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住画,吻住你——井时浠
时间:2019-02-22 10:12:22

  喻尤笑了笑:“言叔叔,谢谢。”
  
  他的笑很淡,却很真心。
  
  “来,想吃什么吃什么,喝点儿酒?这几年都去哪儿了啊喻小子,都忘了咱北京二锅头什么味儿了吧?”言叔叔哈哈笑着给喻尤倒了一整杯,丁点儿不少。
  
  “喻小子,现在还在画画吗?”言叔叔问。
  
  “恩。”
  
  “好,很好。你爸当年就是画了一手好画吸引了你妈,你这艺术气质啊还真是遗传了老喻,老喻有你这么个儿子该觉得骄傲,不像我,生了个不争气的。”言叔叔斜了眼言争。
  
  言争穿的这身衣服言父是怎么都看不上。
  
  一个大男人,穿了个粉色的褂子粉色的鞋。
  “言争,进去给我换衣服,你是女人吗?”一说就来气,言父语气说变就变。
  
  言争怕他爹,他爹语气一变他就得怵,赶紧跑了。
  
  言妈一直笑着看喻尤,喻尤仪表堂堂,俊俏清贵,往那儿一坐也不知把言争比哪儿去了,言争总是趴着歪着躺着,而喻尤不论是行是坐,脊背向来笔直。
  这点言父最喜欢,有精气神儿,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样子。
  
  “小喻啊。”言妈越看他越喜欢,心里的小算盘就出来了:“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喻尤:“挺好的。”
  
  “好,好就好。我听言争说,你现在单着呢?”言妈慈眉善目的笑着。
  
  喻尤沉默一瞬,刚准备说话,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来电,怔了下,随后嘴角微微扬起,眼里都是笑。
  
  他抬头看着言母,微笑道:“阿姨,我有女朋友了。”
  
  言妈算盘被打碎,可惜的心疼,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就有女朋友了呢。
  
  “抱歉,接个电话。”
  
  饭还未开席,喻尤抱歉的点了点头,出了中堂,调整了下嘴角,温柔了声,道:“喂?”
  
  “喻尤。”那边传来秦筠的声音,她小声问道:“言争回来了吗?”
  
  喻尤嘴角一僵,这是她在清醒状态下给他打的第一个电话,居然开口就问别的男人?
  
  他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语气有些冷:“怎么?”
  
  秦筠看了看手机,奇怪,刚刚他好像心情还不错怎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
  
  “他是不是今天回来?乌诗意从早上六点就起床了,做了一桌菜以为他会来找她,现在等到这时候他都没来啊,我就问问你,你不是和他关系最好吗?”
  
  这么一说,喻尤心情才好了些。
  
  “回来了,在他家。”
  
  “你也在?”
  
  “恩。”
  
  “那你跟他说一下吧,给他点心理准备陪个罪什么的。”
  
  “好。”
  
  “那个……”秦筠欲言又止。
  
  “恩?”
  
  “没什么,挂了。”秦筠说。
  
  回到席间,言争已经换了衣服回来了,正说着好听的哄他妈,喻尤决定吃完饭再告诉他。
  
  一顿饭吃的和乐融融,喻尤陪着言父喝了一杯又一杯,已经有些微醺。
  他很久没有喝过酒了,也很久没有这样吃过一餐和乐融融的饭。
  
  言争一直朝他妈妈撒娇,言父看上去严厉其实疼他儿子到了骨子里。所谓当局者迷,喻尤在一边看的到清楚。
  
  饭后,他说了乌诗意的事,言争一蹦三尺高飞也似的定了999朵玫瑰花捧着就朝目的地而去。得了空,喻尤谢过两位长辈,从他家出来了。
  
  秋后气温已经低了很多,还剩阳光留了些暖意。
  抬起头,喻尤望着头顶繁密的枝丫,往右边移了一步,站在阳光下。
  
  他被温暖包裹,仰头闭眼,阳光似水一般顺着他的鼻梁,下颚,喉结,静静流淌。
  
  额前发松松软软,有几缕遮住眼睛。
  一身灰色风衣让他看起来高贵清冷,但酒后暖了身子,温热着心。
  
  午后,北京的胡同里,他慢条斯理的散步。
  身边是高大的银杏,地上是层层叠叠的金黄。喻尤踩在上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这块区域多是权势官宦人家。
  前面是四合院,后头是中式别墅,别墅不多,并排四幢,门前流着清澈溪水,连通大路与门口的,是四座弯弯小拱桥。
  
  喻尤站在最后一家门口,凝神望了半天。
  
  他思维清醒,又不清醒。
  此时只想听听秦筠的声音,哪怕只是听听。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拨出了电话,而耳边也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喻尤?”  
  听筒里传来秦筠的疑惑,“喻尤,喻尤?”
  
  她喊了好几声喻尤也没吱声,有些着急:“你怎么了?”
  
  在秦筠看不见的地方,暖风吹拂时,喻尤抬头望着那栋别墅,笑了笑。
  
  他笑的无声,眼里是醉酒后的光芒。
  
  “秦筠。”他声音有些哑。
  
  “别走,好吗?”
  
