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岳觉得也不能忽略儿子呀,赶忙上前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子涵脑子一歪,避过了第二轮的揉搓。
“涵涵,你不喜欢爸爸摸你吗?”苗群群问。
张明岳配合露出渴望的眼神对着儿子。
子涵淡定地说:“涵涵身上有可爱,爸爸摸涵涵,可爱会掉。”
张明岳无语,这是被儿子嫌弃了,不知道这可爱怎么就能掉呢。
苗群群觉得好笑,忍不住问:“那妈妈摸呢?”
“也会掉呀,妈妈笨。”子涵理所当然地说。
张明岳顿时治愈,原来不止自己被嫌弃。
“谁跟你说你有可爱呀?”苗群群柔声细语地问。
子涵小手摸摸脸,“姥姥说的,姥姥说涵涵最可爱。”
“不对,”子雅立即反驳,“姥姥说,雅雅最可爱,雅雅最可爱。”
子涵握着小拳头回应:“涵涵最可爱,雅雅调皮。”
“雅雅是姐姐,雅雅最可爱,不调皮。”小姑娘冲上去,搂着子涵强调。
子琳看看姐姐,再看看弟弟,不明白两个人争什么,小眼神扑闪扑闪地,像是在问难道不是琳琳最可爱吗?
苗群群笑着拉开子雅和子涵,“好了,好了,你们都是最可爱的。”
又拉过来子琳,“琳琳也是最可爱的。”
张明岳搓搓手,握紧了拳头,“爸爸从外面回来,买了可爱在手里,摸摸你们,给你们多的可爱,以后你们会更可爱的。”
“爸爸,摸我,摸我,我要可爱。”
“爸爸,琳琳也要可爱。”
“我也要,我也要。”
顿时,三个孩子抛弃了他们亲爱的妈妈,朝着张明岳围了过来。
苗群群摊开手,面前空空,嗔了一眼张明岳,去卧房收拾了。
张明岳带着孩子们在屋里玩一会儿,转战到院子里,陪着他们玩老鹰抓小鸡,三只小鸡满地跑,尖尖的嗓子不见惊恐,倒是兴奋得很。
孩子们的精力是挖掘不完的,游戏玩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见疲累。
敲门声响起,张明岳带着三只小鸡开门去,“外公回来了。”
“太爷,太爷。”太爷回来有好吃的。
老爷子手里拿出三颗大白兔奶糖,每人给了一颗,“乖,知道给太爷开门,有糖奖励你们。”
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了掏,“给,你也有奖励。”
张明岳看着自己手心的大白兔奶糖,哭笑不得,“外公,我就不用了。”
“拿着,人家说不能只疼小的,忽略大的。”老爷子摆摆手,拿着东西进屋去了。
张明岳晕倒,人家是那个意思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剥开糖纸,把奶糖扔进嘴里,狠狠地嚼着。
自老爷子安定下来,总喜欢到处转悠,慢慢地跟周围的老头熟悉起来了,没事唠唠嗑,下下棋。
有一次,老头们聚在一起说起话,这个说我会拉二胡,那个说我画画还行,还有的说我可以唱两句,老爷子呢,说自己拳法耍得不错。
既然都有一手活儿,那亮亮相,二胡拉得确实不错,画也挺像,唱戏也真像那么回事,样板戏里经典唱段张口就来。
老爷子特意耍了一套花样最多的拳,闪转腾挪的,可把那些老头们羡慕坏了,多大年纪的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武侠梦呀,纷纷央着老爷子教他们练拳。
为这事老爷子还犯了愁,怎么教呀,他们不同自己,打年轻练过来的,现在这老胳膊老腿,一个耍不好就遭殃,不行,不行。
还是苗文清给出了个主意,说老爷子养生拳就可以教他们,动作花样不少,还可以强身健体,身体好的可以练快点,身体差的练慢点,都有着落。
这拳法本是张明岳教的,老爷子还特意问了张明岳,他自然双手赞同,就为老爷子能快速融入朋友圈,这就不亏。
就这样,老爷子每天领着几个老爷子一起练拳,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练了一些时日,这些老爷子觉得,哎,练拳后神清气爽,吃饭也香了,睡觉也安稳了,慢慢地你传我,我传你,如今,已经有三十多个老头跟着老爷子后面练拳呢。
用老爷子的话,老子也是身后跟着一个排的人了。
直到中午该吃饭,苗文清才从外面回来,后面跟着一个拉煤的平车。
“爸,家里煤球还有不少,您又买呀。”苗群群迎出来。
苗文清让拉车的师傅把车停在书房门口,“我买的书,太多了,找师傅拉回来。”
苗群群掀开平车上面蒙的挡头,真不少呀,“阿岳,你快出来,爸又买来好多书。”
张明岳出来一看,大半车都是书呢。
苗文清招呼他们赶紧都搬进书房。
完事,张明岳跟师傅结了钱,才重新进了书房。
苗文清带着苗群群正一本一本整理呢。
张明岳环视一周,照这样的架势,过些时日,是不是还得另外收拾一间屋子当书房。
“爸,您从哪儿弄来这么多书?”张明岳问。
苗文清小心翼翼地摆弄这些书,“你外公不是认识些老爷子吗?这都是他们提供的信息,说是一家人发现家里有个地下室,打开看藏了不少书,据说那房子以前是书店,后来改成住户的,我这不一早过去,选了不少回来。”
“他们还给外公提供这些信息呀?”苗群群都觉得不可思议。
苗文清笑笑,“还不是你外公在外面说,我侄子和外孙,别的不爱,就爱看书,人家看见还不来告诉他。”
老爷子这交际,也是没谁了。
等整理完,张明岳才专门跟苗文清说了学校借书的事情。
苗文清感慨,“难道学校的书已经匮乏到这种程度了吗?”
