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娘——白鹿谓霜
时间:2019-02-20 11:50:42

  覃九寒也由着她,然后抚着她的头发,不露声色问道,“今日在周府可还自在?”
  说到这个,蓁蓁忍不住咬咬唇,有点小委屈,但还是报喜不报忧的软声道,“周夫人和周少夫人人都很好,待我也很和气。”
  覃九寒哪里听不出自家小妻子的委屈巴巴,又问道,“你这套衣裳我未曾见过,可是新买的?”
  蓁蓁摇头,“不是,在周府的时候,衣裳弄脏了,所以便换了一身衣裳。”
  覃九寒原本还想旁敲侧击问点东西,稍稍低头,就能瞧见妻子有气无力靠在他怀里,软软的、娇娇的,却比利刃还要能伤人,一下子让他心疼得直抽搐。他不舍得再问,只是将人抱得紧了些,单手抚着妻子的发,温柔到了极点。
  马车行至驿站门口,覃九寒抱着入睡的妻子下车,他动作有些缓慢,但抱着妻子的手却很稳,脚下动作不停,直接进了驿站的房间。
  玉泉正好出来伺候,见杨辉请了大夫,又见夫人是被大人抱着回来的,吓得脸白腿软,差点站不住了。
  玉腰正好跟在进来,玉泉忙去问她,但玉腰自己也是满头雾水,只是迷迷糊糊道,“夫人大概……大概是晕车?”
 
 
第94章 ...
  这一觉睡得极为绵长, 蓁蓁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有点擦黑了,屋内昏昏暗暗的。
  她不过才掀了掀眼皮, 守在屋里的玉腰和玉泉俱都围了过来, 面上的表情实在有些奇怪, 看上去又高兴又担忧,尤其是玉腰,竟然红着双桃子眼。
  蓁蓁躺的有些疲软,缓缓撑起身子,玉泉忙过来扶着, 又在她背后塞了个软枕。一旁的玉腰也是如此, 小跑去端了杯温水, 偏要伺候她喝水。
  蓁蓁被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的举动弄得有些懵, 好像把她当成易碎的陶瓷娃娃一样,忍不住有些纳闷,又见玉腰肿得似核桃似的眼,半是玩笑道,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得了什么重病了?”
  她话音刚落, 两个丫鬟差点急得跳了起来,一个劲儿直说“呸呸呸, 小孩子话没过脑, 神仙别当真”。
  蓁蓁被她们认真的反应弄得有些狐疑,又回想起自己在回来的路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还一睡就睡了许久, 这么一琢磨,倒是真的有点像得了什么病。
  她一愣,然后微笑安抚两个丫鬟,“没事,玉腰,哭的丑丑的就不好看了。我就是随便说说。”
  玉泉和玉腰却一点儿都没被安慰到的感觉,看得她可紧了,但凡她有点小动作,玉腰几乎是跳起来抢着做,玉泉亦是如此。
  看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什么陶瓷娃娃似的,蓁蓁更不敢问话,只能把疑惑都藏着心底,任由两个丫鬟鞍前马后伺候着。
  一直到覃九寒匆匆进了屋子,玉泉和玉腰都悄无声息退了出去。男人行色匆匆的模样,额头上还有汗渍,连衣衫也湿了几层,模样很是狼狈。
  覃九寒进了屋子,并没有急着同妻子说话,而是略点点头,便进了隔间,梳洗过后,整个人浑身上下冒着清新的水汽,才从隔间出来,到床边坐下。
  他坐下,然后伸手去探蓁蓁的额头,温度正好适宜,正要把手放下,就被妻子软软的手握住了他清浅一笑,反手将软软的小手握入掌中,“怎么了?”
