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专宠——林宴歌
时间:2019-02-18 08:07:16

  “表哥,婧儿好想你啊,长林,长林……长林……”
  长林,沈长林。
  夜晚降至,外面又下起了大雨,秋季注定是个多雨的季节,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越发的寒冷,青灵郡主只着一件浅薄的浅绿色罗烟裙,她冻得瑟瑟发抖的蜷缩在马车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灵郡主晕晕乎乎的快要昏迷过去,马车终于‘咯噔’了一声停了下来,青灵郡主顿时清醒了下来,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里。
  黑色的布料从外被撕开,青灵看到了那个男人站在外侧,一袭黑色的衣衫将他的神色衬托的愈发冰冷,那双眼睛低垂着看着她,眼眸无情带着一股凉意,“沈长林,嗯?”
  青灵郡主不自觉往后更加的后退,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害怕,她目露惊恐:“危、危叙言?!”
  “过来。”
  “不。”青灵郡主拼命摇头,“我要回府,我要入宫见我表哥!!”她朝危叙言大喊。
  危叙言面无表情:“婧儿过来,我没有多少耐心,听话。”
  青灵郡主拿起马车上的软垫子直接砸了过去,“你滚开!!”她颤抖着嘴唇,声音不稳着。
  软垫子砸在危叙言脸上,他被迫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身子巍然不动,眼眸中却闪过寒光,他忽然勾动了唇线,露出一个不带一丝温度的弧度。
  经过了两天的时间,护送柳苏去往行宫的马车终于顺利抵达目的地,这一路走来她已经无法描述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恐慌痛心,到现在的平静,她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杏儿这样的人待在她身边,她无论如何也逃不了。
  况且她深深的认识到,在京城待着,她只会给温景添麻烦拖后腿,她不能那么做。
  那种无力感,侵袭着柳苏,以至于她夜夜都会流着眼泪醒来。孕妇情绪本来就敏感,碰到这种敏感时期,柳苏险些被自己的各种小情绪给搞疯。
  她总是会梦到温景浑身是血的死在龙椅上,国破人亡,他什么都不剩,一辈子孤苦无依,连江山都要易主,人人都说他的不是,骂他暴君,骂他昏庸,她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被大家包围着攻击,沉默不语的站着不动,最后彻底被淹没。
  醒来之后要痛哭一场才会好过来,深深和浅浅两个孩子年纪太小不懂事,懵懵懂懂的,但是看到娘亲哭的喘不过气来,也会跟着一起哭,于是娘三个抱在一起痛哭成一片。
  杏儿幽幽然的叹息。
  又是两天后,京城传来了消息,匈奴进犯边关,天下百姓闹得人心惶惶,皇帝为了安抚人心,决定要带兵亲征上战场,讨伐匈奴进犯兵,势必要取得战争胜利,拿下敌人首级。
  柳苏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吓得要昏过去,脸色惨白的紧紧抓着春儿的手,“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是柳苏太过悲观,是因为原著结局她太清楚,她知道温景最后会死,可是她不知道原来逃过了既定的剧情,他还是会陷身在危险中。她才知道深爱着一个男人会是这样的滋味,她没有一刻不在害怕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了他,她该怎么办才好。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柳苏喃喃自语,手越抓越大力,似乎在反思自己。
  她必须得思考,如果温景不在了,她得一个人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并且保证肚子里的儿子平安降生,她还有一间点心铺子,后半生的经济来源是有的,她不要着急啊!
  但是!但是!她不是应该对温景有信心的吗?他答应了她他会好好的。
  不对,他明明说好了过几日就会来行宫陪她,为什么他要上战场,为什么他不告诉她?!
