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送南南回去吧，她明天还有课。”说话间，旭哥起身甩着自己的车钥匙。
两人正要走，就听二狗叫了南陆一声。
“我有事跟南陆单独谈。”
拳馆这个点已是关门，一伙人嚷嚷着出去吃夜宵便陆陆续续出门了。
明哥三步一回头，“南丫头你快点啊，我们在外面等你。”
南陆点头，转而看向电脑屏幕，那边的二狗把病床旁的帘子拉上，才缓缓开口，“你这段时间见过汪海了吗？”
略略有点惊讶，南陆后一秒便反应了过来，她肃着脸问，“你查到了？”
那边的二狗捣鼓了半天手机，没一会儿，南陆收到了一条微信。
二狗发来的，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简单看觉得没什么，等照片放大，他侧脸的刀疤暴露出来时，南陆眼皮跳了跳。
还真是汪海。
那边的二狗也揪住了南陆话里的空隙，不满的问，“你早就知道是他？为什么不跟我说？王哥对我耳提面命的，说是不让你私下动手，你该不会是想自己解决他吧？”说到最后，二狗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
“没，有。我暂时不，会动他如果他，不来，不来招惹我的话。”
她神情严肃认真，二狗这才松下气来，“汪海那边王哥会看着解决，你没必要动手。你先好好上课，你要找的人我这边加快帮你调查。”说到这儿，二狗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惊又喜，“你这段时间说话比以前好多了，都不怎么结巴了。挺好的，以后会多说说话。”
愣了一下，南陆木着脸。她最近不怎么结巴了吗？
白天江远不是还说她瞎断句的嘛……想到这，她神色不由的暗下去了几分。
“怎么了？你今天是有什么事吗？刚才就见你心不在焉的，是学校里遇上什么糟心的事情了吗？”二狗拿了个苹果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后，问。
他的问题叫南陆二次出神，好半天了，她才不轻不重的回，“没。”
二狗倒是不以为意，南陆她一向对自己的事都很有分寸，从来不会让人操心，“那行，你先老老实实上课，我估计还得在这边养段日子，王哥B城还有些事处理，也得有段时间。我们不在，你就好好听老旭的话，知道没？还有——”
他后面的话，被南陆的“啰嗦”和切断视频给憋了回来……
·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幸福街这边的街道上除了几个进出网吧的网瘾少年外，沿路的店铺尽数关了门，更别提人影。
“你们这的路灯啥情况，要不改天我找人过来给修一修吧。大晚上阴森森的，你一个女孩子，每天下学回来不害怕吗？”旭哥把南陆送到楼下，跟澡堂子的弟兄们打了个招呼后，瞅了眼不加特效就能制造恐怖气氛的路灯，道。
南陆倒是习惯了，“不，怕。旭哥你，早些回，回去吧。”
面上应付了几声，旭哥还是想着这几天找人帮忙过来把这路灯修一修。
回到天台屋，南陆给外面的花花草草浇了水，下楼洗了个澡就准备睡了。
收拾校服的时候，口袋里掉出来了一张纸条，怔愣了一瞬，她弯腰捡了起来。
纸条上飞飞扬扬的写着一串数字，是江远的手机号。
对着纸条发了会呆，她把纸条丢进了垃圾桶，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南陆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是看手机。
这几天她一直想尽办法联系汪海，可汪海就跟突然消失了似的，再也没发过短信。原本还想跟他见一面，当面解决一些事情，现在看来，暂时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洗漱完，外面的天也开始渐渐放亮。今天天气有点冷，她在校服里面穿了一件卫衣。
入秋后，冷风就开始肆无忌惮的虐起了土地，卷起阵阵的狂沙往人海深处吹去。
南陆才下楼就吃了一嘴沙子，她咳嗽了几声，澡堂的老板正好出来倒垃圾，见她这样，进去给她拿了两个口罩。
“南丫头啊，你看那个是你同学不？一个小时前天还没亮就在这个地方等着了，我看他来来去去的，手里的早餐都换了几轮。他是有事找你吧，穿那么少一直吹风，你快过去看看。”澡堂老板满臂的纹身，说起话来却很是柔和。
