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19年咯,稳住,我们能甜。
第48章
大概两个小时以前, 州围还是那个力争上游事业至上的敬业女明星, 在那顿觥筹交错的饭局上虚与委蛇谈笑风生争取一个破代言。筷子一动没动,酒倒是已经喝了好几杯。
可是大洋彼岸两个欧美女明星关于艾森柯林森的爆料就如同意料之中燃爆了天//朝的网络, 而州围也意料之中立刻成为众矢之的的活靶子,不怀好意的声音霎时铺天盖地,跳得最欢的那些人就跟亲眼见到了她为了成为《记忆中的白》的女主角和艾森克林森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似的, 嘲讽奚落的有, 意淫细节的有,义正言辞批判娱乐圈风气败坏的也有,往当红女星家里有人聚众吸//毒淫//乱的热度上更添一把火, 几乎承包了全部热搜。
到州围如今这个份上,票房号召力和江湖地位都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已经没什么人敢明目张胆地向她提什么不正当的要求了。
这个韩忠宇追过她,以前他还没混到现在这么风光的份上, 但是在时尚圈也已经有了一定的说话权,说是追其实也没那么情真意切,他是用了时尚资源做诱饵的, 说来说去还是想做一笔一个愿买一个愿卖的交易,不过比起单纯的潜规则稍微好那么一点儿。州围没接招, 多年来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这人做人还算有几分绅士风度, 工作上碰到了也从没给她使过什么绊子,所以即便知道他就是新官上任的A牌亚太区负责人,陆奇放心让州围来, 州围也没拒绝。
但这一次韩忠宇大概是被州围和艾瑟科林森的传闻激起了多年前的心痒痒,蠢蠢欲动起来,又仗着酒壮怂人胆,话语连带着手脚就都不规矩起来了,在场人士都是有头有脸,当众撕破脸皮不太好看,州围压着火气委婉提醒了好几遍,但是韩忠宇没收敛,最后把手放到她椅子上若有若无地碰到了她的腿侧,并凑近她耳旁小声告诉她“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女挺在行啊,在美国佬面前怎么就没忍住呢?其实你想要这个代言很简单……”
州围脑袋里那根绷得很紧的弦直接断了,没听韩忠宇把话说完,她一杯酒直接就对着人家的脸泼了上去,冷冷说道:“不稀罕。”
泼完酒尤不解气,要不是一个交情很好的时尚杂志编辑眼疾手快把她手里的酒瓶子拦下,韩忠宇的脑袋怕是得去医院好好修一修才能继续使用。
吃饭的时候帅帅没陪在包厢里,去酒店一楼的自助餐厅消磨时间等州围。所以州围从包厢冲出去的时候,帅帅还在大快朵颐什么也不知道,等那个编辑把事情通知陆奇然后陆奇再转告给他,帅帅丢下煎到一半滋滋流油肉香四溢的上好五花肉追出去找人,州围早走得没影了。
接下来州围开启杳无音讯的模式。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急得他们差点报警找人。
林纵横打到第4个电话的时候州围接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林纵横的面子确实比别人大一些还是她刚好被大家弄得不堪其扰从而到达忍无可忍的程度。
林纵横不跟她废话,没问她在哪也没安慰她,只说:“我只想确认你是否平安。”
州围大概是没想到他能体贴成这样,停了两秒钟回答:“平安。”
“好。”林纵横应下,“如果可以,冷静下来了告诉我。”
“嗯。”州围过了好久才回,一个喉咙里发出的闷声,却差点耗尽她的力气。放下手机,州围重新将额头抵上玻璃,呼出的热气晕上去,很快晕了一大片,外头昏暗路灯微黄的光变得更加模糊,将外面拥挤逼仄的世界遮得严严实实。
这一栋居民楼地段比较偏,楼盘也老旧,设施什么的当然更别说。这是她很多年前租过的房子,是她在这座城市拥有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家,拍完《途穷》以后,也算混出那么点名堂了,尽管还是老赖家的女儿,父债子还地背负着数目惊人的债务,不过她总算从以一间巴掌大还要住上下铺一共四个人的贫民窟搬了出来,拥有了自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独立空间。
后来她搬过很多次家,不过这里却始终没有退租,有了钱以后想从房东那里把屋子买下来,不过房东不太乐意,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租着也一样,她不常回来,但是很烦或者很茫然的时候,她没处可去的时候会来这待一会,既是熟悉的地儿,又能逃离外界的纷纷扰扰,这里是她的首选,这屋子的平方很小,不会让她觉得空旷,而且总能让她想起往日自己那一穷二白的可怜样,这么一对比,当下遇到的糟心事一般也能看淡许多。
没人知道她有这么个秘密基地。
外头天冷,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供玩乐的东西,住户大部分都是在这待了大半辈子不肯轻易挪位置的老人,所以虽然为时尚早,但天一黑下来外头就安静极了,几乎没有什么人影。
偶尔有汽车或电动车轮胎轧过地面的声音和饥饿的流浪猫微弱的叫声响起。
很可惜这一次秘密基地没能成功让她看淡那些糟心的破事。
相反地,这些年来在娱乐圈摸爬打滚遭遇的所有不满和烦躁就跟约好了似的全部一起发酵起来,有些事情她原本都忘得差不多了,此刻竟也全部出来作祟。
州围没想到这个冷静的办法还挺简单,只要一条微博就行。
她创了个新号,发了一条“有锤上锤,没锤造你妈谣,滚。”没有官方认证没有曝光度没关系,她直接登了陆奇的微博转发。
