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三天这两个字,苏怀夏就忍不住牙酸,扭过脑袋恶狠狠的瞪了眼顾鹤之“你以为佛跳墙这么好做?鲍鱼,海参,耗牛皮胶等等八样山珍海味,让我在这个小村哪里这么快能帮你找齐!我不是要托人帮送过来吗!才过了一个礼拜,那我托去了信才刚刚到呢!”
顾鹤之想想也对,可再想想,眼前明明就有三天佛跳墙的兑换券,但只能每天巴巴的想着不能吃,就觉得无比的丧气。
他垂着头,走回到餐桌边。软趴趴的靠在这背后的墙面上,觉得人生灰暗。
突然,看见手边的本新送来的杂志。脑中回忆了下刚才草草翻过时在眼前闪过的些许信息。
他就忍不住嘴角挑起丝冷笑,两根手指又捏过那本杂志,快速的又翻阅了遍。边翻,脸上的冷笑就越来越猖獗。
整本杂志翻完不过也就五分多钟的时间,可那本杂志,要整整□□万字啊!
心情不畅快的顾鹤之似乎找到了出气筒,在熟悉的地方又找出了稿纸和笔,不假思索的提笔就来。这次比上次写的更加流畅,不过是苏怀夏洗好肉放到蒸笼上蒸的那三十来分钟的时间,顾鹤之就写了快一两千字。
如果不是手写的速度限制了他,他可能早已经完成了篇八千字的论文了。
整篇文章言辞犀利,短短只有八千字的篇幅,就把那篇字数是他十倍的长论文给怼了筛子。如果八个执笔者中有心理素质稍稍不过关的,看了之后恐怕要哭。
那边,苏怀夏处理好粉蒸肉,放到了蒸笼上。前期工作就准备的差不多。这种肉要慢慢蒸,才能够使得肉质酥透。农村的土灶台,耗时又格外的长,基本不蒸上一个小时,没有办法达到苏怀夏要求的。
苏怀夏当然不会在厨房里傻等上一小时。她洗干净了满是油渍的手,打算去安抚下顾鹤之受伤的心灵。她几乎能够想到,这位执着的吃货,脆弱的心灵上一定受到了暴击。甚至能还能够幻想出顾鹤之顶着满头乌云,蹲在墙角散发丧气的样子。
但是当她走到餐厅,前的情景却让他大吃一惊。
正在奋笔疾书的顾鹤之哪里有什么丧气,反而是唇角邪恶的上钩,双眼微微眯起,散发着不怀好意的光。如果给他脑袋上加上两个腥红色的小角,背上挂对蝙蝠小翅膀,再加上一根有箭头的尾巴,妥妥的就是只恶魔啊!
而且,还不是让人最惊诧的。最让苏怀夏觉得顾鹤之被上了身的事情是——他竟然在写字!这挪动一下身体都不愿意的懒货,竟然在写字!
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你……在做什么?”苏怀夏好奇极了,忍不住凑过去一看,眼睛里立即就爬满了顾鹤之那像是绿头苍蝇似的乌糟糟笔迹……太辣眼睛!
苏怀夏“……”果然是她的男人没错,这一手丑的令人发指的字也没谁了!
明明是个天才,各方面都这么完美,为什么就不肯练下字呢?!
哦……当然是因为懒……
顾鹤之对苏怀夏不会有什么隐瞒,他边写,边兴奋的坏笑“写论文。”
苏怀夏满头黑线“你这样的字,你们教授看得懂?”她还以为顾鹤之在写自己的学位论文呢。
顾鹤之听出了苏怀夏的误解,但懒得解释,就只是顺着她的问题往下回答“大概看不懂吧?”
如果真的是他的学位论文,他才不会手写呢。顾鹤之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字能看懂的没几个。可这不是写给杂志社那批水货的吗,他们看不看得懂,顾鹤之才不关心,只要自己爽了就好。
“看不懂你还写!你其他的学位证是怎么拿到的!”苏怀夏真的很好奇!
顾鹤之这个懒到连打字都不愿意练的人!字又这么差,他的那些导师到底是怎么看懂他的论文的?
顾鹤之这下终于抬头用他那惯常的奇怪眼光瞧苏怀夏“雇了个打字员,我说他听写。”
苏怀夏“……”万恶的资本主义!
可转念一想,顾鹤之是被自己骗来乡下的,这里可没有什么打字员,也没有什么抄写员。
她知道顾鹤之也和平常人一样有着拖延症。不到死线是绝对不会轻易动手写论文的!今天他竟然在这里写论文,又说明截止日期快到了。
她又在看看顾鹤之那一手惨绝人寰的字……他的教授看了,估计要吐血。
“算了。”苏怀夏叹了口气,“我帮你誊写一遍吧。”说着,她从顾鹤之手里拿过纸和笔,撕掉最前面的两页,坐到他身边,开始对着原稿誊写。
看了十个字后……苏怀夏放弃了……
她太高估自己!原本以为上辈子和中年版顾鹤之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觉得自己能看懂年轻版顾鹤之的狗爬。
但是!看了十个字,她才惊诧的发现,中年版的顾鹤之,明显已经为了迁就她,练!过!字!了!orz……
现在这草稿纸上的这些,在苏怀夏眼里,和乌头苍蝇真没什么太大区别。完全……看不懂啊喂!
