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重新生活——杨李涛涛
时间:2019-02-21 11:44:57

  “马上就好了。您和爸爸先休息休息吧,一会儿我们就端饭。”苗群群跟着又进了厨房。
  等吃完了饭收拾好残局,苗群群给张明岳使眼色,张明岳回了眼色,意思让她说。
  苗文清看着两个人打眉眼官司,咳了一声,说:“干什么呢?有话说话,眉来眼去像什么样子。”
  “爸爸,那个,是这样的,阿岳在爷爷的书里发现了个秘密,我们两个把它破解了,就发现了两个好东西。”苗群群不自然地笑着说。
  苗文清拿了份报纸打开看,“哪本书?什么秘密?什么好东西?”
  张明岳回答:“就是一本叫《切脉》的书,我昨天读的时候,在里面看见几个小字,写了在苗爷爷的屋子里放了好东西,我跟群群回来就去找出来了。”
  苗群群赶紧从柜子里拿出来书和金条,钱明菲看见了一下捂住了嘴,止住了要发出的惊呼声。苗文清一点不惊讶,拿开报纸看了看,问:“就是这本书?那两个东西是你爷爷留下的?”
  张明岳和苗群群对视一眼,心说,这是高兴呀还是不高兴,什么意思呢?
  钱明菲已经从吃惊中回过神来,“文清,这,这真是公公留下来的,那太好了,有了这个你就可以去治手了,真是太好了。”
  “是呀,爸爸。”苗群群紧跟着说,“有了这个,您就能去上海治手了,治好了就可以再当医生,给病人做手术了。”
  苗文清没说话,拿起那本《切脉》一页页翻着看,钱明菲和苗群群还在激动着,可张明岳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低下头没敢吭声。
  “哟,上面还真有字呀,财存我屋,东南角下,离地半尺,挺像那么回事的。”苗文清平静地说,“你们是不是还真的挖了个坑呀。”
  “是呀,爸爸,我挖了坑才把东西给挖……”苗群群还想说,张明岳拿胳膊肘碰了碰她,示意她看苗文清。
  苗群群一看,她爸爸看着他们两个,眼神和表情都很讽刺。
  钱明菲看出不对劲,“文清,这不是公公留下来的吗?”
  “爸爸留下来的?他们两个这么一说,你还真就相信了。”苗文清看着钱明菲说。
  钱明菲脸色变了变,问:“群群,阿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东西到底从哪里来的?”
  张明岳和苗群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张明岳,你来说,这个东西肯定不是群群爷爷留下来的,更不可能是我们家的,是你拿来的吧,快说。”苗文清厉声问道。
  “苗伯父,您能先告诉我,我们哪里出错了吗?您怎么发现的?”张明岳没回答问题,反而又提出了新问题。
  苗文清嗤笑一声,说:“就你们两个,还想骗我,看见你们拿的这本书,我就知道你们作假。这本《切脉》确实是群群爷爷的书,是他老人家手抄的,我亲自排页装订地,别说小字了,就是纸上有没有坑,我都清清楚楚。”
  张明岳没想到他们一开始就错了,苗群群听了,头垂得更低了。
  到这时候,张明岳明白狡辩已经无效,遂决定坦白,“伯父,这两根金条确实是我的。我插队的时候住的是一个地主的老宅,我在那里厨房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有金条,我就想着把金条拿出来给您治手去,怕您不接受,才安排了这么一出,您可千万别生气。”
  “原来是这样,阿岳,你真是个好孩子,怪不得你那次问我你伯父的情况,可是,这金条是你的,我们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吧。”钱明菲拿起金条要塞给张明岳。
  苗文清站起来,从钱明菲手里拿过金条,“干什么不要,他小子敢孝敬,我怎么就不敢收。”
  “文清?”
