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是我老公》作者:漫步长安
文案:周月上穿成乡野村姑,发现自己居然被配给前世称为皇叔的人。于是,她日日盯着皇叔的腿,等着他哪天不良于行,在轮椅上指点江山。
直到有一天,她看着那强劲的长腿一脚踢开藏龙殿的大门,才幡然回过味。
晏桓发现自己的冥婚小妻子,总爱偷瞄他的下三路。
他心道:这妞一定心悦本王。
周月上:呵呵,王爷您想多了。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黑丑乡野村姑逆袭再次成为京城白富美的故事。
1, 本文1V1,女穿越,男重生。
2, 架空,勿扒。
3, 写文看文都是图一乐,不喜勿喷,请悄悄地离开,不要留下只言片语。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四丫(周月上) ┃ 配角:一干人等 ┃ 其它:无
第1章 冥婚
祥泰三年,春。
邺京动荡未平,帝位不稳,百姓惶然。京外各郡州风雨飘摇,官员不作为,盘剥黎庶血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偶有动乱发生。
距离邺京千里之外的偏远之地,反倒未受时局波及。虽是地方官员只手遮天,然百姓辛苦劳作,也能勉强混个温饱,倒还算安乐。
漓河下游属卫州府管辖,正是万陵县境内。
万陵县之所以称之为万陵县,除了背靠漓河,便是远处延绵不绝的山脉以及近处大大小小的高山丘陵。
县衙居于正中,再往左行约一里路,是县里富甲聚集的同和巷。巷子最大的一户宅子,居住着县里顾师爷的家眷。
此时,正逢子夜。
传说中人鬼共游,妖魔混杂,地府鬼门大开之时。
顾府西角门对着的一间屋子静悄悄的,屋檐外挂着两只白色的灯笼,上面各写着一个喜字。门两边,贴的是白色的喜联,横批上还写着百年好合。
这一副白纸喜联,煞是诡异。
屋内两面窗户遮着黑色的帘子,神神秘秘的。正中摆着香案,香案上烧着大红的喜烛。案台之上,摆放着米粿子,还有肉菜等。
一位神婆头缚着辟邪缠额,手持着看不清的镇魂纸符,一手拿着桃木剑比划着,围着香案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
那香案之上,除了香烛祭品,还有两张大红的生辰庚帖。神婆舞剑半天,嘴里说着礼成二字,将纸符各自贴在两张庚帖之上。
可惜如此好相貌的公子,若是身体康健些,不知是何等神仙人儿。
神婆如是想着,吐出一口浊气。
顾家大少爷虽然体弱多病,但长相在整个万陵县都找不出第二个来。眼下他毫无气息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且瘦脱形,仍然无法掩饰他原本的风华。
真是便宜周家的丫头了。
她惋惜地想着。
周家的四丫头她原是认识的,周大郎的媳妇天天敲着碗骂。骂四丫头又懒又馋,是饿死鬼投胎。是以四里八乡都知道周家老四有兼人之量,如同鲸吞牛饮。
就是因为太馋太能吃,才刚开春就去河里摸鱼,溺水而亡。
年月不好,死个赔钱货倒还能省出一口粮食。那大郎媳妇许是这般想的,干干掉了几滴眼泪。一听能卖进顾家配冥婚,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具女尸,倒是比寻常的丫头还值钱些。那周家两口子望眼欲穿想生个儿子,得了二两银子,又道能攒些银钱,笑得见牙不见眼。
万般皆是个人的造化。
周家四丫头黑瘦的模样,若是活着长大,只怕最多嫁个苦力汉子,难混温饱。倒还不如死了,父母欢喜,自己还能配个品相出众的夫君。
日后黄泉路上,自有阴间流水尽可饮之,不用昼夜担心食不果腹。
这些年,她作法除邪,保阴亲冥婚。见过太多人间惨事,倒是练就一颗铁石心肠。便是再悲苦的事,也能平常处之。
若不然,哪能吃得下这碗饭。
猛然打个寒颤,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窗户都已封死,哪里来的寒气阵阵,阴风徐徐?
