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灿灿：“......嗯！”
回到灿美以后，方灿灿喜滋滋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陶文婉。
陶文婉也非常开心，毕竟自己的作品终于可以踏上国际电影节的舞台。
“师姐，恭喜你了！”赵钰也非常高兴，赶紧说道。
陶文婉莞尔：“恭喜什么，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陶姐，这次参加电影节要走红毯，红毯的礼服还需要你来做。”
陶文婉有些吃惊：“去国外参加电影节红毯，也穿旗袍？”
“那是当然！咱们中国的旗袍多美呀，当然得在国际电影节上正式亮相，而且今年又是中国奥运年，老外对于中国原本就很有兴趣，加上这部电影的主题，所以云瑶穿旗袍是最好的了。”
陶文婉听了以后非常开心，连连答应。
随后她又说道：“这次的旗袍，我希望让赵钰负责做，灿灿，你同意吗？”
赵钰吓得脸都白了：“师姐，你......你的意思是让我独自做这次的旗袍？”
陶文婉点头：“没错。”
方灿灿明白她的用意，也相信她的决定。
“好，我没意见。”
赵钰声音都变的有些慌乱：“老板、师姐，这样不好，我做不来的，你们知道的，当初我甚至都没有出师，给普通客人做做还行，这次可是国际电影节，我不行的。还有......”还有什么，赵钰艰难的想着借口，终于被他想到了：“还有上次香港服装展以后，接到的那些订单咱们还没有做完呢，这些订单主要是我来负责统筹的，老板、师姐，我这也忙不过来啊。”
陶文婉看着他，淡淡的启唇：“你当年是没有出师，可如今，你也该到火候了。”
赵钰不敢再说什么，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方灿灿。
方灿灿拍了拍赵钰的肩膀：“赵师傅，订单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和陶姐会安排别人做的，这件旗袍就交给你了。加油啊！”
赵钰肩膀耷拉下来，瞬间感觉到了压力。
公司有那么多旗袍设计师，他的水平的确不算低。
一方面是当初谢青教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他这些年也没敢真的把师父教的都忘了。另一方面，这两年来，陶文婉也在用各种方法对他进行训练。
可这次的任务可是要制作云瑶去戛纳国际电影节的红毯战袍，他实在没有把握可以完成任务，此时他虽然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也没多大反应，可是双手有些不住的发抖。
方灿灿说完事情以后退了出去，赵钰哀求的喊了声：“师姐......”
陶文婉背过身去：“这次我不会帮你了，从量身、设计到缝制完工，所有的环节我都不会参与，你也别想偷懒让别的设计师帮你参谋。”
陶文婉的良苦用心他何尝不知，在见过了邓湘林老先生以后，他对师父的心结在慢慢放下，可是却没能迈过最后一道坎，那便是当年他离去的仓促，其实并未在师父那正式出师。在灿美的这将近两年以来，他也很少自己完成旗袍成衣，大多是为陶文婉当助手，打打下手，量体或者做做盘扣等杂活。
陶文婉不想看他一直这么下去，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旗袍大师，就必须要独自设计制作一件完整的旗袍。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足够好的机会，让他一举摆脱自己内心的恐惧和顾虑，也可以摆脱自卑，真正相信自己可以。
这些赵钰都知道，只是他如同一直蜗牛，躲在自己的壳里，表面上守在陶文婉的身边，说要保护她，实际上就是个懦夫，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实水平，也不敢接受可能来的失败。
这次，他终于无处可藏了......
