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有病——简容
时间:2019-02-24 09:31:46

  阿娜认真听着萧玄参的话,等他说完之后也点了点头,“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过你说错了,你这样做也许有效,也许会更刺激他呢,而且你说的治好他,是治好谁呢,你们认为正常的那个,还是不正常的那个?那其实都是一个人。”
  萧玄参想的是等被刺激出来的那种性格完成夙愿之后就会自然消失,可此时阿娜却说有可能消失的是另一个人?
  突然之间,他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原来的想法有些过于理想化了。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阿娜,然后认真的对着阿娜说道,“不知姑娘想如何做?”
  这基本是属于阿娜他们一族的秘密了,阿娜自然不会说,她只是说道,“说起来这件事也很有可能和我们族人有关,我会尽力让殿下恢复的。”
  她说的是尽力,自然也是说她不能保证一定治好的意思,但她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这件事对她来说并不算为难,徽媛被两人对话提起的心又放了一些。
  不过想到表姐夫此次前来的目的,她便委婉的和阿娜说道,“不知道表姐夫可不可以看看阿娜姑娘的治疗过程?”
  没想到徽媛会说这样的话,萧玄参有些惊喜的看向她。
  徽媛对着他浅浅的笑了笑,毕竟对方从开始到现在也算是帮了他们不少忙了,她也并非那种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人,所以如果能帮到对方她也愿意帮,但要是阿娜不愿意,那她也不会强求就是了。
  阿娜并不在意别人看这些,反正看了也学不会,她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然后也不管萧玄参了,转而转过头去看原祚。
  她观察了一下原祚的表情,低声对着徽媛说道,“殿下要醒了。”
  果然就在她说完这话没多久,原祚的头就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神色并没有一般人醒来时的迷茫,而是带着眼中中带着一点凌厉。
  第一眼看见的自然就是站在他面前的巫女。
  按阿娜所说的,此时醒来的应该是正常时候的原祚,所以他是不认识阿娜的,但此时他却开口说道,“巫女?”
  虽然说出口的是疑问句,但语气中明显带着肯定。
  萧玄参并不清楚原祚不认识阿娜,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而一旁的徽媛则是惊喜的说道,“表哥,你真的有记忆了?”
  原祚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头是枕在徽媛身上的,他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徽媛。
  他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有阿三带着巫女回来,然后我带着她进宫的记忆。”
  原祚说着又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只能说道,“再往前就是上一次萧玄参给我治病的了。”
  也就是说他只记起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但即使这样徽媛也很高兴了,上一次原祚只是记起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名字她都可以高兴半天,更何况这次是有了一段清晰的记忆呢。
  她对着原祚说道,“没关系,等阿娜姑娘再帮几次忙就好了。”
  说完她一脸感激的看向阿娜,“没想到你的方法这么有效,真是太感激了,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一定给阿三准备一份……嫁妆。”
  她本来想说聘礼的,但想到阿娜口口声声的要娶阿三,话到嘴边还是改了一下。
  阿娜点点头,也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剩下两个男人对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很感兴趣,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倒也没有出声,反而是原祚对着徽媛说道,“虽然暂时只恢复了一小段记忆,但这里面刚好有可用的东西。”
  不得不说,作为同一个人的两面,他们的思路大部分时候都是很一致的。
  既然知道了皇帝一直以来的想法以及阿娜给的暗示,他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利用的点。
  所以眼见着萧玄参和阿娜如火如荼的当着他本人的面讨论起他哪里哪里不正常,哪里哪里有问题,他也没有半点反应,而是对着徽媛脸上有些迷茫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觉得现在就应该写一封信把父皇所有的想法告诉母后。”
  徽媛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原祚说起来自己并没有培植什么势力,所有也不方便在宫中做些什么,倒是皇后,经营多年,又是后宫之主,做起什么来都很方便,更重要的是,把事情交给皇后,原祚就可以撇清其中的关系了。
