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小了?”
今晨皮笑肉不笑,挺起她的小胸膛,“老师你觉得我能有C?”
秦晋一口水呛到,抡起手边的杂志扔过去,“今晨你他妈别给我丢人。”
目的达成,她意兴盎然翘起眉梢,冲他挤了挤眼,“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身为公众人物的自觉。”
秦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考试呀,昨天在图书馆蹲到十点,忘记设置存稿箱了!!对8起!!
对啦!!圣诞节快乐!!!爱你萌呀。
第16章 放肆十五下
陆归也早到娱光半小时,和执行导演商量男主角的选定事宜,对方大力推荐沈南渡,年龄合适,人设相仿,对比其他两个新人,流量和人气也高。
陆归也不置可否,目光扫过黏在墙上的照片,回忆起前不久的毕业汇演,沈南渡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但不可否认,光芒尽数被同台的今晨给压住。
他不确定,两人对手戏会不会再次出现这种情况。
执行导演:“如果是搭配女主角,程亦欢比较合适,毕竟两个人是国民CP,话题度摆在那。”
陆归也淡瞥他,言简意赅,“程亦欢不适合。”
执行导演转着眼睛揣摩他的心意,“那陆导您的意思是?”
面前的男人往后靠住椅背,长腿优雅交叠在一起,眸子里的情绪很浓,他径直望向正对面的那张照片,薄唇轻启:“我要她。”
执行导演立刻会意,新人,在大众视野里不曾露面,因为没有印象存留,所以观影人不会拿生活中的形象来看待剧里的角色。
陆归也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离试镜开始时间不到十分钟,起身走出休息室,对面的休息区有不少早到的女艺人,三个女人一台戏,满屋笑声不断。
听到脚步声,她们齐齐望过来,瞬间收敛好表情,对陆归也多多少少有些忌惮。
他抬眸随意换视一圈,没找到今晨,抬步朝试镜室走。
恰时,电梯到达,露出一只穿着帆布鞋的脚,试探性探出来两步,女孩的面容随着滑开的门完全显露。
一股又丧又颓的气息铺面。
今晨被秦晋烦得要死,从弄造型到来公司,一直在耳边叨叨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的基本道德素质。
她听得耳朵要起茧,马上要见各位前辈,鼓起的勇气在迈出电梯的后一秒,尽数消失。
秦乐也在看到女孩身后跟着的人,疑惑地扬眉,“哥,这是你新签的人?”
秦晋在气头上,只点点头没有多说别的,伸手拉住今晨的衣领,“我去和也哥打声招呼,你好好待着。”
今晨:“……”
四周投来各怀心思的打量,她没忍住瘪了瘪嘴,秦晋也是狠,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要是现在上去和她们打招呼,落下个谄媚的名声他要教训她,但不打招呼,又会有人说她不礼貌,以后怎么在圈子里混。
秦晋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他和小姑娘对上眼,一愣。
拉她到角落小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今晨抿着唇,眼眶开始泛红,委屈巴巴垂下眼帘,长睫跟着颤,“秦哥,你是不是没耐心带我了?”
秦晋心一软,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别多想,好好酝酿情绪。”
陆归也让她来试镜,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闻言,今晨舔了舔嘴角,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手里捏着两张纸巾擦了擦眼眶,“秦哥,原来你吃软不吃硬啊。”
秦晋猝不及防落进她的套里,悔得肠子泛青。
程亦欢姗姗来迟,带着一个助理,一进屋看到今晨捏着纸巾眼眶通红的小样子,翘起嘴角上前,“今天群演也面试?”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今晨抬起头来,桃花眼湿漉漉的泛着水光,她吸了吸鼻子,余光瞥见周围看好戏的身影,故意软下姿态说:“不是啊。”
这会儿,程亦欢才看到秦晋,刚才她进来没注意到有他手里的艺人啊,“秦哥,你是来看乐乐姐的?”
秦晋摇摇头,指着她嘲讽过一通却不发火的人,“今晨第一次来试镜,我不放心跟来看看。”
程亦欢:“……”
今晨默默往后退两步坐下,对上一双诧异的黑眼,长长叹口气,“亦欢,你这么直勾勾看着我。”
她轻轻咬住舌尖,又松开,弯起眉眼笑道,“是不是喜欢我呀?”