“要不……”苏怀夏把草稿纸递回给顾鹤之,小脸皱成了包子“你给我念念?我听写?”
顾鹤之“……”那满脸嫌弃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怀夏“……”那满脸对我的嫌弃表示奇怪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你自己的字写成怎么样,自己不知道嘛!
苏怀夏用更加嫌弃的表情,把顾鹤之投过来的质疑给怼了回去。
顾鹤之默然。知道自己在表情赛上根本比不过苏怀夏,于是默默展开信纸,把先前写的两千字,逐字逐句读了出来。
苏怀夏边听边写,她那手下过苦功夫的行楷流水般在信纸上流淌开来。
顾鹤之眼角眉梢间瞟到这手工整漂亮像是艺术品般的字迹,忍不住惊讶的夸赞“你的字真漂亮。”
“那当然。”苏怀夏在顾鹤之面前也不谦虚,“我可专门练过。”
苏怀夏有强迫症,完全受不了自己的字迹歪歪扭扭。这和什么事都不拘小节的顾鹤之就是两个极端。
“你真的应该练练字。”苏怀夏边写边叹气。
顾鹤之啧了声“你的字这么漂亮,我为什么还要练字。”
苏怀夏没好气的瞪顾鹤之眼“我是我的,你是你的,我的字好看关你什么事儿!”
顾鹤之听了苏怀夏的反驳,稿子也不读了,眉毛挑得要多高就有多高“和我没关系……嗯?”
这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当然和你没关系……啊……”苏怀夏话还没说完,腰上猛然就是一紧,整个人都被凌空抱起,然后又被稳稳得放到了顾鹤之的腿上。
稿纸上的最后一个字,也因为顾鹤之的忽然袭击,划出了道长长的墨迹。
“顾鹤之!你干什么!”苏怀夏被吓了一跳,扭头猛瞪这忽然使坏的男人。动作可能大了点,手里的钢笔漏了墨,有滴墨渍恰好飞到顾鹤之脸上缓缓淌下,在他脸上形成了似是刀疤似的印记。这印记破开了他原本隽丽的五官,配合着他带着坏笑上扬的嘴角,竟是有些邪魅。
“怕你离太远了听不清,所以把你拉近点。”顾鹤之沉沉的嗓音在苏怀夏耳后根响起,像是还带上了点暗哑。他温热潮湿的气息喷在苏怀夏的脖颈,带起了后颈几丝绒毛飘飞,痒得苏怀夏难受。
“顾鹤之,帮我下去,这样还怎么写!”苏怀夏不自在的扭动起来,想逃脱顾鹤之的束缚,却没想换来了顾鹤之更重的拥抱。
“别动。”他的声音又是哑了几分,呼吸也变得沉重,好像还有些让苏怀夏忍不住浑身僵硬的隐忍。
箍在腰间的手很是用力,就好像要把苏怀夏揉进身体。
“顾鹤之你放我下去嘛……”苏怀夏对这样执着的力量有点害怕,同时心底深处又窜起了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更加让苏怀夏浑身僵硬起来。
“你是不是我的?”顾鹤之不依不饶得在苏怀夏耳边吹气,给餐桌遮住的手开始游走起来。
苏怀夏渐渐湿润,她咬着唇,沉吟了很久,最终抵御不住心里的声音,小小声的回了句“是的。”
顾鹤之的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了下,然后空气变沉默了数秒。
苏怀夏还以为顾鹤之心软了,赶紧央求“顾鹤之,你快放我下去吧!”
谁知这不说还好,一说顾鹤之又开始不安分的动起来,还在苏怀夏身后低低得不停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苏怀夏“我让你放我下去!”
“不是,前面一句。”
苏怀夏“…………”
“说来听听,说完说不定我就会放你下去。”顾鹤之的声音像是受了撒旦的恩赐,总是带了股能够惑人的力量。
苏怀夏咬唇纠结了很久,这才做足了心里准备,提高了点音量说道“是的!我是你的!顾鹤之你再敢让我说第三遍,信不信我一个礼拜不理你!”了解顾鹤之套路的苏怀夏赶紧打上预防针。
“呵呵,我怎么舍得让你说第三遍。你看你快把自己的嘴唇给咬破了。”顾鹤之边笑着边用比任何人都要修长的拇指温柔的安上苏怀夏的唇,让这片柔软从苏怀夏的贝齿下解脱。
轻轻浅浅的吻落到苏怀夏如天鹅般曲线优美的肩颈上,一路燃起了簇簇灼热的火焰。
苏怀夏被顾鹤之吓得丢掉了手里的钢笔。
“那你还不放我下去。”苏怀夏感到了顾鹤之越来越浓烈的侵占气息,声音中都带了些哭腔。她上辈子终究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有些阴影,虽然已经不排斥,但还是难免紧张。
顾鹤之上游的手在临界处停下,然后又是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你为什么要哭呢?”苏怀夏忽然听见顾鹤之在耳边低低浅浅的叹息。
第49章
“顾鹤之!”苏怀夏真要被顾鹤之的无赖给气死了, “明明是你欺负我, 还问我为什么哭, 你亏不亏心?”
