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任他叔冲喜——绿药
时间:2019-02-26 11:07:37

  顾见骊也不坚持,将药瓶交还给林嬷嬷:“你来吧。”
  她又摸了摸姬星澜软乎乎的小脸蛋,说:“监督哥哥哦。”
  “嗯!”姬星澜使劲儿点头。
  顾见骊被季夏扶着在桌前坐下,等着季夏端早膳进来,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七彩手鞠晃了晃。她头几年还喜欢玩这个呢,还喜欢自己做,闺房里摆了许多。
  姬无镜过来时,姬星漏刚刚擦好消肿止疼的药在穿裤子。
  姬无镜看了他一眼,走到顾见骊对面坐下,脸色不太好地问她:“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星漏闯了祸,去把他接回来。”
  姬无镜口气随意:“你不接他,他也能自己跑回来。”
  顾见骊不喜欢姬无镜对自己孩子这样随意的态度,她刚要说话,季夏端着早膳进来。顾见骊便把话忍了下来,先吃了饭再说。
  顾见骊看着姬星漏小心翼翼地爬上凳子,屁股刚碰到凳子颤了一下,明明疼得很,却装出一点都不疼的样子。那边姬星澜一阵咳嗦。顾见骊急忙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姬星澜的背。
  姬无镜慢悠悠地吃着鱼粥,古怪地看了顾见骊一眼。顾见骊抬眼看向姬无镜的时候,姬无镜已经低下了头继续吃着鱼粥。
  吃着吃着,顾见骊的动作不由慢了下来,只因想起了曾经听来的关于星漏和星澜这两个孩子的传闻。传闻里,绝大多数都说这两个孩子是姬无镜的外生子,可也有人说是奸生子。
  顾见骊的手一抖,勺子忽然落入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来。她慌忙去拿落入汤中的勺子,却烫了指尖。
  姬无镜欠身,拉着她的手腕,用帕子擦去她手上的汤汁,又拿起桌子上备用的勺子塞进顾见骊手里,而后不发一言地继续专注吃鱼粥。
  顾见骊重新抬眼看向姬无镜慢悠悠吃着鱼粥的样子,她不由看了许久,心里忽然坚定地否了听来的传闻。
  不可能的。
  姬星漏和姬星澜绝对不可能是奸生子,姬无镜这样骄傲的人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姬星澜忽然咯咯笑起来,她小小的手托着腮,歪着小脑瓜望着顾见骊,开心地笑着:“哇,你好喜欢爹爹呀!”
  “什么?”顾见骊怔住,惊愕地看向小姑娘。
  姬星澜弯着眼睛笑:“你看了爹爹好久!”
  “你……你别乱说。”顾见骊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一个童言无忌的小孩子。她迅速扫了一眼姬无镜,又移开视线。
  姬无镜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他将姬星澜从椅子里抱起来放在膝上,懒洋洋地问:“星澜想吃什么?”
  姬无镜是难得亲近小孩子的,被他抱着,姬星澜惊喜得不得了,糯糯地说:“澜澜可以自己吃!”
  姬无镜“嗯”了一声,将姬星澜的小碗碟拿到她面前,让她坐在他腿上吃。
  顾见骊看了一眼被冷落的姬星漏。姬星漏面无表情地低着头。
  于是,用过早膳之后,顾见骊有意让这对父子培养一下感情,所以提议让姬星漏背诗给姬无镜听。她则是抱着姬星澜坐在软软的兔绒毯上玩手鞠。
  早上的汤有些腻,顾见骊想吃糖了。
  她高高抛起手鞠,又接住,问姬星澜:“澜澜想不想吃糖?”
  “嗯嗯!”
  姬星澜如顾见骊所愿地点了头。顾见骊立刻吩咐季夏将家里有的几盒糖果都拿来,依次摆在兔绒毯上。
  顾见骊如愿把糖果塞进嘴里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见姬无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别背了,我都忘光了也记不住你背的对不对,和妹妹玩去。”姬无镜说。
  姬星漏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不过还是听话地挨着姬星澜一起吃糖。
  “哥哥吃!”姬星澜把一块糖果塞进姬星漏的嘴里。
  姬无镜懒散地盘腿坐下,好奇地翻看着几个盒子里的糖果。
  “你手里的那种最好吃。”顾见骊说。
  那是最后一颗黑豆子糖,顾见骊想拿的,被姬无镜抢了先。
  姬无镜瞥她一眼,动作自然地将那块糖塞进了她嘴里。
  叶云月赶来时刚巧看见这一幕。她不由想起前世时,姬无镜买下了整个安京的糖果铺子和会做糖果的手艺师父,造了一条糖果街,让手艺师父们日日制糖,每日送给顾见骊一种不同的糖果。
  自那以后,京中无人有糖吃。
  
 
 
第79章 
  重生之后, 叶云月总是不敢过多去想前世的事情。只要想起前世姬无镜对顾见骊的好, 她心如刀绞。
  她恨自己悔婚,悔得肠子都青了。许多人习惯性给自己找借口, 叶云月没勇气恨自己,便恨当初父母没有拦住她悔婚, 恨前夫卑鄙小人故意攀扯,甚至连曾经的闺中密友罗慕歌也恨得牙根痒痒。当初罗慕歌告诉她姬无镜抱回来的两个孩子是奸生子,吓得她死也不敢嫁。如今想来姬无镜有没有奸生子有什么重要?只要能得了国父正妻的身份,他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都无所谓,即使强暴女子又如何?反正被强暴的也不是她。若看不顺眼那两个奸生子, 想法子弄死不就行了?
