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狙击——芙萝北
时间:2019-03-02 12:27:08

  她又自娱自乐似的自问自答。
  是吧是吧,简直丑得不忍直视。
  就算不是个色狼, 也跟色狼差不多了。
  夏茜茜丧着脸,快要哭出来。
  她揉了揉鼻子, 确认不再流血。
  她挥散刚才的种种画面,为了避免尴尬,迅速定下一套方案, 当即窜进卧室, 手脚并用, 扑在软硬适中的席梦思上,将捆绑在一起的被褥和床单摊开。
  套上被套, 将边边角角都整理平整。
  她的动作并不算多熟练, 却也马马虎虎过关。
  夏茜茜掀了掀额前的刘海, 随手擦掉额头上的薄汗,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也是有几分当贤妻良母的天赋的。
  来不及再感叹,客厅里倏地传来锁舌滑动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沾着水渍的拖鞋趿在地上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她心中凌然,登时露出耗子见了猫,如临大敌的绝望。
  这怕不是要命啊。
  夏茜茜听着慢慢在耳边放大的动静,心一横,当机立断,蹭的一下蹦上床,一秒甩开拖鞋,二秒脱掉衣服,三秒钻进被窝。
  动作迅速,风行电掣。
  谢煜穿着睡衣站在房间门口时,床榻上已经躺着个人,浅色碎花的被子拱成一团,时间静了半响,被子里的小东西动了动,像森林里的小动物。
  良久,小家伙才从探出个头来,如第一个出洞的侦察小龟,悄咪咪的露了双眼睛,透亮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目光落在门口站着的人身上时,微顿。
  他姿态慵懒的倚在门口,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睡衣,不过尺码好像不太对,上衣并不宽大,布帛贴合着皮肤,裤腿短了一截,一大截脚踝裸.露在空气中,怎么看怎么滑稽。
  不过0.1秒,她又嗖的一下缩回被窝里。
  谢煜好整以暇的看着,没忍住嗤笑一声。
  夏茜茜自然是听到了。
  她吐了口浊气,躲在棉被底下呼吸并不算多顺畅。
  她迟疑两秒,才哼哼唧唧的伸出一只手,往客厅里指了指。
  谢煜歪了歪脑袋,看着一只白盈盈的手探出,她指尖圆润,纤瘦又白皙。活脱脱像个从老鼠洞里伸出爪子,准备偷奶酪的小耗子。
  他目光微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张真皮沙发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床棉被规整的叠成正方体,摆在沙发中间,整齐程度和军训时的豆腐块有得一比。
  夏茜茜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那是给你准备的。”
  谢煜眉头一挑,挠了挠自己湿哒哒的短发,抬脚过去,坐在床沿边小幅度拉了拉她的被子,语气散漫:“我都还没对你做什么,你躲什么?”
  不提还好,这一提她简直无地自容。
  夏茜茜死命护着被子,忙不迭将边边角角全都压住,怂成一团。
  她重重哼了声,一脚踹在他身上。
  到底是姑娘家,她力道不重,跟给他按摩的力道差不多。
  谢煜还没开口,便听到她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是还想对我做点什么是吧?”
  她许是气极了,音色是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尖细,话尾上扬,透着柔软的音调,即使气到不行都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
  毫无杀伤力啊……
  就是一只任人拿捏的动物。
  谢煜舔了舔干涩的下唇,眸色很深,黑得像窗外毫无星光的夜幕。
  他试着想象了一下夏茜茜炸毛的样子,应该是又窘迫又恼怒的,又或是恨不得跳起来把自己打一顿。
  他抿着唇,顿了两秒,徒然笑出声。
  谢煜音色不比平常清洌,而是出人意料的低沉嘶哑,带着沙质,吐词清晰质感却并不圆润。
  “对啊,是想和你做点别的。”他轻描淡写着说。
  做、做做做做做点别的?
