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床上取了下来,每个里面都放了一个小盒子,包装都很精致,其中两个一模一样,不用想都到这是郁言悉和虞桑晚的。
郁眠先把郁忱的礼物拆开,是一个她相机上适配的镜头,非常实用。
虞桑晚和郁言悉的礼物没什么新意,每次都一样,是当季热销的珠宝首饰,一个项链一个手链,同一个系列的,而且郁言悉的盒子里总要留一张字条,问她是不是更喜欢爸爸的礼物。
郁眠从床上爬下去,将梳妆台上的盒子打开,把这一套项链手链放了进去,里面已经集了满满一盒子了,规规整整的躺在丝绒上,在灯光下小碎钻blingbling的闪着,格外好看,但郁眠一次都没戴过。
她对这些东西不怎么讲究,而且手腕和脖颈上戴的也有,是她十二岁时郁言悉他们送的生日礼物,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换过。
郁眠也准备了好多圣诞礼物,昨天早上就把郁忱那份送了出去,顺便把父母那份一起给他,帮忙转交。
不过昨晚出门有点急,忘记把沈修止那份带出去了。
洗漱好,换好衣服,郁眠拿着她准备的小圣诞袜去景大。
快到的时候给沈修止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郁眠还是有些心虚,特别是经过实验室的时候,生怕被八卦研讨会成员当场抓住,质问她是不是沈教授的女朋友。
虽然谈恋爱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沈教授更是拿得出手,但是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下被人知道的话,总觉得有点奇怪,还非常羞耻,有一种公开处刑的感觉。
“!”顾行易坐在沙发上,手机横在手中,游戏音效外放,紧紧盯着郁眠。
郁眠刚打开办公室门,同一时间和顾教授对视上,几秒后,她小心翼翼将身后的办公室门阖上,面对着顾行易略微诡异的目光,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衣着,确认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一脸茫然,“有什么不对的吗?”
顾行易摇头。
郁眠:“沈修止不在吗?”
顾行易点头。
办公室的气氛也随之奇怪起来,郁眠沉默了几秒,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圣诞袜递给顾行易,“顾老师圣诞快乐。”
然后决定先行离开。
顾行易反应过来,忙将郁眠拦了下来,“诶,先别走,郁眠你是来找沈修止的?他在一楼最西边那个办公室。”
郁眠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推脱道,“我不知道在哪儿,而且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下午再过来好了。”
顾行易退出游戏,从沙发上站起来,顺手将手机揣进口袋,“没事,我认路,带你过去。”
郁眠:“……”
到了最西边那间办公室门口,顾行易没头没脑说了句话,“其实你进不进去都行,算了你都过来了,还是进去吧。”
在郁眠还没看清门上镶的门牌时,顾行易压下门把手,将她推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怎么能叫荡漾呢?
顾行易早八百年都开始享受夜生活了。
而我,一次都没体验过。
人间真实。
算了抽根烟冷静一下。
——大龄青年沈修止
————
快圣诞元旦了!
所以给大家准备了一个小抽奖,不值钱,一点点心意~
有兴趣的可以去我微博参加哦~
微博:西西想吃芋圆红豆汤
第46章 撞四十五下
房间内只放了一张办公桌, 一个大的书柜靠墙而放,两侧摆了两排待客沙发。
郁眠刚进来, 还未站稳,身后的房门便已经阖上, 她愣了一下, 往旁边看去, 正好和沙发上的人目光对上。
沈修止也跟着愣了一下, 没想到郁眠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笑着问道,“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郁眠穿着宽松膨胀的羽绒服,围着围巾, 脸看着也嫩,很容易被认成学生。
她朝着声源处看去, 办公椅上的男人带着点中年男人特有的发福,脸颊红润,精神奕奕, 头发还特别乌黑浓密,脸上挂着笑, 和蔼可亲,郁眠莫名不安,再次看向沈修止, 抬手指了他一下,语气干巴巴的,“我找他的。”
沈修止从沙发上起来, 站到郁眠旁边,咳了一声,颇有些不好意思,“院长,我女朋友,找我的。”
这还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正式介绍他们两个的关系,而且从沈修止话里听出这个中年男人还是院长,一时间郁眠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一院之长,见过不少大世面,院长神色淡定,并且笑意加深,“这个就是传说中和你谈恋爱的‘女学生’?”
沈修止:“……”
郁眠:“?”
