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姐……”
保镖过了一会儿才小心谨慎地朝老板征求意见,毕竟是从成少那边带出来的女人,按照老板过往的尿性,不得不引起重视。
车上这位别看他家底丰厚长得也人模狗样外表光鲜,伺候的人都知道——
他其实就是个神经病,偏执狂。
闭目养神的齐斯贤一直没反应,良久才冷不丁哼了一声。
他又不是真的傻,刚刚在刺青只是陡然见到成龚身边出现了新人兴奋过度暂时被蒙蔽了理智而已。
现在回想一下,即便长得跟个野人似的,成龚毕竟也是那样的强强联姻家庭培养出来的,品味不至于差到那种地步。
甚至都不用叫人去查,齐斯贤知道那个恶心的女人不仅刚刚在自己面前做戏,还胆子大到想要两头粘。
他和成龚哪个长得像是备胎?
这种事情出一次就可以了。
“给她点教训。”
话刚说完又立即补充,“不过……” 成龚拿她来恶心我,必须也要恶心回去才划算。
……
“齐先生~”
简荏看着豪车真的如幻影般消失在视线远处,嘴里还在喃喃喊着,心里又美又担忧,他还没问她联系方式呢?
这就算是“跟了他”了?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但这种超级富豪,她觉得还是不要试图跟上他的逻辑。
反正她又不会傻到以为真的能跟对方谈恋爱,做那么多小情人中的其中之一已经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人家那么有钱有手腕,还问联系方式多此一举干什么,要找她还不容易?
这种常人不可触及的境界,只有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现在却让她有亲身体验的机会!
低头看看包里厚厚一叠,眉眼顿时笑开。
简荏自以为聪明,齐斯贤态度的前后变化明显是在跟成龚较劲儿,她误打误撞让他以为成龚在追求自己,短期内他肯定还会找她配合。
所以完全可以宽心!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一连几天,她脚上的扭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任何后文。
更没有想象中的豪车突然出现,穿着制服的司机朝她恭敬地行礼,“简小姐,齐先生让我来接您。”
反而是一天回家的路上,突然被几个大汉粗鲁地拉进了一辆行驶中的面包车。
在惊慌失措挣扎间被狠狠甩了一巴掌就晕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却是浑身酸痛地躺在自己公寓的床上。
简荏吓出一身冷汗,仔细检查,发现自己的确有被狠狠搞过的痕迹,不仅如此,公寓里自己的小金库竟然被人撬了!
那可是这几年的辛苦钱!
又惊又痛间陡然又发现胳膊上有奇怪的红点,跟针孔似的,她这两年不是没乱来过,看到这种红点当即吓得差点尿了。
被注射了毒·品?
那针头干不干净?那些搞了的人干不干净?
疑神疑鬼坐立难安,第二天天一亮就去做了全身检查,还去疾控中心要了那啥的阻断药,生怕出什么大问题。
等待所有结果的几天头发一摸就掉一大把。
幸好最终没检查出来什么不治之症也没有什么不正常残留。
那之后她千方百计到处找朋友想联系齐斯贤,都没有任何结果,有的“朋友”甚至电话都不接她的了。
已经出院的王哥她也尝试联系过,结果被他老婆骂得狗血淋头。
简荏弹尽粮绝,已经到了要去二手店卖包包的地步。
都怪之前太谨慎,那些不干净的钱她都没存银行,金库一被撬,什么都没有了。
偏偏她却不敢报警!
那些钱来路不明,自己一个没就业的大学生,怎么解释?
等简荏终于完全确定自己是得罪了大佬,心烦意乱之下又想再去刺青找成龚碰碰运气。
她出门在租住的公寓里来回走了几圈,已经清理出好些穿的用的打算放到二手网上去卖,衣柜顿时显得十分贫瘠,要去见男人,竟然找不出身满意的行头。
简荏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东西放在学校宿舍,当初钱多心宽,送了不少“垃圾”给苏瑭呢!
此时心态当然不一样,于是立马坐公交回了一趟学校。
大白天的宿舍里竟然没人。
看那样子,好像苏瑭已经几天没在宿舍住过,桌上都落灰了。
她打开衣柜想要找自己的东西,却发现衣柜全空,自己那些东西一样不剩。
那贱货,难道悄悄把她的东西拿去卖了?