州围原本没有公开的微博,所以她有什么公告和通知都是通过陆奇,想关注她又苦于找不到正主的人都会去关注陆奇,这一条转发石破天惊,州围眼看着它和原博的评论转发及点赞都像不要命般发疯地上涨,她并不想知道主流评论是褒是贬,只知道自己的世界猛然清净了下来,连日以来的烦躁已经快要把她压垮,她已经濒临奔溃,她不想顾忌后果,也不想考虑此举是否妥当,只想跟着本能拯救自己,而她确实也成功了,随着这一通粗暴又直接的发泄,她的内心终于被久违的踏实和安心所充实。
活得恣意痛快,可真他妈的爽啊。
既然已经很恣意,何不恣意到底?毕竟难得这般放纵自己,下一次抛开一切可尽撒野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她打开陆奇的微信聊天框打了一句话,犹豫两三秒,点了发送。
「拍完《记忆》,我想去读书。」
后期接档有一部谈得差不多了的电影,开拍前需要进行为期三到四个月的专业指导,除此之外也有一些谈得七七八八的工作,大部分还没有尘埃落定,即便需要支付违约金,她也愿意付这个代价去换一次休息。
十二年了,州围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一直在忙,一直在马不停蹄地争取前行。
从16岁开始,别人还在年少轻狂,她就开始端着,忍着,拼着,到现在她28岁,站在青春的尾巴,而立已近,却还没有为自己肆无忌惮地活过一次,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滋味,她早都忘记了。
所有的牺牲都有果效,她也确实站到了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可是高处不胜寒,高处也太容易坠落,血泪构建而成的事业帝国稍有不慎就摇摇欲坠。
州围想,自己必须任性一次,去弥补自己原本该过的人生,无论代价有多重。
她实在是太累了,十二个从春夏秋冬所累计下来的压抑,她好像真的背负不动了。
原以为陆奇会坚决反对,州围已经做好了又要和经纪人大吵一架的准备。毕竟这种用来满足精神世界的东西哪有物质世界来得现实,到了这个年纪和高度,学历不过是一张聊胜于无的纸。读书至少要一两年,后起之辈那么多,观众的忘性那么大,等到她学成归来,可能什么都变了。
没料到陆奇反应很平静,也只字不提她发的那条微博的事:「你想清楚,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坚持初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谈何容易,尤其是身处娱乐圈这样一个五光十色的大染缸,州围也是刚刚才记起来,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要有自己主宰命运的能力,想要让自己不会再被钱这个又俗又万能的东西耍得团团转而已。
「我想清楚了,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陆奇回:「好。」
这么善解人意?
州围不禁确认了好几遍这还是自己那个天天为着钱和她吵架、动不动就要和她绝交的经纪人陆奇吗。
是的。
原本恨不得大闹天宫的破坏欲,在等到陆奇真的干脆利落答应了之后,州围却又觉得有些没劲了,她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想去完成学业。
唯一确定的是她没有忘记自己怎么答应的林纵横,而且她此时此刻真的挺想他的,老子想干嘛就立刻现在马上要干嘛的心态一被释放就有点刹不住脚。
想见的人,为什么不见。
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紧紧拥抱。
所以州围给他发了条消息:「我在小破屋。」
林纵横应该是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实打实的秒回,快到州围都以为他是和她同时发的消息:「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来,让我们把方向盘交给林总。
第49章
看来秘密基地并不秘密。
不但不秘密, 按照林纵横“开门”的说法, 好像意思是他就在门口。
州围愣了一下,暂时没空考虑他究竟是怎么发现她还没把这里退租并且偶尔会过来的事, 房间很小,走两步就能到门边,她先把门开开了, 但是除了从楼道口年久失修的破窗户扑面而来的冷风冻得她整个脸瞬间直抽抽, 外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州围眨眨眼,正要把门甩上,却在呼啸的风声里分辨出有人迈上阶梯的声音, 她停了关门的动作靠在门框上等,那步伐稳稳当当不急不缓,是林纵横的风格,没一会, 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发出的光圈照亮了一片漆黑的楼道。
林纵横的身影很快在光圈后冒了出来,然后停下了。
黑不溜秋的,州围看不清林纵横, 但她知道他也在看她,张张嘴还来不及说话, 他就将手电筒换了个方向,直直对着她照了过来。
本来让光照着眼睛就不舒服, 何况州围在黑暗里待了那么久,这一突然袭击让她立刻做出了下意识的三部曲——转头、闭上眼睛、抬手遮住。
此举惹来林纵横愉悦的笑声,他把手机晃了晃, 但并不收回。
州围无奈出声抗议:“喂。”
“我总得看看认没认错吧。”
林纵横话间还是含揶揄的笑意,不过终于让光换成照脚前的路不再对着她的脸。他脚下的步子快了些,由原先一脚一级台阶的走法换成了两档,没一会就走到她跟前,省去了那些花里胡哨的问候和互相试探,手臂一伸很自然地把她拥住,脸埋下去在她颈侧蹭了蹭:“不然抱错人了怎么办。你怎么不开灯?”