尽管沈修止非常低调,但是他的颜值和履历足够他成为景大的风云人物。
前阵子有化工院女生在其朋友的朋友圈里发现疑似沈修止和一个女生的亲密照,之后就有传言他谈了女朋友,在之后他们班的学生亲口承认自己在实验室目睹沈教授摁着一个女生接吻,并且这个女生还是他屡次留下来进行课后辅导的女学生。
一时间他和自己的女学生谈恋爱的八卦在坊间广为流传,并且还引发了一些恶劣的影响,有不少家长和学生还往校长信箱投举报信。
前几年生科院有个男教授,学识渊博,三十多岁,长相一般,身高一般,还有妻子儿子,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和自己的学生擦出了火花,闹了两年,离婚后和女学生在一起了,不过好在还有点良心,净身出户,再婚至今仍和女学生挤在学校分的单身公寓,在景大不大的圈子里算是一个丑闻了。
当初听顾行易讲,沈修止和自己女学生有点苗头的时候,刘培君就是因为这个有点犹豫。
按理说大学生和教授也都算是成年人了,能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而且男女之间的荷尔蒙不就是说不清道不白的嘛,只要不存在道德伦理问题,学校也管不着他们。
只是先是有了那段丑闻,沈修止这段恋情又太不低调了,收到那么多举报信,校长就是再不想管也要管一管的。
校长再给院长施压,院长将沈修止喊过来谈话,就是为着这件事情,还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分手,一个辞职。
到底是自己教过的学生,前途无量,怎么也不能看着他因为这件事毁了前途,所以正努力规劝他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以等小姑娘毕业以后再破镜重圆。
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不怎么礼貌的事情,而院长口才又非常好,连续讲了半个多小时都不带喘的,跟他分析各种利弊,期间喝了五杯茶都不见停。
眼见着终于要停下来了,沈修止正要开口解释其实不是女学生这件事的时候,郁眠又刚好进来。
郁眠手背在身后,悄悄拽了拽沈修止衣摆。
知道她紧张的时候小动作多,沈修止不动声色的往她旁边挪了半步,垂在西装裤缝的手掌将衣摆上手指扯掉。
小姑娘穿得厚,手心湿热,带了一层薄汗,沈修止手掌微凉干燥,他用了点力,将郁眠的手掌攥在自己掌心。
院长吃过的盐比沈修止吃过的米都多,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都多,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学生没见过,眼睛尖得很,见着他俩的小动作,没好气地瞪了沈修止一眼。
沈修止全当做没看到,假意抱怨,“老师,你真误会了,不能因为我对象脸嫩就说她是我学生吧,显得我年纪好像已经很大了。。”
院长还是之前的表情,目光含刀,语气却是明显不信,“哦不是啊?”
因着之前连续半个小时的单方面谈话,沈修止已经了解非要污蔑他是禽兽的几个原因。
他逐一解释,“郁眠真不是学生,学校档案上没她名字,她是跟着堂妹来蹭课的,可能我讲课好吧,之后一直留在班里上课,大概因为这个我班上的同学以为她是同班同学吧,至于课后辅导的事情,对于一个热爱学习想多学点知识的人,不应该支持她吗?”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郁眠很配合的点头,“是的,我非常喜欢生化,以前是个文科生,认识沈教授以后才认识到理科的魅力!”
院长:“……”
最后联系学籍信息管理员,经确认郁眠确实不是景大学生。
感情他之前那么声情并茂的演讲都是对牛弹琴,都知道是误会了还不赶紧说清楚,还非要气他不是,这倒霉学生。
院长没好气地瞥了沈修止一眼,也不好在女朋友面前让他出丑,挥挥手打发他赶紧消失,临走的时候还吩咐他自己给这烂摊子收拾好,别再给他找麻烦了。
之后几天里,学校论坛、学校微博等地方关于沈修止的言论都被删的干干净净,并且还有一则置顶的官方澄清,大意就是沈教授的女朋友并非他的女学生,而且思想觉悟非常高,因为男朋友是生化老师,不仅做好本职工作,还积极扩展知识储备,一起变成更好的人,以此激励学校里的小情侣能够像他们一样,努力学习共同进步。
郁宁转发给郁眠的时候,要不是看到沈修止三个字,她差点没认出那个“女朋友”说的是她,甚至有一种看别人人生经历的感觉。
-
“怎么想着过来?担心我?”出了校长室,沈修止牵着郁眠上楼梯。
联想着前阵子谁都知道的八卦,郁眠大致猜到是什么事情,瘪着嘴抱怨,“是顾老师给我拉过来的,硬给我塞进去的。”
说完又觉得这样挺没良心的,赶紧补充,“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他要说了我肯定也过来找你!”
