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萧玄参对这药的重视程度比原祚本人还甚,尤其是那日他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弄出来的那个方法真的奏效之后,他就几乎住在了药房里,不过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三餐必然会掐着点出现在李云锦面前,晚上更是如此。
李云锦想着这些,便见门外已经出现了萧玄参的身影。
因为李云锦催的急,所以丫鬟也来不及跟萧玄参说什么,一去就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少夫人有急事找您。”
这导致萧玄参还以为李云锦出了什么事。
他风风火火的赶来,一看见李云锦就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一遍问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李云锦被他紧张的样子弄得也感觉自己出了什么事似的,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说道,“不是我,是表妹和五皇子表哥来了。”
她说完又把徽媛刚才和他说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难为萧玄参竟然两个大活人站在他面前他都能忽视掉。
直到此时他才看向徽媛和原祚。
他的视线在徽媛身上匆匆扫过,随后便落到了原祚身上。
作为一名医者,自然是对病人的情况极为敏感的,何况刚才李云锦也和他解释过了。
他看着原祚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才问道,“殿下恢复了?”
问完见原祚点头,他又继续问道,“殿下是说对发病时的事情有印象了?”
原祚解释道,“很模糊,完全记不清。”
萧玄参点头,他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断这是他给原祚开的药起了效果,还是他那个把发病时的原祚引导出来的方法起了效果,他让原祚坐下,给他把了脉,又问了他此刻身体的感受。
除了有点饿之外,原祚并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而萧玄参把脉也没发现有什么毛病。
他又观察了原祚的面色,再把了一次脉,最后说道,“殿下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看来这病对殿下的身体确实没有影响,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觉得这次殿下能够有模糊的印象,便说明这法子至少还是有效的。”
说到这里,萧玄参总结道,“所以,既然这法子有效果,我们便干脆趁热打铁,再试一次。”
原祚,“……”
他刚清醒就又要把他弄疯吗?
虽然这个办法是他同意的,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莫名其妙失去几天的记忆是好受的,尤其他还不知道另外一个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或者说对徽媛做了些什么,因为他刚醒来时的那个姿势确实看起来有些暧昧。
萧玄参此时却是看到了一种几乎从未有人发现的病例被他治好的希望,他的神色也变得有些狂热起来,“一定是这次维持的时间太短了,所以效果才会这么不明显,这次我们要把持续的时间加长。”
他说着也不管原祚的神色,和李云锦交代了一下,便又一脸兴奋的去药房了。
徽媛似乎隐约能听到他念叨,“这个药的药效有点弱,要换一下,那个药和那个药搭配应该会更好……”
徽媛,“……”
她从未见过如此的萧玄参,有些茫然的看向李云锦,“表姐夫这是……”
李云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每次在医术上遇到什么突破时便会这样的,看起来有些魔怔了,但实际他只是喜欢这个而已。”
所以关于原祚的病,不仅是她因为徽媛的缘故想让他早日想出办法,其实他自己也万分感兴趣。
徽媛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原祚,“可是表哥……”
“没关系,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你们稍等一会儿。”李云锦说着吩咐人给他们准备一些茶点。
徽媛也不放心就这么和原祚离去,她一边等着,一边不停的观察原祚,试图看出两个原祚之间的区别。
说实话区别还是挺明显的。
发病时的那个表哥会有一种视线时时刻刻黏在她身上,而且也要求她把视线黏在他身上的感觉,但现在这个视线里却透出一种疏离,但在看向自己时又会透露出一种强势。
从私心里来说她更喜欢发病时的那个,但现在这个无疑是更能在这波谲云诡的皇室中生存下来。
她想了想问起了原祚对这几日究竟记得多少。
但原祚却基本什么都不记得,只能隐约记起自己见了什么人。
徽媛便在原祚说起某个人时和他解释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但很多事徽媛也并不是很清楚,直到此时她突然意识到,他们用这样的方法给原祚治病,但原祚一旦恢复正常却又不记得发病时的情况,这无疑对他来说是相当危险的。
她心里默默记下了要让发病时的原祚把每日的一言一行都拿纸笔记录下来的想法。
☆、第86章 吃药
原祚一边听着一边努力回忆, 只是他发现自己确认除了对那些人有印象外其余的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倒也不觉得泄气, 只是顿了顿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几日……你和他……是如何相处的?”
