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怀里的猫——槿淮
时间:2019-02-20 11:44:54

  你怎么不忙?
  你忙着拾金不昧,又忙着给你的副驾驶喂口香糖,现在还忙着拥抱栏杆。你怎么就不忙了?
  戚弦飞快别开视线,眼珠子乱转了一会儿,跟江宜年道了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江家。
  视线越过落地窗,看见了那道飞奔的身影。江临川垂下眼眸,唇角缓缓绷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川哥:老婆竟然躲我。
 
 
第19章 
  那天过后, 戚弦和江临川一直没怎么见面。这倒不是她的有意为之,而是江临川很忙, 基本天天早出晚归。有时候戚弦上床准备睡觉了,听见车子的声音,就知道他才回来。
  即使日子过得没有灵魂如同行尸走肉,时间为了加速你干瘪的程度,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胖子的腰围, 想抓也抓不住。
  一眨眼便到了月末。九月末,十月初,大一大二的都在被赶鸭子上架地参加秋季运动会。
  戚弦这种大三的新生就很好搞了,熬完课业, 收拾收拾就可以卷着铺盖回家了。
  虽然戚弦天天都能回家,但是为了表示对一年一度国庆节的尊重, 她还是勉强找出几件穿过一两次的衣服,卷进背包里准备拿回家洗。
  对待长假就要有一种“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盼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的仪式感。回家手里不拎点东西,叫什么放长假。
  李璐坐在床边像个仓鼠一样“咔嚓咔嚓”地嗑着瓜子, 晃着两条腿问夏彤:“丹丹都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走啊?到时候寝室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张丹丹跟夏彤是老乡。两人一个省, 但是属于不同城市。而李璐家离宗城太远,假期机票贵,坐火车估计回家也就能呆上两天就要往回走。她还不如安安心心留在学校,享受着熬夜睡懒觉的循环。所以这种小长假她是最悠闲的。
  夏彤整理好桌面,又开始整理包包。垂着头, 刘海长得几乎要遮住眼睛,“今年不回了。我不是有个家教的工作吗,十一给双薪。”
  “哇。我们寝室最勤劳的应该就是你了。”李璐没注意到夏彤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嘴角绷了起来,还在感叹,“我要像你这样也不至于每个月都当月光族。”
  “我……做家教也是时间多。家里都不知道我在打工。”夏彤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恼,“我妈还经常问我钱是不是给少了。其实加上我自己赚的我都花不了。”
  “嘤嘤嘤,好羡慕。”李璐话赶话地问了一句,“你上课的地方在哪里啊?”
  夏彤随口道:“在一个高档小区。”
  “那家人条件很好了。”李璐还想继续问,见夏彤不肯透露更详细的信息,便作罢了。
  “戚弦也准备回家了吧?”夏彤拎着才买来不久的小包包,转过头看着她,“正好我也要出去,坐我男朋友的车一起吗?”
  “我去,你行啊!男朋友什么时候买的车?”李璐一脸惊讶。
  “就前两天。他家里嫌他坐车累,没多想就给他买了一辆。”
  戚弦笑了笑:“不用了。我想我们应该不顺路。”
  *
  难得的假期,当晚戚弦稍稍放纵了一下。看视频看到凌晨,连梦里都是剧中的情节。
  日上三竿才舍得起床。懒懒散散下楼,就看见商映秋拿着一张A4纸,跟李阿姨说着什么。
  “妈妈开会开到家里来了?”
  戚志诚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戚弦软软囔囔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们两个在商量今天晚上的菜单。”
  哇哦,真是活久见。
  难得两个人大白天的都在家里,竟然不是为了投资项目发愁,而是忧心于口粮。
  戚弦感觉这一刻的商映秋被一圈耀眼的光笼罩着——这是少见的母性光辉。
  戚弦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将抱枕抱在怀里,闲闲地用手扯着两角。好奇地问:“晚上是要招待什么重要人物?”
  “你江伯伯一家。”
  “那为什么要在家里吃?”
  去饭店搓一顿,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不是更好嘛!在家里多麻烦,不说做了,就是收拾都要收拾好一会儿。
  虽然这些都不关她的事,但是想想那一桌子狼藉都要头大。
  戚志诚白她一眼:“因为你妈妈说,要是你伯母喝多了,离得近好回家。”
  戚弦:“……”
  她忽然想起来了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两家人出去吃饭的情景。因为江临川又选择不回国,汪岚心情不好,喝着喝着就多了。
  只是喝醉也就算了,汪岚坐在车上非说她这种貌美如花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坐顺风车不安全,一定要走路回家。
  虽然江宜年解释了好半天这是亲老公的车,不并不是什么狗屁顺风车,但醉酒的人哪里跟你讲这么多道理?
