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需要哥几个给你壮胆子吗?”
“不用了,谢谢。”
话都说到这了,他觉得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难道真的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可是,结婚这种事,难道不该情绪失控一下吗?
想了半天也没头绪,他只好下楼看看,到了客厅见余曼抱着芸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两只小手一直摸着芸豆的肚子,狗子也是一脸享受。
“你一边玩去。”
少爷挥了挥手,狗子一个翻身爬起来,跑到旁边蹲在,他一屁股坐下去,把一脸茫然的女人拽到怀里,犹豫着怎么和她开口。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嗯!”
“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
一对上她那双透彻的眼睛,刚到嘴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又跑回肚子里了。
少爷咬着牙又酝酿了半分钟,拿出平时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尽量装出镇定的模样。
“咱们明天去民政局吧。”
“民政局?去民政局能……”
问题还没问完,她已经猜到了答案,眨巴眼睛无措的盯着他。
“你别这样看着我,这是之前说好的,而且我也没把你直接绑过去。”
他这会儿本来就不淡定,再被她这样盯着,一下子就炸了。
“你、你不说等我考上研究生吗?”
“你现在已经考上研究生了!”
发现她和周深一样淡定,少爷就越发暴躁,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人为了结婚这种事惴惴不安一样。
“不是还没拿到通知书吗?”
“那个又跑不掉,明天去民政局。”
劝是不想劝了,还是直接上命令式吧,反正他记得,余曼的户口本只有她一个人。去年,她就把那个失踪好几年的人销户了。
“你确定?这么大的事,不和你家里人商量一下?”
她是真的没什么所谓,早就孤家寡人了,没亲人、没朋友、没工作也没有钱,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我和他们商量得着吗?”
傅家那些人,呵,在他这里,真配不上商量这个字,最多事后通知他们一声。
“户口呢?你户口在哪儿?”
“在我自己这。”
“嗯?你为什么能把户口独立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只要你有钱、有关系,做什么都可以。”
“……”
她扯了扯嘴角,心想:果然,又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那就去呗,民政局星期天上班吧?反正我的所有证件都在身边,也不用和谁请示,你准备好了,我就准备好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前几年死气沉沉也是因为找不到活着的价值和理由。现在,他就是那个让她好好活着的理由。
不就是结婚,难道,能比死亡更可怕?
傅卿言被她的直率和坦然惊到了,本以为她要忸怩一下,毕竟平时和她商量任何事,她都犹犹豫豫的,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这么肯定。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说这话?”
“没有啊,我原来的计划是拿到通知书再说这件事,谁知道你这么着急?”
她这个人很注重承诺,答应过的事就会尽全力去做好,“考上研究生就结婚”这话虽然是他单方面说的,但她从没反驳过。
“那我要是不提呢?忘了怎么办?”
“我提呗。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再等等。”
“……”
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能亲耳听见她说出这句话,现在心里除了狂喜,就只剩下震惊。
“你认真的?”
“当然啊。”
余曼皱了皱眉,不能理解他现在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就不怕将来咱们……”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我只知道现在。我的过去,你也知道,跟你在一起我总不可能吃亏的,不管在谁看来,都是我高攀,最差…不过就是回到原来的状态。”
“虽然说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的生活,肯定很难再回到过去的孤单日子,但我这些年什么样的日子都过来了,我相信扛得住。”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信他,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从认识到现在,少爷脾气不好、臭毛病很多,但平心而论,他一直在帮她、在救她,努力让她活得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看着她那双格外认真的眸子,傅卿言感觉心口暖流四溢,捧着她的脸笑着说。
“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
说完,他低头轻轻含住余曼柔软的唇畔,像是怕把她碰碎了似的慢慢吮吸,那么轻、那么柔,简直不像他本人。
在他温柔的对待下,她也不自觉的抬起了手,无意识的揪住他的上衣,尽可能的靠近他。
对面沙发上的芸豆,看着这碍眼的一幕,动了动尾巴,发现尾巴不够长,盖不住眼睛,便干脆转过脑袋背对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芸豆:这碗狗粮,宝宝不想吃!
第96章
领证那天只是个普通的日子,傅卿言和余曼同那些普通待婚男女一样, 在工作人员上班的时间, 带着需要的证件到达民政局。
眼瞅着, 队伍马上到自己这儿了, 余曼晃了晃俩人交握的手, 笑眯眯的对他说。
“还没到咱们,你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后悔。”
“我不会后悔,当然,也不会给你机会后悔, 等会儿再从这道门里出去,你就是我的人了。”
少爷今天心情也很好, 从起床到现在,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比这春风还温暖。
“我不是早就是你的人了吗?两年前就是了。”
当初被他骗着签了那张“卖身契”,关键她到现在,也没找到合同的原件在哪儿, 家里都翻便了, 就是没有。
“那性质不一样, 不够名正言顺, 哪能比得上结婚证。”
他觉得自己真的太有做生意的天分了,一身衣服换一个听话的媳妇,天底下哪里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结婚之后,我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你的家人,我说的是除了傅诗雨之外的那些人。”
“我怎么对他们的, 你就有样学样呗。”
提起那些满肚子阴谋和算计的亲戚,他是一个好眼神都没有,也不想让余曼委屈自己。
“啊?你?不好吧,你那个嚣张的态度,一般人根本学不来。”
“你到底是在夸人,还是在借着机会损我?”
她抿着嘴无辜的眨眨眼,“自证由心!”