  柳苏的脑子快要爆炸了,整个人崩溃掉,痛苦非常。
  太医很快就来了,他叹了口气,在外间跟杏儿和春儿交代,“娘娘这是忧思过度了,加之怀有身子的女子本来容易患上心病,有许多女子就是在孕期患上严重的心理病,这需要细心调理,慢慢来,两位姑姑勿要着急。”
  是,她们皇后娘娘本来是一个非常开朗乐观的女子,平时不会这样的,所有事情堆积在一起,她一时间无法承受,她太在乎皇上了,才会这般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  青灵不会有什么危险,危叙言不会强迫她的。
第99章
  从来没有多这么艰难, 怀深深和浅浅那会儿,也是这么难受的吗?柳苏其实已经不大记得了, 因为那时候有温景陪着她, 柳苏只记得那时候她每天晚上都会腿抽筋,疼到哭出来睡不着, 温景就晚上不睡觉, 坐在床榻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眯着眼睛。
  她在梦中疼的哼咛出声,他立马就下意识的给她按摩双腿。
  她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把她保护的安安全全, 让她有了充足的安全感。
  此时此刻,柳苏坐在床榻上喘着气,明明是秋季, 却有汗水从她额间妄下流淌,顺着脖子隐匿再衣服里, 春儿小心翼翼的给柳苏按摩着双腿,“娘娘最近抽筋的越发频繁了,预产期也越来越近了, 您放宽心些。”
  柳苏抬起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没有说话, 只是一直在倒吸冷气, 疼痛折磨着她的大脑,让她没有办法思考问题。
  预产期的确越来越亲近,需要时长下床走动,不然不运动到生产时怕是会意外的艰难。
  用完午膳之后, 柳苏就在春儿杏儿的照顾下,在行宫中到处走动走动,即便因为肚子大走动起来分外艰难,她腿水肿着还有几分疼痛感,不过柳苏并没有放弃,熬过了最初抵达行宫那几天的崩溃,她终于好了很多很多。
  起码不再动不动就痛哭的停不下来,只是即便如此她话也不多,大概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柳苏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她并不亏待自己,希望到时候能平安产子。正因为她害怕自己无法跟剧情命运相抵抗,迎来死亡结局,所以她才更要早作准备,她不敢想象如果温景真的不能活着回来,中原皇族又该如何自处呢?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胎,如果形势好的话,她怕是会被架到势力顶点,腹中胎儿便是新皇。但……如果形势不好,危叙言谋反成功,她只有一个下场,死。
  不管怎么说,必须要孩子们安全才行,她反而是那个不要紧的。
  这几天柳苏反反复复的在想这个事情,她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在纠结温景死了她该怎么办的问题,或许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会发疯,柳苏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所以难以接受自己的悲观思想,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
  好在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她才从那份情绪中走了出来。
  大概是这些年以来,温景把她宠的太过头,以至于她的接受能力持续下降。从前在将军府待着的时候,她得知的就已经是自己既定的死亡结局,明明那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悲观的。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柳苏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向天空,此时她的腿已经坚持不住自己沉重的身子了,杏儿担忧的开口:“娘娘不如到那边的亭子里休息一会儿?”
  柳苏微微颔首:“也好。”
  一行人顺着柳苏走路的迅速,慢慢移了过去,待到终于坐下休息了,柳苏也松了口气,春儿和杏儿两人跪在地上一左一右的给柳苏按摩腿,想让她好受些。
  柳苏倒是有些内疚:“辛苦你们了。”这些天春儿和杏儿换着熬夜看守她,就怕她晚上出什么事儿。
  “能为娘娘做这些分内之事,是我们的荣幸。”春儿抢着回答,杏儿也不住的点头,露出憨态可掬的笑脸。
  杏儿在柳苏面前习惯性的伪装着从前杏儿的性格和行事方法,好像在柳苏面前,她就应该是这样的,她就没有见过这般随和可亲的娘娘,杏儿很喜欢柳苏,很喜欢。
  柳苏微笑:“春儿,待我们回京……我就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绝不叫你受委屈。”春儿是柳苏在柳家时的贴身丫鬟,两人相依到如今,已经有多年,柳苏孩子都要有三个了,春儿还是孤身一人。
  柳苏委实不好意思,春儿如今亦有二十有三了,合该成亲了。
  春儿脸色一变,立马伏在地上,“娘娘,我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一辈子,奴婢不要嫁人,奴婢要呆在您身边侍候您。”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柳苏叹了口气,不过人各有志,这时候就不用勉强了,柳苏打算先搁置下这个问题,否则春儿怕是要长跪不起了。
  至于杏儿。
  柳苏迟疑了一瞬,“杏儿……”她还记得温景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意思,他培养出来的暗卫都是不能娶妻生子的,要为他奉献众生。
  这为的就是暗卫无法生出二心。
  当初挑选和培养暗卫之前,就有要求说明,成为暗卫便无法嫁人或者娶妻。
  杏儿深知这一点,是以她活了这么些年,从未想过情爱的问题,柳苏这猛地一提起,杏儿茫然了许久,“娘娘?”
  “娘娘,奴婢不会嫁人,会为主子效命一辈子。”这是她的使命,这么多年来已经成为她日日在心头默念的座右铭,她只知道她不能背叛温景,亦不会背叛温景。
  柳苏知道杏儿说的主子是谁,她默然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我知道了。”她实在无权干涉温景规划好的暗卫体系。
  一行人在亭子里呆了许久,快到晚间的时刻,行宫来了一个男人,柳苏一瞬间激动,还以为是温景来了,结果看到陈敬那张脸,她立马就失望了。
  “陈大人,可是京城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柳苏打起精神连忙探寻起来。
  陈敬抱拳,回答:“回娘娘的话,皇上已经带兵出征,派属下到行宫保护您。”
  柳苏一愣,“保护我?我有什么要保——”说到一半,柳苏就停了话头,手都在跟着颤抖。
  陈敬是温景的暗卫领头,温景把领头都给派遣了过来,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现在身侧空无一人,唯有自己单枪匹马呢?
  柳苏知道行宫是温景的大本营,在这里绝对是最安全的,但温景仍旧一个一个人的往这里派遣,原来害怕担心的不知是只有她一个,温景同样害怕她会出事。
  但他这样,不就是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了吗?
