞪我,怪不好意思的。”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乔以莎盯着雷利俊俏的小脸,越看越觉得脸颊轮廓有那么一点点眼熟。她脑子里过了几个问题,最后脱口而出道“我问你,你有哥吗”
第37章
  雷利眨眨眼。
  “哥?”
  “就是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雷利摇头。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有没有哥我还不清楚吗,我是我们家族这辈的独苗。”
  乔以莎松开他,雷利一屁股坐到沙发里,怅然道:“唉……我们家这代比较惨啦,其实本来我可以有个哥的,但夭折了。”
  一旁的大祭司想到了什么,摸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你们家族当年发生的事我们也有所耳闻。”
  剩下两位祭祀也跟着深沉地点着头。
  乔以莎:“什么事?”
  雷利坐直身体:“我来讲吧,那是我姨妈家的事……”
  雷利介绍自己来自于一个母系家族,他的姨妈——也就是他母亲的孪生姐姐,曾经怀有一个孩子。但她怀孕后莫名生了病,体质一天比一天虚弱。狼人的怀孕周期比人类短,大概需要六个月,可惜她在四个月的时候便病逝了。
  “我姨夫接受不了妻子的死亡,他把她葬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山林,然后就离开部落隐居去了。我没有见过我姨夫,我姨妈也没有留下照片,关于他们的一切都是我妈告诉我的,她一直思念着姨妈。”
  鲁莱说:“当时这件事在部落闹得很大,这太不寻常了。”
  乔以莎明白她的意思,狼人跟其他异人种族相比,缺少诡谲变幻的咒术,但他们拥有公认的最强的身体素质。简单说,没魔法,但物理技能满级,又能打又能抗。
  他们基本是疾病绝缘体,乔以莎从来没听过有狼人会病死。
  “你姨妈身体很不好吗?”乔以莎问。
  “不,她很强悍,她和我妈是部落出了名的战士。她甚至比我姨夫还厉害,但是……”他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天的酒吧很安静,原本围着柳河的狼群也回到了这边。狼人的安慰是沉默的,他们站在雷利身边,无声地注视着他。
  一片静谧之中,乔以莎悄声问:“你姨妈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雷利看着她:“大概在我出生一年多以前吧。”
  算算时间,也该死的赶巧。
  乔以莎咬着自己的拇指,一种真理即将被揭晓的紧促感缠绕着她。
  她问:“你知道她被葬在哪了吗?”
  雷利说:“具体的地方只有我姨夫才清楚。不过那片山林我妈倒是跟我提过……”他抓抓头,思索道,“好像离这里不太远,在北边与临省的交界地带。”
  乔以莎咬了咬嘴唇。
  雷利:“怎么了?”
  她摇头,掏出手机,她记得城市最北边那座山叫叠柏山,她加上“福利院”三字一同搜索,跳出一家名叫“阳岗”的教会福利院旧址。它曾开在叠柏山半山腰,五年前搬迁了。
  她记得洪佑森给她讲过,他刚出生就被山里的野狼叼去了福利院,当时他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肉块……
  乔以莎想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性,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她皱巴着脸问:“图安的生命力是不是很强啊?”
  冯芹说:“当然,他是最强的。”
  “能强到什么地步?”
  “这……我们不清楚,没人见过他。”
  乔以莎抓心挠肝地转了几圈,最后搓搓手,说:“我出去一趟,确认点事情,你们在这等我。”
  鲁莱:“确认什么?喂……哎!”
  正午时分,乔以莎推开Bly的大门,被炽烈的阳光晃了下眼。昨夜刚下过雨,今日空气清新舒爽。
  她给洪佑森打了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声音异常低沉。
  “还没下课……干什么?”
  “我问你个事,你还记得你当年生活的那家福利院叫什么吗?”
  “不记得了。”
  “是不是在北边的叠柏山?”
  “好像是吧,你问这干嘛?”
  乔以莎心口砰砰直跳,她想来想去,最后问他:“你们的福利院里……有教堂吗?”
  “……有。”虽然对文字记忆不清,但儿时的画面都牢牢印在洪佑森的脑海里。“有一个小教堂,院长每天早上都要带人去唱歌,但我没去过。”
  乔以莎仰头望天,天空蓝得像块玻璃。她不太确定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激动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点,复杂的情绪挤压着她。
  纠结之际,面前忽然驶过一辆洒水车,细密的水珠经过阳光加工,形成一道虚影闪耀的彩虹,后方是层层翠影,清透靓丽。这好似是大自然的预兆一般,让乔以莎心情稍有缓解。
  “下午能逃课吗,有件事要跟你说。”
  “出不来,班主任在。”
  “真的是大事!你随便找个理由嘛。”
  “真的出不来,学校刚做完志愿调查,等会要一对一谈话。”
  “……”
  忘了这茬了。
  “你填哪个学校了?”
  “就本市的理工学院,离家近,也方便回家看我爸。”
  “专业呢?”
  “勘探。”
  “……啥?”
  “地质勘探,夏俊帮我找的。我说想报一个能没事去外面转转的专业,他就推荐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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