陶文婉压根不跟他多聊，让他自己去准备，赵钰从陶文婉的办公室逃出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揪头发。
这么多年来，他表面上觉得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姐，没有陪在师父和师姐身边，在师父临终时也没有回苏州见他最后一面。
可是他的内心还有一层遗憾，那便是这些年背弃了自己其实深爱的旗袍。这其实才是赵钰内心深处最深的遗憾。
没能出师，所以无法独当一面独自制作旗袍，没能出师，所以无法承担这样的任务，因为极有可能会失败。
赵钰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被撕裂成两个自己。
一个自己在说：你可以的，你就算没有在师父那出师，可这两年跟着师姐也学到这么多了，你不比别人差，你可以完成任务的。
而另一个自己却又在说：你做不到的，你压根就不应该接受这个任务，万一完不成的话，你岂不是耽误了人家好不容易而来的机会么？
赵钰抱着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在焦虑中，拿出了白纸，在上面画着一个又一个纸样，画了撕，撕了画。
高定部旗袍组的众旗袍设计师都不敢来打扰，连郑玉珑都听说了这事，特地跑来看了看。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赵钰，这很正常。谁会喜欢自己的情敌。
可是见到赵钰这样的状态，他都有些于心不忍。
他忍不住找到陶文婉问道：“文婉......这样真的没事吗？对于赵钰来说，会不会太勉强了？如今灿美的机会不少，要不等他在准备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再说？”
陶文婉摇头：“就这次。”
郑玉珑：“......可你也不看看他的状态，他现在很不对劲呀，会不会压力太大了。”
陶文婉依旧摇头：“别去打扰他。”
郑玉珑有点郁闷了，很早之前他就有种感觉，那便是陶文婉和赵钰之间的世界是他无法进入的。在香港告白失败以后，他就更有这样的感觉。
如今就更加确定了。
从始至终，最在意赵钰的人就是陶文婉了。
方灿灿自然也听说了赵钰的状态，不过她对陶文婉有信心，她知道陶文婉的性格绝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旗袍的世界她不懂，不过既然陶文婉相信赵钰可以完成，那她就把一切交给赵钰。
正式量体那天，方灿灿特地跟云瑶嘱咐过：“这次给你做旗袍的是赵钰师傅。”
云瑶有些意外：“咦，以前不都是陶老师做么？”
谁不知道陶文婉是灿美旗袍组的王牌，之前去香港的旗袍都是出自陶文婉之手，没道理这次参加戛纳电影节这么重要的事情，方灿灿会无缘无故的交给旁人。
方灿灿笑道：“是陶老师亲自指定的。”
云瑶想了想，爽快点头：“既然是陶老师的决定，那我相信她。”
第335章 散布谣言
赵钰在量体这天表现的状态不太好, 谢青教的基本功，最重要的就是量体。尺寸是旗袍的根本，因为旗袍的款式都是合体款式, 如果量体不准，旗袍就无法合身。
和普通服装不同的是，旗袍不仅是合体，还要讲究提现东方女性的美感，并不是所有人的身材都适合穿旗袍，如何扬长避短，也是一名合格的旗袍师父的必修之课。
而这项基本功, 赵钰在平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一把尺子，飞快的测量之后, 所有数据都在脑子里成型，一件旗袍的成衣也能在心里有数。
这两年, 陶文婉训练赵钰的关键就在量体, 因为这是区分一个旗袍师傅是普通裁缝还是大师最关键的一环，也是第一环。
这天, 赵钰量完几个数据以后，就擦擦头上的汗水, 在纸上记录着, 偶尔还会觉得不对, 重新测量，再把之前的数字划掉写上新的数字。
这个环节不仅让云瑶有些紧张，连围观的方灿灿都捏把汗。
要知道, 以前无论是陶文婉还是赵钰，在量体的过程中都是不记录的，直接默记下来，在最后才会记在纸上。
这次赵钰却一边测量一边记录，表现的非常不自信和没把握，方灿灿的心都揪紧了。
她忍不住看向陶文婉，只见陶文婉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赵钰手上的动作。神情非常认真。
方灿灿见陶文婉也没什么反应，也不好多问。
用人不疑，是她一贯的策略，既然选择了相信，那就一以贯之。
赵钰好不容易量完，总算把数据都写在了纸上。
云瑶也紧绷的身子也终于放松下来。
赵师傅真的没问题么......
