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女寝图鉴——盛世爱
时间:2019-02-26 10:52:18

  金雨苫喜欢和他这样,带着点惆怅地彼此谈心,她说:“今天刘制片,就是我暑假实习的领导,跟我在微信上聊了很久,他说新闻频道成立了一档新栏目,想让我回去试一试。很多学长学姐都是大三就开始在电视台实习了,我也想早一点开始实践,可又舍不得学校时光。”
  “回去试一试?做新闻主持人?”他问。
  “不是,做专题记者,如果我做的足够好的话,也可以自己采访自己做主持,那样最好了。”
  “你很优秀,可以去更好的电视台,比如去央视?”他说。
  她摇了摇头:“一是我要挤破头去争,太浪费心思,二是我对综艺不感兴趣。刘制片的新闻理念跟我很契合,我想做的是更贴近民生的采集报道,做记者做主持人都无所谓。”
  他站下,嘴唇动了动,刚要说什么,金雨苫却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我看见你同时拿到了澳洲国立大学、悉尼大学、昆士兰大学的offer?那你想选择哪一个?我觉得澳洲国立大学比较好吧?当然,我对出国读研的事也不太懂,但我百度了一下,昆士兰大学的农业专业在澳洲排第一名哦!”
  他并没有说要去哪一个,只是解释说:“考雅思、申请出国读研的时候,还没有跟你在一起。”
  “这两者没有必然联系,”她牵起他的手,往湖边的方向走,说:“你去澳洲很好啊,去了解一下澳大利亚的畜牧行业链,学习他们的运作模式,他们的畜牧产业化运营和管理肯定比国内先进好多,你把这些都学回来,用在我们国家。”
  她见他沉默着,又开玩笑说:“小栀,别犹豫,达尔文当初也是放弃学医,转到了农学院,才发现了进化论。说不定将来你就是中国农牧业的领军者!”
  清凉的湖风吹动他垂在额前的黑发,他侧头看着她,她目视前方,眼睛里的光亮像是一座攻不破的城。他的脸上忽然升起一丝明知故犯的争取,抿了抿唇,说:
  “悉尼大学的传媒专业在国际上很有名,我攒了一点钱……”
  金雨苫摇了摇头,他便收了声。
  她说:“国情不同,干新闻这一行,去哪里留学都不如走基层。”
  他无法反驳,只能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夜完全黑透了,独星与月,烁烁有光。清湖边上原本浓荫的高树,此刻早已稀稀落落,路灯在树下投下一小片清冷的光。光影下坐着一个人,望着湖心摇曳的月光。
  金雨苫觉得那抹冷清的的身影熟悉,便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小清?”
  那女孩回过头来,正是印清羽。
  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印清羽一个人坐在湖边,她忽然就想起了她留给她的那一纸账号密码,心脏不由地揪紧,赶紧牵着焦栀的手走了过去,焦栀知道女孩之间有女孩的话要讲,就自觉地站到不远处的树下去,偶尔捡起一枚小石子丢进湖里。
  金雨苫的出现犹如焦栀手中的石子,打破了印清羽眼波中的孤寂。她在面对印清羽的时候,总会比对别人热乎调皮一些。她自顾自地坐到她身边去,把两只手向后一拄,夸张地叹了口气,说:
  “唉呀,听说学校有规定,这掉进湖里的人呢,要被扣两学分,把人从湖里救上来呢,加三学分,”她用胳膊肘怼了怼印清羽:“要不你试试?我来救你!”
  印清羽瞪了她一眼,吸了吸鼻子,鼻腔里有湿漉漉的声音,手掌在脸上胡乱了摸了一把。
  “怎么哭了啊?”金雨苫愣了一下,有点慌,立刻收起了玩笑的样子。
  印清羽摇了摇头,鼻音浓重:“没事。”
  金雨苫小心翼翼地问:“和喜欢的男生吵架了?”
  印清羽苦笑了一下:“哪有什么喜欢的男生。”
  金雨苫又问:“穗子又惹你生气了?还是王铂菡?”
  印清羽低头翻看自己的手,一会儿看看手心,一会儿看看手背,像是头一回见似的,并不说话。
  金雨苫心下了然,大咧咧地说:“你别理金穗子,她就是一傻姑,王铂菡充其量就是嘴毒点,直肠子,他俩人都不坏,你知道的。”
  印清羽点点头。
  金雨苫又说:“你看,刚才我还和小栀说,舍不得离开学校呢,我们再凑合,还能凑合几天呀?等到毕了业想再睡到一块都难,是不是?”
  印清羽吸了吸鼻子,扬起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理我都懂,但是合群对我来说,真的太难。”
  “干嘛要合群?”金雨苫笑了笑:“鹤立鸡群,让它合群,对鹤来说,是不是一种堕落?”
