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风行水云间
时间:2019-02-21 11:57:25

  “肯不肯,是我自己说了算么?”她小嘴紧抿,“您方才为什么……”她只是个侍女,不负责给他暖床。
  “嗯?”他眨了眨眼。
  她扁了扁嘴:“没什么。”预感到他好似在这里挖了个陷阱,她才不会傻乎乎往里头跳。罢了,徐广香的想法与她无关。
  这时已经走到帐前,云崕顺手撩开帐帘走了进去,看冯妙君去倒醒酒汤,一边道:“梅矶将军关注你多次。”
  冯妙君手都没停一下:“令她感兴趣的人不是我,她想说的话也不仅是那几句。”他惯能见微知著,算计人心,怎瞧不见徐广香眼中不加掩饰的幽怨?
  其实她倒想知道,云崕从前怎样应对徐广香?然而她没有立场问,她也不该去问。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关系。
  “哦?你知道?”他支着下巴,笑吟吟地,“不妨学来听听?”
  她不踩这种雷,将醒酒汤递给他:“我们云大国师是多少姑娘的深闺梦里人?多一个梅矶将军哪里算多?”
  他挑了挑眉:“那算上安安没有?”
  冯妙君就呵呵了:“我修行勤快,已经很久不做梦了。”
  他望着她,手托杯子但笑不语。
  冯妙君和他对瞪几秒,终是败在那双桃花眼的凝视里,老实承认道:“她的亲兵背后说我坏话,我把她们的莓子都冻成冰坨子了。”
  云崕嘴角的笑意扩大,揉了揉她的秀发:“乖。”
  不愧是他的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陆茗说,我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抱歉了陆茗,你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云崕汲了一口醒酒汤,奇道:“这小子开窍了?”
  陆茗说话和做事一样稳重,“不留面子”这种话怎么会轻易讲出口?
  这人太敏锐,她飞快地转移了话题:“若是真如梅矶将军所言,不能攻打淆关,王军又要作何打算?”
 
 
第214章 魏王相召(加更章)
  云崕瞟了她一眼,看破不说破:“那境地就尴尬了,打不得亦走不得,除非再绕远路。你也知道,大军都是一鼓作气,再三衰竭。”顿了一顿,“我们一路走来,峣军并不与我们激烈交锋,或许就是打着这个算盘,既要保存兵力,又要我们无功而返。”
  她对大局的掌握还有欠火候:“那么,您的意思?”
  “知难而退,好过伤筋动骨。”他将醒酒汤一饮而尽。
  冯妙君望着空荡荡的杯底,心想云崕之所以拒绝徐广香的醒酒汤,大概是因为自己帐里的更好喝?魏地常用的醒酒汤味儿冲得很,乃是用醋水和姜葱调服,能一口气酸到脑门,云大国师才不肯遭这样的罪。方寸瓶里栽着两株梅子,冯妙君早就在他的指点下做好了酸梅汤,酸酸甜甜,还加了糖桂花,放在冰窖里存起来随时取用,不解酒也能解馋。
  所以——她得出了结论——他根本不是瞧不上人家,而是瞧不上人家的醒酒汤吧?
  ¥¥¥¥¥
  翌日,中军大帐没有开会,但冯妙君明显能感觉到军营的气氛重又变得紧张。她已经随军经历过多场战役,知道军队这是在做开战前的准备。
  她记得,这场进攻是徐广香极力反对的,而云崕似乎也赞同她的意见。
  军营今晨提供的是死面馍馍加腌萝卜,每人还有一大碗姜块白薯烧猪肉。天还没亮,油和肉的味道就香飘十里。
  早点一般没有这样丰盛,除非要开战了,士兵吃好又吃个七分饱才有力气。
  冯妙君也取了早饭,正要回帐,却听前方兵甲摩擦的声音传来,而后是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她前头的人迅速左右分立,低头垂手。
  这个阵仗,莫不是?果然她心里念头还未转完,全副武装的魏王已从前方拐角处走了出来。
  他原本身板高大,披挂之后更显魁梧,若非两鬓霜白,谁能看出这是年近六旬的老人?
  但冯妙君一眼看出他眼角带痂,嘴唇干燥,显然火气很大。
  这种时候,谁也不想去触他的霉头,冯妙君自然随大流站好,找了个高个子挡住自己,然后微微垂首。
  魏王身后跟着浩浩荡荡大队人马,萧衍和徐广香都在其中。离得尚远,冯妙君耳中就听到“使不得”、“王上请三思”之类的话语,再联系魏王现在的模样,不难推断这倔强已极的老国君又要披挂上阵去打淆关了。
  他的臣子们自然是不肯的。老王要是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父王。”徐广香飞快上前步,对着魏王半膝跪下,也顺便拦住他的去路,“请将这个功劳让给孩儿吧!”