被他说的懵了一下，南陆转身往老板指的方向看去。
就见瑟瑟冷风中，江远敞着单薄的校服，掀起一边，把手中的早餐护住，生怕里面钻进一点儿灰尘。
见到她后，他瞬间堆上了笑脸，只不过稍纵即逝，他又装作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怎么这么久才下来？早餐都凉了。”
豆浆正冒着热气，就是油条也是热乎乎的。
南陆心里一暖，拒绝的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
她好像真的没有办法把眼前的人拒之千里……
第21章
江远捏准了南陆会拒绝, 早早就把早餐塞进她手里, 顺便在她开口前，把一个小时前准备的说辞说了出来。
“你昨天那话我回去想了想，我想清楚了。不管你在这边待多久, 只要你还在就好。你不能剥夺我的人生自由权, 我是有权利追求你的，当然，你也有权拒绝我。”说到这，他眸色暗了几分, 有点低落，不过很快他又看向她，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坚定, “反正，本大爷就是看上你了，你拒绝也没用。”说完，自觉的从南陆手里拿了剩下的一个口罩戴上, 眉峰一挑, “谢啦。”
南陆：“……”
到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南陆依旧盯着手中没有动过的早餐出神。
她感觉, 她可能真的呆不久了。
公交车还没来，江远双手插兜翘腿眯眼坐在旁边，时不时的往边上瞥，见身边的人发愣，在她眼前弹了个响指, “回神了。”
她晃了晃脑袋，看着他，那双像是时时都蒙着雾气的眸子好看的不像话。
捏拳在唇边轻咳一声，他扭开脸，“赶紧吃吧，再不吃就真的凉了。”
南陆不清楚要怎么说江远才能够明白，她不是不想同他有什么交集，只是她的不定数太多了，她不想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江远。”有些事情她不方便明着告诉他，但暗示是必须要给的，“你记得，拳馆的那，些人，人吗？”
她猛地提起这个，江远茫然的点点头，“怎么了？”
南陆抿唇，默了默开口，“那你记，得李涛说过，的话吗？”
“李涛？”江远疑惑的拧眉，“那傻逼说的话多了，哪句？”
“我不是好，人的那，那句。”
不等他给反应，她接着道，“我身边总，是会有很，多的危危险。而且我真的不，是好人。”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凝神注视着他，眼眸里昨日的冷淡疏离全然淡了下去，多了丝说不清的无奈。
被她连环“攻击”，江远到头来只抓了自己认为是重点的重点，他把脸上的口罩往下扯了扯，同样专注的注视着她，“就是因为你身边危险太多，我才得待在你这边。”他不惊讶，见她第一眼她就陷身危险中，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也看得出她有太多秘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跟他喜欢她完全不矛盾啊。
也许是他的反应超出了她的预料，她眼中透着几分讶色。
算了，可能是他操之过急了吧。
公交车还有一分钟到站，他起身把她头顶的一片枯叶摘掉，然后作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行吧，那爷就退一步，先跟你做朋友行了吧？果然，我江大爷的爱，对你来说还是份量太重了点，我懂。”
“走吧，公交车来了。”
他一退再退，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南陆只能闭了口。可能是她以前没有过朋友，看江远这样整天人傻欢乐多的人失落，她总是会有些愧疚。
行吧，那就只做朋友好了，她自己多留点心，不要把他牵扯进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成。
想着，她起身跟了上去。
上车后，江远抢了个空座让给了南陆，生怕她又拿出冷漠脸拒绝，便很快说了句“女士优先”。
南陆别开脸莞尔一笑，帮他拿了书包，看着窗外吃起了早餐。.