  旁边站着的焦栀听了,低声轻笑。
  真是一个博学的马屁精,总有一千种方法哄人开心。
  印清羽的眼睛落在她明媚的面容上,又收回来,低头说:“你就哄我。”
  金雨苫憨笑一声,搔了搔手背上被蚊子叮的包:“其实你也不是不合群,只不过不善于表达。朋友嘛,都是用心换来的,你老是捂着自己的一颗心不给人看,人家也不会把自己的心给你看的。”
  “我从来没指望能在寝室里能交到什么朋友。”印清羽说。
  “你不要这么想,你看俞敏洪,给大学室友提了四年热水,最后他创业的时候,同学都选择回国跟他一起打拼。”
  她说完,又去挠自己的手上被蚊子叮的包,挠了几下,手就被一双大手给握住了。
  她侧过头去,是焦栀蹲在了她的身旁,皱眉看着她手上鼓起来的两个大包:“再挠就破了。”
  “痒啊……”
  “痒也不许挠,主持晚会要拿手卡,留疤不漂亮。”
  焦栀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朝她手背上喷了两下,一股栀子花香扑鼻而来,手上奇痒的感觉也渐渐褪去。
  金雨苫拿过他的花露水,给印清羽也喷了两下,焦栀就又站回原来的地方去了,双手插进口袋,立在岸上,望着湖面。
  金雨苫对印清羽说:“这里的蚊子真多啊,以后你不要来这里坐了,有心事的话,可以找我。”
  印清羽又低头玩手,“嗯”了一声。
  金雨苫说:“其实你在寝室交到朋友了不是么?我呢?我算不算你的朋友?”
  印清羽用大大的眼睛看向她亲切的面孔上去,忽地又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悄悄地把金雨苫这个人,当成了自己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呢?
  印清羽望着清湖回想。
  从前,她总觉得金雨苫这类人,是故意装成老好人去博得大家喜欢,而她自己并不屑于对每个人都献殷勤来赚取所谓的友情。
  可她真正给她触动的,是那一次,穗子用了王铂菡的神仙水,王铂菡报复地把穗子的雪肌精换成了自来水。
  那天,金雨苫把穗子的雪肌精借走了。
  过了几天,印清羽看见穗子正在开一瓶新的雪肌精,她说金雨苫不小心将借她的那瓶给弄丢了,赔给她一瓶新的。
  印清羽当时很震惊,用这样吃亏的方式去换取寝室里的和平,换做是她,她是做不到的,可是金雨苫却那样做了,而且做得无声无息,最后王铂菡和穗子谁都不知道。这件事让印清羽印象很深,也默默地将她当成在这个寝室里最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金雨苫感觉到印清羽好像把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低头一看,果真是这样,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小清,也有如此小鸟依人的一面。
  她听见印清羽这样说:“我听你的,试着合群一点。”
  印清羽突然这样放下自我,想要改变,反倒让她有些心疼,金雨苫脸上的明媚落下来,变得惆怅起来,她附在印清羽耳边,小声说:
  “小清,其实今天我也很不开心。”
  印清羽把头抬起来,看着她:“你怎么了?”
  金雨苫用下巴指了指焦栀落寞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轻声说:“他要出国读研,我很舍不得他去,可我还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澳洲好啊达尔文啊的鬼话,现在很想掐死自己。”
  印清羽摸了摸她的头,金雨苫又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
  两个女孩彼此依偎,望着不远处站着的男子。
  印清羽说:“你留他,他可能就不去了,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我不能那么干。”
  “那就……珍惜在一起的时候吧,反正两年,很快就熬过去了。”
 
 
第58章 厕所门事件(二)
  【412寝室信条:女生之间决裂, 从不需要仪式和理由。】
  校庆晚会日渐逼近, 全校为迎接校庆的排演氛围越来越紧张热烈。倒不全是为了学校奖励的考评和学分,而是出于一种强烈的荣誉感和使命感, 校内各单位、各年级参演学生都自发地投入到这场紧张的忙碌之中。
  在学生期盼校庆的同时,也出现了许多小插曲,比如说学校要求各专业强制半数人为校庆出观众, 出观众的同学必须每人贡献两把椅子, 提前三天去汇演场地摆好。
  于是校庆晚会开始的前三天,学生们的朋友圈里怨声载道。
  一方抱怨说:为什么学校不肯自己出钱租椅子,而是以强制手段损害学生的利益?
  另一方说:我为学校出椅子我光荣, 某些同学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还有一些苦中作乐的,纷纷晒出寝室里失去椅子的同学们,坐在垃圾桶上、饮水机上、甚至坐在桌子上看书的照片,画面凄惨又搞笑。
  412寝室的椅子们也为母校光荣“献身”, 没有了椅子的412床铺看起来像是失去妻子的四个光棍,只剩光秃秃的地砖闪闪发亮。
  王铂菡盘腿坐在桌子上准备着12月份的英语六级考试,床下的小灯管照得她的脸庞明艳动人。
  王铂菡哀怨地说:“我的小椅子, 此时此刻正孤独地站在体育场的凄风苦雨之中瑟瑟发抖,椅子不在的第一天, 想它想它想它。”
  穗子正打斜躺在床上准备着电视台主持人大赛决赛的演讲稿,长腿倒靠着墙, 棕黄色的长发垂在床沿的栏杆外面,举着稿子说:
  “放心吧,你的椅子不孤独, 我的椅子陪着它呢!”