  她不劝魏王偃旗,只说自己要争头一功。魏王哼了一声,果然停下脚步:“这里终于还有个懂事的。”
  边上人见将军跪了,自然跟着呼啦啦跪倒一大片。前头没高个子顶着,冯妙君也只得屈膝。
  萧衍赶紧道:“探子应该快回来了,父王不若等消息传来再行定夺?”
  “探了三四日了,也没探见个人影!”魏王瞪眼道,“这回再是无功而返,直接以贻误军机论斩!”
  “是!”老头子正在气头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魏王兀自怒气冲冲:“再说我们还有国师随队,连一道小小雪谷也翻不过,传出去要笑掉旁人大牙!”
  萧衍:“……是。”他要没记错,国师也是反对冒进的吧?
  徐广香见魏王稍有退意,当即道:“父王连早膳都还未用呢,想打仗也要先吃饱了饭。走吧,我陪您用!”
  魏王也就借坡下驴,哼了一声,在众人簇拥下往回走。
  正当大家伙都松了一口气,魏王像是突然想起来:“国师呢?”
  萧衍脸上扯笑道:“儿臣这就去找他……”
  魏王正要转头,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青衣,他遂道:“问你呢,你家主人去了哪里?”
  他这么伸手一指,所有人目光都跟着转了过来。
  冯妙君抬头,恰好望见他指尖正对着她。
  真背。
  不过冯妙君明白,这里成群大老爷们儿,只有她一个青衣姑娘,平时站着还好,一到下跪,她这身形立刻就和别人区别开来。魏王一眼看到她可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在于,她醒来就未见到云崕,也不知这人一大早溜去了哪里。“国师大人天不亮就出门,并未告知去向。”
  “是么?”魏王向她招了招手,“那跟我来吧。”
  跟他过去?冯妙君微吃一惊。
  魏王见她犹豫,面色不悦:“怎么,我还使不动你了?”
  “不敢。”这里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可不好挑战魏王权威,只得快步跟了过去。
  徐广香也看她一眼,跟在了魏王身边。
  回到王帐,包括萧衍在内的其他人都退下,魏王只留下徐广香和冯妙君,身后还有两个木头一样目不斜视的侍卫。
  徐广香替他摘了披风,还要解剩下的盔甲,魏王却摆了摆手,指着冯妙君道:“你来!”
  冯妙君应了一声,面色平静地上来帮忙。既来之则安之,这等时候魏王可不会和国师撕破脸,她要看看这老王想出什么牌。
  云崕没披过战甲,她解起这些粗重的装备就有些生疏。魏王自上而下俯视她,见她面庞白嫩如新剥的鸡蛋子,又染浅浅晕红,十指尖尖似初生嫩笋,离近了还能嗅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雅幽香。他不由得暗赞,真真是个天赐尤¥~物,难怪能跟在云崕身边那么久。
  国师换侍女可比他勤快多了,到后来干脆也不要旁人服侍。这回忽然自行收了一个,还带在身边这样久,足教人好奇。呵,不过可以理解,换作是他,这样的美人哪里舍得弄死?
  “国师眼福不浅哪。”
  冯妙君手头一顿,若无其事般继续摘他的臂甲。倒是徐广香望了她一眼:“是啊。”国师长久以来不近女¥~色,她心里还曾雀跃不已,哪知他也有一般男人的通病。以前不纳,只不过因为眼光太高。
  “傻孩子,我说的是眼福。”
  徐广香一怔,这才明白过来,惊奇地“咦”了一声。
  “这丫头风情万种,却还真就是个处!~子。”老王呵呵一笑。
 
 
第215章 每个国师都有秘密
  他这半生阅女无数,只看冯妙君的体态步伐,就知道云崕没和她成过好事。
  冯妙君满面通红,一半是臊的,一半是怒气蒸腾。魏王当面这样不客气,明摆着将她当作物件评头论足,而不视作是人。
  她手一松,臂甲掉到地上,发出“当啷”一声震响,两名侍卫侧目,外头的守卫更是高声问道:“王上?”
  “无事。”魏王回了一句,才饶有兴致道,“脾气还不小,你平时对国师也是如此?”