“倒也不完全,只不过有人打小报告,老师肯定要过问,这段时间我就不往家里拿书了。”张明岳说。
苗文清拍拍张明岳的肩膀,“是爸思虑不周,倒让你受了委屈,别拿了,一切以你的学业为重。”
“爸,没事的。”张明岳确实没觉得多委屈,只是有些小尴尬,过过就好了。
“不提这些了,看到旁边书架上的书了,也是我新淘换来的,下午你跟我去琉璃厂转转,那里有不少好东西呢。”苗文清说。
“行。”自回到京都,张明岳还没去过琉璃厂,印象中,张老爷子带着小明岳经常去逛呢。
第143章 真相
漫步走在大街上, 张明岳能感受到跟其他街道完全不同的风情,文化历史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就是琉璃厂,京都里古玩、旧书、字画老店集中的街市。
苗文清目的比较明确,直接走进书店, 跟里面的工作人员交谈, 看得出来, 他来过不少次,人家都认识他了。
有的店里苗文清一过就走, 有的在里面停留翻阅书籍。
张明岳跟在后面走走停停, 有感兴趣的也翻开看看, 确实不错的就买下来。
当走到一家旧书店的时候, 张明岳发现一本介绍南唐历史的书, 封皮都没有了,就因为首页有南唐二字,才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过几毛钱,就买下了。
没有逐字逐句去看,家乡已成历史,看得清楚又能怎么样, 不过当看到南唐存在不到半百之岁, 就淹没在滚滚长河中, 确实也感慨了几分。
在路过地摊的时候,张明岳多看了几眼,周围的摊位, 多数是铺着个布,上面有不少或古朴或闪亮的物件,不少人蹲着翻翻拣拣,他顿时来了兴趣,想过去看看。
苗文清书店还没有逛完,看张明岳兴致也不算太高,随大手一挥放行,让他自由活动,约了碰头的时间和地点。
张明岳选了一个人多的摊位蹲下来看。
“这位小同志,你想来点什么,你只管看,价钱都好商量。”摊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胖乎乎的老头,笑眯眯地打招呼。
张明岳只看不动手,“不太懂,随便看看。”
“你是打算自己收藏还是要送人?”摊主继续招呼。
“谈不上收藏,看顺眼就买回去。”张明岳没看东西,看向摊位上的人。
都各自拿着一样东西在相看,甚至拿出放大镜仔细端详,有那结伴来的还交头接耳,互通讯息。
在他旁边的这位老先生盯着手里的物件眼睛不带眨的,眉头紧皱,张明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小同志,盯着别人手里的东西看可是不礼貌的。”老先生感觉到张明岳的视线,提醒道。
张明岳讪讪一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您手里的东西有点眼熟,才多看两眼的。”
“哦,”老先生举起手里的花瓶,“你见过?那你见到的跟这很像吗?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张明岳想了想,“咋看很像,细节真没注意。”世子会客厅里的摆设,看过几眼,谁会在意上面几个叶子几朵花,上面还写的什么字。
老先生把花瓶举到张明岳近处,“你再想想,你看上面的枝蔓画法是不是很独特。”
张明岳用力想想,摇摇头,“真没印象。”
老先生显然很失望,可也没舍得放下花瓶,眉头又纠结开来。
张明岳紧忙转过身去,看别的东西,不敢再随便乱瞄。
他环视一周,上面东西品种不少,可惜真假他真不懂,好在道理他懂,古董这东西,一买富,一买穷,就连专家都不敢说自己买到的都是真品,更何况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呢。
“老板,那角落里的小瓶子拿来我看看。”张明岳说。
摊主扫了一眼角落的瓶子,有十来个,“这可不是古物,是我孙女看着好看摆在这里的,你还要看吗?”明显就是现在做的东西,连忽悠的价值都没有。
张明岳点点头,“要看。”
很精致的玻璃瓶,半个拳头大,外面有印花,手感细腻,拧开盖子摸了摸里面,光滑没有涩感。