当神婆多年,每逢替人主持冥婚,她都浑身紧绷,生怕遇到那不可说之事。眼前围得黑漆漆的屋子,以及地上草席中的女子,那黑瘦中透着死气的脸,看得她不由打个寒颤。
幸好周家四丫头将溺水不久就被人捞起来,不至于尸身肿胀,面目可憎。因为天冷,尸身放置久些,也无异味腐臭。正是因为此,顾家才会买下这具尸身,给顾大少爷配冥婚。
可是死相再好看的人,多看两眼也会觉得死气阴森,毛骨悚然。回去后少不得要做几晚恶梦,泡两天艾草水。
再做个几年,就洗手不干吧。
神婆如是想着,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依照惯例,做完法事后,屋子里的一应祭物,她都能带走。
就是因为钱多油水足,要不然哪能一干就是二十年。
顾家是万陵有名的大户,看那盘白水煮过的大肉,少说也有两斤,全是肥膘相间的好肉。这盘肉菜省着吃,能吃上四五天。
眼下天凉,肉的表面上凝固着一层油脂,看得让人好生欢喜。
还有那米粿子,都是精米磨粉做成的,里面裹着糖馅。就是冷了,闻着还有一股米香。她手下麻利,拿着早就备好的布袋子,先是把大肉倒进去。
正欲去倒米粿子,不想对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
那眼睛实在是大,长在黑瘦的脸上分外的突兀,乍一看去隐有绿光,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她。她心神俱裂,尖叫一声,夺门而出。
“啊!”
米粿子撒了一地。
只见那原本躺在草席上的女子不知何时起身,手里拿着一个米粿子,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急切里往嘴里送着。吃完一个,又拿一个。
虽然冷掉了,但味道尚可。
周月上想着,眼珠子四下打量。
作为一个经历过穿越的人来说,自是很快明白过来,怕是得老天“眷顾”的自己,再一次得到穿越的恩赏。
看来,这一次比上一次要糟糕数十倍。如此简陋的屋子,还有自己瘦成黑鸡爪似的手,这具身体的原主非贫即贱。
好在她有过一次经验,已能镇定自若。万事先不管,填饱肚子再说。腹中垫了一些东西,她神智恢复如常,开始细嚼慢咽。
刚才狼吞虎咽的动作实在是不雅,应是身体下意识的行为。
这是哪里?她穿成的是什么样的人家?
不想一转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眼。
心下一惊,屋子里居然还有别人?
而且,这人…怎么好生眼熟?
看清床上男子的相貌后,她瞳孔猛缩着,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也在看她,大红的喜服衬得他脸色越发苍白透明,看起来虚浮无力。五官精致如画,眉眼清冷如水,就那样平静地看着她。
他的薄唇无血色,有些瘦脱相,却依然难掩其无上的俊美。
在她印象之中,这个男人永远都这般冰冷示人。睥睨天下的淡然之下,蕴藏着掌握他人生死的力量。
那个杀伐果决的男人,是大穆隐形的至尊,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的王者。
眼前的他,明显年轻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百转千回,很快明白自己此次穿越的还是大穆朝。只不过时间地点有所不同,所穿越的身份不同。
等等…
他穿的是喜服,那么自己…
她视线下移,果然自己身上也是红色的喜服。喜服很大,原身很瘦,像挂在身上一样,空荡荡的。
联想到之前的婆子,还有屋子里诡异的布置。
她眯起眼,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倒是缘份,想不到再穿越一次,她能和百城王成亲,虽然是冥婚。
以前曾听闻祥泰帝登基之前,宫闱历时一年之久的动乱。元后所出的嫡长皇子身亡,嫡幼皇子失踪。
后来嫡皇子归来,祥泰帝被废,恭仁帝登基。
朝中之事,皆掌握在百城王手中。
“少爷。”
随着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一名男子疾奔进来。
一见床上男子已醒,喜出望外,“少爷,您果然醒了。”
“今来,到底发生何事?”
耿今来,大穆第一将,百城王的心腹。现在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愣小子,满脸的青涩,哪里有以后的那种凛然正气。
周月上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心里琢磨着,猜测着眼前这对主仆的处境。
“少爷您病重,已人事不知…内院那边的二夫人听神婆所言,嚷嚷着要给您配个冥婚,说是能冲喜。奴才糊涂,一时情急,就让他们…”
内院?这又是什么情况。她心里越发的糊涂,决定静观其变。
耿今来说完,眼神瞄过来,像是才看到她。
“你…你…”
一连说了两个你字,手指都在抖。
怎么可能?
明明是溺死之人,怎么会活活地坐起来?
“你先守在门口,不得让人进来。”床上的男子吩咐着,耿今来反应过来。那神婆尖叫着跑出去,必是去东院那边禀报。不用说,等会那边一定会来人。
他忙急急地出去,守在门外。
“咕…咕…”
她的肚子叫起来,说起来不信,两世华服美食的她,居然是被饿醒的。那泛着油光的肉,看得她差点眼冒绿光。
要不是那婆子手脚快,只怕她第一个去抓的就是肉。
好饿啊!