  钱明菲惊讶地看着苗文清,苗群群也猛地抬头看着她爸爸,只有张明岳脸色平静。
  “很吃惊?这有什么吃惊的。这不都是应该的吗?张明岳是谁呀,她是群群未来的丈夫,我是谁,我是群群的爸爸,自古女婿就是半子,何况我就只有群群一个女儿,他张明岳就是我儿子,别说这些,就是一座金山,他要送,我收了也不手软。”苗文清神气地说。
  “伯父说得对。”张明岳上赶着表态,“我就是伯父的儿子,这自古儿子孝敬老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早知道这样,我跟群群就不发愁了,直接给您不就行了。”
  苗群群笑了,说:“爸爸,刚才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您要怎么着呢。”
  钱明菲眼泪都下来的,“文清,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苗文清站到张明岳跟前,说:“你小子运气有点逆天呀,这金条,我们家的书,你还有什么事我们不知道的,一起说说吧,省得到时候又是轩然大波。”
  “伯父,真的没有了。有这两项已经是走了狗屎运。”张明岳连连摆手,重生的事情是谁也不能告诉的,就连想都少想,以免漏出破绽。
  “我倒希望没有了,一个人的福运都是注定的,前面用多了,后面就少了,我还是希望你和群群以后顺顺当当,没有坎坷。”苗文清语重心长地说。
  “我外公也说过这样的话,伯父您放心,这些都是意外来的,我自己从没想过要不劳而获。我一定勤勤恳恳,让群群过幸福的生活。”张明岳看着苗文清的眼睛说。
  到此,张明岳拿金条给苗文清治手的事情算是有个圆满的结局了,可去上海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去的,要开介绍信,买票,跟上海的熟人打招呼,更何况也不能直接拿着金条去,还是要换成钱和票的。
  苗文清没再让张明岳和苗群群参与后面的事,只让他们好好上班,说他在林县这么多年,怎么地也经营了一些门路,剩下的他来操心就行了。
  十天后,苗文清和钱明菲准备妥当,准备出发上海,临行前把苗群群托付给了钱明德,还让张明岳好好照顾她。
  钱明德夫妇知道妹夫能去上海看手,没问缘由,只是眼圈都红了,频频说是否极泰来,必有后福。
 
  第55章 来信
 
  转眼间, 苗文清夫妇已经去上海两个月了, 中间信息频传,说是苗文清的同学在火车站接了他们, 安排了住处,给苗文清找了最好的医生。
  现在苗文清的手已经做过手术, 进行了矫正和调整,属于康复阶段,用主治医生的话说,手术后手指能恢复到与常人无异, 受力都没有问题, 可具体以后能不能拿手术刀, 只能听天由命了,毕竟拿手术刀不只是对力量有要求, 对手指的灵活度和精度要求也很高。
  这段时间,张明岳生活得是如鱼得水,钱医生家的门槛都要被他踢破了。钱医生夫妇巴不得小两口多多接触,在门禁方面比苗文清放得宽多了。
  今天,赶上张明岳和明秀都休息, 可苗群群因为学校有活动还要值班。张明岳中午给苗群群送了饭, 又陪着一起值了一会儿班,直到别的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 才离开学校回家。
  到家门口, 铁将军把门, 张明岳有点奇怪, 老爷子往常这个点午休起来都去溜达,可明秀明明歇班怎么也没在家?难道买东西去了?他干脆也没进门,左右沿路找找,看能不能碰见。
  正走着呢,就看见胡同角落里有个男人搂着一个女孩儿,心说也是谈对象的,等走过去意识到不对,那男人怀里的女孩儿穿的衣服怎么那么像明秀今天穿的呢。
  张明岳倒回来仔细看了看,还真是明秀,他悄悄地走到男人的后面,说:“干什么呢?”
  两个人吓了一激灵,拉着手就跑,张明岳喊:“张明秀,你给我站住。”
  张明秀和男人顿时停住了脚步,慢慢吞吞地转过身,低头喊:“大哥。”那男人也紧跟着喊大哥。
  “张明秀,你居然背着我谈对象,还有你,喊什么大哥,我同意你喊了吗?”张明岳故作跋扈地说。
  男人抬起头,“张大哥你好,我是乔学文,我在追求明秀。”
  “追求?那你怎么搂搂抱抱地?”张明岳问。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明秀哭了,我安慰她呢。”乔学文看着明秀说。
  “哭了?怎么回事?明秀,他欺负你了,你别怕,大哥给你出气。”张明岳说完就拉开架势,打算揍人。
  明秀紧忙着拉住张明岳的胳膊,“大哥,你误会了,不关乔大哥的事,我是想家了才哭的。”
  张明岳停下架势,看了看明秀,眼圈红红的,其他的倒还好,“算你小子识相,明秀,跟我回家。至于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说完,拉着明秀就往回走。
  明秀回头跟乔学文挥手示意,让他回去,就小跑着跟上张明岳的步伐。
  到了家里,张明岳在院子里站定,说:“赶紧洗洗脸,别让外公看见了,不然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也不知道谁才是亲的。”
  明秀听完噗呲乐了,打水洗脸,还用毛巾敷了敷眼睛。
  张明岳进了书房,金刀大马地坐在椅子上,等明秀进来,就学着苗文清的语气和神态,说:“说说吧,他到底是谁?干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明秀小媳妇模样地坐在张明岳对面,说:“他也是京都来的知青,也在三里屯大队插队,当时我们在一辆火车上,村里人对我不尊重的时候,他还帮我出头。干农活他也帮着我,后来我来到县城,有一段时间没见,今年五月份的时候,他到商场买东西,我们就又见面了,后来就这样了。”
  “他是京都哪里的?家里什么情况?现在还在队上吗?”张明岳继续了解。
  “他们家离肉联厂不远,他爸爸在供销社上班,他妈妈是初中老师,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才十岁,”明秀说着情况,“上次工厂招工,他考到了纱厂,现在是厂里的工人。”
  “已经在县城工作了呀,还算可以。好了,我就问这么多,你今年十八,就是在家里也该有人介绍对象,想着结婚的事情了,自己谈也行,你给爸写封信,说明一下情况,让爸去打听打听,别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家庭人品都可以,爸也同意,我就不反对,对了,让乔学文也给家里通个信,最好两家见个面。”张明岳对事情做了个总结。
  明秀听了连连点头,说:“乔大哥早就有这个意思,是我觉得还早,想再等等。既然大哥也这么认为,那我们就赶紧写信了。”
  张明岳站了起来,说:“赶紧写吧,行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现在,来说说你哭的事情吧,你说不是他的原因,可也别糊弄我说你想家哭的,说实话。”
  明秀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张明岳,说:“我今天收到爸爸的信了,爸也给你写信了,给。”
  张明岳接过信,打开快速看了看,放心了,信上没什么事儿。他又坐回椅子上,靠着椅背,“信上也没写什么呀,难道咱俩的信不一样?你信上多出来的是什么内容?”