南穆总觉得今天江远和南陆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
不似昨晚那般的疏离，又没有前几天那么亲昵。她不知道亲昵这个词用没用对，反正前段时间这两人在她眼里就是这种感觉便是了。
前桌的人一连回头了好几次，南陆做题的思路完全被她打断了，她抬眼问，“有事吗？”
南穆来回在这二人间扫了两眼，小声问她，“你和江大爷怎么回事？感觉你俩怪怪的。”
她说话声音虽小，但还是落入了江远耳中。
“南大姐你就别操心了，我俩现在很正常，你有时间还是多去关心陆鸣那小子吧。”说完，江远把自己练习册往南陆这边一推，用笔尖点了点一道化学题，“这个我不会。”
南陆应声扫了两眼题目，眉头微微蹙起，“你平时不，听课，吗？”这最基本的都不会，他可真牛逼。
江大爷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我平时当校霸就够忙的了，哪有时间学习。”
南陆：“那大校，霸请你以后抽，抽点空听，听课成，吗？”
江大爷认真思考了一下，“成吧。”
至此，前座的南穆才收回目光。
得，是她瞎操心了，这两人还是跟之前一样皮。
早上第三节课上了一半，班主任敲了敲后门，抱歉的对英语老师一笑，“胡老师，我找一下江远。”说到这，他上去揪了一下趴桌上睡得正香的人的耳朵，“跟我来出来一下。”
江远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揪了耳朵也没来得及恼，出了后门就听到他家吴女士叽叽喳喳的声音。
脑袋一疼，他打了个哈欠，“你来了就直接去教导主任那呗，找我干嘛？”
吴女士意思意思的说了他两句后，就伸着脖子往教室里看。她还没忘记，自己儿子暗恋小姑娘这事。
班主任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以为她要找人，又问了句，“江远家长，你是还要找谁吗？”
这话勾起了江远的注意，他本来还睡眼惺忪的垂着脑袋打盹，一听就精神百倍，顺带拖着吴女士往教导主任办公室走去，“看什么呢，你儿子都出来了！走了走了，去晚了教导主任又事儿！”
班主任无奈的跟在后面提醒了句，“江远，好好说话。”
吴女士还在恋恋不舍的往后看，“儿子，你什么时候换同桌了啊？我看你那同桌安安静静的，应该是个好学生，你以后上课少捣点乱打扰人家学习听到了吗？”就差提着自己儿子耳根教训的吴女士，对于儿子影响别的好学生一事是非常有愧疚心的。毕竟高一的时候，有个学习很好的男孩子跟他儿子同桌，生生被自己儿子吓转学了。
江远：“………”
班主任：“…………”
下课以后，南穆跑出去找陆鸣商量午饭吃什么，就只有郑斌和刘瑞坐在南陆旁边。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大嫂聊天。
最后还是刘瑞先开了头，“刚才那是江远妈妈。”
郑斌连连点头，把江远妈妈的“可怕”说了个遍。
撑着脑袋玩手机的南陆掀了眼皮扫了他们两眼，不紧不慢道，“有事，吗？”
郑斌和刘瑞一时无语，讪讪走开了。
南陆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一不留神把回在拳馆群里的消息回给了王哥。她急忙撤回，喝了口水清醒了一下。
这会儿离江远被叫去教导主任那儿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这件事情大部分责任都在她这里，江远替她背锅请家长她很愧疚，所以一直在提心吊胆的等着他。
都快上课了，旁边还是没坐人，南陆咬着唇从窗口探头往外看去，一脑袋撞到了路过的人身上。
她吃痛的闷哼一声，抬头时，就见江远看着她，笑容灿烂的不像话。
“怎么着？你这是等我呢？”江远抑制不住的开心，面上还要装矜持。
南陆缩回脑袋，揉了揉脑门也不反驳，“嗯等，你。”
这倒让江大爷不好意思了起来，他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坐在座位上，眼睛滴溜一转，瞥了眼旁边的人，见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又漏跳了一拍。
“你，你看我干嘛？”
操，这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绝对是跟南陆学的。
南陆不知道江远又在脑补了，只是心存愧疚的问，“教导……地中海没，说什么，吧？你妈妈骂，你了吗？”
江远看出她的小心思了，知道她不是纯粹的在担心自己后，心里不免小小失落了一下。很快，他就恢复笑脸，“骂肯定是要被骂的，不过习惯了，没事儿。”
他虽然说的风轻云淡，南陆还是邹着小脸有些内疚。
看来，她这两天要对江远好一点了，就多给他讲讲题带带早餐什么的吧。
想着，她便问，“你明早想吃，吃什么？我，带。”
江大爷被问的一脸懵，“今天的午饭都还没吃呢。”
南陆：“……哦。”
看她如此积极，即便是本着内疚的心理对他好，江大爷也是来之不拒。只要南陆给他笑脸，他是怎么也抵抗不住的。
既然这样，那就让她请吃午饭好了。
如此一想，江大爷觉得自己最近看了郑斌和南穆他们发来的小说后，情商直线上涨，不由得会心一笑。
“你如此的盛情，我也不好拒绝，那就中午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