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劝你好自为之。”话毕,秦沛容转身便大步离去。若是不走的快些,明日又不知传出什么谣言。
陈选看着秦沛容离去的身影,衣袍下的手慢慢握紧,目光阴沉,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原来都在与自己做戏。
片刻,陈选便离开了御花园。
隐在一旁的人影见着人都散了,轻笑了声,便也朝着自己的寝殿走了去。
秦沛容要说的就是两点。
她知道他的目的,攀龙附凤,在她这是行不通。
她的身份远远比他要高贵的多,光宣平候嫡长女的身份就不是陈选能攀的起的,京城这些贵族娶亲最在意的便是门当户对,就算秦沛容心仪陈选,那秦家与魏国公府也断然不会将秦沛容嫁给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官。况且,她还不喜欢他,不喜欢,甚至是厌恶陈选。
“小姐。”采春扶着秦沛容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驾车回府。
“嗯。”
“给我多盯着点张云芳他们。”秦沛容不想日后再传出她与陈选的事情,这些人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会喜欢上他?
☆、去漠北
将近年关, 秦沛容最近除了待在诗榕园外,便是在醉香阁与那帮好友聚聚, 日子倒是过得惬意。
“小姐。”
见着外头进来的丫鬟,原本还在练鞭的秦沛容一顿,倒也没了练鞭的心情, 站在那将软鞭卷起,抬眸看向她。
“什么事?”秦沛容认识她,是兰苑的丫鬟。
“小姐,侯爷请您去议事厅。”
“知道了。”秦沛容卷好鞭子, 递给了一旁候着的丫鬟, 接过采春递过来的水,轻抿了一口。
这次无端叫她过去是什么事?她和这张云芳最近两日可没交集, 除了前几日与她提过一句...
“兰苑那边最近可是有什么动静?”秦沛容道。
“并无。”采春想了一会,才道。
这可就奇怪了...
放下杯子,秦沛容衣裳也不换, 便朝着议事厅去了, 一路想着这几日的事情, 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事,除了前几日与张云芳说过她觉得漠北好之外,便再无别的了。
秦沛容到了议事厅时, 发现张云芳与宣平候早便坐在那了,张云芳还与宣平候说着些什么,见着秦沛容进来了,便收了声, 朝着秦沛容招呼了声。
“爹。张姨娘。”
“容儿来了,坐。”宣平候见秦沛容到了,也不急着与秦沛容说事,倒是关心了一下这几日秦沛容的吃穿用度,见张云芳一直在那暗示,轻咳了声,看着秦沛容的脸,倒是有些犹豫。
“爹,您今日找容儿来可是有要事?”秦沛容一直在观察二人,见张云芳时不时插嘴,便好心的问了出来,今日到底找她过来是何事?
“容儿啊...”宣平候倒是犹豫不决。
“爹,这没外人。”
“唉。爹听你张姨娘说,你可是想去漠北?”
“漠北?”秦沛容重复了一下这个词,今日叫她来真是要讲漠北的事?
“是啊,前几日小姐还与我说想去漠北历练呢。”张云芳道。
去漠北?她不过是随口一提,这张云芳真会抓点。
“是,听说漠北民风淳朴,与咱们京城可是不同的,女儿想去看看。”秦沛容掩下心中疑惑,冲着张云芳与宣平候笑了笑,漠北,她年幼的时候倒是一直想去来着。
听到秦沛容的话,宣平候反倒不说话了,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秦沛容。
“爹爹怎么突然说起漠北了?”她倒是看出来了,这张云芳是想撵她到漠北,待她走后,这侯府可就是她的天下了。
“唉。容儿,你可愿意去漠北历练一番?”宣平候轻轻叹了口气,这漠北虽比不得京城富裕,但也不是个穷苦之地,去那历练也是可以。
秦沛容听到宣平候这句话,看向对面的两人,见到张云芳眼底的喜悦,秦沛容心中思考了一下,便有了答案。
“好啊。大概何时启程呢?”秦沛容微微点头,去便去,山高水远的,她还不信这张云芳还能把手伸到漠北来,再者说,就算她回来她做了主,那也无妨,她的地位始终摆在那,谁都动不了。就当是去漠北玩了。
“年后再说吧。”宣平候看着秦沛容一脸天真的样子,心中微叹,待他将漠北那边安排好才可送她去。
“那无事的话,容儿便先退下了。”秦沛容见重点也讲了,便也不再多留。
“下去吧。”
待得秦沛容出去,宣平候漠然的看着张云芳“你也下去。”
待得厅内只他一人,宣平候这才站起身,看着桌上摆着的折子,伸手拿了起来,看着上头陈选二字,宣平候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小姐。”见秦沛容出来了,采春忙迎了上去。
“回去将诗榕园手头可用的银两统计好与我说。”秦沛容道。
“是。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采春见着秦沛容神色无常,但这吩咐倒还是第一次听,不免有些诧异。
“悄悄的做,莫声张,尽可能的将银票换成碎银,对了,最好凑到一千两,若是不够,便将我屋里那些无用的玩意拿起变卖了。”秦沛容并未回答采春的话,接着吩咐道。
“是。”
“小姐,奴婢听说明日老太君与老侯爷便到府了。”到了诗榕园,绿蕊对着秦沛容道。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秦沛容欣喜不已,祖父祖母明日便到了,那过段时间叔叔一家也要回来了!
