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对你野——柔野
时间:2019-03-02 12:27:55

  
  这俩人真是对头,谢怀宁默默收拾书本,准备去小杂物间晚读,临走前听到赵煜跑过来,粗厚的声音很大:“焰哥,界哥,我觉得你俩应该换一换。”
  
  “阿焰,你想换吗?”吴景界低头询问。
  
  江焰望着斜对面的蓝色书包,笑了笑:“换什么,不用换,这样挺不错的。”
  
  吴景界耸肩:“行,那别老搁这坐着了,去和十班的打球去。”
  
  那边,听到江焰回答的她心情,颇有些怪异,喜的是终于不用堤防他猝不及防的靠近,然而,莫名其妙的,一丝丝怅然若失感悄无声息蔓延。
  
  第二天,谢怀宁在教室外面早读,铃声响起时,她回了座位。江焰正靠在窗户边,由于长得高,头部即将接触到窗户顶端,慵懒地嚼着口香糖。
  
  她后面的那张桌子,赫然放着西瓜味的益达无糖口香糖,难不成他……又换到她后面了?
  
  她收完了第三组所有人的练习册,除了……“江焰,交一下物理练习册。”她板着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在例行公事。
  
  他从桌子里翻出崭新的练习册,递给她时,压低声音道:“谢怀宁,知道你舍不得我走,所以我搬回来了。”
  
  她脸颊两侧淡粉,抬眼对上他的眸子:“谢谢。”仿佛完全忽略他讲的话。
  
  “呀,吴景界你怎么又回来了?”江园晏放下包,回头质问道。
  
  “关我什么事,还不是一位阿……”“焰”字还没出口,小腿被人踹了一脚,“还不是因为坐在过道旁边方便行动,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回到你后面。”他也很懵逼啊,谁能告诉他,一大早来到教室,就发现自己桌子被移了位是什么骚操作?
  
  “阿焰,你什么时候弄的?”训练时,吴景界问道。
  
  “今天早上。”
  
  “难怪你他妈今天这么早就奔去了学校。”原来就为了偷摸着做这事。
  
  “你不也挺开心的?”
  
  “什么?”
  
  “你和江园晏。”他眼神意味深长。
  
  “…………”
  
  随之而至的期末考试结束后,万众期待的寒假终于到来。
  
  九中学生的假期并不轻松,光是各科老师打印的试卷,整理起来,就有厚厚的一叠。
  
  谢怀宁将资料收集好,放进书包里,然后整理出寒假需要完成的练习册,蓝色书包胀鼓鼓的。
  
  她家距离九中大约一小时半的车程,坐着大巴车颠簸了许久,肚子翻搅得厉害。
  
  好不容易挨到了家,她拖着厚重的行李,从拥挤的车站挤出来。
  
  路边的一侧是遍地青菜田野,而另一边,便是参差不齐的楼房,新旧交杂,谢怀宁的家,便是其中一栋不起眼的两层半楼房。
  
  她晕车,刚到家时 ,脸色苍白,肚子有些不舒服。
  
  “回来了?”奶奶笑意不深不浅,“赶紧把行李搬上去,等一下下来一起帮你婶婶做晚饭。”
  
  “知道了。”她应道。
  
  奶奶走到另一个房间,面容顿时慈祥不少,“谢意啊,出来知道了,等一下再学习吧。”
  
  “姐,你回来了。”谢意今年初二,胳膊细瘦,干爽平头,打了个哈欠。
  
  “嗯,刚放寒假就在屋里学习,这么争分夺秒?”她觉得有些奇怪。
  
  “我在玩手机……”说完,他裤兜里的手机消息提示音连响几下。
  
  谢怀宁家里平时一共有,奶奶和母亲,一个叔叔,以及堂弟,一家人住在一间房,而她父亲常年在外地打工。
  
  一般农村人都有好几个子女,她是少见的独生女,因为母亲朱秀音生她那年,村里计划生育抓得严,朱秀音被强制结扎,父亲和奶奶想让她再生个男孩的愿望落空。
  
  为此,奶奶一直觉得这是一个遗憾,直到堂弟谢意出生,她才算放下了一个心结,但是,对待的两人的态度,差别很大。
  
  这么多年,虽然谢怀宁自认为习惯了差别对待,但是有时候,心里还是会难受。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把自己份内之事做好。平时在家里,她会主动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包揽一大部分家务活。
  
  晚饭时间到,桌上几样家常菜,一家人围在木制圆桌上,也有几分温馨。
  
  “谢意,吃个鸡腿,你看看你胳膊都瘦成什么样了,上回我见你王叔叔儿子,比你壮好几倍。”奶奶一边说,一边夹了一只鸡腿放到谢意碗里。
  
  “他那叫胖,不叫壮。”
  
  “怀宁,要吃什么,自己夹。”朱秀音看着自家女儿的细胳膊道。
  
  她扒着碗里的白米饭,点点头。
  
  饭桌上很热闹,谢意是家里的宠儿,大部分时间,对话都是围绕着他进行展开,气氛好不活跃,谢怀宁插不上嘴,只是安静地听着。
  
  婶婶突然提到她,“谢意,向你姐姐学习学习,寒假抓紧把成绩提上去,向她一样考上九中,听到没?”
  
  “知道了妈,你这话说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他这个年纪,爱玩很正常嘛,”奶奶说,“也不能只是死读书,平时一句话都不说,想木墩一样,也要学做人,怀宁你说是吧?”
  