刚吃过的东西像落入无底洞般,眼下腹中又感觉空荡荡的。手里的米粿子带着魔力,在呼唤着自己吃掉。身由心动,她又吃掉了一个。接着地第二个、第三个…
虽然她尽力优雅,动作却不慢。若不是有好几个掉在地上,恐怕她能全吃光。一连吃了五六个,才觉得肚子里那种心慌的饥饿感散去一些。
此时,她重新反应过来。床上的那个男子一直看着她,眼神说不出的幽冷。不由心一突,暗道不愧是百城王。饶是年轻十多岁,依然气势迫人。
只是他为何盯着自己?
难不成他也饿了?
这般想着,把手中半个米粿子伸过去,“喏,你要不要吃?”
第2章 怀疑
她眼睛很大,瞳仁乌黑,在巴掌大的脸上显得有些不协调。如果不是身子太瘦皮肤太黑,应是一个长相不错的姑娘。
此时的顾安,早已平复一朝醒来回到年少时的震惊。
他盯着眼前咬掉半边的米粿子,眼神如深渊暗潭,静默不语。
前世里,他混沌不知时,确实也配了这么一门冥婚。不过他醒来后,那女子身体早已僵硬。别人都说阴婚冲喜,抵了他的病灾。
那么,眼前的女子…
就在周月上觉得手臂举酸之时,外面响起脚步声,还有那神婆发抖的尖刺声音,“夫人,我可没有看错,那丫头真的活过来了…你不知道,那双眼睛多吓人…绿幽幽的,瘆得慌…”
周月上眨了眨眼睛,绿幽幽的?
她原来长着这么一双眼睛,那得有多吓人。
一行人被耿今来拦住,“夫人留步。”
“今来,那丫头真活过来了吗?”顾夫人急切地问着,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神婆的话。死人怎么能活?恐怕是看花眼了吧。
“回夫人的话,我们家…少夫人确实已醒,而且我们少爷也跟着醒了。”
“什么?”顾大夫人连连后退,一个活过来就够吓人的,两个都活过来了,岂不是要吓死人。难不成真是冲喜,自己歪打正着,救了那顾安一命?
如此想着,悔恨交加,却心生惧怕,不敢进屋。
“顾安,顾安贤侄…”
赶来的顾师爷叫着,也不敢进去。
屋内的女子低着头,疑惑更深。
顾安?
那不是百城王的另一个心腹,笑面尚书顾安顾成礼吗?看来,如今的百城王隐于市井,借用的是顾安的身份,怪不得听说祥泰帝登基后寝食难安,四处派人暗查元后嫡子的下落,一直不得其果。
顾安勉力撑起身体,朝她招手,“过来扶我。”
她“哦”了一声,上前相扶。
近前看着,明明是记忆中的那个男人。这样的长相,世间罕见,见之难忘。是他又不是他,那个他是高高在上的。
靠过来的身体很瘦,她从不知道那个人人惧怕的男子,竟是如此的瘦弱。
两人相扶出门,站在门口,白色的灯笼挂在他们的头上,随风摆动。风厉起来,刮过树梢,起了哨子。
白色的灯光下,他们的脸色惨白,诡异难辩。
“啊!”
不知是谁尖叫起来,大声喊着,“鬼啊…”
“鬼叫什么?”
顾师爷一声怒喝,这些个下人,大半夜的鬼哭狼嚎般,就不怕惊动左邻右舍,来看他们顾家的笑话。
“贤侄,你身体可有好些?”
“劳叔父记挂,多谢婶母费心替成礼安排的这门婚事,不想竟阴差阳错,喜气一冲,侄儿觉得大好。”
“你…你是人是鬼?”比起顾师爷,顾夫人明显胆怯许多。大夫说过,这病痨子活不过今晚,怎么如今好生生地站着,由不得她怀疑。
顾安脸覆寒霜,又带着病气,面色白到透明,乍一看去,确实不似生人。
“婶母何出此言?行婚礼之时,成礼并未咽气,应有一息尚存,未断阴阳,何来鬼魂之说?至于她…”他睨一眼身边的黑瘦丫头,眸色瞬间幽暗,“想来是呛水闭气,一时窒息,被当成死人。我们二人,皆要谢过婶母,若非婶母一番苦心,又怎会起死回生?”
顾夫人语一噎,暗恨自己多事。她急急配冥婚,未尝没有咒他死的心思。谁知竟然弄巧成拙。早知如此,就该由着这病痨子咽气,自己装什么贤惠,不想搬起石头砸伤自己的脚。
她挤出一个笑,“成礼能知道婶母的苦心,我就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