“云小姐，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时间......”赵钰似乎心理负担极重，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着云瑶的眼睛。
看见这一幕的人谁都没有说话。
可云瑶作为这次《旗袍》电影的代表，参加戛纳电影节的红毯，是当之无愧的众人关注的焦点。她明白，赵师傅的压力，主要来自自己。
她其实知道的信息很少，只知道赵师傅是陶老师的师弟，是自己这次参加红毯礼服的服装设计师。
可是，人在面对巨大压力的时候会紧张，这是人之常情，而对方又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表现的这么紧张，甚至有些发挥失常。
云瑶便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赵师傅，你不要有什么压力，也不要有负担，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我在拍《旗袍》这部电影之前，还是一个电影学院的学生，也不是什么明星，就是话剧团的一名小小的话剧演员，虽然每部话剧在正式面对观众之前，都要经过很多次彩排，自己私底下也要练习无数遍，甚至连做梦都在背台词，有时候还会说梦话。可是临上场的时候还是会非常紧张。因为即便你练习再多次，到了上台以后，台下依旧要面临几百名甚至几千名观众，每一次失误，都是无法修改的，只能随机应变应对过去。可是就是这样一遍遍上台，一遍遍失误，一遍遍应对，我才能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话剧演员。赵师傅，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即便有不足，你也能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让自己的作品下一次更接近完美。”
赵钰原本因为太过紧张阵脚大乱，没想到云瑶竟然说了这么大篇话，让他完全意想不到。
她说的时候语调舒缓，让人觉得很舒服，也让他不安的心逐渐稳定下来。
最后，他抓住了一句，话剧无法修改。
旗袍却可以！
他手上的这份数据也可以。
虽然想明白了，可他依旧非常不好意思的对云瑶提出了一个要求：“云小姐，能不能让我再量一次？”
这次，他的嗓音不再发颤，目光也更加坚定。
云瑶欣然点头：“没问题！”
第二次，赵钰的状态回来了，一把尺子飞舞着，眼到手到心到。之后把数字重新写在纸上，表情郑重而虔诚。
这时，一旁的方灿灿留意到，陶文婉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云瑶还真是一员福将，她竟然能一席话打消了赵钰的紧张情绪，而且最让方灿灿感到震撼的是，云瑶如今的起点不算低。第一部 电影就和将来的文艺片之王刘安合作，当了女一号，如今还要参加戛纳电影节走红毯。
换了别人，只怕早就膨胀了。
她竟然还能保持当初当一个话剧演员的初心，真是很难得。
方灿灿突然非常看好云瑶。
而赵钰，虽然刚才第一遍量体他非常紧张，可是他能在短时间之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状态，说明他原本就有这个实力。
到此，方灿灿就彻底放心，只等着赵钰拿出成品了。
......
她回到办公室，原本想要打开QQ玩两把对对碰的，没想到从香港回来就没有动静的系统却突然弹出消息来吓她一跳。
双十一：【系统检测到，你有竞争对手正在暗中散布对灿美不利的消息。】
方灿灿：？？？黑人问号脸。
这是什么鬼？
方灿灿：什么情况？是谁干的？对哪个客户散布消息，都说啥了？
双十一：【无可奉告。】
方灿灿：(╯‵□′)╯︵┻━┻你个辣鸡系统。
接下来她又问了很多问题，比如是什么业务受影响了，哪个部门的竞争对手等。
系统都毫无反应。
方灿灿心塞，这么笼统的消息，让她上哪去筛选啊？
如今灿美不说别的，就淘宝都有好多小组，每个小组都有自己的目标客户群体和竞争对手。
这要筛查下去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系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发出警报。既然有提示，自然是顶要紧的事情。
她放弃追问系统，开始想，究竟要如何排查。
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切实有效的方法，可以快速排查究竟是哪个部门出问题了。
她便召开全体高层会议，每个部门领导都参加。
如今方灿灿这个领导人相当于是一个闲职，各个部门都运转良好，她也懒得经常召集大家开会。
因为她一直觉得，开会这种东西虽然是老板了解员工想法和工作进度最快捷的方法，可是却是最浪费时间的方法。
因为一对多，虽然老板收集了信息，却浪费了与会人员大量的时间。
与其频繁开会，不如在建立有效运转的公司体制以后，让员工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不过几个部门的高层有个习惯便是每周总有几天聚在一起吃饭，边吃边聊交换信息。
当然，这个活动从来也不要求方灿灿参加。
摊上一个不怎么管事的老板，只能这么自觉工作了。
今天方灿灿竟然罕见的召集大家开会，倒也稀奇，甚至宫海洋这种进公司晚的，还没经历过......
众人兴冲冲的在会议室集合，都在讨论老大是不是要宣布什么事情。
梁佩祺联想到之前在食堂看见的那一幕，心里顿时提起来了，老大不会要宣布......婚讯......额......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众人心里猜什么的都有。
有人觉得老大这次要放大招了，说不定又要对公司进行大改革。
有人觉得老大这次又想了个什么点子要给公司再弄点什么新玩法。
还有人觉得老大莫非是还想给员工弄什么福利......
结果方灿灿言简意赅：“我不想浪费大家时间，我想知道，最近哪个部门在丢失客户。怀疑是竞争对手搞鬼的那一种，如果觉得自己部门没有，可以离开了。”
众人：......
这才刚来，屁股都没坐热就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