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不如谈恋爱——赵十一月
时间:2019-02-19 15:19:58

  见着张瑶琴的眼泪,太子便已是心下一软,再垂眼看着她还未显怀的小腹,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也是,他既是坐在了这东宫的位置上,不争也得争。便是为着孩子,也得搏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收尾部分写起来还真有点困难,好卡QAQ
  这章稍微肥了一点,大家晚安mua! (*╯3╰)
 
 
  第154章 父子
 
  太子有孕这事到底还是从某一角度坚定了太子的决心。
  不过, 太子拉着张瑶琴说了一会儿话, 倒是渐渐回过神来, 想起正事:“你有孕, 这是好事,可派人去禀父皇和母妃了?”
  张瑶琴正抬手,以袖拭泪,长睫濡湿,眼尾更是带了些胭脂般的轻红。她侧头避开了太子的目光,似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听着消息便欢喜得不行, 想着一定要先告诉殿下,倒是忘了派人禀告父皇和母妃。”
  太子瞧她这般模样便已心软得如水一般,哪里又会怪她, 这便拍了拍她的手背:“罢了,迟些我亲自去与父皇报喜。”
  张瑶琴自是柔顺的应了, 见着天色不早便先叫人摆了晚膳, 夫妻两人欢欢喜喜的用了晚膳。
  待用过了晚膳, 张瑶琴借口身体疲惫没有起身,目送着太子出门去与皇帝报喜。
  待太子走了,张瑶琴身边服侍的嬷嬷这才上前来, 轻声道:“娘娘,叶侧妃那里......?”
  不必应付太子,张瑶琴脸上神色也冷淡了许多,甚至带了些微倦怠和厌烦:“叫人再瞒上半个月,总不好我前脚有了消息, 她后脚也跟着有了。”
  嬷嬷深觉有理,低声应了,正欲退下不由又想起一事,声音更低了几分,低得只有自己和张瑶琴能听见:“娘娘,三皇子他........”
  “嬷嬷!”张瑶琴断然打断了对方的话。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却如刀片一般的冷漠锋利,“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知道我的脾气和规矩。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这心里也要有数。”
  嬷嬷脸上一时青一时白,连忙跪了下来:“是老奴糊涂,求娘娘恕罪。”
  张瑶琴仍旧姿态端庄的坐着,绿鬓如云,容色如花,一眼望去便如一副隽美的美人图。而这位美人恰恰也是大周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她神色极冷,语声亦是极淡:“大公主的婚事已是定下,三皇子妃也快选出来了。我做皇嫂的少不得要多备些礼,你也费点心,替我拟好礼单......其余的,便再不必提了。”
  嬷嬷再不敢多话,连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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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本就十分关心东宫子嗣问题,听说太子妃有孕,亦是显出笑容,忙又问起赶来报喜的太子:“几个月了?”
  太子跪坐在皇帝身前,神态孺慕,轻声道:“一个多月了。儿臣也是才知道不久,立时便来与父皇报喜了。”
  皇帝不由点头,拍了拍太子手背,甚是欣慰:“.......你与太子妃成婚多年,一直没个消息,朕这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了。”
  太子来时已是想好了应对,也和张瑶琴商量过如何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此时,他便半跪在皇帝膝前,仰头看着皇帝,眼眶微红,眼里亦有泪光和愧惭:“是儿臣不是,倒叫父皇替儿臣操心了。”
  这一日,先是大皇子自请北上,再是太子妃有孕,便是皇帝此时也是满心感慨。他心头不由一软,抬手去抚太子发顶,就如同当年爱抚稚子一般的动作轻柔,语声也带了些怅然:“都说‘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这天底下做父母的哪个不是从孩子出生起便开始操心的,这心总是操不完的.......”顿了顿,他又笑着道,“不说这个,你和琪哥儿如今都是要做父母的人了,这为人父的滋味,这手心手背皆是肉的为难,你们想必也是会渐渐明白的。”
  太子听着这话,心知这是皇帝难得的真情流露,一时间心里也有几分酸楚,又想起少时皇帝将他抱在膝上教他念书习字时的事情——皇帝虽偶尔偏心大皇子可该给他这个嫡子的体面和重视却是从来没少的。
  皇帝今日难得起了心思,便接着往下道:“你大哥虽有些争强好胜,可那也是因着他是做长兄的,自小便要与底下弟妹做榜样,好强惯了,但他的心是好的。你以后是要接朕位置的..........”
  “父皇。”太子心下惶恐,当即便要挺身跪好。