  蓁蓁闷闷的不说话,靠近男人的怀里,她穿着身雪白的里衣,脸色本来就不大好,眉头微微蹙着,被雪白的里衣一衬,更是显得毫无起色,看着便让人打心底里心疼,恨不能掏心掏肺去哄她开心,让她展颜。
  妻子娇娇软软撒娇,覃九寒也乐意哄,便将小娘子抱进怀里,小孩似的哄着。这画面,若是让外人窥见了,必然是要惊掉一堆人的下巴。但两人的相处实际便是如此,覃九寒大抵是觉得自己多活了一世,两辈子加起来比自家小妻子大上那么几十岁,因此从来都是又当相公又当爹的。
  覃九寒哄了妻子片刻,却发现怀里的人肩膀微微颤着,他心里一惊,赶忙低头去看怀里人的脸,却发现妻子不知何时委屈上了,圆圆的杏眼往外淌着泪,珍珠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鼻头红红的,眼角红红的,可怜至极又可爱至极。
  覃九寒有些急了,询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谁惹你不高兴了?”见蓁蓁不肯回话,覃九寒更是心焦,有些口不择言开始乱猜,“是不是怪我方才没有陪着你?我出去有些事,下回保证在家里陪着你,再不让你一个人了。”
  蓁蓁抽泣着,委委屈屈摇头,仰头看着男人。平日里冷清淡漠的男人,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但此时此刻却是急得额头都冒着汗,刀锋似的剑眉蹙着,薄唇也紧紧抿着。
  覃九寒忽然单膝在床蹬上跪下,仰着脸去看妻子的脸,两人四目相对,他郑重开口,“宝贝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相公做错了什么?相公道歉好不好,宝贝不许哭了。”
  蓁蓁先是愣住了,平日里顶梁柱似的大男人忽然在她面前跪下了,尤其是在她心里,覃九寒是坚不可摧的存在,她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要去扶人,顾不上擦眼泪了,“你……你别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旁人要笑话你的!”
  覃九寒勾起唇角笑笑,伸手去替她擦眼泪,毫不在意道,“没什么不好的,让他们笑就是。我惹媳妇生气了,跪一跪算不得什么。那宝贝不生气了好不好?”
  相公待她这么好,她却不能陪相公白头偕老,甚至连孩子都没给夫君留下,蓁蓁越想越难过,不想继续哭,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半晌才抽抽搭搭道,“相公,我是不是生病了?”
  覃九寒闻言一愣,然后起身把人重新搂进怀里,勾起唇角哄道,“胡说什么呢,你身子好得很,什么生病不生病的,不许胡说。”
  蓁蓁不信,眼泪流得更凶了,看得覃九寒心慌意乱,又是忙不迭的一阵哄,“谁在你面前乱说话了?”
  蓁蓁拿帕子抹抹眼泪,将玉腰和玉泉的反应和自己的猜测说了,然后惴惴不安看向男人,似乎是在等男人下最后的死亡通牒。
  覃九寒被自家小妻子可怜巴巴又委委屈屈的眼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片刻后才双手扶着妻子的双肩,正色同她一字一句道,“你没生病。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你。”
  蓁蓁抽抽鼻子,小眼神可疑惑了。
  覃九寒轻轻咳了一句,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激动情绪,然后才慢慢道,“宝贝,我们快要做阿爹阿娘了。”
  !!!蓁蓁整个人都愣住了,先是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结果天降惊喜,竟然是怀了宝宝了。她呆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那里扁扁的,摸上去只有软软的肉,却藏了个宝宝?
  她都不敢用力,只敢轻轻抚摸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相公,真的?”
  覃九寒将手盖在妻子的手之上,隔着手去感受她的小腹,轻笑一声,道,“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要是骗了你,八个月之后,岂不是要去偷个宝宝来哄你?”
  蓁蓁忆起先前玉腰和玉泉的反应,似乎是有些高兴,但又很担忧的样子,而且相公的表现也有些奇怪,她怀了宝宝是好事啊,为什么要瞒着她的样子?而且,方才她醒来的时候,相公都不在屋里。不是她矫情,而是按照相公的性格,怎么说也会陪着她的。
  难不成宝宝有什么不好的?蓁蓁有些害怕,抓着男人的衣襟,“是不是宝宝不太好啊?”