  谢怀宁淡淡点头:“嗯。”
  
  她知道奶奶说的是谁,她平时话少,难免给人刻板沉默——“书呆子”的印象。
  
  “这个年纪,重心就应该是学习。”朱秀音不咸不淡插了句话。
  
  奶奶撇嘴,“我看那刘大婶儿子,考上名牌大学不会做人,照样不是回来给他爸卖猪肉,一点出息都没有。”
  
  谢意趁机对他妈说:“就是啊妈,考上名牌大学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28、第二十八章 ...
  吃完饭之后,她在洗碗, 心里没来由一阵委屈。
  
  她深呼吸一口, 鼻子的酸涩很快被压下。
  
  夜幕降临,月色浓深。
  
  谢怀宁开了一盏台灯, 专心致志阅读林语堂的《苏东坡传》。
  
  朱秀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块西瓜, “怀宁,眼睛看累了就休息休息。”
  
  “谢谢妈。”她笑道。
  
  “怀宁啊,你别听你奶奶的, 努力读书, 考上重本, 总是没错的,以后找工作也好找, 对你自己很有好处。”她坐在谢怀宁床上。
  
  母亲常年操劳, 年纪和婶婶差不多, 可是样貌却比婶婶看起来老了不少, 谢怀宁心疼。
  
  “妈, 我都知道的,我心里很清楚。”她宽慰母亲。
  
  朱秀音点头。一开始,对于自己只有一个女儿这件事, 她心里有憾, 有过不甘。但这些年来,谢怀宁懂事听话,学习上进, 没少让她省心。
  
  “别怕一时的吃苦,把精力全部放在学习上,别去学那些谈恋爱的玩手机的,知道吗?”朱秀音摸着她的头。
  
  “嗯,我不会想太多别的。”她心里暗暗许诺,将来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
  
  假期没过多久,谢怀宁的生活比在学校简单,基本上是围绕着学习和干活展开。
  
  只不过房间隔音效果很差,谢意房间同她的仅一墙之隔,偶尔,谢意和他朋友玩得嗨,有些吵闹。
  
  假期,谢怀宁计划专攻自己的薄弱之处——数学,然而,她的思路时不时被迫打断。
  
  谢意是接近中午起床,起来之后,他几个朋友在他房间打游戏,鬼哭狼嚎一直传至隔壁。
  
  “谢意,谢意。”她在他门口喊道。
  
  谢意的朋友推他胳膊:“有人叫你。”
  
  “姐啥事啊?”谢意“忙里偷闲”抬头看了眼。
  
  “谢意,你和你朋友打游戏可以小声一点吗,有点吵。”她态度很柔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哦好嘞,走吧兄弟,我们去一楼继续,我姐要学习。”
  
  谢怀宁走后,谢意同伴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平时上你家都没见过。”
  
  “我堂姐,九中的,她住校,平时很少回来,你当然见不到了。”
  
  “九中?牛逼啊,话说你姐她长得真好看。”同伴说,“她有男朋友没?”他比谢意大一级,是初三的。
  
  “我怎么知道,估计没有吧。”谢意想了想,“你打什么主意,你死了这条心吧,她估计不喜欢初中生。”
  
  “喂,我又没说什么,我就问问。”那人嚷道。
  
  “而且,人九中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肯定是热爱学习的,谈恋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隔壁房间的嘈杂声不见,她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之中,然而,没过多久,奶奶便叫她下去择菜、洗菜。
  
  忙完之后,她想出门透透气。
  
  南方的冬季向来阴冷,今天难得出了太阳,街边,三三两两的老人搬出小凳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惬意无比。
  
  小镇街道狭窄,周围零散分布着小商店。
  
  这几天她都宅在家里,有点闷,她低头,在掌心里呼了口气。拐角时,身后传来陌生的的声音,语气带着不确定:“谢怀宁?”
  
  三个男生稀稀拉拉站在后面,穿着皱皱巴巴的破洞牛仔裤,流里流气。有一个还染着黄头发,笑着看着她。
  
  她分辨着“黄毛”的脸庞,只觉有一丝丝熟悉。
  
  “胡大海吗?”她回忆着,语气带着不确定。
  
  “对啊,不认得你的老同学了?”“黄毛”笑得非常友好。
  
  “记得。”胡大海是她初中同学,关系一般,“你没上学吗?”
  
  “上了阿,我也在九中……九中旁边的职高。”胡大海说,“我平时经常去找兄弟玩,不过都没怎么见过你。”
  
  她不知该如何接话,只道:“嗯。”
  
  此时,兜里的老人机忽然震动,单调的“铃铃声”异常响亮,她拿出一看,匆匆道:“我先走了。”扫了一眼屏幕,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谢怀宁?”嗓音低沉清透,“想我没?”
  
  她始料未及,一个不小心便按到了免提,老人机的音量异常响亮:“放假这么多天,怎么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路人纷纷投来惊异的眼神,她赶紧把免提关掉,压低嗓音:“我没有什么事情要通知你,干嘛无缘无故打电话给你?”
  
  胡大海走出不远,大声道:“卧槽!我刚才好像听见了江焰的声音。”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你听错了吧,江焰他是B市本地人,怎么可能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电话那头又片刻沉默,谢怀宁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想你。”他蹦出二字,“知道你想听第二遍,故意问我。”
  
  “你……我现在走在路上,不方便给你打电话。”仰头时,她看见了林今哥哥,他正迎面朝她走来,脸上笑容柔和。
  
  江焰还没说话,便她明显轻快不少的声音:“林今哥哥!”
  
  然后,电话挂了,挂了……
  
  妈的。
  
  他一把把手机甩到床上,身子往后一仰,躺没多久,爬起来摸到手机,再一次打她的电话,那头铃声响没两秒,就被掐断了。
  
  “操!”
  
  打开烟盒,里头空空如也,他起身出了客厅。
  
  “吴景界,有烟没?”
  
  “桌上,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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