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打开保温箱,“魏珩哥,你喝奶茶还是水?”
今晨怠倦地钻进浴室,打开淋浴,热水从头顶冲下来,勉强缓解了些四肢的酸痛。
一刻钟,她擦干身上穿好法兰绒睡衣,在卫生间吹干头发,顺了条干毛巾,推开屋门,学魏珩吊儿郎当散漫不已的神情,“魏大少,桑拿还蒸不蒸了?”
魏珩盯着电视上的白人美女,目不转睛不舍得移开视线,“去去去,你等我会儿。”
今晨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桑拿间独占一层楼,跟来的女演员只有今晨一个,她独享整间桑拿室。另一侧用隔门隔开的房间,不少男人嬉笑怒骂的声音传来。
今晨头顶着一块毛巾,兴致寥寥听大男人们谈八卦。
听了一会儿,她发现今天的话题不怎么重口啊,以前可都是包养出轨,现在却成了诗词歌赋。
今晨昏昏欲睡中听到一句,“陆导,您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哦,和着是陆归也在,他们谈地不尽兴。她掀了掀眼皮,懒洋洋打个呵欠。
过了一刻钟,今晨有点闷得慌,离开桑拿房。隔壁的大男人们耐性比她好,依旧乐此不疲调侃着。
经过拐角,她没留神,撞上来人的胸膛,刚想道歉,一道低沉的嗓音落下:“穿这么少,不冷吗?”
今晨眨巴眨巴眼抬头看他,“也哥。”
脑袋中盘旋过一阵旋风,将桑拿间溢进来的蒸汽全部排空。她重新过了遍陆归也这句话,准确的说是回忆了下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和语调。
和平常清朗低沉不同,夹杂着浓重的鼻音,甚至还沙哑无比。
陆归也,陆大导演,感冒了。
今晨:“你感冒了?”
陆归也揉了揉眉心,“有点着凉。”
今晨不相信,空出一只手去探知他额头的温度,正常温度的指腹触碰到他的额头,被惊人的热度烫的蜷缩起。
她的表情带着几分不知所措,“你知不知道,这个温度都可以烤红薯了。”
陆归也宽慰的话滑到嘴边,一阵晕眩感袭来,他扶住身侧的墙壁支撑住下滑的身子。
今晨被吓懵了,连忙上去搀扶他,“我扶你,扶你回房间。”
如果没记错,陆归也的房间一贯是和宋老师毗邻。
她来到204,左右看了眼,“也哥,你住哪间啊?”
陆归也难受地抬起眼帘,“206.”
依旧是隔壁。
房门紧闭,今晨推动一下,没能推开,伸手摸向他外套的口袋,又顺着衣摆滑到休闲裤的裤袋里。
陆归也突然屏住呼吸,阻止住她的动作,“别乱摸。”
今晨已经摸到房卡了,语气掺杂几分赌气,“我要开门——要是你不发烧,我才懒得摸你。”
“滴——”
感应器识别,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今晨顺手按开灯擎,这一侧都是商务间,进门便是一张办公桌。
卧室在最里侧,今晨搀扶着男人走过去,弯腰掀开被角,“也哥你先躺下,我打电话让服务员送药。”
陆归也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没有松开,反倒随着动作,将今晨一并压到床上。
“不用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今晨拉开他的手臂,仓促整理着衣服,边想她终于有一样比陆归也强的。
比较耐冻。
服务员送上来退烧药,并叮嘱她,如果无法退烧可以联系酒店请当地的医生过来。
今晨道谢,倒了热水走回床边,“也哥,先把药吃了吧。”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拿手遮住眼帘,睡着时眉头依旧皱着。
今晨蹲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也哥,水要凉了。”
“……”
今晨:“你再不吃药,我就走了哦。”
陆归也动了下手指,慢慢抬起手,眼皮掀开,原本清明的黑眼此刻带着几分茫然和无措。
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讷讷吐出两个字:“别走。”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却是拉住她的手。
今晨鼻尖酸涩,她进娱乐圈那么久,从未当众掉过眼泪,媒体评论说今晨的心是铁打的,她笑呵呵回应说小仙女是不需要感情的。
然而,此刻却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今晨吸了吸鼻子,“那你把药吃了。”
陆归也半坐起身,就着她的动作吞下药片,眼皮沉重根本睁不开,最后一点力气还要抓住小姑娘的手腕不让她跑。
今晨靠进他耳畔轻声说:“我不走,你松开我,屋里太冷我去打开空调。”
陆归也似乎思考了一下她话中的可信度,半晌才松开她。
今晨把空调温度上调四度,又卷起两层被子盖到他身上,“也哥,你还冷吗?”
