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梁田宇说,他脖子上挂的那个玉锁是你卖给他的,玉锁从哪里来的?”张明岳屏气问道。
“玉锁?”孙杨手握紧又放开,“我忘了,可能是从哪里收敛来的。”
“是吗?不是你挖了别人的坟墓弄出来的吗?”张明岳厉声问道。
孙杨腾地站了起来,“不是我,我没有盗墓,要不我被抓起来了,而且,那个玉锁出土至少有三十年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被抓起来了?果然如此。”张明岳还奇怪自己威慑力怎么变强呢,原来这里还有别的隐情,
“听说你家都是干这个的,难道不是你家里其他人干的吗?”
“我家没人干这个,都是我忽悠梁田宇的,我就是跟着师傅混口饭吃,现在师傅都被抓了,我在南京混不下去,才到京都讨生活的。”孙杨低头说。
张明岳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姑且相信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以为会亲眼再见祖宗坟墓呢。
“你跟梁田宇怎么认识的?”张明岳转了话题。
孙杨抿抿嘴,“随随便便认识的。”
“那他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叫马芸芸,你认识吗?”张明岳接着问,视线不离开孙杨。
孙杨睫毛颤了颤,“见过,不熟悉。”
“是吗?”张明岳低声说,“她死了,梁田宇杀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孙杨声音有些沙哑。
张明岳拿起脚边的一个铜马,捏在手里转着观察,假装很感兴趣,孙杨看见了咽了咽唾沫。
张明岳的声音幽幽响起,“玉锁里有人的骨灰,那种玉锁不是什么人都知道能藏东西的,怎么那么巧,梁田宇就知道,是你告诉他的,就好像你能预见他会杀人一样,还是说马芸芸其实是你杀的?”
“我没杀人。”孙杨抬头反驳。
“没杀人?我觉得你需要跟警察说清楚。”张明岳拿着铜马,拉开架势要抓孙杨。
孙杨早就领教过张明岳的武力,自知不敌,右手捶墙,“我没杀人,梁田宇也没有,马芸芸根本没死。”
“没死?那她人呢?”张明岳追着问。
孙杨颓然地蹲在地上,“我不知道,我也在找她。”
“你找她做什么?”张明岳很奇怪。
孙杨抱着脑袋,唉声叹气,“她偷走了我的家当,我全部的家当。”
“你跟马芸芸还有梁田宇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张明岳问。
孙杨沉默许久,才开口说话,“马芸芸救过我,年前她带着梁田宇到南京投奔我,我本来以为他俩是一对,可马芸芸偷偷找我,说梁田宇有病,总想关着她,还打她,给我看她身上的伤,那真是被打的,我不忍心,就想帮她,我俩做了个局,让梁田宇以为他杀了马芸芸,趁机我把马芸芸藏到我的地方。梁田宇以为自己真的杀了人,就破罐破摔报复以前对不起他的人,我本想跟在后面看能不能捞点好处,没想到却进了局子。等我回去,马芸芸就不见了,跟着她不见的还有我全部的家当。”
“哼,活该,我倒是想知道,相隔千里,马芸芸怎么救的你?”张明岳问。
“前几年林县说是有宝藏,我跟着师傅一起去,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打炮的时候我跑路掉到沟里,就被她救了。”孙杨说。
到此,张明岳算是明白了始末,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马芸芸的去处了,“你来京都,不止是讨生活,也是来找马芸芸的。”
“嗯。”孙杨承认了。
这么说,马芸芸很可能就在京都了。
第144章 机会
张明岳从孙杨那里知道了梁田宇和马芸芸的事情, 如果孙杨没有说谎,那么马芸芸可能就在京都,只是京都这么大,要找出来可是不容易。
“之前的事情我不会跟你倒后账,不过,如果你找到马芸芸,必须告诉我一声。”张明岳掂掂手里的铜马,如此要求。
马芸芸对孙杨这个帮助她的人都能拿走他的家底, 更别说自己这个曾经拒绝帮助她的人, 如果跟梁田宇的想法一样, 说不定她还会视自己为仇人,如今自己在明她在暗处,不得不防。
孙杨对张明岳的要求有些吃惊, 不过还是点了头, “好, 如果有消息, 我到哪里找你?”