  秦筠站在阳台心急于喻尤,突然听到他说这么一句话,呼吸一滞,心脏一阵紧缩,疼的她弯了腰。
  
  秦筠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神不守舍的,迅速穿起外套拿起包,站在门口给长靴拉上拉链。
  她单肩背着包,长卷发从一侧垂下,行色匆匆。
  
  向晚新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见她要出门。
  
  “哪儿去啊秦筠?”她问。
  
  “找喻尤。”秦筠又开始穿另一只脚。
  “哎,我手机。”她指着沙发:“快帮我拿一下。”
  
  向晚新看她火急火燎,一脸懵,她递给秦筠手机,又说:“我刚接了电话,看来十一月十一号你得做点心里准备。”
  
  “什么准备?”秦筠推门。
  
  “陈紫鱼会去。”向晚新说。
  
  “她去关我什么事?”秦筠觉得好笑。
  
  “那顾子宵呢。他也会去。”
  
  秦筠刚推开门,一愣:“谁?”
  
  “顾子宵。”向晚新又说了一遍。
  
  “他不是移民去英国了吗,怎么会专门为了聚会回国?”翁茗喝着奶茶,一脸好奇的问。
  
  这时,半掩的门忽然被拉开,一大束鲜红玫瑰挤满门框。
  
  秦筠差点一头撞进去。
  
  “你小心点!”言争赶紧护着花。
  
  “言争!”秦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言争吓了一跳:“你你你放手啊,我准女朋友在里面呢。”
  
  “喻尤在哪里?”秦筠忙问。
  
  “啊?”言争想了想:“我家吧。”
  
  秦筠不客气的将言争往一旁一推,跑了出去。
  
  “你慢点!”向晚新看她踩着那双长靴头都疼,生怕她摔跤。
  
  “她怎么了?”言争穿了件高领羊绒线衣,还没问出第二句,忽然一招无影掌将他推出门外,连带着玫瑰一起被人抛弃,眼前门“咚”的一声关上,毫不客气。
  
  言争傻了,使劲敲着门:“我错了,乌诗意,开门啊!”
  
  秦筠真恨自己穿的是高跟鞋,浪费时间,她又脱又穿,将平底鞋扔去一边,收拾好了从大G上下来朝言争家去,打喻尤的电话连打三个都没人接。
  
  喻尤那一声带着祈求的声音真是听碎了秦筠的心。
  她暗骂自己是人渣,跑去言争家问,他家管家说喻少爷走了有一会儿了。
  
  秦筠着急死了。
  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喻尤以前告诉她,他家就住这边。
  
  沿着马路,秦筠到处找人。
  
  一条路,看似很近,其实很远。
  它像笔直的线,欺骗你终点不远。
  而当你真正走上去,你会发现,每一站停留的时间都很长。
  慢慢的,那终点就不再近了。
  
  秦筠脚都走痛了,找了一圈又一圈,都出了汗。
  她终于看见了喻尤。
  
  他安静站在一家中式别墅门前的桥上,孤独一人。
  秋风吹起他衣角与发,掀起桥下粼粼波光。
  
  “喻尤!”秦筠大声朝他喊着,剧烈的喘着气。
  
  喻尤转过来看她。
  
  发现是秦筠,他轻声说:“你来了。”
  
  朝秦筠伸过手,轻轻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喻尤:老婆,想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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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巧遇17
 
  所有的担心都在那一刻化去, 秦筠朝他跑过来, 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喻尤近在咫尺, 他低头看着秦筠,眼中是璀璨耀眼的光芒。
    
  手轻轻拂过秦筠耳畔,将一缕乱发刮去耳后, 他无声微笑着。
   
  安静的问:“你没走啊?”
    
  “我去哪儿?”秦筠一愣。
   
  喻尤思索,然后摇了摇头,看了眼独立的别墅,转身下了桥。
    
  他身形有些晃。
    
  “你喝酒了?”风带来他身上轻微的酒气, 秦筠赶紧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给他借力。
  
  “恩。”喻尤没有拒绝秦筠, 他用一半的力气挨着她, 侧过头, 轻微的呼吸扫过秦筠的头顶, 一吹就是一个旋。
  
  喻尤一直很安静, 哪怕醉了也如此。
  
  “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喻尤笑了笑, 眼瞳被阳光映成了琥珀色,暖意融融。
  
  那一刻, 秦筠几乎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秦筠定了定心神,说道。
  
  “你啊,是我心上的一根刺,让我疼,让我用无限柔软去包容你。”喻尤的声音很轻,一直在她身边浮响。
  
  即使知道他在说醉话, 秦筠耳畔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喻尤很少笑,可他一笑,秦筠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想好好看着他。
  
  他安静的一个人说故事给自己听,秦筠将他塞上车,从他口袋里翻出酒店门卡准备送他回去。
  
  “不。”他闭着眼睛说:“去Q大。”
  
  那天下午,一辆亮黑大G停在Q大侧门,一停就是一下午。
  
  校内外同学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时不时有人好奇的朝这辆车投来目光,时不时三三两两好友结伴路过,时不时有情侣腻歪的眉来眼去。
  
  秦筠也望着Q大。她刻意停在侧门,这里连着条热闹的商业街,什么吃的喝的都有。读书时秦筠最喜欢粘着喻尤来这吃东西,家里不让吃,她就偷偷吃。
  
  Q大充满他们俩的回忆,一眨眼已过了这么多年。物是人非。
  秦筠望着闭目沉睡的喻尤,就这样静静看着。
  
  我们呢?她想。
  我们是物是人是,还是物是人非。
  
  直到太阳渐落,天边映成了橘色,喻尤醒了。
  
  只有一瞬迷离,随后清冷之色弥漫,他又成了那个淡漠疏离的喻尤。
  
  秦筠笑笑:“醒啦?”
  
  “你。”喻尤望着她。
  
  “喻大老板三请四邀非要我来陪你逛园子,没办法,盛情难却我就来了。”秦筠耸耸肩,“不早了,饿不饿?吃火锅吗,晓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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