人一旦生了病,好像四体五感都下降了。陆归也没听清她的话,黑眼直勾勾凝视她,半湿的头发遮住眉眼,腾盛出一股无辜和委屈巴巴的感觉。
今晨又跑进卫生间拿吹风机,通电后用手试探了温度,俯身靠近他的头发。
黑发柔软,比刚回来时长了许多。药劲儿上来,陆归也受不住沉沉睡去。她关上吹风机随手放到床头柜,垂眸静静看着身旁的人。
一个鲜活的,会笑会怒,会生病也会耍赖的陆归也。
今晨伸出手贴上他的侧脸,好像需要重复确认许多遍,真的不是午夜梦回时弥留的假象。
在得知逼死父亲的不是他后,她有多么后悔,却也迈不开这一步。
她怕今后会有更多的艰险等着他们。
但她怕得并不是艰难险阻,生来二十余年,所有的苦难几乎尝遍。
今晨闭了闭眼,默默承认一个事实,归根到底,她最怕的是再次与他分离。
那样的不舍,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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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羌富的阳光照常明媚,暖洋洋的光线越过毫无遮拦的玻璃窗泄入,落到眼皮上燎起一阵暖意。
陆归也动了动身子,身上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又渐渐回归体内。一条手臂搭在他腰间,紧紧抱住他。
反应了几乎一分钟,他才慢慢转过头。
今晨昨晚怕他不退烧,一直熬到凌晨,见烧退下去索性爬到床的另一侧和衣睡了。
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她不情不愿睁开眼,小声嘟囔,“拉上窗帘啊,太晒了。”
陆归也反过身,两人间的距离瞬间缩小,他伸手撩起她耳鬓散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里有股病愈后的神清气爽。
“早。”
今晨闭着眼回应,“嗯……早。”
话音刚落,她轻颤的睫毛顿时停住,思绪回笼,慢慢睁开眼,男人放大的俊颜出现在眼前。
陆归也勾了勾唇,无声询问她怎么了。
今晨意识到现在是在谁的床上,迅速收回别在他腰上的腿,睡意霎时间被驱散。
作者有话要说: 道个歉!!最近太忙辽,会尽量保持日更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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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的文!!很好看!!
《亲你时风好甜》今窈
小仙女x大哥大
破镜重圆梗,愿者上钩
饭局上,池砚应家里长辈的要求带易纵去相亲,
他顶着易纵看死人般的眼神,硬是把人吹的天花乱坠,
白裙子女生脸红了又红,易纵神色不改。
池砚收了嘴,
易纵将目光移到他身旁的人,唇角掠起弧光,“其实我觉得,你带来的另一个人更有意思。”
被点名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闷头吃菜恍若未闻,
他却喊她,低哑嗓音磨过她心眼,“程窈窕,你说是不是?”
程窈窕倏尔记起,许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的神情、语调,
将她抵在墙角,指腹温热,擦过她耳畔,
一边问她,一边吻她。
“程窈窕,你承不承认?”
第42章 拥抱九下
陆归也从被子里攥住她逃跑的脚腕, 小姑娘体寒的症状一直没好转, 手脚四季冰凉,却又不爱运动。
今晨被迫保持着睡醒时的姿势,一只脚腕被男人攥在手里,他手心中源源不断的热量传递给她的皮肤表层,不一会儿, 勉强聚起了热度。
陆归也闭着眼,鼻音依旧有些重,“还早,再睡会儿。”
今晨费劲儿支起半边身子看了眼挂钟, “不早了, 一会儿宋导要去给我讲戏。”
他松开她的脚腕, 用手臂压住她乱动的身子,“他去找你前, 肯定回来和我商量。”
今晨低低“哦”了一声,转念一想, 那也不对啊,宋柯景来找他,自己和陆归也躺在一张床上, 岂不是又给他们那群男员工增加了桑拿房的谈论话题。
虽然……是她自愿爬上来的?
做了几番心理准备, 今晨长叹一口气,“不行,我还是得回去。”
陆归也倦怠地抬起眼帘,正要说话, 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
叩,叩,叩。
两重一轻,今晨瞬间辨认出独属于宋老师的敲门频率。她垂眸可怜巴巴看着表情淡然,丝毫不慌乱的男人,咽了口口水,“也哥,能不告诉宋老师我在这吗?”
