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邀失去了和小清的联系,整个人比以前憔悴多了,头发长得老长,胡子也懒得刮,见到金雨苫的第一句话就是:“小清不在的第17天,想她想她想她……”
焦栀的微信很快发过来。
焦:“这就是临别礼物?”
扇子:“我发现你不吃早餐。”
在体育场的那天,他第一次给她送早餐的时候,一口都没动。
焦:“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扇子:“不是好习惯,吃了早餐身体才能开启这一天的代谢呀!”
焦:“可你知道我对牛奶有阴影。”
扇子:“不能因为过去的阴影,就去放弃正确的选择。您的好友鸡汤扇已上线。”
焦:“好友,我下午出发,你要不要来送我?”
扇子:“王铂菡男朋友请客,我应了约,怕是赶不上了。”
那头的人没有回,不知道是不是不高兴了。
金雨苫笑了笑,收起手机便洗漱整理,准备去赴王铂菡新男友设的宴,随便套个T恤,背上帆布包,简单出门了。
见人男友不化妆,闺蜜友谊地久长。中午11:30,金雨苫如约而至,校门口的咖啡店,预定好的1号桌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性。
金雨苫不明所以地走过去,那男生见到她,竟然像认识一样,叫出了她的名字。
“金雨苫同学?你来啦!”
金雨苫指了指自己,再确认一下桌子号,是1号桌啊!
“你是?”她没敢坐下。
“请坐,”男生很有礼貌地为她挪了椅子:“我叫刁图,是白新涛的好朋友。”
白新涛,白新涛这个人她都没见过,他朋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叫刁图的男生说:“他们两个有事,让我们先等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金雨苫这才敢放下包,坐下来。
坐在正对面,金雨苫开始打量起面前的人,他刚才站起来的时候,有170cm左右,娃娃脸,韩国男团发型,穿戴时髦,笑眼,一笑有两个酒窝,长得挺讨喜的,就是鼻子蒜头了点,但金雨苫对做半永久纹绣眉的男生没什么好感。
两个人半晌无话,干等主角来,期间这男生一直盯着金雨苫看,逼得她默默地灌了自己两杯柠檬水。
十分钟后,王铂菡的微信发过来:“扇子,我们俩过不去了。”
扇子:“什么?不约好了吗?你们也太不靠谱了?”
王铂菡:“我刁图师兄靠谱呀,刁师兄是老白的发小,人又贴心又多金,可好了,我觉得你俩挺合适。”
扇子:“Excuse me?”
王铂菡:“真的,悄悄告诉你,昨天刁图看见我手机里你的照片的时候,他还夸你漂亮呢!老白昨天还阴阳怪气地笑话他说:‘呵,可从没听见过你夸哪个女孩儿漂亮。’”
扇子:“What the fuck?你不知道我和焦栀……”
王铂菡:“那人不靠谱!你就听我的吧!认识一下又不是要你怎样!万一你们俩成了,四人组CP,我们两个就可以搭伴去找他们玩,搭伴回寝室,搭伴去上课了呀!不跟你说了,老白又生气了!他这尿性,一天天把脸拉得老长。我不回你了啊!拜拜!”
金雨苫真想再怼两句洋文给她,心说算了,王铂菡干这种脑残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桌子上被她用手机冷落的人,就在这个时机开口了。
“我是动科的,听说你是学播音的?”
动科,那不是焦栀的专业?
金雨苫很尴尬,又不好立刻就起身离开,便很被动地回答:“嗯。”
“我大你一届。”刁图一边拿起她带来的书看看,一边说。
金雨苫的眼里一下子有了光亮:“那你和焦栀一个专业?”
刁图看了她一眼,放下书,双手交叉拄在桌上:“校草谁不认识。我俩一个班的。”
金雨苫忽然就觉得此行尚且不虚:“那我要叫你一声师兄了。”
刁图莞尔:“我说我大你一届的时候你问焦栀,我说我认识焦栀的时候你叫我师兄?”
金雨苫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觉红了脸,双眼在桌子上滑旱冰,心想这刁图师兄一定不知道她和焦栀的绯闻,否则又怎么会设局约她这个“陌陌女主角”出来喝咖啡呢?
刁图见她红了脸,便放过她的小女生心思,他抬手叫了服务生要了两杯咖啡,回身时又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校园歌手大赛上那天,有个厕所门事件……”
他笑着,看着她的眼睛,试图勾起她的回忆。
这件事可以说在金雨苫的大学生活里,算是一个印象极其深刻的经历,金雨苫怎么会记不得?她惊讶地问他:“当时你也在场?”