  她原本美则美矣,惜乎低眉垂目,魏王见多了这样的美人。可她被激怒就不一样了,那眼中立刻就有了奕奕神采,仿佛画中的仙子走出了卷轴。
  她眼中并无畏惧:“国师不对我评头论足。”不比不知道,这时她才发现,云崕平时纵然取笑她、恐吓她,却从不对她有侮#~辱性言辞。
  这样倾城国色难免有些特权,她行止有冒犯,魏王也不计较,拍了拍另一边臂甲:“继续。”
  他是boss,冯妙君暗暗咽下一口气,也只得继续手头工作,只听魏王对徐广香道:“面对这等尤¥~物还能把持得住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儿,香儿,我看你还是换个人喜欢罢。魏国的好儿郎可以任你挑拣。你再大些,就知道男人光长得俊可没什么用。”
  “父王,莫要说了!”这一下轮到徐广香脸若火烧。魏王的意思说得很露骨,云崕放着个大美人在身边,一连数月都不碰,怕不是有些隐疾。联想大国师身子骨向来不好,这话可不算空穴来风。
  冯妙君嘴角一撇,暗自腹诽。她扒过国师衣服不知几多次,那身材她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回味也回味了,跟隐疾八竿子打不着边。
  这时她已经转到魏王身后,倒不虞被他看见。不过胸、背的护甲太贴近要害,接下来的工作自有本帐的侍女接手,轮不到她。
  魏王也知道这个养女心仪云崕甚久,不会只凭他一两句劝说就改变主意,又见她眉目间都是喜色,显然方才的话反而让她雀跃不已,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时早膳已由专人端了进来,魏王换回便服就坐下用饭。
  冯妙君看他一手抓着馍馍,一手挟着肥肉往嘴里送,吃得很香的模样,没有半点嫌弃,她心里也是佩服的。她锦衣玉食惯了,这些天打着国师的旗号自己在方寸瓶里开小灶,营地的伙食都喂了那里头的动物们。
  莫说是她,其他臣将多半如是,她还知道萧衍的亲卫偷偷从路过的城镇上给主子买来好酒好肉。相比之下,谁也不像这位老王真正能与兵卒同食。
  魏军战力卓著,必有其内因。
  不过,她到现在还不知魏王招她过来的意图。
  这位国君也正好看向她,眯着眼道:“你也是修行者?”
  “是。”这点没什么好瞒着人。
  “难怪。”
  冯妙君不知道这两字何意,是指云崕留下她的理由,还是她表现有异于常人?
  “眼熟。”他轻轻叹口气,“你和我一位故人长得真像。”
  冯妙君顿时毛骨悚然。
  类似的话,魏王前些天就说过了。可是现在他说“一位”,这就是特指了。
  他想起的,是不是安夏王后?
  魏国和安夏是死敌,魏王会怀疑她和安夏有关联么?
  “沾上她的人都倒了霉。”魏王嘿嘿一声,“但是你比她还要漂亮。”
  冯妙君无言以对。
  魏王眼里的光,她看不透:“你可知我第一次见到云崕的场景?”魏王晃了晃手里的馍馍,“那时我在一个名为成田乡的小地方,吃着的东西和这个差不多。”
  咦?怎么和她知道的有出入?
  徐广香也出声道:“国师不是二王兄引荐给父王的么?”
  “那是又过许多年的事了。”魏王吃得满嘴流油,取白巾擦了擦嘴,“我初见云崕时都还未成婚,哪来萧衍那小子?”
  徐广香瞪圆了眼,冯妙君也是暗暗称奇。但她神色镇定,只是目光微闪,魏王也看不出这消息对她到底有没有震撼效果。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马上十六了。”
  “我初见云崕,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他回忆时面带唏嘘,“那时我笃信好男儿志在四方,只身外出闯荡,却没料到在乡下地方能见着那等风采人物,印象极深。后来衍儿引茬他给我,我已经年过四旬,他却还是当初的模样,一点儿也不见衰老,嘿嘿。物是人非这几个字,在他身上根本就不适用!”
  原来在几十年前,云崕就已经是现在这副模样了。冯妙君轻轻吁出一口气,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想中的震惊。
  徐广香也道:“修行者驻颜有术,几十年如一日不奇怪罢?”
  魏王笑了笑,反问她:“那么你知道他在遇见父王之前,又活了多长?”
  徐广香答不上来。
  “每个国师都有不能外传的秘密,你们所见到的云崕,未必就是他现在这般模样。”他语重心长,“从古至今,得一善终的国师能有几个?迷恋一副完美皮囊,怕是要误了自己终身。”
  魏王转向冯妙君:“你可知道,他第一次见我就提到,可以助我萧家争得天下,只是时机未至。”
  冯妙君突口而出:“时机?”
  “对,就是时机。”魏王嘿了一声,“我排行老二,兄长也早早被立作太子。云崕说道,只有我争得王位,证明了我有逐鹿天下的本钱和雄心,他才会入世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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