程亦欢噎住,放低音量凑到她耳边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让秦哥签你,但今天这个角色一定是我的。”
一种通知的语气,尾音拉直,带着几分警告意味。
和陆归也平常说话的口吻一模一样,但他的压迫感更浓。
今晨不甚在意耷下眼帘,平淡应了句:“哦。”
按顺序,今晨排在第四个,一个小时后负责控场的人拿着喇叭出来喊她的名字。
秦晋试图稳定劝慰她:“别紧张,稳住。”
今晨没动,也不说话,静静坐在那,长睫垂下,遮住眼里深浓的情绪。
片刻,她起身,把剧本丢到他怀里,浑身那股颓丧的气息隔着三米远都能清晰感知到。
试镜室很空旷,前面架着一台摄像机,机器后面坐了一排人,陆归也在正中间,神情有些不耐,翻阅剧本的动作传来的声音轻脆。
今晨在中央站定,简单介绍完,她是个新人,没什么演戏经历,多说无益。
执行导演低头看了眼,“今晨?你说说为什么想演这个角色。”
“……”她没想演啊,昨天才知道要来试镜,完全是赶鸭子上架。
今晨抿住嘴角,长时间不说话乍然开口嗓子沙哑,“其实,我觉得我身上这股又丧又颓的味儿,和女主挺像的。”
头一次听这种回答,执行导演笑出声,“那你试试第二场的戏吧。”
对面的屏幕滚动着台词,一场心理活动居多的戏,今晨看完台词,正打算酝酿情绪开始演。
坐在正中央的男人开口,“换成第八场。”
陆归也单手撑着下颌,压住声线说话时,声音很冷,“无实物表演,在学校应该学过。”
第八场,女主的父亲遭遇车祸,家庭困难很难拿出医药费,好朋友知道她曾被家暴,劝说女主不要怜悯她的父亲,让他在医院自生自灭。
女主和好友争论,引来街道上人的视线,她不想那样做,眼睁睁看一个人死,她做不到。
剧本想要表达出的,是女孩一腔孤勇,即使遭遇过不幸,被生活折磨出浑身的刺,也不愿放弃纯粹的内心。
今晨垂至身侧的手攥成拳,眼前浮现出高中时发生在她身上的每一幕。
都奇异地和这个角色重合。
她突然明白了陆归也那句——“这个角色,你是最适合的。”
所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她的。
今晨再次抬眼,不避不让地和陆归也对视,他缓慢开口:“准备好了吗?”
她点头,“可以了。”
***
秦晋在外面等得火急火燎,一个劲儿在休息区打转,秦乐翘着下巴看戏,“哥,你别转了,我眼晕。”
他屏息凝神酝酿几分钟,但吐不出一个字,良久闷闷道:“算了。”
彼时,试完镜的人已经离开,偌大的房间里剩下寥寥几人,秦乐在那坐着,话语奚落,“我第一次试镜的时候也不见你担心。”
秦晋抬起手腕看时间,到现在为止,今晨在里面待得时间最长,他不放心,差点火烧眉毛。
一声巨响从试镜室传来,秦晋停在半空的手就顿在那,机械地转过头,再三确认刚刚那声类似木板断裂的声音,是不是他幻听了。
秦乐倒吸一口气,“哥,你签了个打戏替身?”
秦晋:“……”
五分钟后,今晨走出试镜室,额前的刘海有些凌乱,被造型师刻意做出有长有短的碎发遮住眉眼,她转身关上门,紧绷的肩线霎时松懈。
秦晋上前,语气急促问:“出什么事了?”
今晨怔愣两秒,斜着脑袋看他,“没什么事儿啊。”
秦晋端详她的脸,除了脸颊泛红,眼眶湿润外,的确毫发无损,他又上下瞅她,确定没有缺胳膊少腿,“那……刚才是什么声?”
今晨悄咪咪藏起划伤的手指,指尖躲进口袋里蜷住,小声说:“无实物表演,我不小心把充当人的木桌给踢坏了,秦哥你放心,我没受伤。”
她平时说话都是言简意赅,几个字表达出来的意思,绝不会用长篇大论解释,更不会阐明后果。
秦晋认识今晨到现在,头一次听她把起因过程结果乖乖交代清楚。
小姑娘尾音压着,每个字眼缓慢念出来,像极力忍耐什么。
他目光下垂,落到对方故意藏起来的手上,毫不犹豫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顺势一带,露出一道从小指尾端绵延到手背上的划痕。
秦晋眯了眯眼:“想藏到什么时候,等它发炎留疤?”
今晨嘴唇翕合数下,故作惊讶:“啊,我没注意呢,这是什么时候伤到的?”