  最后就是江宜年和江时屿两人轮流背着汪岚走回家。车还是戚弦帮忙开回来的。
  后来听江时屿说,第二天汪岚酒醒后,在家剁了一上午的骨头。此后江家再也没人敢提起这件事。
  临近饭点,戚弦这个跑腿的又被指使去江家请人来吃饭。她偷了一块古老肉吃,咽下肚趿上鞋就过去了。
  摁了几声门铃,等了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江临川握着门把,眼眸轻垂,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占满了她的视线。
  “那个……”戚弦舔了下唇,默默移开目光,“可以过去吃饭了。”
  良久,鼻腔中懒洋洋传出一个单音儿:“嗯。”
  “七七七七!我回来啦!你个没良心的想我没有?”江时屿的声音从里面清晰地传出来,还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
  戚弦抬头,抻着脖子往里面看了看。奈何江临川的身高,她什么也看不见。
  “江……”她想回应江时屿,但嘴里的话在对上江临川清冷的视线后,悉数咽进了嘴里。
  一时间戚弦只觉一股冷飕飕的风从头顶吹过。江临川极淡地扯了下嘴角:“江什么?”
  戚弦:“……”
  是不是江时屿回来给他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不然怎么他好像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戚弦感觉到江临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像是耐心十足地在等着她的回答。但江家除了他就是他弟弟,要么就他爹,还能江出个什么花吗?
  戚弦眼珠子转了一圈儿,侧开身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酱酱酱酱……戚家有请啊!”
  她笑容清浅,唇边小梨涡若隐若现。眼中带了几分俏皮,一副鬼机灵的模样。
  江临川眯了下眼睛,而后轻声笑了出来。
  “七七,饭好了吗?我都要饿死了!”江时屿站在江临川身后,踮起脚尖朝戚弦挥手。傻兮兮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等待投食的二哈。
  “马上过去。”说完,江临川关上门。
  “我去哥,你为啥把七七关在外面?人家叫我们去吃饭,你这样很没有礼貌知不知道!”
  如果这不是亲弟弟,江临川双眼此刻肯定写着“傻逼”两个字。他越过江时屿,微微偏头,“你有礼貌?”
  “那当然!”
  江临川点点头,摇摇一指,“都归你了。”
  里面摞着汪岚准备的回礼。大大小小十来个礼盒外加满满两箱酒。
  江时屿:“……”好像被套路了。
  卧、槽!我亲哥挖坑给我跳!
  *
  两家人感情好不好,全看女人处得怎么样。戚、江两家最初完全是靠着商映秋和汪岚联系起来的。
  两人小时候住一条巷子,后来商家发达搬走。但这也没什么影响,因为她们进了同一所学校。从小学一路到大学,商映秋和汪岚就没有分开过。
  亲兄妹还有离心的时候呢,但他们没有。感情越处越好,后来安家的时候房子都选择买在了一起。
  长长的美式餐桌旁,江家人坐在一边,戚家三口坐在另外一边。汪岚和商映秋聊着买回来的东西哪些好用哪些不好用,安利的口气像在做微商。
  戚志诚和江宜年约好了改天有时间一起打高尔夫球。戚志诚说他球技见长,江宜年不服,说改日一战。
  而另一边就比较活跃了。
  盘子里的古老肉还剩最后一块。戚弦飞快下筷子,没等夹起来就被江时屿拦截。
  “我先夹的!”
  “你先个屁!我是客人!”
  戚弦冷笑:“你算什么客人?!实相的赶紧给我放手!”
  江时屿哼了哼:“凭什么要我让?各凭本事!”
  “我说你们两个多大了?”商映秋笑得十分无奈。
  汪岚却是觉得这副画面美好极了。她的脚在桌下踢了踢江宜年,用眼神跟他示威:“能这么闹还不是因为感情好。”
  别人观战,两个当事人毫不在意。仿佛都等着最后这一块古老肉来续命,互不相让。
  戚弦有样学样,用力踢了江时屿一脚,嘴上胡乱说着:“还不放手,你哥在看着你呢!”