顾鹤之动作轻柔的将垂在苏怀夏颊边的几缕碎发撩到耳后, 好像这样就能让苏怀夏把他所有的话听得更清楚“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那你还不快放我下来!”苏怀夏现在的心跳的快极了, 身体也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行,她要赶快下去!
可顾鹤之根本不放手, 他坚实的臂膀就像是给苏怀夏画了个囚牢,完全将苏怀夏禁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苏怀夏找不到一丝可以逃脱的间隙。偏偏她不敢乱动, 这样坐着的姿势太敏感。她怕又像上次那样, 引起顾鹤之的反应……
“顾鹤之!你不许耍赖, 刚才说好放我下来的。”苏怀夏羞恼的说。
“啊?我是说过没错。”顾鹤之一边欣赏着怀里姑娘柔和漂亮的侧颜, 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但这语气里明显带着坏。
“那你……那你……为什么还不放我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坐在一起的姿势太不散热,苏怀夏觉得浑身都开始冒汗, 心跳也随着顾鹤之那喷在自己肩颈上的热量加快着。她的意识慢慢开始涣散,原本清澈晶莹的眼中弥漫起了更加浓郁的雾气。
“你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我怎么能放你下来呢?”顾鹤之低低好似呢喃的话语在苏怀夏耳边响起,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顾鹤之两片柔软的唇开合间被触碰到她的耳廓,像是轻轻浅浅的吻, 又像是细细的啮咬。
苏怀夏耳廓特别敏感,仅仅是这微微的举动, 就在她身上点燃了阵阵的颤抖, 苏怀夏忍不住申银了一声。
她眼中的潮湿, 反射着头顶的白光,化成了片潋滟璀璨的波光,将她无可挑剔的侧颜变得更加迷人。顾鹤之侧着脑袋在如此的近距离看着苏怀夏,就觉整个人都像是要醉了,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在苏怀夏白皙脸颊上落下一连串的吻。
苏怀夏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她内心着急,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身体像是完全被顾鹤之掌控了。男人……果然是一样的!
顾鹤之的吻一直延绵到苏怀夏漂亮的肩胛处忽然停止。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一笑,从桌面上捡起了苏怀夏留下的那只钢笔,小心轻柔的塞进苏怀夏的手里。
苏怀夏本还在陶醉和挣扎中煎熬,手心里忽然一凉,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就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睁着迷茫的大眼睛,手里握着钢笔,不理解地侧头看顾鹤之“……?”
在苏怀夏转过头来的同时,顾鹤之最边的无奈立即切换成不明意味的似笑非笑。
“啊,你脸好红啊。”顾鹤之眯着眼睛说,他玻璃珠似的浅色眼眸也闪烁着鳞鳞的光,“不是说要帮我誊写吗?快开始吧,不要想些别的了,你还有半个月才成年呢。”
苏怀夏“……!!!”
她霎时间头脑一片清明,死死捏住手里的钢笔,只想把它甩到这可恶的男人脸上!
“好,我写!”苏怀夏咬牙切齿地转过头,不就坐在你大腿上誊写一篇论文吗?谁怕谁!姑奶奶我的集中力一点都不比你差,到时候看谁先耐不住。
苏怀夏心中冷笑,不怀好意的压着顾鹤之某地方扭动了几下腰肢,果然看见顾鹤之的脸色变了。
苏怀夏呵呵一笑“呀,你脸好像也红了呢!不是说好要帮我念稿子的吗?快念啊,想什么有的没的,我还有半个月才成年呢!”
苏怀夏转头扬起尖尖的小下巴,仰着头挑衅的回忘顾鹤之。
顾鹤之“…………”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莫不过如此吧。
苏怀夏看见顾鹤之微微蹙起眉,眸色变成了深深的茶褐色,里面好像溢满了艰难的隐忍。他慢慢拿起桌上的稿件,一字一句的朗诵着,声音依旧生涩暗哑。
苏怀夏知道这方面的事情,男人比女人更加难耐,也就不继续逗他,转过身,认真抄写起来。
顾鹤之这篇论文写得实在是攻击性太强,两个人一个读,一个抄,还没有过几个段落,之前的爱昧气氛就被他这满是尖刺的语言给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