简荏气急败坏,去拉苏瑭的柜子,没上锁,一拉就开,但里面除了一些破烂衣服什么也没有。
她“嘭”地一声把柜门砸上,刚刚被门挡住没注意,这一关,转脸就被凭空出现在房间里的人吓了一跳。
“咦,是简荏啊,我还以为进贼了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要搬回来住?”
刚刚进来的时候宿舍门没关,是住在对面的一个同级路过见门开着才走进来,看到是她立即主动出声打招呼。
简荏深吸口气扯出个笑。
“啊,回来拿点东西,哎,见到苏瑭了么?怎么不在,这都要毕业了,学霸不会还躲在图书馆?哈哈哈……”
对方也没多想。
“苏瑭前两天也搬出去了啊,好像有男朋友了,还到宿舍底下来接,甜蜜得很呐,好多人都看见了~”
那人表情顿时八卦起来。
“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苏瑭竟然也跟男朋友出去同居了,小陈看到了,说还是个翘屁嫩男,就是有点非主流……”
简荏听得十分不是滋味儿。
她在这儿落魄着,凭什么那个只会读书的女人突然过得那么好?
“是吗?那可真是稀奇啊……”
简荏不想跟对方多废话,三两句把人打发了,捏着包打算离开,却忽然扫了一眼苏瑭的床位。
虽然搬出去,但毕竟还没毕业,为了应付宿管,床上还铺着床单。
浅色的床单上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鬼使神差地,简荏走过去把信封翻开,里面落出来一张卡片。
黑体大字,看得她连退三步。
- 我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那个句号后面跟着个涂鸦,是把冒着烟的槍。
-嘣!
看着那个字简荏神经质地尖叫一声,狠狠把卡片撕了个粉碎。
她从学校出来直接就咬牙打车去了刺青,苏瑭那句话虽然让她心里隐隐揪着,但眼下还是先解决齐斯贤这个麻烦比较着急。
大佬肯定是觉得被她耍了要收拾她。
不说把那些钱要回来,现在她只想有条活路,那些圈子里的富豪都搭不上线了!
现在只有成龚有能力保她。
谁知才刚刚走到铁门口,就听一声雷暴似的犬吠,庞大黑影直直朝着她冲了过来。
也是她运气背。
成龚今天的活儿小,只是个手腕内侧小图,纹完之后把客人打发走正站在二楼窗前喝他的例酒,一眼就瞥见了满脸衰相的女人朝巷子里走进来。
这女人也是作到一定境界了,本来跟个夜叉似的表情,走到距离刺青十米左右的位置就开始变脸。
硬是弄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成龚当然不会想要见她。
前两天收到齐斯贤让人送过来的“自拍”艳照的时候他可是狠狠地乐了一场。
那姓齐的自以为是,这回却成了马戏团的小丑,平白演了场好戏给他的娱乐生活添砖加瓦。
不过现在齐斯贤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一想到他那重度洁癖被恶心得不行的样子成龚就想笑。
所以他心情是不错的,不能让那女人过来打扰清静。
这会儿小白那臭小子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大白天的竟然不在店里,只好直接把黑子放出去。
想到这个成龚又郁闷了。
那小子好像恋爱了,成天鸡也不吃,不干活就一个劲儿傻笑。
作者有话要说: 瑭瑭这集虽然没出镜,但稳控全场。
第60章 心尖一点红09
“啊!”
没一会儿, 成龚心里对徒弟的不满就被楼下声嘶力竭的尖叫打断。
他兴味盎然地垂眼看去,果然就见那个娇柔做作的女人捂着流血的腿朝巷子外狼狈逃窜。
“哼。” 他再也不多看一眼, 转身找手机。
臭小子, 中午也不回来给他做饭,外卖也不知道帮他订。
成龚既生气又好奇。
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妖精竟然能把他那七窍通了六窍, 唯独恋爱一窍不通的徒弟给迷得师父也不要了。
楼下被追出巷子的简荏那个气啊!
不仅连那个叫小白的看门犬都没见到, 迎面就被黑狗扑, 尖叫着拿包砸狗反而被恶犬一嘴咬在腿上。
痛得她心肝乱颤,不得不再次跑疾控中心打狂犬疫苗……
然而这还不算完。
当她满心疲惫拖着几天就老了十岁似的身体回到公寓, 等着她的却是满屋子的警察。
“简荏?”