“……”
认定她是在借机损人,少爷脸一黑,低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等会儿回了家,你看我怎么教育你。”
真是不管不行了,再这样发展下去,她将来指不定怎么叛逆。从他的亲身经历来说,叛逆心这个东西,最好早点解决,不然就发展成他这样了。
余曼吐吐舌头,没把少爷的威胁放在心上。
“等会儿直接回家吗?”
“不回家做什么?”
“出去庆祝一下啊,结婚诶。”
“你想去哪儿庆祝?”
“我…诶,好像到咱们了。”
“……”
少爷脸一黑,心想:你就不能先把话说完吗?
根据工作人员的指示,俩人有条不紊的走完程序,成功的拿上两个带有法律效应的小本本。
“为什么你照相的效果这么好看?”
“人长得帅,没办法。”
“……”
她撇撇嘴送了少爷一个白眼,做人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你刚才说想去哪儿庆祝?”
“忘了,刚才是有想法的,结果现在想不起来了。”
“那就回家庆祝吧。”
说着,他拉住余曼的手抬腿往停车的地方走。
“回家怎么庆祝?家里什么都没有啊。”
少爷低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她熟悉的东西。
“家里有床!”
“……”
才出民政局几分钟,她就后悔了。
“流氓!”
“都到现在了,你还没看清我的本质?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笨。”
他抬手戳了戳余曼的脑袋,被她白了一眼。
“你就没别的想法了吗?”
“暂时没有,第一天持证上岗,体验应该和以前不一样。”
她皱了皱眉,心想:有个屁的不一样,人还是原来的人,床也是原来的床,就连避孕套都是同一个牌子,能有什么不一样?
“结婚的事,你不用和朋友们说一下吗?”
“说个屁!在他们眼里,咱们俩早就领证了,说不说都一样。如果我说举行婚礼,那几个人可能还会为了谁当首席伴郎打一架,只是领证的话,根本没人在意。”
“首席伴郎?”
她眯着眼不懂这些公子哥们的乐趣。
“因为我是第一个结婚的,大家都觉得新奇,所以都想争着当首席伴郎,可我连办不办婚礼都没想清楚。”
余曼现在算是个孤儿,如果结婚,会有很多人对她的身世好奇,他不想再让过去的痛苦,缠着现在的她。
但是,一个女人一辈子也许就一次穿婚纱的机会,如果他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岂不是很小气?
对于结婚这种形式大于意义的大型聚众活动,她也没什么兴趣,主要是太累了,她没心思应付陌生人。
“那就先不办啊,我也不懂现在人为了举行婚礼花那么多钱的意义所在,拉动就业和消费吗?”
“哈哈哈哈。”
看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少爷乐的合不拢嘴,差点把肚子都笑疼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国内感觉不管家世如何,在结婚的时候都要大操大办,挺没意思的。”
结婚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和外人有什么关系,而且这年头被份子钱逼疯的年轻人还少吗?几场婚礼下来,钱包就空了。
“你说的没错,确实没什么意思。你喜欢婚纱,还是中式礼服?”
“不是说好不办婚礼吗?你为什么还问这个问题?”
“我什么时候说不办了?我只是承认你刚才说的话有道理,但没说一定要按照你说的做。”
她嘟着嘴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老实说,她真有点害怕婚礼什么的,她可是个孤儿啊。
“我都无所谓,只是如果要办的话,能不能别把动静弄太大,我怯场。”
“你放心,我还没决定呢,先考虑礼服,再想其他的事,咱们慢慢来。”
两个人边走边聊到了车边,余曼拉开车门坐上去,正在系安全带呢,少爷又来了个灵光一闪。
“你是不是还没考驾照,回去给你报个名,在开学前把驾照考了,一年领两个证,开不开心?”
她一言难尽的扯着嘴角,想抬手给他一套降龙十八掌。
“一年一个证,就行了吧,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你不能有点斗志?回去我就给你报名。”
“……”
不管结婚没结婚,她的事,似乎都和她自己没关系,全是少爷做主。
到家后,她打算去弄点吃的,可身边的男人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拽着她就上了二楼。
“你要不要这么急?”
“你说呢?”
以前,少爷都是让她自己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自己动手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剥得只剩一双袜子。
“你……”
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少爷用唇堵了回去。
一场激烈的X事结束时,又累又饿的余曼趴在男人的怀里,艰难的睁开眼睛,抬起软绵绵的小手把那只在自己身上作妖的爪子扔开。
“你别闹了,我快饿死了。”
“有那么饿吗?”
“有,我在民政局的时候就饿了。”
“你怎么不早说?”
她撑着胳膊抬头看着一脸无辜的男人,“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我说出去庆祝,你非要带我回家。回家就回家吧,你还不给我吃饭的机会。”
面对气势汹汹的余曼,少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有一点点尴尬。
“你这脾气,怎么越来越差了?”
“跟你学的!”
她磨着牙躺了回去,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一、二、三……数到两位数后,她就数乱了。
“你想叫外卖,还是我带你出去吃?”
“叫外卖吧,没力气出门了,今天不想出门了。”
这个想法倒是和他不谋而合,少爷轻轻托起她的脑袋放到一边,起身从捡起地上的衣物找到手机,再躺回原来的地方,把她抱回来。
“想吃什么,自己选。”
余曼接过手机,准备选外卖,正要动手时,突然听见他说。
“吃饱了,咱们继续,反正现在离天黑还很远,当然,天黑之后也可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