“我会经常过来这边。”张明岳想到苗文清也会经常过来, 还是要防着些, “你不要想着耍滑头, 如果让我发现你对我或我的家人有什么不轨的行为,让你在京都混不下去那是轻的,到时候怎么离开就得看造化,不要怀疑我的话。”
“不敢,不敢, 我现在还指着这碗饭讨生活呢,对谁都不敢有别的想法。”孙杨连连摇头。
张明岳放下铜马,拍拍手,“但愿如此,我走了,不用送。”
说完,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孙杨的屋子。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张明岳直接离开去了跟苗文清约定的地点。
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看见苗文清拎着个袋子走过来,张明岳忙上前接住,“爸,您不用这么着急买这些书,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这个时机正是变动最厉害的时候,大部分人还处在对书、对知识迷茫、观望的过程中,我得趁着这时机把能买的赶紧都买过来,等过段时间稳定了,大家醒过闷来,有些你抢都抢不到。”苗文清说出自己的理由。
张明岳赞同地点点头,“有道理,爸,您买书的钱还够吗?”
苗文清拿过张明岳手里的纸包,“够的,大部分书还是比较便宜的,何况你外公说如果不够他就出资资助我,放心。”
张明岳大笑,想不到外公还有这觉悟。
翁婿俩边说边走,没再停留,直接就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居然看见钱洪磊在院子里,跟苗群群带着孩子们在玩。
“表兄,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张明岳上前打招呼。
钱洪磊:“姑父,明岳,你们回来了,今天放假,过来看看你们。”
“好好,晚上留下来吃饭,我先到书房放东西,你们聊。”
苗文清拎着放书的袋子直接去书房,张明岳把纸包递给苗群群,“我刚买的,看喜不喜欢。”
苗群群打开看看,“好漂亮的瓶子呀。”
“下次做面霜就拿这些瓶子装。”从几年前,苗群群和钱明菲用的面霜都是张明岳亲手做的,苗文清也提过不少建议,没看这娘俩的脸蛋油光水滑,比同龄人都年轻好几岁。
苗群群拿出一个瓶子举起来,在夕阳的映照下,色彩缤纷,煞是好看,“我都舍不得用了,放屋里摆着也好看。”
“随你,要喜欢下次去再买些。”张明岳笑着说。
苗群群收到屋里,“有这几个就够了。”
“表兄,有段时间没来了,看着你比上次来又黑了不少。”张明岳坐到旁边椅子上,看着孩子们。
“风里来雨里去,黑是难免的。”钱洪磊跟着坐下,摸摸脸,再看看张明岳那比女人还嫩的脸,还是觉得自己这样才是男人样。
“小磊哥你还是悠着点,这黑的晚上走路都看不见你,你这样,可咋找对象呀,舅妈又写信跟妈诉苦呢。”苗群群看着钱洪磊都发愁,还没对象,再过两年就三十了。
“男人不怕黑,”张明岳说完就被苗群群捶了一下,忙改口,“要不这样,上次我做的面霜还有两盒,你给表兄拿一盒,让他擦擦,或许能变白点。”
“打住,打住,”钱洪磊连连摆手,“我可不抹那玩意儿,还不让战友笑掉大牙。”
苗群群只管进屋拿了一盒,塞到钱洪磊口袋里,“拿着,满脸就剩牙白,可别吓着雅雅他们。”
钱洪磊掏口袋要拿出来,被苗群群瞪了一眼,“好好好,拿着。”拿着而已,用不用另说。
苗群群这才罢休。
聊天总是消磨时间,没多久饭点到了,张明岳和苗群群吃过饭就往学校赶,反而钱洪磊,被钱明菲留下住一晚,反正他有三天假期。
路上,苗群群唉声叹气,“小磊哥找个对象怎么那么难?”
“你看看他呆的地方,哪有机会跟女同志接触,你看看同学里有没有合适的,给他介绍个。”张明岳建议。
苗群群眼睛转了转,“这倒是个办法,我之前还觉得小磊哥跟尹晓红能有戏呢,在人家家里忙前忙后的,现在看也是空想一场,小磊哥在京都,尹晓红在林县照顾尹经理,面都见不上,。”
“缘分没到,想也没用,你多看点。”他也觉得可惜,可这又不是能强求的。
转天,张明岳在上课前把书送到何老师的办公室。
何老师问:“书你看完了吗?”