  一想到罗慕歌,叶云月气得喘不上气来。她这一辈子的幸福都被罗慕歌给毁了!所谓劝和不劝分,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个罗慕歌身为她的密友和姬无镜的师妹, 怎么能故意在她面前说姬无镜坏话?就算是事实,也该瞒下来才对!
  “云月姨!”姬星澜爬起来。
  叶云月回过神来, 急忙堆出笑脸走过去,她刚要迈进门槛,看了姬无镜一眼, 又把腿缩回去,柔着嗓子开口:“五爷,西厂的陈督主来了。”
  姬无镜皱了下眉,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不过他还是去了前院见陈河。
  陈河未入座,立在三脚高桌旁,目光落在雪团的身上。雪团在三角高桌上伸懒腰。姬无镜进来时, 雪团一下子跳起来,跃进陈河的怀里。
  “什么事?”姬无镜问。他也没进去,懒散斜靠着门框。
  陈河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姬无镜的气色,道:“师兄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从西厂跑过来一趟就为了说废话?”
  陈河笑着摇摇头,道:“我今日可是代表陛下来看望师兄,而且带了陛下赏赐的珍贵药材,有千年的人参灵芝和雪莲。陛下还说若是配药中缺了什么药材尽管去太医院拿。”
  姬无镜笑:“我以前的药不也是在太医院拿的?说什么废话。”
  陈河颇为无奈:“师兄,这叫人情往来,更是圣上恩泽。”
  “还有事?”
  陈河沉默了片刻,才道:“师弟很是诧异以师兄这脾气居然还没被人打死。”
  姬无镜嗤笑,语气随意:“因为没人杀得了我啊。”
  陈河一噎,再次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如今陛下正是用人之际。”
  “拿不动刀了。”姬无镜走进去,在椅子里坐下,舒服靠着椅背。他将桌上茶托里倒扣的茶盏拿出来,竖着放在桌子上,手指一转,茶盏“哒哒哒”地转起来。他整个人慵懒闲适得很。
  “师兄的毒……”
  “没解药,治不了。”
  “可是……”
  姬无镜手中动作一顿,茶盏转动的动作瞬停,“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想让我吐血给你看?”姬无镜挑起眼尾,狐狸眼中的冷意已显。
  “喵!”雪团吓了一跳,把脑袋钻进陈河的臂弯里。
  “不怕,不怕……”陈河立刻低下头望着它,手掌抚摸着雪团的后背,温柔安抚着它。等雪团安静下来,陈河重新抬眼看向姬无镜时,眼中亦带了冷意,凉声道:“你吓到它了。”
  陈河抱着雪团转身就走。
  这次换姬无镜被噎到无语,他看着陈河离开的背影,气笑了。
  姬无镜伸出手,微微用力,掌心浮现黑纹,犹如旋涡。他又慢慢收拢了手。姬无镜知道定然是上次玄镜门的章一伦暗杀他被他反杀的事情传到了姬岚耳中,而且他进宫接顾见骊时也露出身手。让姬岚认为他还可继续效力。
  “真是没见识。”姬无镜慢悠悠地说。
  这几次他所用之武,不过他真正实力的三四成罢了。
  姬无镜的剑极快,快剑剔骨剥皮之行径轰动四方。却没有人知道他最擅长用的武器是刀,重刀。只是可惜这世上已没人有资格让他拔刀了。
  顾见骊陪着姬星澜和姬星漏玩了好一会儿,主要是和姬星澜玩,姬星漏一直一脸不屑地坐在一旁。顾见骊教了姬星澜几种新的编绳,又答应下次给她做更好看的手鞠。
  季夏走进来,挨着顾见骊坐在兔绒毯上,说:“夫人,我刚刚听说陛下将会在花朝节立后。”
  “花朝节?那也没几日了。”顾见骊将缠着红绳的双手递到姬星澜面前,让她翻绳。
  “是。没几日了。奴婢听说陛下原本是属意龙家姑娘的。”
  “瑜君?”顾见骊愣了一下。龙瑜君作为左相的孙女,的确极有可能被立后。可是顾见骊隐隐觉得宫中凶险,并不是很希望龙瑜君入宫。
  季夏笑着说:“但是龙姑娘忽然定亲了,夫家是余家。”
  顾见骊想了想,顿时了然。龙瑜君定然也是不想嫁入宫中,所以急急订了亲,逃了这一劫。过了好一会儿,顾见骊才轻声呢喃:“这样也好……”
  “那皇后立了谁?”顾见骊刚问出来,心里隐约有了个答案。
  “陛下未登基前未婚妻孙引兰的妹妹孙引竹。”
  顾见骊没有多意外地点点头。孙家姐妹是右丞之女,成为皇后没有什么意外的。顾见骊也相信孙引竹成为皇后绝对不是因为她是孙引兰的妹妹,只是因为她是右丞之女。顾见骊先前和孙引兰接触不多,倒是在宴席上与孙引竹说过几次话。孙引竹是个活泼的性子,和顾见骊同岁,也才十五岁罢了。
  姬星澜眨眨眼,歪着小脑瓜瞧着顾见骊脸上的表情。她伸出小手搭在嘴巴前连连打哈欠。
  “星澜困了呀?”顾见骊忙收起思绪,问道。
  “嗯嗯!”姬星澜使劲儿点了点头,“我想睡一会儿啦,你下次来陪我玩好不好?”