  夏茜茜听得脑子发懵。
  明明他风轻云淡的一句,她却莫名听出了别的意思来。
  只希望别是她想的那个“zuo”。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这个转折,恕她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来。
  她一句明知故问的“什么意思?”卡在喉间尚未说出口,谢煜已经漫不经心的道:“想和你做.爱。”
  他一字一顿,声音寡淡,一句缱绻悱恻的话从他嘴里蹦出来就跟像在谈“今天真好”、“你吃饭了没”这样轻松的话题一般。
  连声调的起伏都很少。
  他向来不是什么会遮掩的人,对于自己的欲.望更是从不用华丽的措辞来掩盖和修饰。
 
  第67章 六十七把98k(双更合一)
 
  B市的冬天很冷, 即使是冬末温度依旧没有升温的意思, 窗外天寒地冻,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卧室里关了灯,唯一的光线从玻璃窗透进来,偌大的双人床,只夏茜茜一人懒猫似的缩着。裹着被子卷做一团。
  她睡不着,盯着窗外发呆。
  这个时间,放在平时她早已经睡得不省人事才对。
  说来好笑,她因为谢煜的一句话,因为他似玩笑口吻吐出的五个字失眠了。
  夏茜茜往被子里拱了拱,怀里抱着发烫的热水袋。
  这还是谢煜出去的时候给的, 最后又吐出“我和你开玩笑的”几个字掩盖过自己的欲.望,他语气轻佻, 不甚在意,仿佛真就只是拿她寻何乐子。
  她心中长吁了口气, 慢吞吞阖上眼。
  就当他在开玩笑吧。
  不多时, 客厅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轻微的鼾声,一呼一吸的足够让人内心宁静。
  夏茜茜缩了缩脖子,有点儿茫然又莫名失落。
  诶?好像真的是她多想了?
  他根本没把那句“玩笑话”当回事。
  她心中暗自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唾弃了个遍。
  她猛的摇了摇头,迅速将各种杂念甩干净。
  ——睡觉睡觉!
  *
  谢煜睡眠质量向来不怎么好, 偶尔被吵醒还会有起床气。
  沙发几乎容不下他身高, 他一只腿屈着侧躺, 身上搭着一层深灰色的被子, 一角拖在地上, 头下枕着抱枕。
  他睡得并不如何安稳,甚至呼吸有些急促。
  睡梦中他在狭小的空间里翻了个身,“砰——”的一声闷响,他不出意外的带着被子摔在木地板上,夹在沙发和茶几的中间,头侧磕在桌角。
  重重一下,疼得他睡意全无。
  谢煜掀起眼皮,眼底清明,盯着昏暗的天花板。
  彼时已是深夜,窗外天光全无,只剩下灰暗的投影。
  他似不觉疼痛,发呆了近十来分钟。
  他胸口大幅度起伏着,脸颊潮红,面色怪异。
  他做了个梦,缠绵悱恻的梦境。
  梦里身侧女人娇软妩媚,裸.露的手臂白若莲藕,指腹柔软,一寸寸在他肌肤上游走,在他耳边喘息,巧笑嫣然,女人清脆的笑声不断交叠,那张白皙的脸在眼前摇晃,叠影重重。
  男女褪去浑身衣服,赤.裸全身,坦诚相对。
  两人身形交叠,规律的律动,起伏,再起伏。
  一副动态春.宫.图。
  一场,令人遐想万千的梦境。
  他看清了女人的模样,是夏茜茜的脸。
  对她,是真正的魂牵梦萦,却又像是一种赎读。
  谢煜喘息着,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供出。
  梦境虚实模糊,醒来便渐渐遗忘。可他却记得那种灼热的炽热,喉间的干涩以及对性.欲的渴望。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抬着下颚,脖颈拉得修长,喉结明显。
  谢煜往黑洞洞的卧室里看了一眼。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床尾,被子凹凸的形状,一只肉乎乎的脚露出一半,不大,他目测了一下,他单手就能握住。
  看了两秒,他又飞快收回微顿的目光,抬手盖住脸颊,指尖扣着右眼,神色无奈且隐忍。
  他心中暗骂——
  醒醒,谢煜拜托你做个人吧。
  *
  冬日总是夜长昼短,黑夜很是漫长。
  夏茜茜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就利索的从床上爬起来。
  她在卧室里套好外套,以手作梳捋着长发,五指一笼,松软的长发束成一撮马尾,蓬松微卷的发梢垂在颈后,发丝根根分明透着棕黑色。
  客厅里谢煜依旧在睡,被角中规中矩的掖着。
  他睡觉好像格外安静,洽洽和她相反。
  夏茜茜自顾自的想,他睡着的时候可比醒着的时候好看多了,不会像平常那般冷着脸,不笑时像个面瘫,连个生动的情绪都不愿施舍。
  而有时呢,他也不会倏忽兴致来潮,出言调戏……
  比如昨天。
  思及至此,她又忍不住羞恼,三步并两步跨进洗漱间里。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夏茜茜简单洗漱过后,穿着短筒靴出门时,才早上五点出头。
  夏先生和夏女士都有自己的工作,她得赶在她们察觉到自己不在家之前赶回去,以便蒙混过关。