  皇帝却按住了他,低声接口道:“好了,朕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慌什么?!先听朕把话说完了!你以后是要接朕位置的,你要把心放宽了——这江山都装的住,哪里就不能容得了自家兄弟了?”
  皇帝说得认真,简直是推心置腹,慈父之心溢于言表。
  便是太子听着也是十分动容,眼里几乎要掉下泪来。只是,动容过后,太子心里又有几分不服:他又不是容不得自家兄弟,似三弟、四弟,他也是乐得做个好哥哥的,只大皇子那头咄咄逼人,他要是真忍了让了,自己这太子的位置怕也都要给让去了。
  便是皇帝都说了,做父母的都是要给孩子操心的,自己也有孩子了可不得替自家孩子操心筹谋?
  这么一想,太子便也理直气壮了,他膝行着上来,垂头低声道:“父皇,您的苦心,儿臣自是明白的。儿臣与皇兄乃是手足之情,血脉相连,便是往日里有一二争执,可心里还是急着对方的好的。”
  说着,太子还绞尽脑汁的想了一回大皇子对自己的好:“儿臣还记得:五岁那年,顽皮爬树,吓得不敢往下跳,还是大皇兄爬上树,将儿臣拉下去的.......”当然,太子也记得当时就是大皇子那个王八蛋把自己骗上树的!那王八蛋从小就克他!
  皇帝闻言心里一宽,又仔细看着太子的神色,见他似是真的听进去了,自是十分欣慰:“你心里明白便好,你们手足友爱,朕心里也只有欢喜的。”
  情感铺垫的差不多了,太子紧接着便道:“说起皇兄,儿臣倒是记得他府上侧妃去岁有孕,产期似是就在下月,皇兄若是此时出行,是不是不大好啊?”
  皇帝闻言也是一顿,这才慢半拍的想起了这个:“是了,朕差点忘了这事........”
  太子不由叹气:“皇兄素来忠孝,只怕是为着父皇,也顾不得这些家事了。只是,父皇许是不知:俞侧妃心思敏感,去岁便因着许贵妃之事几番忧心,险些出事,虽后来有太医妙手施救,可终究还是不大好.......若是皇兄这个时候北上,真有个不好......”
  说到这里,太子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真有个不好,只怕皇兄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虽皇兄愿为家国是舍生忘死,可儿臣心里却实是不忍皇兄如此。故而,儿臣虽不敢妄言国事,但事涉皇兄,也盼着父皇三思才好。”
  皇帝果是心头一动:“你说的也有道理。”
  皇家子嗣单薄,皇帝心里也甚是看重子嗣。俞侧妃月份大了一些后,皇帝便叫太医看了看,听说很有可能是个小皇孙,心里还是很看重的,屡番赏赐。自然,皇帝也知道俞侧妃怀象不大好——也不知俞侧妃是天生想得多还是孕中容易多思多虑,反正去岁听说许贵妃的事后,她几乎是忧思成疾,亏得大皇子妃发现的早,这才救了回来。
  想到俞侧妃下月便要生产,皇帝还真不大放心就这么叫大皇子北上——就像是二皇子说的,有个不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虽然说只是个侧妃,可到底怀着孩子呢,要是真出个一尸两命的事情.......
  皇帝越想越远,忍不住便想起当年琼昭仪怀着孩子难产而死的情景,直到如今他都还记得那个被憋死的孩子——他只小小一团,比猫还小,浑身青紫,看上去那么可怜.........
  皇帝实是不想再叫儿子也受一回自己当年受过的苦。
  太子一直悄悄看着皇帝神色,见他模样便猜着他已是被自己说动了几分,于是便紧接着道:“父皇,便是为国分忧也不急在一时,这巡视北境的事情也不是只皇兄一人可做。”
  “事情都已定了,哪里有朝令夕改的道理。”皇帝心里犹豫,口上却还是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
  太子却是低声道:“父皇,若真一定要择人代天子巡视北境.......”说话间,他浓密的眼睫垂落下来,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阴影。他抿了抿唇,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的道,“儿臣愿往。”
  皇帝脸色一时都僵住了,随即便横眉冷怒,简直气得差点便要从位置上跳起来:“胡说什么?!你堂堂太子,君之储贰,身份何等尊贵,哪里能够以身犯险?!”
  太子却是抱住皇帝的腿,一字一句的道:“父皇,就是因为儿臣是储君,更不能畏战不前.......”说着说着又不由哽咽起来,“我知父皇疼我,可皇兄能去,永毅侯能去,其他人都能去,儿臣哪里就不能去了?!儿臣亦想替父皇分忧!再者,如今北蛮犯境,野心勃勃,皇室更该摆出自己的决心,叫他们知道我等皇室子弟亦有护卫国土、死战到底的决心!”
  皇帝本还正愁着儿子不懂事,盼着底下儿子能友爱和乐。
  如今,两个儿子一下子都懂事的不得了,一个个要上来替他分忧,皇帝反倒更愁了——这懂事过头了也不大好。
  太子接着又道:“此诚儿臣肺腑之言,万望父皇成全。”
  说罢,他便端正身子,郑重其事的与皇帝行了个君臣大礼。
  皇帝只觉得满心疲惫,一时觉得大皇子府上还有事不好真叫大皇子在这个紧要关头去北境,一时又觉得太子身份尊贵不容有失.........
  想的头疼,他忍不住抬手扶额,低声道:“容朕再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早了,大家晚安,么么哒亲亲mua! (*╯3╰)
 