  覃九寒有些惊讶于妻子的敏锐,说真的,蓁蓁平日里是有些呆呆的,对着外人还精明些,对着自己人却是软乎乎的,呆兮兮的,所以他时常怕她被下人蒙蔽,总是要分出点心思来整顿后院。
  大概是母性的使然,做母亲的,总是对孩子的事情格外敏锐,即便还只是个未成形的小婴儿,也能时时刻刻牵动着母亲的心。
  覃九寒原本还想瞒着,现在见蓁蓁有些察觉了,便将实话都说了,猜来猜去反而更吓人,倒不如直接把事情说了,也省得蓁蓁自己吓自己。
  “你可还记得,你回驿站的时候,身子不大舒服,在马车上便晕晕的?”
  “我不是晕车吗?”蓁蓁点头,她自然是记着的,那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好像是被相公抱着下了马车的。
  “不是晕车,你是被下了药,好在你机灵,没真的把药吃了,只是闻了些味道,所以才那般没精神。”
  蓁蓁吓得脸色发白,摸着小腹急急问道,“那宝宝没事吧?”
  覃九寒忙去安抚她,“宝宝好得很,方才大夫来过了,说宝宝很健康,将来一定又聪明又强壮。”
  蓁蓁这才安定下来,拍着胸口后怕道,“我应该小心些的,我以后再也不随随便便出门了,也不乱吃东西了,一定要让宝宝健健康康的。”
  日暮西斜,丫鬟送了爽口的粥食过来,覃九寒陪着妻子用了粥,又哄着妻子入了睡,才缓缓起身出了房门,回身轻轻将门掩上了,抬步向书房去了。
  杨辉早在屋内等了许久,听到开门声,便急忙要行礼,被覃九寒随手拂了拂,让他免礼。
  杨辉小心翼翼察看自家主子的脸色,觉得主子心情还算不错,便大着胆子祝贺道,“夫人有喜,实在是件大喜事,奴才在这儿给爷道声贺。”
  说到妻子和腹中的胎儿,覃九寒的脸色变得柔和了些,点点头,然后淡淡道,“事情可办好了?”
  说到正事,杨辉便严肃起来,一件件一桩桩开始回禀,“回爷的话,你走了之后,乔山县的县令便派人将吴玉娘送走了,说是送去山上的尼姑庵出家。”
  杨辉说到这里,不由得顿了顿,等着大人的回话。按说,夫人没事,但加害夫人的人却是不能轻易放过的,送到庙里,对于一个贪慕荣华的女子来说,算是很大的惩罚了。
  覃九寒可有可无点点头,似乎对乔山县县令的反应不置可否,片刻后才淡淡道,“既然送进尼姑庵里,就在尼姑庵里好好待着,诵经念佛的,莫要出来害人了。也别弄什么带发修行的噱头,出家就诚心些,干脆把头发给剃了,好好的皈依佛门。”
  杨辉神色一凛,他伺候爷许久,自然知道爷的言下之意,当即道,“是,奴才会让吴玉娘在庙里好好待着的,必然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出来兴风作浪。”
  覃九寒淡然点点头,边往书房外走,边道,“夫人有孕,不宜见血。你看着办就好。”
  杨辉目送大人离开,心里一阵后怕,一摸后背,却是阵阵冷汗,心道:他今日算是见着了什么叫冲冠一怒为红颜了。虽说夫人不是什么红颜祸水,但大人还真是有点昏君的潜质,就那么带人进了驿站,二话不说将那吴玉娘的发一剑削了大半。他相信,若不是夫人有孕不宜见血,还真不知道一怒之下的大人会不会做出何等的举动?
  幸好,不用做什么收尸埋尸的活!感谢夫人和小少爷!希望夫人和小少爷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再出事了!
 
 
第95章 ...
