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劲儿把秦晋教的那些说话招式回想一遍，她清了清嗓子，“既然事情发生了，那我就按市价给你费用吧。”
陆归也卷起舌尖扫过牙膛，笑眯眯问：“市价？”
今晨想着，不能让他觉得离开这三年间，她守身如玉，死心塌地（？）矢志不渝，不躲不闪迎上他的目光，“嗯，一般新出道的弟弟们一晚是三千块，不红的四线五线一晚是四千块。至于……陆导这样的，我不知道价格。”
陆归也忍住上前掐死她的冲动，仍是好脾气淡声接话，“你的意思是，我这种的是第一次睡？”
今晨软下声音：“是呢。”
良久没有回音。
今晨一直垂着脑袋，手指摆弄浴袍带子，新出道的弟弟们多少钱，四线五线是多少钱，大多是听程亦欢随口提起的。
再说，导演再穷，也不会穷到出来卖身接活吧。
陆归也拿起床头沙发上放置的衣物，走进卫生间前阴恻恻留下一句话。
“今晨，你挺能耐啊。”
今晨长舒口气，趁他不在房间，找到他的手机，陆归也不设置手机密码的习惯，三年间也没改变。
她打开屏幕，心中惴惴地，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给助理发送酒店定位，嘱咐带衣服过来，信息发送完毕后关上手机。
今晨重新回到床上，掀开被子看了眼，骗谁呢，昨晚压根没睡。干干净净的床单，哪有滚床单的痕迹。
陆归也穿好衣服出来，不是昨晚那套黑色礼服。他背对着她系领带，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表情淡淡的，和刚才没什么不同。但总觉得，嘴角的笑容中多了点意味深长。
今晨从被窝里缩起腿，认真思忖片刻，如果昨晚没有发生什么，那胸衣就是她自己脱的。脱下来之后，扔哪了呢
面前是陆归也，她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找，只好瞟着眼神顺着床下搜寻。
陆归也打完领带，侧过身，“你想找什么？”
今晨连忙摇头，“没找什么。”
“噢。”他随手拾起一件东西，挂在指尖摇了摇，“不是这个？”
“不是。”今晨矢口否认，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慢慢睁大眼，挂在他指尖的粉色蕾丝简直太眼熟了。
她强装淡定伸出手，“麻烦还给我。”
陆归也没有有意为难，而且不像给高跟鞋那么粗暴，反倒是走至她面前，将粉红色布料亲手递到她手里。
今晨接过顺势藏进怀里，“账务我会请秦哥转给你，你要是有事，就走吧，耽误你一晚挺对不住的。”
陆归也眸色渐沉，沉吟片刻，只说是：“好。”
走出房门，他垂直身侧的手握成拳，碰过她私密物件的指腹发痒，这股冲动，恨不能让他放肆地将人压在身下。
做个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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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昨晚没联系到今晨，今早碰见小若鬼鬼祟祟拿着衣服跑出公寓，他拦住人，降下车窗问：“昨晚小晨没回来？”
今晨特意叮嘱过，不要让秦晋知道她昨晚住的酒店。小若下意识藏起手里的包，“回来了。”
秦晋眼风扫过去，“别替她隐瞒，没好果子吃。”
“……”小若放弃挣扎，拉开副驾驶的门，言简意赅交代了酒店地址。
昨晚今晨的东西都在助理手里，哪有证件去开房。
秦晋拧眉，压低声音警告，“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背着我出去偷/情。”
小若酝酿了会儿，“秦哥，你别说得那么难听。”
秦晋皮笑肉不笑两声，“那你教教我，应该怎么说？”
小若接收到眼神警告，立刻改口，“是该好好教训！要是让娱记拍到像什么话！”
无聊至极坐在房间电脑前玩扫雷的今晨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她皱眉，手中的鼠标没稳住，“咔哒”一声，进入雷区，前面的三十多步全白走了。
过了十分钟，敲门声响起。
今晨以为只有小若，没多想直接开了门，结果看见秦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小晨，你这是和谁睡了一晚上？”
今晨看向一旁的助理，眼神问她怎么把他带来了。
小若叫苦不迭，事情就是这么巧，没有别的办法。
秦晋推门走进去，叉腰换视房间一周，“安全措施做了吗？”
今晨重新坐回电脑前，“没做。”
