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庆仔细一想,差点再次笑喷。
他想起来,老头子往石榴树下埋了三坛子药酒,据说是让平安三兄弟成亲洞房之夜喝,喝了保准能早日给他来几个徒孙。
这老不修的,估计捉弄完了自己,接着他三个儿子一又接招了,现在又要想法子折腾大家伙。
“小师妹,师命难为,你可不能怪我和大师兄他们。”
张国庆转头无语地看了看这三位傻师兄妹们。
七傻子还在继续说道:“师叔他老人家确实是晕倒了,还是胡叔听到药房里砰的一声撞开门才能进去。”
年过半百的大傻子认真地点了点头,以示清白立即接过师弟的话尾,“这点是真的,胡叔送过来是吓得出一身汗。
后来还是我替师叔扎了好几针。不是,应该是我扎了一针后,估计师叔那会已经醒了。可师叔一直就是不醒来,我才吓得给你打电话。”
他这话一说完,自己也无语地摇了摇头,“等我打完电话回去,你七师兄也赶过来了,当时我们俩人都要急疯了。
什么办法也试过了,就是找不到原因,X线光照了也是好的,差点连B超都想要替他做了。
还是你七师兄说必须得你来,要不然最后一面……”
“咳咳……”身旁的七师兄连忙咳嗽几声打断,紧接着说道,“我觉得师叔他最疼你,还是让你在他老人家耳边多说几句,没准他担心你就行了。”
诸苓听他这么一说,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你七师兄一说,我就告诉他,你十分钟后就到。结果你猜怎么着?”
周娇没好气地回他,“醒了呗!”
“对,不愧是我们小师妹,就是聪明,一猜就着!”
背过身的张国庆憋笑憋得双肩直抖。不管怎么说,再怎么搞恶作剧总比真的不治而亡来得庆幸。
“师叔一听说你要过来,一下子就醒了。还没等我们几个高兴,他就说他被我们给气死了,然后……”
然后么。
几个人自然就听到一件糗事。
能让老头子倒下的就是一种迷药方子。
事后,据胡大夫他自己所说。
最近他闲得蛋疼,想回老家,他徒弟不答应,想去郊外逛一逛,老胡这老小子一拐一拐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所以呢,他就躲到药房里,打算替自己徒弟改进绝版迷药。
刚开始好好的,他都已经将他知道的几种方子浓缩在一起,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步步马上成功。
结果倒在最后一步。
为啥呢?
他忘了早中午饭两顿饭,更雪上加霜的是还担心老街坊老伙计们上门打搅他,而关闭了所有门窗。
当时被迷药迷倒,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估计晚节不保。
被蠢师侄扎醒后,他琢磨着总该会搬自己这一把老骨头进病房吧?那他就到时候醒来走了就行。
可谁知他两个蠢师侄一直推着推床,不是带他在急诊室就是去什么狗屁的照机器。
奶奶的熊!老祖宗的脸都要被这俩人给丢尽了,白学了那么多年的中医。
后来,连让他亲徒弟过来的招都想出来了,胡大夫很怀疑自己要是不醒过来,估计明天就要被推进殡仪馆火化。
这不,无奈之下只能醒来。要不然等他小徒弟过来,跟那些老家伙们一打招呼,他的这张老脸都不能要了。
周娇奇怪地扬了扬眉,“那你们干嘛不直接说?”
“师叔说了,你跟小五俩人来没事,可听五一接的电话,他就说了,要是小辈过来,让我们打发你走,瞒着点孩子。”
“嗯,小师妹,师叔亲口说的,所以我不是一直跟你使眼色么。”
周娇听完两位师兄的话,无语地摇了摇头,也不好说自己差点被吓死。与张国庆的想法一致,没出事就好,闹就闹吧,闹闹更健康!
“老爷子的身子骨真没关系吧?”
“没事,中西医全查了,都没问题,这才吓了我一跳。本来师叔还不乐意挂葡萄糖,非要出院不可。
后来还是你七师兄说闹了这么大动静,肯定有人问病情。我们又不好对外说他配置迷药?
假如就这么回去,想要不让人怀疑,还是听他的先挂完水再走,对外就称老爷子年纪大了,体质也弱了。”
周娇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你们先回去休息。我来陪师父他老人家,等这里结束我送他回去。”
“算了,还是一起。”
“对,两瓶盐水挂好也没多久。”
张国庆实在忍不住地插了一句,“没必要非得在医院挂盐水,带回去也行的。”
诸苓和师弟俩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难怪说做贼心虚,做了贼就心虚,带走药水回家不就行了?