 
  第155章 心思
 
  皇帝到底是见过世面的, 虽是为着太子的事情头疼但也只一句“容朕再想想.......”。
  到了张淑妃这里却是真正的天崩地裂。
  原本, 听说张瑶琴有孕还高兴得很, 张淑妃也喜得直念佛, 顺便往自己身上揽些功劳:“为着你们的事情,我特特请了一尊送子观音来,早晚上香,连素斋都吃了一段时日......这些日子,我也正想着这事呢,觉着你们也是时候要有了。”
  别说, 张淑妃还真是为着太子和张瑶琴才请了那送子观音来。便是她自己入宫那时候都没现在这么心急过。毕竟,她入宫时年纪尚轻,因着美貌的缘故极得盛宠, 很快便有了身孕,很是吃了一番苦头才生了姬月白, 此后也算是彻底绝了生孩子的念头——那样的苦, 从小到大她也只吃过一回, 甚至都为此迁怒上了姬月白这个女儿,自然也不想再生一个来给自己找麻烦。
  太子自幼失母,少时多得张淑妃这个姨母看护, 心里也是将她做母亲看待。见着张淑妃只一味的替他欢喜,他心里也是一片温软,语声不由也柔和了一些:“母妃待我们的心,我与瑶琴也是尽知的,此回瑶琴有孕, 本还想亲自来与母妃说一声。只是她今儿有些累了,这才没来.......”
  “知道你们懂事。瑶琴她才有孕,可不好这样来来去去的折腾。你叫她尽管歇着便是,明儿我自去看她。”说着,张淑妃又不由拉起太子的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孕中注意事项。
  姬月白在边上捏核桃吃,听到张瑶琴有孕的消息时还有几分惊讶:上一世,太子和张瑶琴便一直没有孩子,中间偶有一两个妃妾有孕也都没有生下来,可见是没什么儿女运——其实,这也是她早前南下时答应张瑶琴帮她看住叶侧妃的原因,毕竟太子这头子嗣一直有些艰难,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孩子。只是,便是姬月白都没想到:这一世的张瑶琴竟还真有了身孕。
  不过,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姬月白惊讶过了也没多说,只一边吃着核桃一边听着张淑妃絮絮念叨,心里暗嘲道:张淑妃素来将太子和张瑶琴当做亲儿子、亲女儿一般看待,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儿女乱.伦的错乱感.......
  正说着孕中注意事宜呢,太子这头倒是磨磨蹭蹭的将自己准备要去北境的事情给说了。
  闲来无事的姬月白手上不稳,一不小心便将手中的核桃壳给捏碎了。
  张淑妃本还含笑的面庞也是瞬间僵硬,下意识的重复道:“你,你说什么?”
  太子素知张淑妃的脾气,见她这般模样,一时间简直觉得眼下的她比皇帝还要难缠。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硬着头皮低声道:“如今北境危急,大皇兄府上也还有事,儿臣想着不若便代父皇和皇兄去一趟北境........”
  话还没说完,张淑妃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哪儿有事就往哪儿跑?大皇子府上有事?东宫就没事了?瑶琴这才刚有孕呢,你怎么就要往外跑?”说话间,张淑妃抬起手,用素色帕子按住眼角,眼眶仍旧是红的。她生就绝色之姿,如此模样倒是更有几分我见犹怜,“这朝里就没人了?非得你这一国太子跑去做事?!上回你南下时,我与瑶琴便是整日里担心,如今你还要北上.......那边可都是蛮人,杀人不见血的......你,你这要出了事可怎么好?”
  太子连忙低声安慰,又细细的说了些话哄着张淑妃,口上道:“北境还有十万将士呢,再不济,也还有永毅侯呢。”
  张淑妃哭得头晕,说起话来,一时没过脑:“永毅侯可是你皇兄的岳父,我瞧着,也不一定靠得住......”
  “母妃,慎言!”姬月白简直是被张淑妃的蠢话给弄得胃口全无,丢开剥到一半的核桃,冷声道,“永毅侯乃是父皇股肱之臣,国之栋梁。母妃这话,是质疑永毅侯的忠心,还是质疑父皇挑选臣子的目光?再者,这样的话传了出去,只怕永毅侯也要以为您是在羞辱他!岂不是凉了忠臣之心!”
  张淑妃被姬月白这么一呕,忍不住拧紧了帕子,气道:“我就这么一说,这里也都是自己人,只要你不乱说,哪里就能传出去了?”
  “那也不能胡说!圣人都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您这么看人,这样想人,只怕人家也拿不出忠心待您........”
  张淑妃被姬月白这一堵二堵,简直都忘了哭了,横眉冷竖的看着姬月白,冷声嘲讽道:“你也不必拿圣人压我!圣人难道就没教孝顺亲长?你如今又是怎么与我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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