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在巷子里的大刀阔斧酣畅淋漓,后来回想起来竟然是这么多年前所未有的爽快。
“有也没意思,你成哥我累了,懒得跟姓齐的磨叽。”
成龚嗤了一声,不够烦的。
“姓齐的他也是病得深沉,你们果然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都病得不轻,白皑一句话把师父一起骂了。
结果当然是换来一阵削。
“欸,说多少次了别毁我发型!”
成龚一边按着徒弟毛脑袋蹂·躏一边还在牛仔裤上搓手,颇为嫌弃,“你洗完头不吹干我就不说你了,你这是泡子都没冲啊,黏我一手!”
说着忽然一愣,大掌还攥着小白后颈皮就那么不动了。
“成哥?”
白皑感觉脖子后面一松,顶着满头乱毛抬起来的时候面前座位已经空了。
视线寻摸,就见成龚火急火燎地朝着厕所方向窜。
嘁,喝多了!
以为师父是去放水,白皑抓抓头发勉强恢复发型,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乐队的调子哼哼起来。
“小白一个人喝酒?你师父呢?”
这时偏偏有人冒出来扫兴。
来人像是摸小孩儿似的在他脑袋上薅了一把,应该也是摸到一手湿,立即把手帕掏了出来。
“欸,你这洁癖还乱摸乱搞,是不是欠!”
白皑斜睨着不知道从哪儿走过来的齐斯贤,心里吐槽最近见到的频率有点高,他不待见这个偏执狂。
不过这个会所是人家名下的产业,主人家在自己地盘儿上出现,也不能怨什么。
只能说他师父也贱。
这两个就是网络里“相爱相杀”的典范,明明是过命的兄弟交情,却因为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明争暗斗这么些年。
偏偏互相又都下不去死手。
不痛不痒的你抢我的女人我睡你的傍家儿,都咽不下当年那口气。
单说这个酒,最开始是成龚搬到这片儿之后常来,齐斯贤就把整个会所买了下来。
成龚知道了也照来不误。
齐斯贤手底下的人把成龚当大爷供起来,遇到成龚打架惹事,齐斯贤的人还要出来撑场子。
你说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面对小白的恶言相向,齐斯贤半点不生气,酒杯磕在桌上,自顾自端酒瓶子给自己倒酒。
边倒还边盯着小白看。
“你怎么就跟你姐半点不像?”
白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好兄弟真默契,“我就当是你在夸我了,谢谢您啊!”
“确实是在夸你啊。”
齐斯贤摇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虽然他长得秀气多了,但却是跟成龚一模一样的动作气势。
白皑冷哼一声。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一个个都床前明月光的,腻不腻歪?”
齐斯贤被他这句逗得哈哈大笑,“你以为我想你姐啊?”
他故作神秘地勾了勾手指,白皑不搭理,他就自己凑过去,“说实话,你别告诉你师父,我都有点想不起来你姐长什么样儿了。”
白皑扫他一眼,判断着这话有几分真。
“真的。”
齐斯贤拍拍他的肩膀,“要是你们姐弟长得像,还能帮我修复下记忆……”
“那你应该去拜见白家大夫人。”
那女人跟她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刻薄。
“得了。” 齐斯贤一副被倒了胃口的表情,转头四望,“你师父肾虚啊?”
放个水要放一万年的。
白皑把他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掀开,偏头看舞台,懒得搭理这两个病人。
齐斯贤端了杯子,看一眼跟在后面的保镖,对方朝电梯方向指了指。
……
话说回跟徒弟闹着闹着忽然丢了魂儿似的成龚。
他看到了那个女人。
虽然已经不是那条酒红色的裙子,但那个惊艳侧脸他绝对不会认错。
最开始他以为那是家里或者齐斯贤派来的,但事后她就那么潇洒地走了,之后也再也没出现。
也许人家真的是不图他的家财万贯,也不图成家的权势滔天。
也许就是个想要释放天性的大学生机缘巧合在酒被他的外表征服所以跟了他一路,然后就半被迫地被拽进了龙潭虎穴跟他疯癫了一场。
即便是这样,那么她也不是什么贤良淑德。
这不又跑来酒放纵了么!
当时被他逮住,是谁主动舔了他的掌心?