  “那好。星澜睡一会儿。”顾见骊将手上的红绳收起来,由季夏搀扶着起身,看着姬星澜爬进被窝,她低头看向姬星漏,说:“星漏,不要吵妹妹睡觉。你要是困了,也睡一会儿。”
  “切,要你管!”姬星漏扭头。
  顾见骊知道姬星漏是很在意姬星澜的,她微笑着摸了摸姬星漏的小脸蛋儿,才让季夏搀扶着离开。
  房门关上,姬星澜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下来,扭着小身子跑到姬星漏面前拉哥哥的手,奶声奶气:“哥哥陪我玩手鞠。”
  姬星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问:“你骗她?”
  姬星澜急忙小手捂住姬星漏的嘴巴,压低了声音,说:“大人都不喜欢和小孩子玩的。她刚刚想事情了,都走神啦!她肯定好无聊的哦。唔,澜澜和哥哥玩,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姬星漏看着被妹妹塞进手里的彩色手鞠拧了眉,他很想说他也不喜欢玩这个……
  顾见骊得知陈河已经走了,便去找姬无镜。
  “五爷,星漏被打了,当着很多下人的面儿抽鞭子。”顾见骊告状。
  姬无镜随意“哦”了一声。
  姬无镜浑然不在意的态度让顾见骊有点生气。她闷声坐在一旁,也不吭声,垂着眼睛瞅着自己的裙角。
  好半天,姬无镜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对季夏说:“把发生的事情说一遍。”
  “……然后我们就回来了。”季夏充分发挥自己的口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甚至每个人说的话,每个表情和眼神也都表演到位。
  姬无镜笑了,问:“你叫什么来着?”
  季夏愣了一下,飞快地看了顾见骊一眼,才禀:“蠢婢季夏。”
  “组个马戏团表演,赚的肯定比你主子给你的多。”姬无镜语气不明地说。
  “不敢……”季夏吓得一哆嗦,赶忙跪了下来,低着头。
  顾见骊打量了一眼姬无镜的神色,若无其事地说:“季夏,你去厨房忙吧。”
  “是!”季夏如得大赦,急忙弯着腰退下去。
  “五爷,星漏……”
  姬无镜忽然开口:“轮椅被推至门槛停下,搀扶起夫人,搀着她走进屋内,老夫人赐了座,夫人坐下……”
  顾见骊起先听得稀里糊涂,后来才反应过来姬无镜在重复季夏刚刚说的话。
  “怎么了?”顾见骊疑惑地问。
  适逢长生从门前经过,姬无镜顺手一指,道:“去,把府里所有门槛给我拆了。”
  “啊?”长生愣了一瞬,立刻转身就走。不需要理由,只要姬无镜的命令,干就完了。
  “五爷!”顾见骊站起来,左脚落了地疼得她倒抽了口凉气。
  这让顾见骊接下来的一个月一直用着拐杖和轮椅,没敢尝试练习走路。
  春暖花开,顾见骊坐在窗前,透过窗户,羡慕地望着姬星澜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姬无镜立在她身后,道:“你要是再不练习走路小心长短腿。”
  “什么意思?”顾见骊转过头来仰望着他。
  “跛子啊。”
  顾见骊一惊,吓白了脸。她顿了顿,像是自我安慰一样:“不会的……”
  “起来。”姬无镜捏着她的肩膀,将她从椅子里拎起来。
  顾见骊站在他面前,几乎只用右脚支撑着。
  姬无镜一边向后退,一边说:“走过来,否则打屁股。扒了裤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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