秦晋一点即燃：“——我靠，哪个男的，你约炮不会找个靠谱点的？”
今晨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我没寂寞难耐出去约炮，而且，你口中的那个男的，是陆归也。”
不知道哪个字眼瞬间让秦晋冷静下来，他扶额叹口气，“不行，跟你时间久了，我这心脏病都要犯了。”
小若默默放下手中的衣服，找个清静的旮旯玩手机。
自从她成了今晨的助理，这种鸡飞狗跳的场景每天至少上演两遍，不过往往是小晨姐胜利告终。秦晋每次端出凶神恶煞教训人的架势，也每次不敢上真家伙。
说重一句，今晨十句怼回去。
为了健康着想，秦哥太不容易了。
今晨去卫生间换衣服，顺便洗漱，迅速解决一切推开门，“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个杂志拍摄”
秦晋仰头灌了口水，“推到下周了，等会儿去娱光开会。”
今晨对着镜子扎了个高马尾，自认为很青春阳光，秦晋不忍心打击她，“忘了说，宋导新加了个副导。”
“宋柯景还需要副导？”
秦晋拧住矿泉水瓶，“真不巧，就是和你睡过一晚的男人。”
今晨一瞬间以为幻听了，反复确认三遍，猛地转过头，“他真的是回来找我的”
秦晋懒得多加解释，“人家一下飞机第一件事儿跑到你的住处，第二天倒完时差跑去参加慈善竞拍，花高价拍下一条宝石项链，又送还给你。”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容继续扩大，“然后晚上还陪你睡了一觉，是也哥闲得慌，还是你没大脑看不出来？”
今晨认认真真听他说完一串话，一本正经回答：“应该是他闲得慌。”
-
今晨在娱光大厅碰见程潇潇，秦晋好心提醒：“这是女二号。”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濒临炸毛的程亦欢了，不由自主勾起嘴角淡淡笑了笑，在公共场合还是要保持优雅清冷的仙女人设的。
程潇潇达成同一趟电梯，“小晨姐，开完会我们去喝咖啡吧？京影附近开了家新的咖啡厅，叫什么，Celeste。”
今晨拿出一个前辈该有的“平易近人”的态度，“啊，那家咖啡厅？我怎么记得我上学那会儿就有了。”
程潇潇面色闪过一丝丝尴尬，她忘记了眼前的人也是京影的学生。
今晨笑眯眯地推荐：“她家的蓝山很正宗，不过我没法陪你去了，下午还有通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有爆更？
又粗又长？=V=
第37章 拥抱四下
《生而破碎》是现代都市剧, 女主的职业是翻译, 男主则是苛刻的某公司乙方。拍摄地点定在南城，后期会转到京州及瑞士。
秦晋翻阅着统筹递过来的文件，“小晨你不会滑雪吧？”
今晨往后靠了靠，剧本她看过，男女主去瑞士的雪村滑雪, 她不具备这项运动技能，而且已经预料到会摔个狗啃泥。
小若递过来水杯，伸手戳了下她，“小晨姐, 男主来了。”
话中的深意：你难道不去打个招呼？
魏珩比今晨早出道两年, 少时成名, 但不是什么好名声。
十八岁跟着业内某个白富美一姐，到手的资源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后期爆出他和一姐的丑闻，有妇之夫耐不住寂寞包养小白脸的消息坐实。
沉寂没两年, 又冒头出来，比以前更红火。
不知道宋柯景抽的哪门子疯，非找他来做男主。
今晨放下手中的杯子, 抬头看见已经走到她面前的男人, 剑眉星目，菲薄的唇淡淡抿着，只是比普通人好看一点的程度。
魏珩：“你好，我是魏珩。”
今晨混得一直是电视剧的圈子, 平常见不着，今天算是两人第一次打照面。
她微微点头，兴致不算高，目光扫过他伸出来的手，也没回握。
魏珩面色僵了下，片刻恢复云淡风轻，在旁边落座。
宋柯景准时到达会议室，交代助理打开投影仪，“想必大家都听说了，这次会请也哥来做这部片子的副导。”
程潇潇连忙接话：“宋老师和也哥联手，我们这部片子肯定能火。”
魏珩人精似的，凑过身问：“小晨，你怎么不说句话？”
他嘴里有烟味，谈吐间有一股呛鼻的味道。
今晨不着痕迹皱眉，轻易摸清他话里的意思，“陆导当初赏识我给我角色演，如今他回来，我开心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魏珩把她纳为同类人里，他□□陪笑上位，以为她也是这路人。
今晨越想越气，年纪轻轻的，不光思想不求上进，而且拿着根烂黄瓜耀武扬威。
就在大家讨论之际，陆归也单身来到会议室。
