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加快行程,怎么也得赶在时辰到时到京城。”
阮侯爷心里想着自家女儿被太子做了坏事,也不想那么多规矩了,马车重新规划路线,不刻意在镇江停留,而是换了一条离京城更近的路。
喜服在大半夜时候送到了阮沁阳他们手里,马车摇晃,阮沁阳艰难的试了下,看得出这喜服阮晋崤盯梢了,图样都是她喜欢的。
她不过是心里想到了阮晋崤,就感觉马车停了一刻,某人掀帘而入。
阮沁阳眼也不眨,实在没想到阮晋崤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她爹跟他们一起上路,他也敢那么大大方方的进她的马车。
马车内只放了一盏小小琉璃灯照亮,车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阮沁阳伸手想挡住自己身上的喜服:“这个成亲时你才能看的。”
“图样是我画的。”
“那成品你也得婚礼时才能看。”
阮晋崤遮住眼,应了声好。
见阮晋崤坐下,烛影摇晃,阮沁阳不解他到底是来做什么,本来还以为是喜服送到了,他想看看模样跑来,但现在又那么干脆利落的遮住眼睛。
“你到底来是做什么?”
阮晋崤手掌挡着眼睛,侧脸面对阮沁阳:“今天是你十六岁生辰。”
“啊?”
阮沁阳怔了下,转念就明白了阮晋崤的意思。
这个生辰不是她身体出生的日月,而是她穿越过来落水的那天。
说起来庆祝这个日子还是她提议的,每一年到了这天都说好好感谢哥哥,然后让阮晋崤带她出门大吃大喝。
后面不知道怎么说的,就变成了她的生辰。
这些天太忙碌,她都忘记了这个日子,没想到阮晋崤还记得。
“现在要赶路,难不成你打算停下来,去吃长寿面?”
阮晋崤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只檀木长盒:“你及笄时,我不在你身边,如同你补给我冠礼,我一直等着你十六生辰这日。”
阮沁阳看向盒子:“这是簪子?”
阮晋崤点头:“我亲手雕刻,想为你亲手插上。”
盒子打开,其中是一只材质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花簪。
阮沁阳及笄的三簪的都是工匠精雕细琢,但阮沁阳此时却看着阮晋崤制的簪子移不开眼。
“嗯,你为我戴上。”
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
阮晋崤说话还是不算数,簪了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阮沁阳,完全没继续遮住眼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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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门大开,百姓不敢走大道,怕堵了婚车进城。
只是这等了半晌,也没见到动静。
楚媏在酒楼雅间最好的位置,曾经她在这儿是为了看阮晋崤,如今这会儿她竟然是在看阮晋崤娶妻。
而且还等的焦躁不安。
“他们不会是还没赶到京城吧,这要再晚点,那就凑不上吉日了。”
楚媏皱着眉,若是都赶得那么卖力,还是差一点时辰,阮沁阳那娇气性子可不是得要气死。
就像是应和楚媏的话,城门终于有了动静。
七彩琉璃华盖翠帷彩舆,大红缎在风中飞舞,香花开路。
看着宫女们撒花,楚媏忍不住一笑,阮沁阳之前就说雅郡主的做派挺有意思,凡到哪处,就天女散花,没想到她找了这么个机会学了一次。
不过因为是她,所以她看起来,觉得比看雅郡主顺眼多了。
“我们也走吧,进宫等着。”
楚媏最后看了眼马上的阮晋崤,她第一次见他,是他进京听册封,那时候他也是坐在马上。
眉眼俊朗,气质如同万年寒冰,如今脸还是那张脸,气势依然高高在上,但却不想那时候那般生人勿进,穿着大红喜气的衣裳都抹不去他的冷硬。
现在像是冰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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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婚礼与寻常人家也没什么不同。
阮沁阳跨过了几个盆子,被女官带着进了大殿,开始拜礼。
一拜天地。
天作之合,花好月圆。
盖头遮着,阮沁阳看不见阮晋崤,捏着红绸缎,还是比较喜欢现代的婚礼,在众人面前彼此承诺,可以握着彼此的手。
二拜大家。
天子庇佑,龙凤呈祥。
夫妻对拜。
地生连理枝,水出并头莲。
两人相对,阮沁阳觉着掌心微痒,片刻才反应过来,阮晋崤挠了她。
这个不正经的男人。
阮沁阳抿唇,悄悄捏了回去。
这夫妻对拜用的时辰比之前都久,观礼的人四目相对,不知是怎么回事。
赵曜扫见了两人的小动作,轻哼了一声,现在好罢了,等到了阮晋崤掌握更多更大的权利,阮沁阳依然得称呼别的女人为姐妹。
送入洞房。
走到半道,阮晋崤直接把阮沁阳抱起,低声在她耳畔道:“你鞋底软,走着脚疼。”
宫女们惊呼连连,眼睁睁看着太子把太子妃抱进了屋子。
不过,阮晋崤注定失望。
屋中可不空,里面站了满满的人,见阮晋崤抱着媳妇进门,苏嬷嬷咳嗽了声:“太子,要先饮酒。”
而且喝了合卺酒,还要去待客,太子怎么就那么心急。
阮晋崤面黑的把阮沁阳放在床榻坐下,忍了再忍,才没把屋中的人轰出去。
“既现不洞房,不必挑盖头。”
阮晋崤推开了玉如意,沁阳的红妆他一个人看够了,那么一大伙人杵着,他不想掀。
“这……”
女官看向苏嬷嬷,苏嬷嬷也没法子,见阮晋崤坚持,迟疑道:“那合卺酒?”