“奴婢听王姨娘那边传来的消息,应当不假。”绿蕊道。
“对了,过了年我便要去漠北,到时候我便安排你们到将军府那做事,你们到时候便去侍候我长姐。”秦沛容坐下,想到过年后便要去漠北,想了想留他们两人在府内指不定会受什么苦,倒不如将她们安排出去,去将军府也好过在这受气。
“小姐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若是奴婢做错了,小姐要打要骂奴婢绝不吭声,还请小姐莫将奴婢送人。”绿蕊听到秦沛容的话,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小姐,奴婢想跟着您去漠北。”采春也忙道。
“快起来,这是做什么!”秦沛容将二人扶起来,伸手将绿蕊脸上的泪珠擦掉。
“你们和我去漠北未免委屈了,将你们安排去将军府也是怕你们在这被人刁难。”秦沛容解释道。
“小姐,奴婢不怕苦,只求小姐别扔下我们!”
“罢了。采春,今日与你说的,你便去办吧。”秦沛容道。其实对这两个丫鬟秦沛容心中也是将她们当做了朋友,原本也是想去漠北时带上他们,但这漠北路途遥远,若是要带上她两,路途上怕她两吃不消。
“是。”
...
隔日,秦沛容睡到了晌午才起,这天寒地冻的,除了在屋内待着,她真不知道去干嘛。
“小姐,老太君与老侯爷已经到了前厅。侯爷让您去前厅。”采春伺候秦沛容穿衣好后,见已经打扮体面,便道。
“走吧。”
待秦沛容到了前厅,秦老侯爷与秦老太君已经坐在上座与小辈们寒暄了。
秦沛容进来便见张云芳与秦沁玉、秦磬勉站在一旁,等着拜见秦老侯爷与秦老太君,见着祖母正与王岚,与秦沛琴寒暄,脸上扬起一抹笑,便走了进去。
“孙儿见过祖父祖母。”秦沛容对着秦老侯爷二人乖巧的行了礼。
“哎哟,我刚刚还说你这丫头去哪了,回来也没见到你,还以为你是忘了祖母了。”老太君见到秦沛容进来,站了起来,将秦沛容扶了起来。
“祖母哪里话,我刚刚在屋里练字呢,这才来晚了,还望祖父祖母莫要见怪。”
“你这丫头净哄我吧,你哪会练字,我看是睡到了这个时候吧!”老太君和蔼的看着秦沛容。
“就是啊姐姐,你哪会练字啊!”听到有人揭她短,秦沛容扭过头去,见秦景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那。
“谁说我不会练字!”