秦晋“呵呵”笑了两声,“也哥知道吗?”
今晨眨动的眼帘停住,慢慢摇摇头,试镜时屋里的气氛很安静,大家尽量配合给试镜人良好的表演空间。
再说,她入戏了,根本注意不到陆归也的神情,现场发起狠来,一掌劈到桌面上,疼痛感袭来,也仅仅愣了一秒钟。
今晨平静冷淡地回应他:“小伤,不用让他知道了吧?”
秦晋抿住唇角,刚想回答,试镜室又走出个人,陆归也来到两人面前,目光扫过被男人抓住的手腕上,“桌腿断了一根。”
有种兴师问罪的味道。
今晨眨巴了下眼睛,撇撇嘴,“我没收住力道。”
他低低“嗯”了一声,视线上移,和秦晋相视,冷淡开口:“你打算握到什么时候?”
秦晋立刻,马上,瞬间松开手,并且非常自觉地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小晨手上划伤了,也哥你找人帮忙清理一下,然后……”
今晨连忙打断他:“小伤,没关系的。”
陆归也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拇指滑过白皙皮肤上刺眼的一道血痕,侧目叫住跑出几步的某人,“一张桌子,八百,走之前把赔款付了。”
秦晋欲哭无泪,桌子不是他砸的,也不是他让人砸的,再说一张桌子八百块,“陆归也你不去抢劫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就要V啦。v章留言发红包!!
第17章 放肆十六下
陆归也把今晨带到娱光顶层的休息室, 平常这里不允许外人进, 有出入许可权的,放眼怎么整个公司除却掌舵的总裁,就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归也。
他打开房间门,侧身让今晨先进去,言简意赅交代:“你坐一会儿, 我去拿药。”
抓住她手腕的力道松懈,今晨走进去一步打量着屋里的装潢,和陆归也家里一个调调,黑白至简风格, 有种隐隐的压迫感。
而且, 只有一张床, 要她坐在哪。
陆归也不给她犹豫的机会,返身离开前关上房间门, 落下清脆的一声响。
今晨脊背瞬间绷直,试图转动门把, 但无果,门被锁住了。
她咬住舌尖愤愤踢了下门板,反作用力震得脚尖生疼, 哀嚎出声, 心里骂了始作俑者千万遍,不就是怕她跑么——
呵呵,还怕他不成。
一连串心理反应停止,今晨坐在床沿用手遮住脸不得不承认, 陆归也的确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要是不锁门,说不准她现在真就跑了。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枣红色窗帘,稀薄的光线被严严实实拥堵在窗外,不容许泄入分毫。
一刻钟后,轻脆的开锁声传来,陆归也推门而入。
今晨倦怠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她半睁着眼,懒洋洋打了个呵欠,“你回来了呀。”
他掀了掀眼帘,没应声,手里提着标有红十字的小型药箱。
今晨瞅了眼负伤的手背,渗出来的血已经凝结成猩红色,乍一看挺骇人的。
陆归也打开箱子取出消毒工具,微俯身,将剩余的东西放到地毯上,“手伸过来。”
“哦。”她依言,伸出受伤的那只手,另一只按在床面上,犹豫几秒,“也哥,这伤口不用处理的,过两天就愈合了。”
之前做群演,特别是抗战戏,趴在地上很容易出现这种划伤。
她不是伤痕体质,其实真的不用那么在意。
陆归也微俯身,指腹按在伤口外缘,表情很淡,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从今晨看不到的角度,是他眼帘掩住深浓的情绪。
片刻,他说:“女孩子的手,不能留疤。”
今晨怔愣住,不敢相信这句温柔万分的话是从一向不近人情冷酷的陆归也嘴里说出来的。
酒精涂到伤口处,她清醒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回,索性抿住唇装作没听见。
陆归也喉咙里像有团火在烧,说了违心话。
其他女人的手受过多少伤,有多少疤痕,就算露出惨白的骨头他也不会心疼一分。
唯独她,每一寸骨血,每一寸肌肤,都那样珍贵。
他的心理医生说,这是病态占有欲的表现之一。
越视作珍宝的东西,握在手中越是珍惜,一旦脱离掌控,受病态的驱使,会想方设法将它毁灭。
可是医生当时没有告诉他,如果这种占有欲施加于人,该怎么办。
宽大的创口贴盖住伤口,今晨动了下僵在半空麻木的手臂,鬼使神差问出心中的疑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陆归也回神,手指屈起放在膝盖上,稍仰起头看她,“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