张国庆佯装没看见他们的异常,率先往里面进去。胡老头是幸运的,只有真将他放在心上,才会让拿了一辈子手术刀的这两位心神大乱。
第1158章 老顽童
陪着胡大夫回了院子,一行人也没急着回去,一直到药水挂完,听着他入睡发出鼾声后各自相视一笑。
秋夜气温转凉,以往胡同口乘凉的街坊们早已经回去休息。夜深人静的,怕惊扰四下邻里好梦,五一握着方向盘从另一侧离开。
送完诸苓和七师兄夫妻俩人,归家的张国庆一家三口进门时,一眼就见到还没休息的周孝正和缪丽珊夫妻俩人。
周娇再次看了眼座钟,确定没看错时间,埋怨道:“爸、妈,你们怎么不先休息,我不是已经打电话回来说,没事了么。”
“好好,我去睡。”缪丽珊遮嘴打了一个呵欠,“老人家没事吧?”
周娇不知该怎么说,摇了摇头,“一言难尽。”
五一朝他姥姥姥爷眨了眨眼,跟着微微摇头。
“没事就好。”周孝正站起身,“吃点宵夜,早点休息。”
随着周孝正的一声话落,陈婶已经端着托盘进来,张国庆与周娇俩人只好先跟他们道了一声晚安。
眼看周孝正他们进了卧室,五一连忙跟上,“姥爷,我给你拿睡衣。”
周孝正听到这话,停止脚步,侧身就往他脑门拍了一下,好笑地斜挑了他一眼:什么破借口?
缪丽珊转头一瞧,立即拉了五一进屋,“轻点、轻点,拍傻了可怎么办。小宝,怎么不吃了进来,饿了没?”
“我跟我爸妈不一样,我在师公那吃了一碗面条。”五一嘿嘿地笑了两声,“姥,你想不想知道发生了啥事?”
缪丽珊双眼一亮,刚才的困意一消而散,看着小孙子那张笑脸,连连点头。哎哟,她还以为得等明儿才能知道。
五一伸手拉了他姥爷,俩人一起坐到床上,神秘兮兮地瞧了瞧已经关上的房门,压低声音。
“姥爷,我跟你们说,今晚闹的乌龙可大了,你小孙子我差点笑死。哎哟我的妈呀,我师公这人简直太好玩了。”
周孝正斜了他一眼,“正题。”
“行。”五一看了看自己身边两侧的长辈,站起身,伸腿勾了一张凳子入座,这样就能面对面,“姥爷,我跟你们说,他们还想瞒着我呢,也不瞧瞧我是谁,不过你小孙子我也没戳破。”
周孝正露出笑容点了点头——不给点表情夸赞一下,这坏小子又要绕圈子。再耽误明早都不用上班。
“我们一过去,病房的人没有一个人的表情是伤心的,倒是我妈,一个人就先冲到病床边,差点哭出声。你们猜怎么着?”
周孝正无语地撇过视线,他家小孙子到底随了谁?说话就不能干脆利落点!
“……我多有眼色,赶紧留下……趁人不注意,我挠了挠老爷子脚板心,缩得可快了……他们在门外说是老爷子制作迷药,结果药倒了他自个……你说老爷子活了一大大把岁数了,他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周孝正顿时乐出声。实在是不止这事儿太好逗,他家的小孙子也太会说了,跟讲相声还真差不离。
何谓抑扬顿挫的语气?何谓语重心长的口气?这一下子全给混搭一起。不愧是他家的开心果!
次日一早上班前,周娇又绕到她师父那瞧了一眼,发现老爷子已经跟隔壁老谭他们出门去遛鸟。
她倒是放心不少,不过还是进了药房检查一遍。
午休时间,周娇顾不上去老宅,又跑了一趟胡同小院,幸运地见到所有在京的师兄师嫂们。
哪怕昨晚老头子千叮嘱万吩咐,千万别告诉那些臭小子今晚的事情。可老爷子昏倒了,他们岂能不过去探望。
见自家徒弟进来,胡大夫连忙朝她使眼色求助:赶紧帮为师赶走这群闲人,唧唧喳喳个没完,好吵好烦啊~
周娇佯装不懂,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与大家打起招呼,将手上拎着的一刀五花肉和猪心递给哑婶。
七师兄顿时笑喷——这是让老爷子长点心?
