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撩他还是因为生理的缘故, 但现在多少有点动情。她也不顾顾鹤之浑身那冷得要冻死人的温度,又俯身低了几度,将胸前傲然的四指沟河白花花的凑到顾鹤之面前, 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娇嗔:“我……我害怕……”
顾鹤之没等苏怀曼说完, 就呵的笑了声:“我不上要钱的, 脏。”
这句话太伤人, 苏怀曼就像是被直接剥光了衣服扔进冰窖, 刚才所有的情啊意啊还有心动啊, 都被彻底冻成了冰块, 然后敲得粉碎。
苏怀曼从小就在文化人家庭长大。虽然自己的父亲文化程度不高,但她的小伯,也就是苏怀夏的父亲身边聚着的都是涵养得体,学识渊厚的人。对女人都留了三分情面。下乡那几年,虽然来的是乡下,但清河村的男人都算规矩,那些下三路的话不会当着姑娘的面说。哪里被人这么冷酷得骂。
苏怀曼脸皮再厚,也是个姑娘。况且被自己刚才动过心念的人这么说,转瞬间眼眶就红了:“你!狗娘养的!”
顾鹤之挑眉,苏怀曼粗话骂人,他就能比她更粗,怜香惜玉什么的,对于他讨厌的人来说是不存在的:“我是狗,你刚才还想要被我上,那你是什么?”
狗日的。
苏怀曼被脑中浮现的三个字给气死了!这还是不是个男人!竟然这样骂女人!
她现在知道了顾鹤之的厉害,再也不敢招惹他,跺着脚,发了几声嗲,就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麻烦终于走了,顾鹤之没好气的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又睡去了。
苏怀曼回去后,翻来覆去睡不着。
刚才顾鹤之虽然对他态度恶劣,但那眼邪肆的笑实在是让她难忘。这样的不羁和他原本的干净互相对比交杂,让苏怀曼躺在被窝里,总觉得整个人烧得慌。
这屋里一共只有两个男人,顾鹤之是苏怀曼这怎么都不敢想了,那只有……蒋建国。看见过蒋建国的怂样后,苏怀曼打心眼里也有点瞧不起他。但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况且两人都熟悉,也不会尴尬。
苏怀曼想着就悄悄起床,穿着睡衣摸到了隔壁房间……
苏怀夏是被撞墙的声音给吵醒的。
两间房间的床都是背靠背的,就隔了一堵墙。所以对面房间有什么动静,她这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咚咚的声音先是极其小心,男女之间的声音身也都压抑。但可能是情到深处了吧,就在也没有空暇顾忌,不管不顾得□□出声。
雷业军家也是泥胚房。隔音效果可想而知,那边所有的叫声,甚至活塞运动自带的音效都像是就在苏怀夏耳边似的。这没有画面的岛国小电影,也真是醉了……
苏怀夏头疼的起身。想起对面还有顾鹤之,她心里就有点儿不舒服。倒不是生气顾鹤之能好好的观摩小电影,还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有点心疼,在这样的环境里,要怎么睡觉……脑袋聪明的人,对睡眠的要求都很苛刻,毕竟脑力消耗很大的。
苏怀夏想了想,拆了被罩的一角,从里面揪出两团棉花。这个可以用来塞耳朵,虽然功效不是很显著吧,但多少能够阻隔些。
她正准备塞上耳朵,忽然想起给顾鹤之的那床被子,里面塞的好像是鸭毛。鸭毛比这陈旧压实了的棉花被子要舒服些。所以她当时才把那床被子给顾鹤之的。
但没想到,苏怀曼竟然在大晚上免费公演,这让顾鹤之想捂耳朵,都没有材料啊!
要不自己给他送去?苏怀夏又揪下两团,纠结了会儿,还是披了件外套,揣着棉花出去了。
她真有点担心顾鹤之。
方一出门,转过面墙,就是客厅。就看见木椅子被排成了一排。顾鹤之可怜得缩在椅子上。因为椅子的空间太小,被子已经被他踢到下面,只有脑袋上还蒙着层,严严实实得盖住了耳朵。应该也是不胜其扰,但因为太累,所以也就勉强睡过。
苏怀夏瞧见衣着单薄的顾鹤之心里不好受。悄悄走上前,拾起了地上的被子,给顾鹤之盖上。
被子太长,她就将一边搭在椅子背上,另一边掖紧,然后又想把背上那边蓬起来的被子,顺着顾鹤之的身型塞塞紧。
刚想俯过身,去折腾那边的被子,手腕就被捉住。
苏怀夏吓了一惊,低头看顾鹤之,人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定定地锁住苏怀夏。
有细细的月光穿过通风的小窗漫进来,苏怀夏能够看清顾鹤之一闪而过的那丝再次被打扰的恼怒。随后他带着慵懒睡意的眼瞳聚焦起来,看清眼前低俯着的人时,又蓦然多了丝玩味。浅色的眼睛变得很深,明明暗暗地折射月光,像是隐在黑夜中的危险猎手。
客厅的隔音条件比房间好不了多少,苏怀曼压抑不住的尖柔叫声再次连绵不断响起。
苏怀夏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还是因为苏怀曼呐喊的节奏……
“啊,不小心吵醒你了……”苏怀夏尴尬地低低说着,想抽开手。
顾鹤之似是介于半梦半醒间,他微眯起眼睛,看着苏怀夏的眼中迷上了层朦胧不定的幻彩。视线不经意往下移。苏怀夏因为本身发育有些慢,没有苏怀曼那么宏伟,但也渐渐成型。她出来的时候就套了件外套,里面穿的还是睡觉的睡衣。领口开得有些低,就难免有些遮不住。
苏怀夏就见顾鹤之眼中掠过一丝又是不解又是胧幻的异光,眉峰微微挑起,喉结轻动,沙哑的声音低低沉沉在夜色中响起:“你喜欢大晚上的乱跑?”