  自从蓁蓁有孕, 玉泉和玉腰便伺候得格外精心,小心又小心,轻易都不肯留她一个人在屋里。蓁蓁原本也没有那么娇气, 但知道自己不小心差点害得宝宝出事之后, 她自己也更加上心, 由着身边两个人时时刻刻围着,即便出了什么事,总有个人去求救。
  周知府又设宴请了覃九寒几回,将盂县的慈幼院一事当做经验推广了几回,就到了他们回盂县的日子了。按照原本的打算, 他们还要在乾州多待几日的, 但蓁蓁怀孕, 出门在外便显得格外不方便起来, 尤其是吃食上面,大多数时候都是草草了事。
  蓁蓁虽然没说什么,但肚子里的宝宝却是舍不得娘亲受苦,忙不迭闹了几回, 吓得众人都胆战心惊的, 倒是蓁蓁,见众人都围着她, 颇有些心不安。
  乾州府离盂县并不是很远, 也就行了几日的马车,便到了盂县县衙。
  杨嬷嬷乐呵呵出来接她们,往日里老人家总是守着规矩, 先要朝覃九寒行礼,这回却是草草行了个礼,然后便急匆匆来到蓁蓁身边,眼神慈爱盯着她的肚子,看得蓁蓁都有些不自然了。
  玉腰“咳”的轻咳了一声,然后便扶着蓁蓁要回房间休息,与此同时,跟着主子去外头逛了一圈回来又胖了一大圈的黄豆,颤着一身肥肉从马车上下来,黏在蓁蓁脚边,几乎是寸步不离跟着。
  玉泉和玉腰她们都习惯了,黄豆实在有些古里古怪的,尤其是夫人诊出有孕之后更甚,几乎是条忠犬了,寸步不离,连吃小鱼干都得看一眼夫人,再吃一口,好像再用夫人下饭一样。
  黄豆踱着步子跟着众人一道入了院子,不知哪个角落里窜出来只豹猫,身形敏捷,刷的只看得到黄色的影子,然后便是朝着黄豆一顿胖揍,揍得小黄豆一身肥肉直颤,简直和猫爹红豆一模一样。
  蓁蓁一惊,忙让玉泉和玉腰去拦一拦。豹猫脾气大,但对着自家人倒是收敛了些,大抵是觉得这些人类实在弱,一爪子上去指不定就出血了,恃强凌弱的事情,豹猫老大还是不乐意做的。因此,玉泉和玉腰刚伸手去隔开两猫,豹猫就立即收了爪,若无其事舔舔爪子,踱着步子来到蓁蓁身前,上上下下打量她片刻,然后踩着猫步轻轻蹭了一下蓁蓁的绣花鞋,转身叼着黄豆走了。
  看那样子,似乎是刚刚还没揍够,但也不打算在人前揍儿子了。
  蓁蓁回到屋子,屋里头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桌脚椅子脚甚至床脚,都被拿绵软的棉布包裹起来,地上也铺上了软软的地毯,踩上去便舒服得很,再看屋内的装饰,又添了好些东西,小孩儿的虎头鞋、弹弓等等,摆在各个角落里。
  杨嬷嬷一边跟着进来,一边道,“夫人小心着些。可别磕着碰着了,吓着小少爷就不好了。要是早知道夫人有了身子,奴婢怎么也要跟着去伺候的。玉泉、玉腰都是黄花大闺女,没生养过,哪里知道该怎么伺候有身子的人。”
  她一边道,一边将小虎头鞋摆到了蓁蓁的枕头边上。
  那虎头鞋很是小巧,才如女子的手掌般大小,鞋面上绣着活灵活现的猛虎,甚至还用棉布特意做了两只小耳朵,精神立在那儿,显得格外有趣。蓁蓁瞧着,便伸手将虎头鞋握在掌中细细看起来,随口问道,“嬷嬷做的?嬷嬷有心了。”
  杨嬷嬷略带点骄傲,“这可不是普通的虎头鞋。奴婢特意将绢布在送子观音娘娘像前供了三日,又寻了个好生养的绣娘亲手做的,保准能保佑夫人一举得子!”
  蓁蓁闻言微微一愣,杨嬷嬷是干娘身边的人,旁的都好,就是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尤其是在生子一事上面,总是口口声声不离小公子小少爷的词。先前她还未有孕,自然也不能因为还没影的事去呵斥杨嬷嬷,但现在不同了,她有了身子,日后不管是哥儿还是姐儿,那都是她的亲骨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