他屈指敲了敲门，随意扫过在场众人的脸，三年不见，有些人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即便合作过多次，现在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美国那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模样。
一时有些不适应。
宋柯景非常做作地鼓掌，“让我们欢迎陆导回归。”
秦晋没忍住，做呕吐状，小声念叨两句：“宋老师这是跟谁学坏了，一点也不纯情了。”
今晨瞥他，“一只披上兔子皮装无辜的狐狸，你指望他多纯情？”
秦晋若有所悟，“那也哥是啥样的人？”
今晨沉思许久，恶狠狠从嘴里挤出一句话，“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言罢，她立刻感受到斜前方投来一道炙热的视线，抬头望过去，对方云淡风轻收回去，一派安然坐在那。
啧，陆导的段位这三年精进不少，愈发难以捉摸，鬼鬼祟祟了！
宋柯景详细说了遍剧本筹划，场景设置，以及角色特点。说话温声细语，乍一听，今晨以为又回到了大学电影赏析课的课堂。
她忍住困意，装模作样拿支笔在剧本上勾勾画画。
剧本第一页添加上了陆归也的名字。
手写体，笔锋凌厉，笔划弯折处习惯性停顿，晕染开丝丝墨迹。
今晨不由自主在空白处模仿地写了两笔。
结果，这一副认真学习听讲的模样落到宋柯景眼中，那可了不得！他清了清嗓子，“小晨，你有什么看法吗”
猝不及防被点名，今晨手中的动作一顿，宋老师是怎么想不开了，上课都不认真听他讲课的学生，工作后会主动听讲？！
陆归也随众人的视线一并看过来。
别人是看她的脸，唯独他饶有兴致盯着桌上的剧本，试图看出她遮掩住的是什么字。
今晨索性反过剧本，转了转眼珠，“我觉得宋导说得很有道理。”
宋柯景嘴角抽搐两下，“如果有什么建议，大家可以提出来。”
大家的关注点重新被拉回去，今晨稍松一口气，翻开剧本扉页，直勾勾盯着空白处亲手写下的那几个字。
刺眼。
她有点烦躁，不停翻弄剧本，目光掠过一串接一串女主的台词上，正巧是男主离开对年后再次相遇，女主不长记性非要弄清事实真相。
“——方珂，你长不长记性。”
今晨，你长不长记性。
她从心底默默问了自己好多遍。
狂跳躁动的心渐渐稳定下来。
宋柯景宣布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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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魏珩的经纪人拦住秦晋问好，两个大老爷们将会议室门堵得严严实实，今晨静静等他们唠嗑结束，过分专注以至于没注意到身后同样没离开的魏珩。
他瞧出今晨的不耐，主动出声，“我说两位哥哥，去楼下咖啡厅坐着聊，肯定比站在这聊天舒服。”
今晨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魏珩悻悻摸了摸鼻尖，“小晨，赏脸让我请你吃个饭？”
两个人走出隔壁的办公室，今晨看见人影，拒绝的话到嘴边，咽回去改口说：“好啊。”
陆归也脚步顿住，不着痕迹拧了拧眉，回身关住宋柯景办公室的房门。
今晨在圈子里风评很好，礼貌恭敬，不喜欢端着架子。虽然性格冷了点，脾气差了点，但一张好看的脸蛋摆在那，仍旧有不怕死的往前撞。
魏珩曾一度迷恋过她的颜，就差拜倒在石榴裙下。
他演技不错，得知《生而破碎》女主角将定下今晨，主动与宋柯景接洽。
见了面才发现，真人比电视上更好看。
两队人在电梯门口相遇。
陆归也等宋柯景处理道具组递上来的单子，他直挺挺站在门口，让周围经过的工作人员不自觉降低交谈的声音。
今晨落在最后面，摸了摸口袋，手机不见了。
小若掏了掏包，“小晨姐，你找手机？”
今晨摇摇头，“算了，没什么要紧事，别找了。”
她很小声地嘟囔道，“就是有点无聊，想找点游戏玩。”
陆归也似是不经意侧过头，周围的人比较多，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后退两步，两人中间隔着魏珩，他一面应付魏珩的问题，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碰了两下今晨的手臂。
“？”
今晨低下头，猛地后退一步，不小心踩到小若的脚，“小晨姐，你咋了”
她四处打量一阵，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抱歉，踩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