  她整理着衣摆,吐出的全是氤氲白气。
  B市的早上很冷,偶尔有车辆在马路上驰骋。
  她心中计划周全,默默将准备交差的谎话在心中一一虑过。
  做戏要做全套,夏茜茜在上楼之前在早餐店里买了三份早餐,刚出锅的油条和新榨的豆浆,全部放在塑料袋里提上去。
  进门前,她还揉了揉脸颊。
  表情到位,神态到位,情绪到位,没有小动作。
  她换了家居鞋,晃到餐桌前坐下,悠哉悠哉率先将塑料袋一层一层剥开,慢吞吞咬了一口。
  夏先生从卧室里出来,看到餐厅里的人时一愣,面露狐疑。
  夏茜茜在假期里不如在学校的作息规律,虽不至于睡到十一点,但这个点起来,就非常值得令人怀疑了。
  按下心头的慌张,她舌尖挑了挑唇瓣,轻巧的卷住沾在唇角的酥皮,带进口腔,慢哼哼的开口:“爸爸,你要不要吃,我也给你买了一份。”
  说着,她还将塑料袋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夏先生挑了挑眉头,往桌上瞥了一眼,随口一问:“茜茜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夏茜茜闻言,心里虚得很,面上却镇定自若。
  她撇了撇嘴,非常合时宜的露出类似委屈的表情:“我饿醒的。”
  夏先生笑眯眯的跟个傻白甜似的:“等爸中午回来再给你做顿好的。”他说着,又似想到了什么,露出些许遗憾,又透出那么点儿不舍的意味:“毕竟你也要回学校了,再回来又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
  夏茜茜家住B市,却也不常回来,车程又远又麻烦,何况大三的课也不少,考试常有,即使回家也待不了多久。
  她本只想含糊着过了今早,没想到三言两语扯出离别这么个伤感的话题来。
  夏先生扣着衬衫最顶端的那一颗纽扣,转过身兀自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哪个混小子把你拐了去。”
  夏茜茜机械式的啃着油条,味同嚼蜡。
  同时听得心惊肉跳的,若不是爸爸没什么其他的异常,她真是要怀疑她昨晚彻夜不归的事已经被暴露了。
  好在有惊无险,夏先生哼哼唧唧的套上外套,夏女士正好从卧室里出来。
  夏女士此时俨然一副女强人,社会精英的模样。
  她手里提着皮包,脸上隆重而精致,唇上涂着正红色的口红,长发扎成一个丸子,额前留着两撮用于修饰脸型的碎发微卷。
  上身是烫的毫无褶皱的白衬衫,下半身搭着包臀鱼尾半身裙,露着纤细白皙的小半节小腿。
  就这样一副装扮,她仍像个小姑娘似的,咋咋呼呼的跑出来,一边用指尖挑开飘直嘴角的发丝,一边匆忙照顾着夏先生:“老公,你快点,我要迟到了。”
  夏先生正系着西装外套的扣子,跟在媳妇后面,随手顺走了桌上的豆浆油条:“别急,先吃了早饭再走。”
  直接被无视的夏茜茜歪头看了看,慢吞吞咽下嘴里的东西。
  夏先生宠妻无度是出了名的,不让夏女士做任何家务,也从不让她洗碗,上班日也是早晚接送,没有一天空缺过。
  防盗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客厅徒然安静。
  夏茜茜放下手里的东西,前一秒静如处子的坐着,后一秒动如脱兔般跑进自己的闺房。
  她思量着什么时候再去“破烂小出租屋”里看看,犹豫了一下,又搬过桌上的闹钟,定了个时,拿着衣服去浴室冲洗。
  *
  谢煜醒来时已经是八点。
  不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夏茜茜不在。
  他掀开被子,揉着眼睛做起。
  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张白纸,
  他单手拿起,指尖捏着纸页,薄薄的纸张在他手中立起,上面简单用粗线马克杯写着几个字——“起来记得去吃点早饭,这是家里的钥匙,晚点回来。”
  谢煜认得这个字迹,娟秀整洁,是夏茜茜的。
  他侧目看了一眼摆在一边的东西。
  一片银色的,齿轮层次不齐,不厚不薄,约摸一两毫米的钥匙。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抽风似的,又反反复复将纸上的内容看了好几遍,目光落在“家里”二字时顿了良久,随即又露出一个傻笑,视若珍宝般把纸一块一块折好。
  谢煜并未待太久,换了一身衣服便出门。
  这个时间点,换做往常他都已经坐在公司的书桌面前盯着电脑文件,此时他难得有了点儿偷懒的心思,脚下步子轻快,迅速拐进街边的精品店。
  这店面不大,装修都是颇为少女心的浅色系,橱窗里摆着各种布偶、水晶球、发带这类女人才用得到的东西。
  店里女生或是陪着自己女朋友进来的男生站在售货架前挑挑拣拣,始终找不到喜欢的。
  几只人偶娃娃穿着各式各样的花裙子躺在玻璃展示柜里,让人目不暇接。
  谢煜径直进来,在交错的售货架的空隙中穿梭,七拐八拐才找到要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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