  这个傻子。
  柳苏擦了一把眼泪,直接下驱逐令:“你走,我在这里很好,你去找皇上,他更需要你。”
  陈敬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动作。
  柳苏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就说是我发了火不要你在行宫待着的,另外替我给皇上传一句话,就说……”
  柳苏顿了一下,“如果他有什么事,我立马改嫁给他看!”
  陈敬目瞪口呆:“……属下领命。”
  作者有话要说:  苏苏是得了产前综合症,有点抑郁,所以情绪会有些多,本质上她也不想这样的,生了孩子就会好很多,希望大家不要不理解,或者觉得她矫情之类的。一个人养胎,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在行宫,还要承受丈夫可能会死去的消息,再加上产前综合症,是真的会崩溃的。
第100章
  温景听到这句话时, 已经在去往边关的途中,这一路骑马劳顿,兵马万千,动作很大。
  温景一瞥眼眸, 冷笑一声, 望向陈敬:“让她趁早死了那条心!”不说孩子都一岁了, 就是肚子里可还揣着他的种呢, 居然敢给他说这种话。
  当时就把温景给气了个半死。
  陈敬跪在下首沉默着,抽着唇角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下一刻上首的主子一脚踹了过来, 陈敬顺着力气歪在草坪上,手臂疼但他也没敢捂, 而是感到好笑。
  主子这些年来一直不曾接触过战争,已经远离过这些很久了, 从前的伏蛰和阴暗也褪去许多。这乍然要带兵上战场, 心里其实也会紧张, 以前心无牵挂的时候,怕也是觉得无所谓,死了便是死了,随意的很,可如今妻儿俱在,他不能死。
  温景这一踹,有了许多生机,近几日来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是多了其他的神色。
  若当真主子死在战场, 皇后娘娘又该如何自处,怕是也会落入歹人手中。若真的如此,那老天爷就忒不公了。
  所有人的情绪就紧绷着,行军打仗的人都知晓一个道理,擒贼先擒王,打人先打头。温景身为中原的皇帝,此次更是中原交战方的首领,他将会是个最大的目标。
  不过也没那么夸张,一般皇帝亲兵打仗,并非真的骑马拿枪上场,而是坐镇军营指挥,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危叙言……和匈奴那边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更何况,目前三分之二的暗卫都被派遣到了行宫保护皇后娘娘,温景这边的保护势力难免单薄。
  温景的人身安全就都落在陈敬和其余几个人的身上了。
  温景眼睛随便瞥视几下就能知道陈敬在想什么,他把叼在唇角的干草根吐掉,眯了眯眼睛,“当我是死的么?”
  陈敬一愣,没有说话。
  坚硬威武的戎甲穿在身,温景在马背之上,眼角泛着冷光,他勾唇而笑,无端的暗沉冷意侵袭过去,陈敬后背都泛起了冷汗。
  气势全开的温景……多年不曾出现过了。
  是了,从前温景也曾出手过,他本人实力相当不俗,否则怎能培养的出来如此多行事鬼魅,功夫超群的暗卫呢?
  陈敬连忙回答:“属下知罪。”
  匈奴境内,王宫深处。
  一貌美女子着银红色滚边的浅黄色衣裙迤逦而行,发间插着一支简简单单的玉簪,手中托着一个玉盘,伊行走间袅袅聘婷,自有一股小意的温柔气质,侧脸如玉倾天下。
  ‘吱呀’一声门被婢女推开,四十多岁的大胡子男人正一脸烦躁的看着屋子里插着小红子的缩像图,扭头就对上了女子的视线。
  原来这黄色衣裙的貌美女子正是一早嫁入匈奴的六王子妃,程娇。
  程娇微微屈膝,将托盘搁置在桌案上,“殿下,且先用膳,待会儿再看也不迟,您已一天一夜不曾进食,我可不依呢。”她语气嗔怪,把饭食端下来放到桌案上,“吩咐膳房的人备了您最爱吃的。”
  “您行军打仗多年,自然知晓保存体力的重要性,我相信您此番定然可以取得胜利。”
  程娇在匈奴并没有闲着,纵然平白被六个王子侵占,但她并未将屈辱感表现出来,反而开始做戏起来,以她的处境,是该怨恨中原皇帝的无情的,于是她就做出这幅摸样来。
  六王子攥住程娇的手腕,“哦?你当真希望我打败中原?”
  程娇笑了,眼神略微暗藏着几分锋芒和狠戾:“希望,怎会不希望,我希望你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全部,中原皇帝无能,我父亲太过愚昧竟然效忠中原如此之久,最后落得尸身失踪的下场,我如何甘心?”
  “我要温景和柳苏不得好死!”程娇手紧紧握住,却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六王子注意到柳苏紧握的手,突然呵笑了一声,移开目光看向托盘里的菜色:“那便用膳。”刚坐下,一双柔臂便缠上他的脖子,美人气吐如兰,娇声道:“殿下,待到您攻破中原皇城取得胜利,可否给我一个贵妃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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