陆归也摸了摸她求人时不经意翘起的下巴,“觉得会解释不清?”
今晨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光这个。”
陆归也以为她还要再想几天,没再多问什么,掀开被子下床。
今晨拽住他的手臂,“我们剧组的那群男员工很八卦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肯定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们。
陆归也淡淡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了。”
宋柯景和他的助理一起过来的,一进门看见陆归也刚睡醒,“吵到你了?”
“你们先坐。”
陆归也语气淡淡,拐进洗手间洗漱,显然没心情招待他们。
助理拐了下宋柯景,“老大,也哥好像,似乎不太开心。”
宋柯景摸着下巴,眼神四处兜转一圈,最终停在卧室紧闭的门上,他招手让助理附耳过来,轻声说:“欲求不满的男人最可怕。”
陆归也出来时,沙发上的两人不见了踪影,一句话都没留下。他打开房门看了眼走廊,人影消失地无影无踪,看来走了有一阵子。
回到卧室,今晨坐在床头看手机。
陆归也:“出来吧,他们走了。”
她弯腰穿上鞋,跟着他走出门,“那我先回去洗漱。”
说完,匆匆绕过面前的人快速朝自己的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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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要入雪山拍戏,情节主要是讲女主方珂为了劝回华裔摄影师,不惜只身陪他去念湖采景。宋柯景言简意赅讲述了方珂的心境,让今晨好好琢磨一番。
湖泊位于雪山半山腰,羌富的天气近来清朗,宋柯景召集工作人员打算进山开拍。
过午两点钟刺眼的光线穿透薄薄的气层,晒在脸上有种火辣辣的痛感。雪地反射太阳光线,人的皮肤可没有这么大的功效。
小若打着伞怕今晨晒着,“晨姐,你再多涂点防晒吧。”
“不能再涂了,都泛油光了。”
今晨低头不停背台词,这段戏都是一长段的业内术语,名词绕口不好记,她把本子卷成筒敲打脑袋,使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一刻钟后,场控来叫人。
临时客串的瑞士籍混血演员操着一口别扭的中文,今晨费劲儿听,好不容易对上词,找到衔接点,宋柯景喊停说两人情绪不到位。
暂停五分钟,第二卡。
雪山周边轮廓被阳光镀上层明晃晃的金边,山上雪色仿佛流动似的,顺着金边往下垂落。
今晨不是第一次和外国人搭戏,凭借自己的技巧,终于找到窍门。
宋柯景露出满意的笑容,团队继续进入雪山,到半山处,原本晴朗无比的天空渐渐阴暗,滚过的云层染上墨色,天色瞬间暗了五个度。
“宋导,这才不过四点钟,看起来要变天啊。”
宋柯景凝眉,“今天到这,我们现在下山。”
小若收起伞和今晨并排走,“晨姐,昨天晚上我去房间找你,但是你不在哎。”
“我不是去蒸桑拿了。”她说谎不带脸红。
小若没那么好骗,蒸桑拿蒸三四个小时就变干尸了,她也不拆穿,“秦哥打电话找你来着,我说你睡了——我机智吧。”
今晨掏出手机,山里没有信号,暂时使用的当地电话卡号码她记不住,“算了,回酒店再说。”
不出五分钟,骤然起风,卷起地上的积雪,视野瞬间受阻。风是迎面吹来,抗机器的工作人员寸步难行。
宋柯景:“大家帮忙搬一下机械,都看住旁边的人,别走散。”
他冲助理使了个眼色,让他想办法联系附近的救援队。
今晨身上穿得单薄,风雪的寒意浸透到骨子里,她嘴唇开始泛白,骨节处吱吱作响。
小若打着寒颤宽慰,“晨姐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到了。”
狂风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肆虐。当视线受阻时,听力会更加敏感。
今晨闭上眼,隐隐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轰隆巨响,犹如千万马匹驰骋而过,她猛地睁开眼,那阵流动践踏的声音更为清晰。
直到,有人大喊一句:
“雪崩了——”
今晨拼命睁大眼睛,透过迷蒙的飞雪看到了飞流直下裹着银霜的石流。寒意蔓延至脊椎骨,带起一阵恐惧竖起的寒毛。
人在生死面前,是最真诚的。
不会再刻意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不会再为外界种种受累。石流崩塌砸落的那刻,不仅有马蹄践踏而过的声音。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