  江时屿筷子一抖,松懈间古老肉被戚弦夹走了。她炫耀地笑了笑,无意间一瞥,发现江临川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这眼神戚弦一时间形容不出来。就好像万物萧索的冬天,又沉又冷。
  心没由来地快跳了两下。戚弦手一颤,古老肉掉回盘子里。
  江临川垂下眼眸扫了一眼,目光又慢慢调回她脸上。戚弦猜不透他眼神中的深意,直觉是他也想吃。于是小心翼翼地端起盘子递过去,“你要吃吗?”
  静默几秒,在众目睽睽之下,江临川夹走了最后一块古老肉。酸甜的味道让他如同嚼蜡,但他还是咽了下去。并对着江时屿羡慕嫉妒恨的脸说了句:“真香。”
  作者有话要说:  江时屿:真酸!
 
 
第20章 
  江时屿不知道他的亲生哥哥觉得这最后一块古老肉有多香, 他只觉得悲哀。这么多年的友情自己吃一块肉还要争来抢去,江临川只凭一个眼神就能让戚弦拱手相让。
  悲哀, 简直太悲哀了!
  于是他将这股悲哀化作了食量,足足吃下三大碗米饭。
  戚弦觉得来自家长们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缓了缓,她顶着压力给江时屿夹了一块红烧排骨。
  “喏,都是肉。”语气跟哄小孩差不多。
  江时屿幽怨地问她:“心头肉和猪肉能一样吗?”
  戚弦想说:你的“心头肉”也是猪肉做的, 有啥不一样?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吗?最后一块是被你亲哥哥吃了,长了肉也是姓江的。
  江临川纹丝不动,一点儿不觉得愧疚。只是凉凉地问了句:“吃不吃?”哪这么多废话?
  这冷飕飕的语气让江时屿不敢再作,恨恨地一口吃掉排骨。
  只有江家父母觉得自己是在看了一场比赛。江宜年扬起了下巴, 颇有险胜一局的骄傲。
  汪岚撇了下嘴,没理他。转而跟商映秋确定出去游玩的事情。
  饭后, 四个大人决定互相残杀——去娱乐室打麻将。江时屿无所事事,摸了摸肚皮, 问戚弦:“要不要来一把?”
  他说的是打游戏。之前两个人有时间就一起组队,基本都是江时屿给戚弦打辅助, 保护她别死的太快。
  他一说戚弦也感觉手有点痒。张口想答应, 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电脑出了点问题。”
  江时屿立即来了精神:“这不有我呢!走, 我帮你去看看。”
  江临川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指尖一顿,抬头看过去。
  江时屿正要往楼上走,戚弦跟在后面,微卷的发尾在身后飘荡。
  走出两步, 她忽然想起什么。蓦地转过身来,视线刚好与江临川的碰上。
  戚弦咬了下唇,小跑到他面前。
  江临川身形懒散,微微扬起脸。冷白的光线在他鼻子上打下一点高光。他眼瞳漆黑,看着戚弦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那个,江时屿说可以帮我修电脑。”
  在江家住的那一晚她曾经提过一嘴请江临川帮自己看看电脑,当时他答应下来。但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事情就这么搁浅了。
  现在江时屿要帮她修,戚弦觉得还是跟江临川说一声比较好。毕竟当初是自己提出来的,他没放在心上也就罢了。但如果江临川也记得这件事——
  找完哥哥又找弟弟,这成了什么事。
  江临川看了看她,忽然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而后身子往靠背上一靠,抱起双臂,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知道了。”十分平淡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情绪。
  这本身就是一件小事,戚弦就以为他并没上心。迟疑地“哦”了一声,转身要上楼。
  身后却响起一声轻呲:“我知道了,你信不过我。”
  戚弦:“?”
  她连忙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江临川。似乎对这种“信不过”的说法十分难理解。
  “我没有啊。”
  “没有?”江临川抬了下嘴角,“当初是我求着要帮你的吗?”
  戚弦立刻摇头:“不是。”
  “哦,那就是你主动来找我的。”
  呃,确实是这样。
  江临川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声:“那我有没有答应你?”
  戚弦有种被教导主任训话的心虚感:“……有。”
  两双眼睛遥遥相望,静默片刻,江临川忽然站了起来,身高碾压性地超过戚弦。微垂着头,漆黑的眼底映着她的影子。
  “所以你现在找了别人,不是信不过我,那是什么?”
  戚弦:“……”虽然不是他说的这个意思,但她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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