这次各位师嫂们提了不少东西过来,包括食材水果,用餐时一大桌子满满的菜色,围聚一团,欢声笑语倒是让小院热闹很多。
这也是周娇邀请老爷子搬到老宅,被他拒绝后没再开口的原因之一。
在这边住了十来年,不止街坊四邻熟悉,连师兄们都走习惯了穿胡同的近路。而老宅那边虽说距离这里不远,可四周的邻居情况到底不同。
一处四周都是高位达人,私底下防卫森严;而这一处原本住房都是非富即贵,早前下放的也平反归来,赶走了闲杂人员,环境更是适合养老。
她想相对来说,她师父应该是更喜欢这边。
这不,用餐过后,各自也告辞赶回上班,留下未走的周娇就听她师父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娇娇,为师要和谭老头他们一起养鸽子。”
周娇闻言一怔,“不养八哥了啊?谭老也要养鸽子?他不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对什么鹩哥?”
以她的观察,隔壁老爷子可瞧不上鸽子,总说那是俗物,养着鸽子还不如养鸡,肉都多点。
“哈哈……当然。”胡老爷子压低声音,“他就爱瞎凑热闹!今早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说这里环境好,得养些鸽子,让它们满天飞。他又改主意了,说也要一块玩儿。你说为师养鸽子咋样?”
“好,你老喜欢就行。我回去就给你寻摸鸽子,要不要多买点?养死了咱们不告诉他们。”
老了有伴一块玩儿,好啊,省得她师父又闹着上山采药,这主意好,好极了!
“哈哈哈……还信不过你师父我的本事?养鸽子算啥呀,简单得很。老宅那边的鸽子都认识我。”
周娇无语地点点头。老小孩还得哄!
“这次也不用你找人。李老头就有门路,我们几个都让他给订一批。嗯,要是他给的鸽子喂不熟,那为师再找你。”
“好。”周娇果断回他,只要您老高兴就行。“我等一下去跟李老打声招呼,咱们多买点。”
胡大夫能不知她过去就是想付钱,连忙摇头,“今儿大家伙才起个头呢,不着急着找他,过几天再说,又不是单单咱们家。”
“行。”周娇一口答应,心里则计划下班去一趟修缮院子的那一帮人那里,养鸽子总要搭架子什么的。
第1159章 杠杆效应
时隔一周,胡同小院多了一群小鸽子,胡大夫虽说他养了,可他不是定性的老人,任务还是交给胡叔老俩口。
院子一侧刚开垦的小片药园子,移栽的一簇簇的花草,养的一缸金鱼,还有电视机,全过了他最稀罕的时段。
周娇都为他汗颜!
真是苦了胡叔和哑婶这一对夫妇俩人。
不过,最近老爷子又迷上了跟老伙计们去听戏。嗯,怪癖还挺多,一堆老头子还顺带着溜达到郊外看露天电影……
还过去几天,天气转凉了,周娇正担心他挨冻会让身子骨吃不消。不料想老爷子又换了新花招。
——这回是见报纸上天天提起文物管理政策,他又跟他那些老伙计们四处掏老宅子寻宝。
瞧着他每天乐呵呵地往家里搬破烂,几个老头子聚在一起显摆,整个人精神抖擞的样儿,周娇倒是放心了。
——她那隐居山林的大师伯都已经一百零八岁,至今还活得活蹦乱跳,她师父应该也能。
时间一下子滑到12月5日这一天。此时农历也已是十月廿八,京城已经下起了多场冬雪。
而这一天也是周娇与缪天铭约定通电话的时间。
“姐,这一波石油期货如今利润非常惊人。埃弗拉昨天收盘后跟我汇报,总额已经达到5000多万美元。”
“干得非常棒。”
周娇闻言没什么意外,当初她明的暗的加上易解放四人资金,一共凑足了25万美金投入黄金期货。
而从黄金期货撤离出时,盈利后的资金就达到60多万,其后抛去零头汇回国,又全额进入石油期货。
一直到今年还没启动期货杠杆前,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复利之下已经是200万美金左右。
后来她抽出易解放四人的20万资金成一份合约后,剩下自己的180万美金可是启用200倍额度杠杆。
按照她给的消息话,5000多万其实真没什么可好奇怪。
这就是期货的魅力!
可惜的是这还是没交税的总额。一旦扣除国外的高税率,跟她设想的还差很大距离,看来还得干一票。
被周娇一夸,缪天铭顿时乐成声,“哈哈哈,一般啦,这三个月也就做三笔。姐,那接下来呢?
昨天埃弗拉给我打了电话,他还是看多行情,不过他也说了最好问大老板怎么说?如今他就服你这位神秘老板。”
周娇失笑地摇了摇头。
埃弗拉是她为自己挑的经理人。对方现在三十岁都还没到,当初资料上有三位人选,她一眼看中对方的年龄,二也是这名字不错。
对于她来说,人选么,能坚决执行她的命令就行,也不用多优秀,嘴严本分就够了,总算这小伙子没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