提起那件事至今还心有余悸,又怕谈起影响了当事人的名誉,所以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绕过这个话题。
刁图说:“嗯,我当时是农学院文艺部的副部长,我是我们院文艺部专程派去你们院考察学习的。你懂的,农学院的文艺部简直是,相形见绌。”
金雨苫也笑了:“哈哈,也正常,我们专业确实比你们会出幺蛾子,每场比赛和晚会都要搞得风生水起,不过拼学习我们就各种被其他专业鄙视啦!”
刁图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让人感觉莫名亲切:“我记得你第一个上场的,唱的是光着脚丫什么什么的。”
金雨苫笑:“《在树上唱歌》。”
刁图说:“对,就是这首,你唱得很好听。”
面对他的赞不绝口,她刚刚热情起来的情绪,又突然冷却下来,金雨苫觉得不能再这样聊下去了,眼前坐着的这个男生,眼睛里明显对她有着浓厚的兴趣。
如果真像王铂菡说的那样,那么这顿饭,就是一场精心安排的相亲饭。
脑袋里盘算着怎样找理由脱身,却听见刁图聊起了焦栀。
“你也认识焦栀?”他面无表情地喝了口咖啡。
“嗯,我们算是好朋友。”
“这样啊,”刁图一笑,说:“他大二才转到我们专业,但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我敢说我们班半数以上的女生都暗恋他,剩下那半数明目张胆地进了他的粉丝群。”
金雨苫的心里有点小骄傲,莫名地。即使刚才他夸赞她歌唱的好,也不曾有的骄傲。
“那,他有没有喜欢谁呀?”她装作不经意地问。
刁图似乎在努力地翻找出共同语言来,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说:“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他这个人很内向,很封闭,也很容易害羞的样子。”
内向吗?她接触他这么久,发现其实他还挺健谈的,但是容易害羞是有一点。
她看着说话的人,两只小鹿般的眼睛里流露出对话题主人公浓厚的兴趣。
刁图迎合她的兴趣说:“记得有一次做实验,一个女孩子出了差错,我们袁老头,哦,我们爱给老师取外号,我们袁老头就对焦栀说,都怪你小子,下次不要站在这种心理素质较差的女同学身边,搞得人家心不在焉。呵呵,我们当时都觉得老头不过开了句玩笑嘛,谁知焦栀拿起书包就走了。”
金雨苫无所谓地笑了笑:“换我我也很委屈吧,明明什么都没做。可能经常被人拿出来说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烦恼呢?”
刁图师兄摇了摇头:“我倒觉得他蛮享受的,最起码不是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不近女色。”
金雨苫挑了挑眉,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没接茬,突然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刁图又说:“焦栀上课看片的事,农学院大概没人不知道吧?”
金雨苫的心里一紧,就觉得像是冷不防一脚踩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有目的性在叙述的男生。
刁图似乎越说越起劲,尤其是在看到她的表情由爱慕转为恶心的时候,他加深了看她时的眼神:“我记得当时在阶梯教室上公开课,我就坐焦栀旁边。有个哥们说自己手机里有资源,问焦栀还要不要看,那哥们这么问,一看就是焦栀平时问人家要过资源。焦栀说课堂不好吧,回寝室再说。那哥们说是真爷们撸片就不分场合,就把自己的手机塞给他了。焦栀听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下,还真就把那视频给点开了,结果那哥们使坏把耳机一拽,整个教室都听见了……”
“师兄,”此段话引起了金雨苫的强烈不适,这不是她想听到的善意的东西,她直接切断了所有关于焦栀的话题,把手里的书递给刁图:“这是我给白新涛的见面礼,您能帮我转交吗?可能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刁图见她这样,很识相地住嘴,接过她手里的书,看了看。
“《飘》,为什么要送一本外国名著做见面礼呢?”