  徽媛并不在意原祚会做什么,哪怕是弑父,徽媛觉得就凭皇帝这些年对原祚的所作所为她也是能理解的,只要他能保全自己,她便会在最大程度上支持他。
  不过徽媛想了想还是说道,“但是也不能全部说吧,比如阿娜的事情。”
  原祚自然不会大意到把这些都说出来的,他点点头道,“不必担心,我只说结果不会说过程的。”
  徽媛放下心来,也不再多问了,只是看了看还在热切讨论病情的的两人,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原祚。
  原祚道,“无事,我并不在意。”
  其实这样的讨论反而更有利于两人能研究出更彻底的办法治疗原祚的病,于是徽媛见原祚是真的不在意后也不管他们了,而是留他们在这里继续讨论,她则跟着原祚去写那封要递给皇后的信。
  原祚在信里就只说了皇帝从前所作所为背后的目的,包括对皇后的不喜,对惠妃的维护,最后他还特意强调了皇帝如今最怀疑的就是他身边的亲近之人。
  皇后虽然不了解原祚,但原祚因为曾经还试图得到母亲的关怀,所以对于这位母后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了。
  他知道皇后看完皇帝这些年暗中对她的打压对惠妃的维护后,愤怒嫉妒会使她根本不会在意原祚这消息是怎么来的,而最后他强调的哪一点又给了她发挥的余地,所以原祚根本就不担心皇后会怀疑这消息,而且也不担心皇后会追问他消息的来源。
  而此时收到原祚这封信的皇后也果然如原祚所料,先是愤恨嫉妒,最后神色变得狠厉坚决。
  她在看到原祚这些年都是在被皇帝利用后,心里愧疚了一下,但想到自己也是被利用的那一个,顿时那种愧疚就减轻了,反而对于惠妃的嫉恨压过了一切,最后又想到皇帝娶她时对她的承诺,以及后来对她的冷落,再到现在对她的利用,渐渐的她所有的情绪就都变成了最深切的怨恨。
  她将手中的信攒成了一团,然后目光阴沉的自言自语道,“你不是将她看得比谁都重吗,那我就看看到底是你自己的命重要,还是你对她的感情重要。”
  皇帝本质上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点皇后比谁都清楚,她说完这句,站起来,将信放到烛火上,看着它一点一点化成灰烬,冷笑着低语道,“就让我看看你知道给你下毒的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后,你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吧。”
 
  ☆、第104章 侍疾
 
  次日, 皇后给原祚回了信, 信中只有几个字:已知晓, 勿轻举妄动。
  如原祚所料,她既没有追问原祚消息的来源,也没有对原祚这些年受的利用表示任何感情。
  徽媛原本是十分为原祚抱打不平的, 但不知为何, 她如今看着原祚平静的表情, 竟也有一种习惯了皇后这种处理方式的释然感。
  而且如今她也明白了,对一个人的伤疤最好的办法不是反复抚摸, 而是慢慢遗忘, 直到它结痂消失。
  想通了这些, 她脸色平静的低声问原祚,“皇后这是要动手做什么了吗?”
  原祚神色冷漠, “她忍了这么多年, 也是时候动手了。”
  徽媛,“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原祚其实在信里已经暗示了皇后该从哪里突破了,所以他此时颇有几分把握的说道,“不出明日惠妃那边就该出事了。”
  比起惠妃下毒, 原祚实际上更倾向于皇上的毒是皇后下的, 但这种事谁管真相如何呢, 不过是看谁手段更高明而已。
  他想了一下,对徽媛说道, “待会儿就把衣服换了, 如果母后今天就动手, 那估计待会儿我们就得进宫了。”
  “这么快?”刚才原祚说皇后不出明日就会动手时她就觉得这动作有些快了,没想到现在又变成了今日动手。
  原祚点头,“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就是要对方措手不及才更有效果。”
  这道理一说徽媛立即就明白了,只是不知道皇后会用什么样的手段。
  按皇上自己的说法,他对惠妃是真心宠爱的,难道他会因为皇后的一面之词,或者说刻意陷害而问罪吗?
  而此时正在皇帝寝宫的皇后若是听到了徽媛心里的这些话,她就会十分肯定的告诉她,皇帝会。
  她要的不是皇帝给惠妃定罪,而是给皇帝一个怀疑的对象,他知道一旦皇帝怀疑一个人他就会静悄悄的去调查,而她不相信惠妃自从被从贵妃降下来后就一直安安稳稳的什么事都没做过,哪怕她那边只是失踪了一个丫鬟,她也有办法把那个丫鬟变成暗中接触过毒-药的人。
  而若是她真的未留下丝毫痕迹,她也会给她制造点痕迹。
  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皇后心里越是想的多,脸上的表情反而越是沉静。
  她搬了张小凳子坐在皇帝的床边,举着手里的药碗,一勺一勺的给他喂药。
  皇帝现在看谁都觉得是害他之人,尤其是皇后,他更觉得他的嫌疑大。
  刘公公已经被带下去盘问了,他身边也没了可信之人,所以对着皇后,神色里尽是防备,他看着那碗药碗摇了摇头,“朕暂时不想喝,先放着吧。”
  若平时皇后定然还要再劝几句,但此时她竟是顺着皇帝的话把碗放到了一边,道,“既然陛下不想喝,那就等会儿再让人煮一碗来吧。”
  皇帝神色狐疑的看着皇后,对她一反常态的行为有些不能接受,他下意识的看向那碗药,说道,“朕突然又想喝了,你把药给朕端过来,朕自己喝。”
  这个女人不让他喝,说不定就是见不得他的病好。
  皇后也不阻止,只是看着皇帝一口气喝下了那碗药,才说道,“我知道陛下这些年对我的感情渐渐淡了,所以这药我也不过是端过来而已,真正亲手熬的人是惠妃。”
  皇帝身在病中,此时说到自己心爱的女人,难免神色间露出一股温情,他低声道,“她向来就只会做这些事。”
  这话说是怪罪,语气中却带着难掩的亲昵,他说完还稍微支了支身子,看向门口,问道,“既然药是她熬的,那她人呢,没进来吗?”