“呃,还没有,我下次再借。”张明岳总不能说自己就借书的时候看了目录和前几页。
何老师接过书,也没看,“这样,等吕教授用完我再还给你,图书馆那边如果到还的时间,你就去续借一下,我会跟管理员说的。”
“老师,不用了,我改日再借,这书就当我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看。
何老师点点头,“行,后面你别管了,我会办理的,快去教室上课。”
“是,”张明岳听话去了教室。
上午的课结束,张明岳草草吃了饭,就赶去医院,换上白大褂,继续他的工作,如今他已经驾轻就熟,适应这种身份的转变,实践与理论的交织,使他的医术突飞猛进,与刚进医院比,现在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可张明岳一点也不敢自得,因为身边有郝主任如初见时一样言语行为打击着他,身上有点子骄傲瞬间就被郝主任打散,他只能徐徐前行。
转眼两个多月已过,上半学期的课程已基本结束,各科老师都出具试卷,考验他们成绩的时候到了。
这几天,学校的气氛较之平常都紧张了不少,原来刻苦的更刻苦,不用功的也临阵磨枪。
最后一门考试完,张明岳交卷出了教室,打算回宿舍收拾东西。
“张明岳,你来我办公室一下。”何老师向张明岳招手。
张明岳几步跟上何老师,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张明岳,这位是吕教授,吕教授找你有事。”何老师指着一位老先生介绍说。
张明岳紧忙恭敬地喊人,他可听说过吕教授,京都城里有名的医学大家,学校特聘来专门给学校老师们授课的人,就是不知道找自己干什么。
正寻思呢,就听吕教授问:“这本书上的东西是你写的?”
“东西?什么东西?我没写呀。”张明岳认出吕教授手里的书,正是他给何老师的那本。
何老师以为吕教授是来兴师问罪的,忙圆话,“张明岳,写了也不用怕,吕教授就问问,不会怪你的,吕教授,年轻人不懂事,可能忘了书是借的,就写上些,下次会注意的。”
张明岳顿时反应过来,“是呀,是呀,吕教授,我瞎写几句,下次肯定不这样了。”
吕教授看看两个人,自己还没说话呢,这师生俩就把戏演完了。
“先否定又承认,年轻人不诚实,你确定上面的东西是你写的?那你写了什么,复述一遍。”吕教授盯着张明岳的眼睛不放。
张明岳被盯着,眼球都不好意思转,拼命回忆上面写了什么,可毫无头绪,书拿回来,他可是一页都没看就给何老师了。
“说实话,谁写的?”吕教授拿过书递给何老师,“你看看,看完就知道我为什么找他。”
何老师翻开书大致看看,书上面增添了不少批注,这才看出些门道来,“你借书放在家里不会是给别人看的。”上面的字迹跟张明岳的可是大相径庭。
真是一语中的,张明岳只好承认,“是,拿回去是给我爸看的。”只是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添了些东西在上面,那其他书呢,不会也有,他忍不住地想。
吕教授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爸是从医的?!”
“我爸以前是外科医生,现在不是。”张明岳如实回答。
吕教授从何老师手里拿回书,翻开一页,开始念上面的批注,念完后,又翻开另一页,同样念出来,就这样念了十来页,“写得很精辟,专业、观点也新颖,可见平时专研颇深,有想法,你说你爸现在不是医生,为什么?他还没到退休年龄。”
张明岳沉默一下,说:“我爸前几年伤了右手,不能再拿手术刀。不过,我爸这两年一直在医院做药物开发工作,今年年初才离开的医院。”
“那你爸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吕教授问。
“闲赋在家,不过我爸一直没有放下医术,他还学着中医,在家里也不忘看书,偶尔也给人看病,口碑很不错的。”这么说也没错不是,老爷子身后那些老头连带着家属是有不少找苗文清看病的,开始是老爷子宣传的,后来就是信任了。
吕教授点点头,“我听何老师说你是京都人,正好要放假了,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有时间我拜访拜访你爸。”
“那怎么好,应该我们到您府上登门拜访的。”张明岳有些惊喜,这对苗文清来说说不定是个机会,“您看什么时间合适。”
吕教授可能也是这个意思,直接告知张明岳他家里的地址,还说暑假这些天他没有外出计划,随便哪天都可以,最好上午。
张明岳连连称是。
吕教授拿着书走了,留下张明岳独自兴奋,虽然不知道兴奋什么。
何老师拍拍张明岳的肩膀,“好好把握机会,这可是别人求不来的好机会。”他可看出来,吕教授通过本书,就对张明岳的父亲很欣赏。
“谢谢老师。”张明岳低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