“我与太子妃单独时再喝。”
阮沁阳只是脸遮住了,耳朵是好好的,听着阮晋崤一句句的话,真想伸手捂住他的嘴。
在阮晋崤这也不行,那也不要的情况下,阮沁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没吃,干巴巴的说了“生的”。
而有人把这边的状况告诉了明帝与太后,怕阮晋崤赖在喜房不走,特意找人看着他,在他把屋里的人赶走时,把他一块拖走了。
在酒席上,虽是阮晋崤大喜的日子,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朝阮晋崤敬酒。
连明帝看着儿子的黑脸,都忍不住发笑,与太后嘲笑阮晋崤吃不着肉臭脸的样子。
太后见状倒是安心了不少,本以为两人早就没了规矩,现在看来都是讲规矩的孩子,外头的人都是看了嫉妒,胡说八道乱传闲话。
“陛下别笑了,还是放他去罢,耽误了哀家抱曾孙子,陛下打算怎么赔。”
明帝笑了笑:“太子跟太子妃的感情让人羡慕,朕不做那遭人怨的。”
大手一挥,把儿子叫到跟前,“和和美美,早日让父皇抱上孙儿。”
说完,放过了没把椅子坐热的儿子,让他想干啥干啥去。
第105章
满目的喜红。
盖头用的是鲛缎, 隐隐能看到盖头外面的模样, 不知道这屋里是点了多少根蜡烛,一簇簇的光亮, 像是一颗颗温柔的小太阳。
又亮又热, 让人心头也跟着发光。
“娘娘,可要奴婢给你按按肩?”
拜了天地,称呼全然改变。
阮沁阳点头:“这发冠太重。”
太子妃的凤冠,又金又玉,虽然工艺好, 上头的凤凰展翅欲飞, 但底座的鎏金依然沉重,再加上喜服上镶嵌的宝石跟东珠,压得她整个人喘不过气。
她本来打算进了洞房就先去了头冠和礼服, 但看刚刚阮晋崤走时候的样子,明显一切都打算亲自来。
她既然爱他,就只能自己受点委屈, 让他高兴。
宫女刚伸手, 还没碰到主子的肩膀,就听着门扉响动,本该在席前的太子爷出现眼前, 宫女揉了揉眼睛, 这不是才走没多久一会, 怎么就那么快回来了。
“沁阳肩疼?”
阮晋崤大步流星, 挥开了宫女, 自个的手伸了上去。
力道刚刚好,不轻不重,阮沁阳低眸瞪着放在她肩头的手:“你不会是走到半途又回来了?”
阮晋崤还真是不怕丢人。
“是父皇允我回来。”
那不是更丢人。
阮沁阳脑海里浮现阮晋崤在席上焦躁不安的模样,让明帝都看不下去,然后让他早些回来。
她平日里是多饿着他,让他那么迫不及待。
阮沁阳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与他相比,她的手太小,感觉就只能拢住他手背的一半。
“别按了。”
“你们都退下。”
阮晋崤挥退了屋里的侍女,注视着红盖头,并未用玉如意,而是亲手掀开了盖头。
浓欺红烛艳,佳人肌肤赛雪,眸光盈盈,倒映了烛光罗帐。
阮晋崤手顿了下,才取了旁边的合卺酒。
“同饮一卺,此后我与沁阳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肉麻不过的话被阮晋崤说得格外认真,就像严肃的承诺。
阮沁阳轻轻颔首,接过了瓠瓜:“此后你不负我,我不负你,共甘共苦,生死与共。”
“好。”
阮晋崤柔了眉眼,眼眸略弯,“死同穴。”
也就是阮晋崤能在大婚的日子把这种不吉利的话说的情意绵绵。、“好。”
瓠瓜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阮沁阳头还没低下来,就感觉到阮晋崤的手放在了她的领口,顿时慌张:“我们不说其他话了?”