金雨苫觉得眼前坐着的不再是一位娃娃脸的可爱男生,他的面容已经在她的眼中变成了一副厚嘴唇的长脸怨妇的形象,她不动声色地按捺住心头的厌恶,微笑地展现出自己的普通话一级甲等:“我原本送这本书的目的,是觉得书里的女主人公思嘉,性格上跟王铂菡很接近,漂亮不羁、自私任性,但正是这两种品质膨胀起来才能捕捉到男人的心,也是一个女孩子最可贵的魅力。我想让你的好朋友明白,他拥有着怎样一个热情魅力又富有叛逆精神的女孩子。”
刁图笑了笑:“啊,女主人公听起来很迷人啊,回头我也看看这本书。你好像读过很多书?以后可以推荐给我。”
金雨苫站起来,把帆布包往肩上一挎,脸色一转,说:“师兄,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我现在就推荐你一部电影吧,叫《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刁图似乎刻意忽视掉了她的不快,也对她的离去并不做挽留,依旧坐在椅子上望着她,仿佛是想瞧个究竟,瞧瞧她那张伶牙俐齿里到底还能说出什么。
金雨苫很从容地与他对视:“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位单纯善良的绝色美人被恶毒的流言蜚语毁了一生的故事。”
她要走,突然又停住,露出难以启齿的微笑:“不过这是一部意大利情、色电影,我怕师兄这种纯洁的人看了会有不适。”
刁图愕然,随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唇紧紧地揪成了一团。
……
不出两个小时,陌陌女主角和农学院院长儿子共进午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有图有真相,偷拍的照片里有娇笑有风流,粉丝群里的“芭蕉扇女孩”心疼地抱紧自己,再没人出来扛大旗。
流言飘散开来,像柳絮一样,抓都抓不住。
晚上,金雨苫从图书馆回到寝室,看看时间觉得焦栀这个时候应该快下高速了,于是拿起手机给他发微信。
扇子:“到家了吗?”
焦:“没走。”
扇子:“什么?没走?不说今天订好票了吗?”
焦:“退了。”
扇子:“为什么退了啊?”
焦:“不想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像你们等更新一样,我等留言,每一个ID我都记得。还是,只要多写一点,只要超过100字的看文感想,24小时之内的,我都送40点晋江币。分两个红包发出。
第22章 作者微信:shengshiai10086
【412寝室信条:室友就只是室友, 不要妄图成为朋友。】
因为家境优越堆砌出来的灵巧自信, 让王铂菡如同一条重金打造出来的奢美首饰,总能让她在一出场就抓人眼球, 迅速赢得女生们的好感。只要她想,只要她需要,没有她哄不到的朋友。她的朋友很多, 像她那小红书上数不清的赞, 羡慕她生活的人爱赞美她,嫉妒她乖张的人也爱围观她。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向以高情商自居的她, 会被整个寝室孤立。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她通宵去网吧回来后,寝室里便再没有人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晚间她站在412门口用钥匙开门时,明明听见里面有笑声, 可等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收起笑容,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王铂菡要面子, 毕竟她事事要优人一等,她戴上耳机给白新涛打电话, 她打开台灯去写新闻稿,她早上去湖边大声出早功, 她告诉自己,她不在乎,她不需要, 反正室友就只是室友,妄图想成为朋友的人都是愚蠢的。
可她还是不舒服,她无论怎样都跳不出那个小小的房间,跳不出那四张床上的眼睛。
没人理她的这几天,她像是一个没有注册、没有资格写弹幕的观众,洞察到了很多很多她这两年不曾在意过的事。
她发现:穗子的睡眠是真的浅,有一点动静都会把她从好不容易进入的睡梦中揪出来。
她有过敏性鼻炎,每天晚上大家睡熟后,她还在床上吸鼻子,鼻塞头痛,辗转反侧,凌晨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冷不防又金雨苫晨跑的闹钟给吵醒,尽管她的闹钟是振铃。久而久之,她对睡眠的恨,对声音的敏感,渐渐积疾,变成了别人眼中的起床气。
她还发现:金雨苫不是跟谁都好,她是跟谁都不好。
她中立在一个寝室分出的小团体中间,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好室友,却从没有跟任何人交过心。她要的似乎只不过是一个一团和气的居住氛围,她曾说过,这个寝室比我那个摔碗砸盆的家要舒服太多了。她也曾说过,她想成为一名主持人,却在一次又一次校园大赛主持名额里,被漂亮的王铂菡和穗子给替换掉。后来她晨跑、读书、在她们追综艺追新番的时候,看王志安的《局面》,看许知远的《十三邀》,然后很笃定地说,我想做一名好记者。
而那个似乎抛弃了这个寝室的印清羽,王铂菡冷静地回想,她可能同样需要友情,可她一开始太慢热,慢热到等周围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小团体,迅速定型后,她只好假装爱独处,爱恋旧、爱高中闺蜜的电话粥。她的清高不允许她像薛凝宁一样,削尖了脑袋硬要挤进某一段关系之中。
想通了这些,王铂菡决定找金雨苫聊聊,毕竟每一次寝室里出现危机的时候,金雨苫都是那个出来主持公道的话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