倒是要夸她一句好眼光,找人破·处一眼就挑中了最好的那根。
但偏偏就是这么个身体纯洁行为轻佻的矛盾的女人,能够有让人念念不忘的本事。
成龚曾自嘲地想,男人就是这么贱,得不到的或者失去的永远能在心里蹦哒。
刚刚那一眼他确定她没有看到自己,好像是从台那边过来,人影晃动间似乎是朝洗手间那边去的。
胆子真是大啊,他咬牙切齿。
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又在台那边喝了多久。
周围臭苍蝇更是不知道招了多少!
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拿这些脏污当时尚当时髦,想过瘾,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几乎是不用思索,他立即就追了过去。
……
苏瑭刚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感觉手肘被一只巨钳给夹住,随即被不容抗拒的力道牵引,转身就撞进硬得跟石头似的胸膛。
“你……” 她像是被撞痛了,声音戛然而止。
成龚鼻子一皱,在酒这种气味混杂不堪的地方竟然一下子就分辨出了女人身上独特的体香。
二话不说大掌箍住她后脑勺按在怀里,遮去了周围贼眉鼠眼的探视。
几乎是把人抱着直接往前面电梯口走。
楼上是VIP包厢。
电梯前有经理守着,不过一见是他,立即恭敬地帮他刷了卡,同时在耳麦里内线通知楼上。
“成哥慢慢玩儿!”
经理朝合拢的电梯门鞠躬,而那缝隙一消失,苏瑭就被大力按在了合金门上。
成龚这回别的什么都没干,首先就是捏住她的下巴,把这张脸仔仔细细看了个真真切切。
果然是好漂亮的一张脸。
“记得我吗?”
他暗哑低沉的嗓音是纯雄性的。
苏瑭眼神放肆地在他脸上刮了一圈算作回敬,“你是谁?”
语气轻佻,满是不屑。
趁男人皱眉恍惚的瞬间挣开手,直接探向别处,“我只认得这个。”
成龚呼吸猛地一滞,虎目圆瞪。
被人当成工具,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嗓子里泛起腥甜,浑身每一个细胞组织都被沸腾的血液填充。
分不清是怒还是别的冲动。
那晚她一直被自己背对着按在墙上,黑白的光影也看不清其他,此时看清了那两片鲜红的嘴唇,真是让人想直接咬下来吞了。
酒精大概也是催化剂,成龚就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那这次就让你记得!”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那咆哮声吓得收到指令迎接过来的服务生直哆嗦,见到里面亲得水深火热,顿时进退两难。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全天下最愁的只有蠢鱼一条了,怎么让瑭瑭既完成任务,又活得潇洒,还能呵护小可爱,顺手虐虐欠虐的……
啊啊啊啊啊,求支持求爱!
第69章 心尖一点红18
成龚从来不怕被人看, 干什么都是气吞山河。
这次却因为余光扫到门口服务生窥探的眼神而十分不爽,噬住女人红唇不松口, 分出一只手, 拳头“嘭”地砸向关门键。
服务生看着合金门缓缓合拢,反倒是松了口气, 立即朝着耳麦跟楼下的经理汇报。
话还没说清楚, 就见电梯上面的警示灯蓦地亮起。
成龚第一拳砸上了门, 紧跟着又是一拳,直接砸碎了紧急停止保险盒, 电梯在降回底楼前停了。
日光灯熄灭, 绿森森的应急灯亮起。
密闭空间里气氛陡然焦灼。
而外面负责VIP包厢的几个经理却是在无线通话频道里一齐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这情况,他们要怎么办!?
“齐少今天好像过来了。”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 幽幽来了一句。
“对!刚刚看到齐少在舞池那边!”
几人如获新生, 立即内部沟通, 把消息传给了齐斯贤的贴身保镖兼助理。
停止的电梯内部。
幽暗的光线让本就暧昧的空气愈发粘稠, 成龚的吻一开始带着单纯的愤怒, 惩罚意味明显。
但当这个世界仅剩下彼此之后,肆意吞噬带出的腥甜反而让人冷静下来。
多久没有尝试吻过一个女人了?