那么快就要进入正题。
“要说。”
阮晋崤抬手剥去了沁阳身上坠满宝石的外裳,沁阳顿时感觉身上一轻,“还有头上的发冠……既然要说,你褪你身上衣裳做什么?”
“用身体说。”
阮沁阳怔了怔,这样也行?
这般自然是行的,屋中红烛摇曳,把屋子照的如白日般明亮,看到窗外的云彩,现在的确也还是白天,太阳还差一线才落下。
“要不然吹灭了烛火再……”阮沁阳缩在床角,细声细气地建议道。
阮晋崤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之前亲就完事,如今扒光了喜服,却只是盯着她看,深邃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她,像是能看出一朵花来。
阮沁阳是不爱害羞的人,此时被阮晋崤的目光看着全身都泛了绯红,淡淡的粉色,又水又嫩娇生生的,还真是被阮晋崤看出了“一朵花”。
阮晋崤缓缓摇头:“洞房花烛,烛不能灭。”
“那你倒是快……”
阮沁阳手躲躲藏藏的遮着,耳尖通红,要是阮晋崤要是再看下去不做事,她估计整个人都要被他看爆了。
到底是有什么好看的。
阮沁阳的催促让阮晋崤笑了起来,是沙哑的、低沉的,喉咙管震动,带着愉悦的笑意。
不过这笑很快就淹没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阮沁阳本以为一切开始,她身上快爆炸的热度就会下去,但实际上好像更难受了。
肌肤透出的绯色被更浓郁的颜色覆盖,阮晋崤顺山峦叠嶂绵延而下,唇舌吮吸留下一道道深入肌肤纹理的痕迹。
“之前那些书你是不是都看的很进去。”
阮沁阳还有空问阮晋崤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沁阳让我看的,我当然都会记入脑子里。”
“不是我……”
“沁阳学了那么久的舞技,何时跳给哥哥看,嗯?”阮晋崤沙哑的声音染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每句话都像是满足的喟叹。
阮沁阳满脸通红:“……”
“舒服吗,沁阳怎么不理哥哥?”
阮晋崤勾勒沁阳的眉眼,含着她的唇,迫切的摄取她的一切。
……
娇花承露,红烛融入了木里,紧紧向贴不分彼此。
阮沁阳坐在八宝镜前,浑身疼的像是要散架了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古代会有新婚夫妇要大清早见长辈的规矩。
若是明帝完放回阮晋崤还好,他放的早,时辰越多阮晋崤能利用的时辰就越多。
整个人就像是不知疲惫的机器,她这块田一晚上被他耕的肥沃的什么种子都能种的下了。
比起阮沁阳的缓慢梳妆,阮晋崤已经全都整理妥当,头带玉冠,神清气爽。
半跪着从后头抱住了媳妇,手在她腰上轻柔的捏了捏:“不若我跟父皇与皇祖母说说,之后再去?”
阮沁阳看着镜中阮晋崤靠在她身上的侧脸,真想在他脸上咬一口,之前还道他的脸消瘦了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补得起来,不过一夜,她现在再看,就觉得红润有光,没了之前消瘦的可怜相。
所以说阮晋崤这是采阴补阳了?
阮沁阳扶着腰站起,刚站起来就觉得腿又疼得厉害:“给长辈请安自然是越早越好,我是新妇要懂得规矩。”
不过说完,阮沁阳立刻接了句,“不过我回来就要躺着休息。”
“嗯,我陪你。”
阮沁阳斜眼瞧他:“不,你要睡榻上。”
“沁阳……”阮晋崤抿唇,那双在世人看来高高在上的眸子,此时委屈的带着几分可怜的味道。
阮沁阳侧头不再理他,她就是被这个眼神骗了,所以现在腿站久了还颤抖。
男人啊,都是吸人精血的小妖精。
/
西太后和明帝都是和善不过的人,体恤新婚夫妇,明帝把早膳移到了安宁宫用。
阮沁阳到了安宁宫,见西太后看着她迈步艰难的动作发笑,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都是好孩子,站在一起跟金童玉女似的。”
西太后接过了阮沁阳的茶,见阮沁阳起身阮晋崤自然扶了一把,笑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