对方确认身份, 她张着嘴巴不知所措只能讷讷点头,心脏已经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屋子里的人眼睛跟激光灯似的全都看过来, 眼神无不鄙夷。
“有人举报你组织卖·淫、诱骗未成年人从事非法性·交易从中抽成、怂恿嫖·客诱·奸·女大学生……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简荏听着对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心就一路沉到底, 眼睛都快突出来了。
脑子里瞬间只有苏瑭留给她的那张卡片上的黑体大字历历在目。
我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 遍体生寒。
她本来还想垂死挣扎, 但这时就看到其中一个便衣从卧室方向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精装手帐。
那是自己保险柜里上次被洗劫后唯一剩下的东西——
她的记账本!
这两三年她没少拉皮条, 朋友的朋友、朋友的亲戚, 除了学校的同窗,连出来玩儿的高中生初中生也没少经手。
一笔笔她都自己记着……
那些人联系方式都在上面, 只要一查,证人能堆一箩筐,数额巨大就更是不用说。
说什么走一趟, 恐怕这次就是有去无回!
简荏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
说回那天苏瑭目送豪车载着简荏离开,在那之后,她又悄悄地摸回了刺青对面。
她在先前的潜伏过程中已经有了主意。
齐斯贤所处的社会地位距离她太过遥远,不好直接着手。
但就刚刚的观察来看,只要搭上了成龚,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对方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两个老友在较劲儿,她完全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而成龚,这种男人硬来是不行的。
只能从他身边的人想办法,而他身边,不正是有个小机灵鬼么?
那豪气又爽快的大嗓门儿,怼简荏时一字一句都十分对苏瑭的胃口,她打算先接触试试看。
于是这一蹲守就等到了夕阳西下。
从昨晚成龚开门的动作以及黑子迎接的架势判断,他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不怕等不到人出来。
果然天色渐渐黒沉之时,小机灵鬼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苏瑭眯着眼睛看那满脑袋银白小卷毛……
如果天边翻卷着橙紫的残光完全消散,毫不怀疑小白那脑袋能在夜里反光。
她突然疑惑,这家伙的名字不会是跟着头发起的?
小白毛儿嗓门儿大,但长得可真嫩。
脸盘不大,脑门儿光洁,皮肤白眉毛黑,眼睛又大又亮。
眼底下在年轻人里极为难得的半点不见黑眼圈,而且上下眼睫毛都很浓,单眼皮,却是自带内眼线效果。
一双嘴皮儿红润红润的,难以想象就是这张嘴张口就是糙话。
而且这家伙个头还挺高,身板儿是少年人特有的精瘦,宽大的牛仔裤和长体恤也藏不住大长腿上面的翘。
这会儿他嘴里念叨着什么从铁门里走出来。
脑袋也不抬,伸手就酷酷地揭下挂在一扇铁门上的水洗牛仔布刺绣招牌。
随即在手里团团,侧身随意就往门内的藤条沙发上扔。
“成哥,门关啦!”
同时又亮出那招牌大嗓门儿。
“废话!”
屋内传出一声咆哮,人像是还在二楼。
紧跟着就是黑子兴奋地“汪”了一记,像是在附和它爸叫了一声,“不做饭的人还不快滚!”
小白抓了一把银卷毛儿,咧嘴吼回去,“待会儿收了外卖记得锁门!”
说完不等楼上的人回应,两手一边一抓,把铁门“嘎吱”合拢。
转身朝巷口走了两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一拍那光溜溜的白净脑门儿,脚下一旋,转了回去。
苏瑭看得有趣极了。
也没注意到脑子里被调低了音量的雷达声出现一点点奇怪的波动。
就见小白毛儿又拉开铁门,掀开门帘进去,数秒之后拖出一个木牌子挂在了铁门上。
再次把门合拢。
他低头看了看木牌,嘴角一歪,露出个满意的笑来。
苏瑭眯着眼睛看,木牌上工整秀气两行字,十分漂亮地写着——内有恶犬,擅闯后果自负。
小白可不是担心师父不在楼下看着、正对门口柜台抽屉里的巨额现金会被小偷光顾。
他这是在日行一善。
万一哪个不长眼地再闯进去,被黑子咬残了血呼啦叽的看着就烦,第二天还得他来善后擦地砖。
之前就遇到过一次,他回自己的住处了,成龚一个人在楼上,楼下门不锁被人摸进来。
黑子当时在楼上朝老爸撒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