州围被他抱住的一瞬间才意识到他实在穿得太少了些,更深露重的,S市的气温已经跌破零下,他却连件外套都没有穿,整个人的气息包括怀抱都是冰冷的,冻得她一个瑟缩。
也难怪她开门那会他没在门口,要是穿成这样还在破窗户口吹上一两个小时的冷风,人大概得废。
州围手在半空里迟疑一下,还是虚虚搭上他的腰,除了能感受到他紧实的皮肤,还不难发现他的衣料只有薄薄的一层:“你怎么只穿这么一点衣服。”
“我都快冻死了。”林纵横推搡着她进屋,两人挨得近脚步缠在一起,州围走了一步就被他绊住,跌跌撞撞着倒退,完全靠他抱着才没摔下去。
屋里并不比屋外暖和,唯一的优势大概也就剩没有那烦人的大风。原想进屋感受一波如春般的温暖却惨遭落空的林纵横低叹一口气:“你怎么连空调也不开。”州围穿的也不多,就一件内搭打底衫和一件呢子大衣,没穿裤子,半截小腿露在外面,他拿腿去蹭了蹭,隔着裤子也没感受出来她是穿了光腿神器还是真的什么也没穿。
“懒得开。”
过来的时候烦都快烦死了,哪里还有心情管什么空调不空调的。
“去开一下。”林纵横话这么说着,却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还是把她困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手臂还紧了紧。
他没松手的意思,州围也就没有走开的意思。但是这不妨碍他不讲理地又使唤她一遍:“听到没有,空调开一下,我都快冷死了。”话这么说着,还是完全没有要放她走的架势,一只手从她大衣扣子那边钻进去,又挑开打底衫往里探,冰凉的手心近乎残酷地直接贴上了她的腰:“不信你看。”
这种证明快冻死了的手段实在不讲究套路,而且太不道德了些,州围哪里受得住他这样的突然袭击,立刻受惊地低呼一声,想往后躲,身后是墙退无可退,惊呼发到一半,林纵横偏过头,径直封住了她的嘴唇,吞没了剩下的声音。
州围嘴由于那声惊呼半张着,十分方便长驱直入。
林纵横畅通无阻地把舌尖抵进去,数算颗粒般扫过她的牙齿才去勾她的舌,尝到她嘴里淡淡的酒味,开始还算轻柔,后来力道就渐渐失了控制,凶狠霸道起来,几下吮吸让她舌根隐隐作痛。
偏生接吻过程中他的手也不老实,掌心下的皮肤让他捂冷了,他手又往她后背的方向换了一个地方贴着,就跟找着了一个暖手袋似的。州围整个身子都被冻得一个激灵,生怕他又换地方,她隔着衣服按住他的手,脑袋侧开一些躲开他的亲吻,质问道:“很冷,知道吗?”
“多冷。”林纵横问得漫不经心,显然是没冻着他所以他完全没当回事,他在黑暗里看着她唇上水光潋滟亮晶晶地,受了蛊惑似的又要去亲她。
州围当机立断把自己也同样冷冰冰的手从他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毫不犹豫一掌贴上他的腰侧。
林纵横停止凑近州围的动作,没忍住发出一声“嘶”。
州围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知道吗?”
黑夜里对视片刻,林纵横笑起来,直起身把她的脑袋按到自己颈侧,原本他弓着背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此刻随着站姿的变化立刻变得亲密无间,身体的变化无处遁形,他嗓音低哑着:“我硬了,怎么办。”
空气一点点燥热起来,身体也开始发烫。
州围不说话,默默环住了林纵横的腰,原本在他衣服里面的手没拿出来,还冷着的手划过皮肤停在他后背,这一次林纵横无心顾忌冷不冷,问她:“有套吗?”
州围思考片刻:“没有。”
林纵横说:“我记得之前买了两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