“一年不见,沛容倒是长高了不少,是个大姑娘了。”一旁一直含笑着看着他们的秦老侯爷开口道。
“嘿嘿,祖父!”秦沛容冲着秦老侯爷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媳妇见过爹、娘。”
“孙儿见过祖父、祖母。”
秦沛容还以为自己是最后到的,看到姗姗来迟的韩氏母女,才发现自己来的也不算晚。
“施儿出落的越发水灵了,与你母亲当年可是越发的像。”秦老太君见秦沛施来了,便伸手过去扶了起来,看着她沉静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旁边的秦沛容,她这两个孙女,性子可真是天南地北。
“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来晚了,还望祖父祖母恕罪。”秦沛施起身,又道。
“好了,都是自家人,哪来那么多怪罪。”秦老侯爷道。
“施儿也要及笄了吧。”秦老太君道。
“过两日便是及笄礼了。”韩氏在一旁答道。
“我们家的两个姑娘都长大了。”秦老太君一脸欣慰的看着秦沛容二人。
“您也别站着了,舟车劳顿,您还是歇会。”秦沛容见秦老太君还站着,扶她到椅子上坐着。今日的戏还未开场呢。
“好好好。你们也别站着了。”秦老太君坐回了位置上,张云芳见这般情景,忙朝着秦磬勉与秦沁玉使眼色。
“孙儿见过祖父祖母。”
“孙儿见过祖父祖母。”
秦沁玉与秦磬勉得了张云芳的指示,便一副乖巧的模样在厅内朝上座的秦老侯爷与秦老太君行了个跪拜礼。
周围的人见着秦沁玉与秦磬勉出来了,便也不在说话了,看着上头的秦老侯爷与秦老太君,等着二人发话。
“起来吧。”秦老侯爷看着两人,淡然的道。这两人在他们回来途中便听不少人谈论这件事了,对这突然出现的孙子,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感情。
“这么多年,委屈你们了。”秦老太君见秦老侯爷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接了他的话,目光和蔼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对这突然冒出的孙子虽说没什么感觉,但毕竟是自己儿子的骨血,这么多年才接回来,倒是过意不去。
“你便是沁玉吧?”秦老太君冲着秦沁玉道。
“是。”听到秦老太君突然问自己话,秦沁玉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倒是生了副好模样。”秦老太君点点头,转而看向后头站着的张云芳。
“倒是与你母亲有几分相像。”
“我听说你们是双生子?”秦老太君问道。
“是。”二人点了点头。
“好好好。”
“妾侍见过老侯爷、老太君。”张云芳见也说的差不多了,便也上前去。
“你便是张氏吧?”秦老太君看着张云芳。
“是,妾侍是齐国公府二房所出。”张云芳恭敬的道。
“便是最近上任的吏部侍郎吧?”秦老侯爷听到张云芳所说,仔细想了想,便问道。
“是。”
“起来吧。”秦老侯爷与这齐国公府倒是没什么交集,这齐国公府也不过是一个虚设的名号,他归乡之时还未有什么齐国公府。
“谢老侯爷、老太君。”
“好了,这舟车劳顿,我也乏了,你们也各自散了吧。”秦老侯爷摆了摆手,就要起身走。
“二媳妇,施儿的及笄礼便安排在侯府吧,让大家也都热闹热闹。”秦老太君道。
“是,媳妇知道了。”
“一定要好好操办,这可是我秦家嫡长孙的及笄礼,可要将我们施儿打扮的美美的。”秦老太君见秦老侯爷要走了,便走到韩氏面前吩咐了一句,便也让侍女们扶她下去了。毕竟年纪大了,刚回府也没来的及休息,这会可是有些乏了。
“是。”
“姐姐今日可要宿在侯府?”待秦老侯爷二人走后,秦沛容走到秦沛施面前,问道。
“未带换洗的衣裳过来,过两日及笄再来吧,正好也到除夕了。”秦沛施考量了一番,才道。
“好吧,那我命院里那些丫鬟将屋子仔细的打扫一遍,到时候除夕便不用这么麻烦了。”秦沛容道。
“好。”
...
逢年过节秦家三房都会回来居住,这过几日便是除夕了,侯府那些原本小姐少爷们的院子也开始打扫了起来,这样除夕的时候就不用那么麻烦,只需简单的打扫,将旧物换新便好。
今日是秦沛施的及笄礼,昨晚二房一家便搬回侯府居住了,今日这及笄礼可是将侯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一堆丫鬟捧着各种各样的玩意首饰进了诗榕园,韩氏大清早便来诗榕园叫秦沛施起床了,原本还想继续赖床的秦沛容实在是被外头的声音吵得睡不着也跟着起来了,见着秦沛施刚醒就被一堆丫鬟折腾的,心中为自己长姐祈福,唉,这及笄礼,就是麻烦!
见着桌上摆着的糕点,秦沛容尝了一块,想起今早秦沛施也就用了两口早膳,便将一盘糕点端了起来,伸了一块给秦沛施。
“唉,我看这及笄礼可比出嫁要麻烦的多呢!”秦沛容靠在一旁的桌上,看着就吃了一块的秦沛施道。
“二小姐可别说,出嫁可是大日子,与及笄礼可是不同呢!”一旁给秦沛施绞面的婆子道。
“有何不同,我见人家出嫁,一个大花轿便抬过去了,拜个堂可不就完事了。”秦沛容撇撇嘴,她去看过一两次,不都是新娘被抬到新郎那拜堂便完事了么?倒是这及笄,大清早便开始准备,还要沐浴更衣,连头上的物件什么的都要讲究,想想真是麻烦。
“二小姐,这出嫁,里头可比及笄礼讲究多了。”那婆子也不与一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过多的争辩,只是重复了刚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