  明秀期期艾艾地说:“是二哥的事。”
  “张明光怎么了?上次来信不是说挺好的吗?”张明岳不太关心。
  明秀有点想哭,“二哥今年工作重,有的时候晚上还得干活,手上,脸上,还有脚都冻了,红肿红肿的,他们那里没有药。”
  “咱爸写的?”张明岳坐直了,身体前倾。
  “不是,不是,”明秀连连摆手,“是我妈写的,在爸的信后面,还有不少错别字。”
  “那你妈啥意思?要你给买药?”张明岳几乎可以肯定这事儿是找他的。
  明秀带着哭腔说:“我妈想求大哥给想想办法。”
  张明岳心道果然如此,“信呢?给我看看。”
  明秀有点不好意思,“大哥,还是我给你念吧,我妈写的字太差,你可能看不懂。”
  “行,你念吧。”张明岳无所谓,又靠回椅背,翘上二郎腿。
  明秀念了信,大致意思差不多,说他们在京都也努力去开药,可现在哪里物资都紧缺,医生说要看到病人才给开药,没办法,想着张明岳在医院工作,冻疮膏应该能开出来,就求到他这里,杨小曼还特别强调了她写信的事张父不知道。
  张明岳听了,嗤之以鼻,他可不傻,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张父估计是装作不知道,默许杨小曼写的,那也是亲儿子,还在自己身边长大,比跟自己的感情可深多了,能撒手不管?不过是怕自己直接拒绝罢了。
  看看明秀小心翼翼、欲哭无泪的表情,张明岳站了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行吧,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到医院开点药,不过冻疮药在这儿也是紧缺的,不可能太多了。”
  明秀立马破涕为笑,过去摇着张明岳的胳膊,“谢谢大哥,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张明岳假装嫌弃地看着她,“别摇了,再摇我胳膊就掉了,上不了班,可开不了药。”
  明秀听了手赶紧收回来,讪讪一笑。
  既然答应就不必墨迹,第二天一上班,张明岳就跟钱医生说了冻疮膏的事,钱医生二话没说给开了三盒,这已经是他能开的最大剂量了。张明岳又去找了张明博和安萍,他们也都帮了忙,可惜药房说存货不多,只能再出三盒,他谢过都拿着了。
  趁着中午,张明岳专门给明秀送过去,越早寄过去越好,能少受点罪。
  明秀这边在商场也买了不少搓手油,还特意淘换了四幅手套,并着冻疮膏,到邮局给张明光寄过去,还给张父写了信,说明了最近的情况,尤其是乔学文的事。
  这时候,在黑龙江最北边,张明光正在干活呢,队里分配紧急任务,得干到晚上八点左右了。
  张明光把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手指紧涨的感觉小了点,认命接着干活。
  等下工,接了热水泡泡脚,要不第二天连鞋子都不好穿,同屋的林祥已经洗过脚,拿出了冻疮膏在抹。
  “二祥,冻疮膏借我抹抹吧,等家里给我寄过来了,我还你。”张明光恳求着。
  “给你,省着点用,我也不多了。”林祥递给张明光,“你不是给家里写信了吗,怎么没给你寄药膏。”
  “京都没这么冷,估计是不好买,说在想办法,给寄了搓手油。”张明光有点沮丧。
  “哎,真是受罪,弄不好还会落病根,看看那些老知青,有的脚都烂了,太可怕了,你说,咱要是待几年,会不会也那样呀。”林祥也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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