徽媛,“???”
不是在帮他回忆这几日发生的事吗?
原祚也从徽媛的表情中明白了她的想法,他颇为认真的说道, “我们之间才是接触最多的,我觉得从这点出发应该会更好。”
虽然哪里好像不太对的样子,但徽媛看了看原祚严肃的表情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她有些犹豫的问道,“表哥想问什么?”
听徽媛的意思,这几日白天他都是奔波在外面, 那白天应该没什么事,于是他便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 “你们晚上睡在一起?”
什么你们我们的, 徽媛总觉得他这话问得好像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似的。
她总觉得这话题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点了点头道, “我们不是自从说开了之后就一直睡在一起了吗?”
原祚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的, 但是一想到徽媛和另一个自己同床共枕, 他就还是忍不住脸色发黑, 只是这种心思说出来有几分丢人的意思, 他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说道, “他一直以为你怀孕了, 睡在床上的时候应该比较安分吧。”
要是不安分他就把他那玩意儿剁了。
原祚只要一想到那场面就觉得气血上涌, 不能忍受, 只是他气愤起来完全忽略了即使他觉得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但他们确实用的是同一个身体,要是把那个剁了,那这个……
看着原祚这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脸色,徽媛点了点头。
只是原祚因为自己的臆想已经气得不行了,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能控制住。徽媛就看见原祚的神色都开始有些狰狞了。
她低声喊了一句,“表哥?”
原祚终于回过神来,又迅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安分就好,他既然发着疯你也不必太迁就他,要是他做的有什么过分的你就直接喊人。”
原祚说着还把暗卫的联络方式告诉了她。
徽媛,“……”
有必要?
先不说晚上那个看起来其实比眼前这个要安全乖巧,就算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他们是夫妻也没什么影响吧。
而且这个暗卫的联络方式……
徽媛总觉得自己拿到了一个烫手山芋。
原祚看徽媛神色纠结,顿时就有几分不满,“怎么?你不舍得他?”
徽媛,“……”
这语气,为什么她越来越感觉有种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感觉?
她想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她神色顿时就变得有些复杂,“表哥,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她说完还喃喃的加了一句,“吃自己的醋?”
原祚的心思被徽媛一下子戳穿,一下子有几分恼羞成怒,“你是我娶进门的,怎么能被他占了便宜。”
徽媛,“……可是你们是同一个。”
原祚,“那也不行,你以后要和他保持距离。”
徽媛,“……好。”
虽然应该保持不了距离,但看着眼前的人恼羞成怒的样子徽媛只能答应下来。
原祚似乎也看出了徽媛的口不对心,只是现在是自己要治病,这也没办法,于是他在萧玄参再一次出现的时候第一件事说的便是,“要我继续维持那种状态也可以,但你必须先想个办法让他这段时间不能人道。”
萧玄参,“???”
徽媛和李云锦,“!!!”
两个女人家又羞又惊的看看原祚又看看萧玄参。
无奈这两个男人表现的都很淡定,萧玄参甚至十分认真的问道,“殿下为何会有这个要求?”
原祚不解释,只问道,“做不到吗?”
萧玄参的表情有些纠结,“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有些药的药效是相克的,所以为了治疗效果达到最好,一般不建议两种药一起用。”
“那就先吃不能人道的药,等药效发散了,再治脑子。”原祚毫不犹豫的说道。
徽媛,“……”
要不要这么执着,分明晚上那个什么都没做,这醋吃得也太广泛了。
其他几人都是一脸懵,只有原祚十分坚持,于是萧玄参只能收起刚刚改良过的药方,转而开起原祚要求的药方来了。
一个男人要不能人道的药,还是要自己吃的,这怎么听怎么奇怪。
但原祚想了想竟然还直接让萧玄参就在他家小厨房里煎药,并且还特意让人知道了这是什么药。
于是,当晚,皇上,皇后,二皇子,六皇子,甚至大皇子案头上都有了一份六皇子找萧院正的儿子去开不能人道的药的事了。
众人想到萧院正的儿子和六皇子也算是沾亲带故了,顿时就明白了他府上那日为何会有马车匆匆去往萧府,只是不是应该是治不能人道的药吗,这些年原祚不近女色,早就有人有了这种猜测,但此刻却是让人不能人道的药,这是消息有误?