“啊……不是……”苏怀夏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心惊。夜色和睡梦与现实之间的无绪就好像为顾鹤之加上了层滤镜,让他整个人都和白天都有那么点不一样了。白日里内蕴着的锋芒和侵掠性好像到了晚上就不再受到束缚。年轻人的锋芒果然锐不可挡。
“我只是想来给你……送棉花的。”苏怀夏被顾鹤之拉着不好动弹,赶紧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那两团棉花,放在手心,递到顾鹤之面前。
房间里苏怀曼和蒋建国的缠.绵还在继续。那师露露的喊声连带着苏怀夏和顾鹤之这里,都弥漫了层异样的氛围。
顾鹤之依旧是定定锁着苏怀夏,反而是苏怀夏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连耳根都烧的慌。
“啊……”苏怀曼在房间里传出声高亢的叫声,随即一切恢复平静,“我要回去了!苏怀夏她看不见我,还不知道白天会传点什么呢!”
苏怀夏听到房间里传来穿衣服的悉索声和房门开锁的声音。
这时她才忽然从顾鹤之的凝视中回过神来,心里惊骇。会传些乱七八糟话的肯定不是自己,反而是苏怀曼!如果她和顾鹤之这样的动作被看见,还指不定苏怀曼会乱说些什么八卦。再加上,只要是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也是逃避。
苏怀夏几乎是顺从生理条件的反射,在苏怀曼就要打开房门的瞬间,低低扑到顾鹤之身上,企图靠着椅背掩饰自己。
但是椅背过于狭窄,苏怀夏没扑上,整个人都滑了下去。顾鹤之眼疾手快抱住苏怀夏,稍稍用力,翻了个声就垫在苏怀夏下面,以免姑娘接触到冰凉的地面。
苏怀夏就这样压在了顾鹤之身上。鸭羽被早就被他们甩在一边,隔着两人的只有层薄薄的衣物。苏怀曼比顾鹤之矮了好几个头,脸正好压在顾鹤之心脏的位置。她能够听见男人有力的心跳在她耳边咚咚的响。
“哎呀,只有一次哪里够啊!”房间里传来蒋建国的笑声。然后听见苏怀曼婴宁一声,像是又被蒋建国带了回去。果然,新一轮的激战开始……
危机解除,可顾鹤之没有放开苏怀夏的意思。他的手臂还牢牢箍在苏怀夏的腰上。浅茶色的眼睛现在深深沉沉,里面有苏怀夏陌生的光。
这反倒让苏怀夏手足无措起来。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强势的顾鹤之。上辈子的顾鹤之这样摄人的锋芒已经被时间隐藏得更深。他知道苏怀夏敏感,所以什么事情都不会很过激,就连那样的事情都是恰到好处的温柔……苏怀夏哪里见过这样沉稳中又带着些坏的顾鹤之。
“你们大陆的姑娘都这么主动吗?”黑夜里的顾鹤之,忽然低低笑起来。
“哎?啊?不是啊……”苏怀夏慌张的翻起身想逃。她觉得现在的顾鹤之有点陌生。
却被顾鹤之反手更用力的抱着,苏怀夏脸红着觉得有什么异样硬硬的。男人啊!
“我只是看你把被子踢掉了,来给你盖被子的。没有其他别的意思。”苏怀夏脸红。
“你穿成这样,就只是来给我盖被子?”顾鹤之不解也不信。
这些年对他投怀送抱的姑娘不可能没有,但他都兴趣缺缺。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英国留学的时候,室友哪个不是斩千人的种马。而且不知怎么的,对他也都不忌讳,喜欢在他面前大战几百回合,有甚至还喜欢邀请他三人团战。可惜顾鹤之强悍的集中能力是教科书级别的。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在那样的场合,他也依旧能够不动如山的看书……
今天他却是第一次对这样的事情提起了兴趣。如果苏怀夏喜欢的话,他真的不介意……虽然他没有真枪实弹的演习过吧。但现场表演看了无数,这种事情,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花样,他自信技术还是可以的。再加上这事情本身就是人类最基础的本能,很容易就能够激发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只要稍加些技巧,他相信自己能让苏怀夏很欢愉。
“还能有什么!”苏怀夏脸红得简直就像被煮熟的虾子!顾鹤之明明什么都没动,就是那把低沉苏透的嗓音,再加上黑暗里有点儿邪坏邪坏的笑,就寮拨的她燥热,血液都像在血管里沸腾。
她也断然没想到,顾鹤之竟然在这种事情上这么坦然,而且在撩拨这方面手段一点儿都不软。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但是这时间这地点,也不是个事啊!