  这种时刻,皇后怎么会不让对方到场,甚至今日惠妃亲自去熬药都是她故意让人暗示的。
  因此她神色温婉的对着皇帝说道,“惠妃就在外面,陛下可要召她进来?”
  皇帝自然应好。
  于是很快惠妃便低着头进来了。
  比起刚得宠那会儿的春风得意,大出风头,此时的惠妃整个人像一块被打磨过的玉,气质温润又让人亲近。
  只是皇后想到原祚在心里说的内容,心里冷笑一声,这个女人装了这么多年也是装的好。
  她也没有太反常的与惠妃保持亲近,只对着她点了点头,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陛下听说药是你熬的,所以召你进来。”
  惠妃福了个身,声音柔柔道,“这都是妾身该做的。”
  昨日原祚白天刚进宫,晚上就有他府上的人往皇后宫中送了信,惠妃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年,此时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对,而此时刚好有人在她身边说,这种事不然借着看望皇帝的机会试探试探,于是她便亲自去厨房熬了药,没想到刚走到一半,药就被皇后端走了。
  惠妃心里有些咬牙切齿,面上便不得不装的一如往昔的恭敬。
  而皇后看着她这动作也一直没让她起身,直到看她双腿都有些打颤了,才开口道,“不必多礼。”
  惠妃起身,对着皇后笑了一下,随即视线却立即转向了皇帝。
  她神色间不见半分委屈,反而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或者说不愿意表现出委屈让皇帝担心。
  皇帝一下子就心疼了,他皱眉对着皇后道,“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惠妃是宫妃,你也不该这样。”
  “哦~是吗”皇后语气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声,然后又轻飘飘道,“刚才不小心走了个神,想必惠妃不会介意吧。”
  惠妃难道会说自己介意吗,她只能笑着说道,“自然是不会的,皇后娘娘说这种话真是折煞妾身了。”
  皇后只轻声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皇帝今天从头到尾都觉得皇后有点不对劲,此时更是被惠妃这副委屈求全的样子气到了。
  “皇后……”他刚打算大声说话,没想到此时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惠妃一见立即冲上前着急道,“陛下你怎么了?”
  皇后却是一直站在旁边一动都没动,但她看着努力晃着皇帝的惠妃道,“妹妹这么动怕不是想加重陛下的病情吧。”
  皇帝也被晃得有点难受,但他抬起头看到因为皇后这句话而变得惊惶的惠妃,立即就对着皇后怒斥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胡不胡说现在还没有定论,但陛下刚才吃的那碗药可是惠妃亲手熬的,臣妾记得陛下从起床到现在也就喝了这一碗药吧。”皇后说完视线十分自然的转向刚刚被他们放在旁边的碗。
  皇帝也下意识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慢慢的松开了惠妃的手。
  在自己亲手熬的药里下毒,只要不是脑子有病的人都不会这么做,但惠妃看着皇帝顿时变得怀疑起来的眼神,也感到有些心寒。
  果然这些年他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假的。
  她神色平静的松开了皇帝的手,然后直视着皇后道,“陛下这情况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在还不知道,难道皇后就认定了是那碗药的问题吗,再说那碗药可是在半路被皇后端走了。”
  皇后神色不变,仿佛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说,直接回道,“我从头到尾也没碰过那碗药,除了在陛下的时候端了一下,这些这条路上的宫人都看见了。”
  皇帝此时其实是两个都怀疑的,其实他心里更偏向惠妃,但皇后的态度又坦荡的根本让人说不出事情是她做的的话。
  他目光不停的在两人身上动来动去,神色也是变化不定。
  惠妃和皇后都不是那种多话的人,他们各自说完之后也没有再争辩,只一人一边站在皇帝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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