所有收到消息的人脑中同时冒出这个猜测,但在反复确认过之后又发现消息确实是这样的,于是继原祚嚣张的闯二皇子府,进皇宫之后,原祚短时间内又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谜团。
当然也有人同情起要守活寡的徽媛来。
而这些人只有二皇子想法与众不同。
想起自己前一日才写拜帖要请五弟去“泼茶轩”而第二日就传出了这种消息,他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是徽媛表妹做的。
果然将门出虎女,还是只胭脂虎,原致想起自己要不是已经娶了正妻,甚至还升起过要娶这位表妹的想法,顿时觉得一阵庆幸。
原致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封退回来的拜帖,连带着那封信,他顿时也不觉得生气了。
原来五弟竟然如此畏妻,看来娶个身份太高的妻子还是不太好的。
他根本就不觉得会有一个男人主动要那种药,也没想过原祚是因为爱重徽媛才会如此对她。
在他看来徽媛当时那么好的条件摆在那里,原祚却声势浩大的闹起了退婚,一定是心里极为不满这位妻子的,而现在也不可能短短几月之内就心思转变的这么快,那就只有可能是忌惮妻子娘家的势力了。
想到这些,原致顿时觉得自己有了拉拢原祚的方法。
有了这种消息,他也不担心皇上会忌惮了。
作为一个平时不管弟弟如何冷脸,都表现的对弟弟十分耐心的皇子,他此时过去探望一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只是想到那封被退回来的拜帖,他这次干脆连帖子也没有递,等到第二日一早就直接去原祚府上了。
原祚当天吃了萧玄参的药,晚上回去就要和徽媛试试效果,他对着徽媛又亲又揉,发现自己始终都立不起来之后,表情还十分满意,似乎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似的,剩下被她弄得满脸通红的徽媛一脸无语的看着他,简直想一脚把他踹下床的心思都有了。
只是徽媛脚刚一动就被他握住了。
徽媛也是第一次知道,就算两人之间不实际发生什么,但也可以有那么多让人脸红心跳又愉悦的花样。
她甚至在那种愉悦濒临顶峰的时候有些出神的想到,既然这个表哥知道这么多花样,那另一个表哥也知道吗?如果也知道,那他今天的这些药不是就白吃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等过了一会儿他就在原祚的动作中抛之脑后了。
而也因为昨晚的事徽媛今日起的有些晚,原祚也一直陪着她睡在床上,于是等两人去见原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了。
原致自觉自己已经寻到了一个好方法,因此一大早就兴冲冲的来了,谁知道却被告知他们殿下还没起。
没起那就去叫啊!
现在又不是半夜,有客来访主人怎么能不接见。
但管家只是为难的表示,殿下睡觉的时候不许人打扰。
原致好歹是抱了拉拢人心的想法来的,于是便只能等。
谁知道这一等便是从晨光熹微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他甚至觉得原祚是故意晾着他,他有可能等到日落西山也见不到人。
因此当他在会客的大厅见到神清气爽的原祚时,他浑身的气压低的几乎让人不能呼吸了。
但原祚却丝毫不觉得让原致等这么久有什么不对,他甚至完全不在意原致浑身笼罩的低气压,语气颇有几分不喜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原致看了原祚旁边的徽媛一眼,他没想到原祚竟然会带着徽媛一起过来,只能压着脾气拐弯抹角的说道,“听说你昨日去了萧府?”
原祚“哟”了一声道,“皇兄消息挺快啊。”
这种心知肚明的事被原祚这么说出来更像是嘲讽。
原致想到自己的目的,忍了。
他又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就当是对这些年对他的赔偿。
他看了徽媛一眼,笑着对她说道,“我有些事与五弟商议,不知弟妹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