成龚有些失神。
青葱岁月的记忆早就被时间冲刷殆尽, 如今偶尔想要怀念都找不到头绪。
这些年, 在他这里,明火执仗地用利器直挑而上是基本, 手是辅助,用或者不用、需不需要用,那得看彼时心情。
而嘴绝对是禁猎区。
此时那柔软的触感, 细嫩舌尖欲拒还迎的纠缠,竟然让他尝到了久违的心悸感受。
仿佛因为用力吸吮势头过猛,自己的心脏都顺着气管食道要被反作用力抛出去了似的。
“糊……”
成龚猛地仰头,空气稀薄得厉害。
相比起来,明明是被迫接受的一方反而看起来平静得多,幽暗光线下看不出脸色,只见她舌尖在唇角轻轻一扫。
“味道不错。”
苏瑭说得轻浮,动作也不怎么矜持,在男人气喘如牛的逼视下直接挑开虎笼。
“不过还是他的滋味儿更好。”
面对强人,要么伏低做小,要么遇强更强,怎么选,看她的心情。
成龚被她指尖微凉的温度激得一颤,浑身肌肉紧绷。
明明此刻应该立即收回主动权以防小野猫登鼻子上脸,却莫名贪恋于这太过畅快的接触,选择默许放任自流。
以至于一脚踩进了妖精的陷阱,面子里子都差点一起丢掉。
男人眯着眼看过来的视线都卷起了毛边儿,脑子里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天雷地火。
苏瑭看得真切,就在他满脸受用又要吻下来的时候,却屈指狠狠一弹。
“嘶……”
成龚因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差点当场交代。
“但没人告诉过你吗,随时随地发·情,那是牲口。”
不等对方反应,苏瑭抬手在他体恤上嫌弃般擦了擦随即抓紧衣领把他往自己这边拽,脚尖踮起主动迎上去,又在他转折坚毅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半点没有妩媚深情,一触见血。
一连串的动作外加大放厥词,成龚应接不暇,大脑不知道是该先抚慰另一个头、还是该捂住被咬的嘴巴、或是干脆直接勃然大怒。
苏瑭另一只手已经趁男人大脑短路的时候伸出去重新按下了紧急停止键。
“哐~”
电梯震了震,日光灯闪烁一下重新亮起。
成龚被骤然亮起的灯光晃了眼,立即抬手挡在面前,苏瑭有所准备提前就闭了眼睛,在电梯停稳合金门打开的时候从容睁眼。
身上衣裙整齐,除了嘴唇红艳得不正常,头发丝儿都没有半点凌乱。
“哟,宝刀未老啊!”
齐斯贤抱着胳膊斜倚在门口,瞧着老友吹了声口哨,“不过咱们的美人儿好像不买账嘛,宝刀也有被推开的时候,真稀奇。”
他戏谑地在成龚两头扫视,眼里惊讶毫不掩饰,从来没见到过对方在欢场上这么狼狈的样子。
女人整整齐齐站在面前,自个儿可怜兮兮地翘在那里吹冷风,脸色铁青嘴巴都被咬破了,这还是有圈内第一炮之称的成大公子么?
成龚咬肌都快绷断了,看也不看幸灾乐祸的齐斯贤,飞速把自己归位拉好拉链,抬手就去拽苏瑭胳膊,要把人带走再说。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妖孽。
一边勾引一边挑衅,不是什么欲拒还迎,像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苏瑭却轻巧地侧身避开了。
脚底一挪,直接闪到了齐斯贤旁边,下巴朝成龚挑了挑,“威猛先生,我今晚没空,下次再约。”
长发一甩,转身就走。
出门前才洗过的头发馨香馥郁,发梢扬起从齐斯贤鼻子底下一扫而过,他难得地皱了皱鼻子,没有觉得反感。
“嗳!”
于是自然而然地伸手出来拉住了苏瑭的手腕。
她转脸回来,眼尾撩起,怎么?
“相逢就是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美人喝一杯?” 齐斯贤又是那副女性通杀的风流公子哥儿腔调,嘴角笑出几分雅痞味道。
成龚黑着脸站出来,伸手按在他拉住苏瑭的那条胳膊上。
“她没空。”
别看齐斯贤身形比成龚单薄了一圈儿,但被铁钳似的手掌捏在胳膊上却纹丝不动,脸上笑得更欠。
“美人你说呢?” 他的眼神完全是在看已经被自己无匹魅力俘获的小鹿。
苏瑭把人上下打量,像是在菜场上挑白菜似的,故意慢吞吞“思考”,她知道两个男人手上在较劲儿呢。
半晌,她嘴角绽开个笑。
“好啊,咱们换个地方?”
威猛先生咬牙切齿,看着苏瑭的视线如果有实质,已经把她五花大绑片片凌迟了。
但偏偏此刻拿她没办法。
男人之间的较量自有一套规则,他今天面子已经丢尽,不能再把里子也一起丢了。
齐斯贤哈哈大笑,抬手“扫”开胳膊上几乎要把他骨头捏碎的手掌,顺势捏拳在对方心口“开玩笑似”的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