  穗子和印清羽这几天都要去电视台录制比赛,所以不参加校庆,他们两人的椅子就借给了出席的王铂菡和金雨苫。
  印清羽在地上铺了块毯子,笔记本电脑、主持人大赛决赛的稿件铺了一地,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皱着细黑的眉毛,黑直的长发挡住一半脸颊,被她烦躁地掖到耳后去,手上忙碌地敲打着键盘,似乎怎么修稿都不满意的样子。
  金雨苫正对着衣柜上的镜子试着晚会要用的晚礼服,那是一件抹胸蕾丝钉珠小拖尾,星空暗蓝衬得她皮肤白皙,抹胸前方有不规则的纱料做装饰,凹凸的锁骨隐约可见,性感又不失优雅,收腰设计使她整个人显得身形修长腰肢纤细,垂感极好的层层网纱裙上用低调的金线穿梭,乍看上去好像把整个浩渺宇宙里的璀璨繁星全都穿在了身上。
  王铂菡是第一个发现她穿上这身衣服的,惊得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表情夸张地围着她转:“啧啧啧,好看,好看。”
  印清羽也被王铂菡的激动吸引了目光,抬眼看去,清冷的烟波中也漾起一丝艳羡。
  “这是主持用的晚礼服吗?买的?租的?”印清羽问。
  金雨苫说:“他买的,一共两套,一套是深蓝色,一套是白色。”
  王铂菡问:“他的呢?”
  “他的也是一套深蓝色西服,一套白色西服,”金雨苫回答:“考虑到舞台效果,他的深蓝色西服是布满亮片的那种。”
  她说完,忽然觉得自己充满了炫耀带来的虚荣感,赶紧收了声,不再说下去了。
  王铂菡摸了摸下巴想象:“嗯,那一定很帅。”
  穗子从床上爬下来,一眼就看见真爱一样,两眼放光:“天哪!这晚礼服太耀眼了!扇子你美爆了!在哪里买的?我也要做一件参加比赛。”
  金雨苫没做声,她不太习惯自己被夸成这样,她的三位室友可从来不轻易羡慕谁、夸耀谁。
  王铂菡立刻说:“你撑不起来,你胸太小了。”
  “王铂菡你说谁胸小呢!你把我借你的椅子还我!”
  王铂菡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头,一副无赖相:“哎?已经搬走了!你去操场上找呀!一万多张椅子你去找呀!”
  “没良心的狗东西!”
  两个人又围着金雨苫追逐打闹起来,金雨苫笑着,看向镜中的自己。
  印清羽冷着脸警告道:“你们俩小心点,不要踩到她的裙子。”
  ……
  为了把主持人的串词写得顺畅新颖,金雨苫把每一个校庆节目的都了解透彻,并且不错过每一场彩排,校庆汇演的前一天中午,她把稍长一些的晚礼服和高跟鞋穿到了现场,校庆的舞台搭建颇具规模,数不清的工作人员忙碌地布置着舞台、灯光、音响设备、LED大屏幕。她从布置好的斜坡型的演员上下行通道出出进进,反复寻找着上台的最佳步态。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场舞蹈社团的街舞彩排结束,她也看看表,觉得脚尖挤胀酸痛,口中念念有词的主持词也停了下来,她提着裙子往台下走,打算歇一会儿,却忽然觉得裙下一轻,被人拽住了裙摆。
  她回头一看,乍一眼差点认不出。
  她穿着一身嘻哈风格的宽松卫衣,脖子上挂着冷冰冰的十字架项链和超长金属球链,左边头发编成个性的鱼骨辫,右面的头发帅气地散开,棕红色的混血妆容使她的五官看起来立体又神秘。
  她一开口,耳朵上挂着的夸张耳圈便哗啦啦作响。
  “你的裙子刮到了。”
  “谢谢。”金雨苫本能地说,可对方熟悉的声音却让她从混乱中猛然惊醒。
  “卞凉玉?”她惊讶地看着她,仿佛从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人类似的。
  卞凉玉放下手,一双眼睛被焦糖色的美瞳盖住了,眼睛显得大而粗糙,眼白处混沌泛黄,还有因为美瞳戴太久而留下的红血丝。
  对卞凉玉的印象,还停留在大一的时候,那时金雨苫通过小抒子的古风cosplay社团认识了她,她长得是那样小家碧玉,古典柔婉,又偏爱汉服,简直像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后来和她一同参加歌手比赛,她连唱错歌词都会脸红,性情温驯腼腆,是个不折不扣的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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