“你放开我!我真的只是来给你盖被子的。我穿的是睡衣,睡觉不穿睡衣穿什么呀!”苏怀夏心理年纪一把了,竟然还在个小男人的怀里羞赧成这样,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只是年轻版的顾鹤之火力太猛……
说着,苏怀夏反手掰顾鹤之抱住自己腰的手指,挣扎着又要走。
顾鹤之好似也有点不高兴,空出一只手捉住苏怀夏乱动的手腕,制服在她背后。另一只手向上没入苏怀夏乌黑的发丝,扣着苏怀夏的后脑勺压向自己。两个人之间距离又一次贴近,顾鹤之那存着男性气息的呼吸喷在苏怀夏的脸颊上,声音中的侵略性更加浓郁:“这算什么?欲擒故纵吗?”
苏怀夏咬唇,有阵过堂风吹进来,让苏怀夏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清醒了点。他没想到这次误会引起的骚动竟然让顾鹤之这么执着。她能感觉到顾鹤之的炙热越发挺.立。坚持到现在还没对她动手做什么,对于一个男性生物来讲,意志力已经很坚定。
但现在的确不是个好时机。
苏怀夏努力让大脑清醒,叹口气:“我们现在还不可以!顾鹤之!我还差两个月才满18岁!”
虽然大陆的未成年保护法还没颁布,但是香港的已经开始实行了呀!顾鹤之可是个香港人,总不能让人犯罪吧!
果然,顾鹤之听见这句话后,整个人浑身的凌厉气息,都刹那间松懈下来,他有些狐疑又无奈地问苏怀夏:“你说的是真的?”
苏怀夏点头点头再点头。无比的真诚。
顾鹤之:“……那你为什么大半夜的穿成这样来找我?”
“我说了是要帮你盖被子呀!你知不知道你的被子都被踢到地上了!客厅里穿堂风这么强,你这样睡一晚上,明天铁定要感冒!”
顾鹤之:……
他松开了对苏怀夏所有的禁锢,叹了口气就这样仰躺在地上,摸了把脸,然后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怔怔躺着,像是在平复心情。
苏怀夏抓紧时间从顾鹤之身上起来:“你要不然……去洗把脸……冷静下?”
黑暗里的顾鹤之深深看了苏怀夏一眼,不想说话。自顾自的又爬上了椅子,沉默的拉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个蝉蛹,用背对着苏怀夏。
也没见他有什么后续解决的动作,就这样侧着身,显然又睡去了。
苏怀夏目瞪口呆的看着背着自己的大号蚕宝宝。刚才还提着枪呢,这下转眼就熄火了?这么迅速?!这……这对于男人来说算不算特异功能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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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夏回房间在床上发了半天呆没睡着。以至于天亮的时候,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有个淡淡的黑眼圈挂在她晶亮的眼睛下面。
她惯性的起来问雷业军要来点米,做了点早饭,然而今天她有些心不在焉。上早饭的时候,她发现顾鹤之人不见了。
“顾鹤之呢?”苏怀夏皱眉问。又去其他房间里找了圈,还是没见到人影。
“不知道呀,今天一大早就没见他。”蒋建国摇头。
“我早上好像看见他了,他好像走出了村子,上了县城的班车。”雷业军犹豫地说道,“我和他不是很熟,且当时天色有点暗,也不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他。但在我们村,有这个气质的,应该该不差了吧?”
雷业军想着今天早上见到的情景,说道。
啊……他去县城了吗?苏怀夏心里有点失落。果然是受不住吧……这让苏怀夏有点动摇起来。
她本是想看看自己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能不能够帮这个村子,还有她上辈子的那傻老公一把。毕竟虽然村长不仁义,但是她在这个村子生活的那几年,村子里的其他人还是对她很好的。
现在……她提前遇到了顾鹤之。顾鹤之又在这里呆不下去。她看来要考虑提前回城了。如果帮助这村子和顾鹤之起冲突的话,苏怀夏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顾鹤之。因为他才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吃完早饭,赵擎他们刚好也过来了。大家一起筹划带雷业军去知青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但到了知青点,他们才惊讶的发现,一群身上穿着工作衣,背后背了个大药桶的人正在知青点的宿舍里忙碌。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在驱虫捕鼠。
在女生寝室的房间里,还有两个泥匠帮忙修补窟窿和换窗户。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找的人吗?”雷业军奇怪的问。
赵擎摇头,看这些人的工作服,都是县里的专业人员,他们哪里请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