沈修止:“顾行易竟然对你做这种事情?竟然这么坏?”
郁眠用力点头,刚进去的时候她一头雾水,而且院长还笑得那么瘆人,确实将她吓到了。
正上楼梯的脚步停了下来,沈修止拉着郁眠下楼梯。
郁眠疑惑。
沈修止:“今天没什么工作,咱俩就不回去了,让他自己在那等吧。”
郁眠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沈修止手指在她掌心挠了两下,“他不是欺负你?”
郁眠当即做了决定:“那让他等吧,不告诉他我们已经走了。”
最近没人给绿萝浇水,沈修止办公室的绿萝叶片有些枯黄,顾行易等的无聊,端着水杯挨个浇水。
他忽然打了两个喷嚏,有些莫名其妙,顿了一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继续浇水。
早上顾行易和沈修止一块到生科院,本来准备拿了东西就走,结果上楼的时候碰上院长,他和沈修止说了几句后大厅里人来人往,便将沈修止喊到办公室继续谈话。
在郁眠来之前顾行易已经等了半个小时,等得有点烦,他自然知道谈的是什么,想着就这点破事,两三句话都能说清楚,这都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是有多废物,看到郁眠后,觉得这是个当事人,而且小姑娘还比沈修止机灵,便给她推了进去。
上台阶的时候,沈修止在前,郁眠在后,下台阶的时候,依旧是沈修止在前,郁眠在后。
有了两节台阶的弥补,郁眠比沈修止稍高一点,能清楚看到他的发顶,头发很黑很密,郁眠抬手在上面抓了一把,和想象中的手感不太一样,没有那么硬,有点柔软。
沈修止回头,目露疑惑。
郁眠扬了扬下巴,睥睨他,“你天天揉我,就不能我摸一下。”
像个小女王一样,傲娇极了。
“行行行,想摸几下摸几下,”沈修止失笑,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算了,还是少摸几下。”
郁眠瞪他,“小气鬼。”
自从他家养了小鱼干,沈修止才知道刘培君是一个隐藏的毛绒控,回家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小鱼干玩,不知道是最近到了换毛季,还是撸的次数太多了,小鱼干那身松软膨胀又浓密的白毛愣是有了早秃的迹象。
当初收养小鱼干是因为郁眠,不过小鱼干没郁眠可爱,想到这,沈修止手痒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郁眠还念着他的小气,往后躲了,不让碰。
沈修止无奈,“不小气,给你摸,不过你少摸几次,万一秃了怎么办?”
“……”
郁眠沉默了。
她爸保养得挺好的,要是沈教授哪天用力过猛,专心科研,和墙上挂的其他教授的照片一样,中间秃了一片,夜自习上课在灯光下脑门头顶都能发亮,那他和郁言悉要走一块了,从背影看指不定谁是谁岳父呢?
思及此,郁眠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着手学习防脱知识,有备无患。
片刻,郁眠小心翼翼又委婉地问,“老师,你家有脱发的遗传史吗?”
沈修止抿了下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没有,我爹头发至今都很浓密,改天带你见见?”
“我就随便问问。”郁眠连忙摇头,悬在半空的心落了一半,“那你怎么还担心会秃啊,不会是你们搞科研的有传染性脱发问题吧?”
正巧走到挂照片的走廊处,郁眠随手指了几张照片,用事实论证自己的观点。
“……”沈修止哑口无言,“可能他们几个正好有祖传的秃顶基因吧,我只是单纯的担心最近年轻人熬夜脱发问题会落到我身上。”
郁眠“唔”了一声,还是有点不放心,叮嘱道,“那你少熬点夜,来日方长,虽然不知道你爸头发有多浓密,不过你像院长一样浓密就行了。”
“不能像院长一样。”
“?”
“他头上戴的是假发,院长当初教我的时候就已经秃得很厉害了,我琢磨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秃得更厉害了,要不然怎么带假发。”
郁眠“呸呸呸”吐了三下,“刚才我胡说的!不算数不算数!”
她又举了个例子,希望沈修止以此为榜样,多加努力,“那你像我哥一样也可以,他头发也很多。”
这听着怎么还有点自豪的意思,沈修止有点不太乐意,“咳”了一声,夹杂着几分不知真假的关心试探道,“你哥是不是工作很忙,还经常熬夜,压力也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