张明岳挑出心仪的,“老板,我来这六个。”
摊主没想到他真买,一般都是些小姑娘看见喜欢才买的,“六块钱。”
“您这价钱有些高呀,我在别的地方看可比这里便宜。”张明岳放下瓶子说。
摊主收起其他瓶子,眯着眼说:“算是拉个新主顾,五块钱,不能再便宜了,在别的地方,你可买不到这样高品质的。”
张明岳让老板那纸包好瓶子,递给他五块钱。
“再看看别的,我这摊子上哪一样都比这瓶子有价值。”摊主接着推介。
张明岳摇摇头,打算走开,站起来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差点踩到摊主的东西。
撞他的人没有道歉,直接越过去走到旁边的摊子上,甩下一块儿玉佩,“小子,你竟然卖假货,东西还你,把钱还给我。”
张明岳不期然遇见这事,往摊位上一看,忙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关注事态发展。
这个摊位的老板没看玉佩,反而把摊位上的其他东西都收好,“东西卖出,概不退还,这是行规,你买的时候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你作假,骗人,我拿这块儿玉去找专家鉴定过了,根本就是残次品,你得赔我钱。”买主不依不饶。
老板慢悠悠地说:“你这话真没道理,我既没做局也没诱导你,你看好东西我出价,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懂行捡到宝贝,也不会退给我,我倒霉;你不懂买了假货,只能说你眼力不够,自己认倒霉,从来没有出手退回的道理。更何况,你买走有几天了,现在地上的是不是当时你买的,谁说得清楚呢。”
“摊主说得不错,小梁,你这样纠缠太没风度。”刚才跟张明岳说话的老先生出声了,手里还托着花瓶呢。
“杨伯伯,您怎么在这里?”小梁低头打招呼。
杨老先生拿起玉佩仔细观察,“这块儿说真不对,说假也不对,八分真两分假,是残破的玉佩经过修复成色的,把假的去掉,重新加工雕型,也不失块儿好玉。”
“可这跟我预想的根本不一样。”小梁愤愤不平地说。
杨老先生把玉佩塞到他手里,给他使了眼色,“那就当买个教训,回去多多练练眼力。”
小梁接过玉佩,顺着杨老先生的指示看,周围几个摊主和一些买主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他才意识到自己莽撞了,能在这里卖东西的,总都有些门道,再闹下去,以后怕是别人不会再轻易卖东西给他。
感激地看了一眼杨老先生,小梁揣好玉佩悻悻离开了。
小梁走后,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散去,摊主把东西重新摆好,垂目等待顾客上门。
张明岳走过去,假意问道:“老板,这个茶壶怎么卖?”
“五十,”老板抬头回答,等看清人突然脸带惊色,“是你!!!”
“是我,人生何处不相逢,老板,借个地方说话怎么样?”张明岳笑着说,就像跟老板在聊天气。
老板坐那里不动,显然不想听从张明岳的意见。
张明岳挑挑眉,“老板,你不想我去派出所再报次案。”
“你诬告,我没再抢你。”老板压低声音说。
张明岳要笑不笑地看着老板,不说话。
老板被张明岳看得有点发虚,才收拾摊上的物件,背起来走人。
张明岳跟在他后面,一直走到一座矮房子跟前。
老板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放下东西,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之前的事情都了结了,我现在做的都是正经买卖,不怕你。”
“不怕我,你干什么收摊出来?”张明岳反问道。
老板低头没说话。
“孙杨,没错,我记得梁田宇是说你叫这个名字。”张明岳说,“要不是看见你,我都差点忘了一件事来。”
“什么事?”老板,也就是孙杨,就是当时出火车站抢劫张明岳的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