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这位不幸的英灵……La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在现界瞬间便已被迫理解,这次圣杯战争中存在他无力违抗的独特“构造”。
——在职阶之外,再为Servant加上“星级”这一重桎梏,将其作为三六九等的“手牌”固定于此世。
照官方说法是通过“进一步限制英灵的灵格”来减少魔力消耗,而民间一致将其归纳为:
就是让本来很看脸的圣杯抽卡战争,变得更加看脸。
整体而言,如果说☆5Servant能够百分之百发挥生前的勇猛,那么☆3最多就只有七成。在如此绝望性的差距之下,Master会红了眼地追求五星也是情有可原。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圣遗物欺诈’吗。”
再次环顾四周,确认了周围没有☆3Lancer以外的其他英灵之后,皋月面带困惑地喃喃自语。
不知不觉间因果线已经连接,即使她再怎么拒绝,也无法否认眼前这名枪兵正通过自己获取魔力。虽然搞不懂爱尔兰骑士与日本名刀、☆3从者与五星圣遗物之间究竟是怎样扯上了关系,但此时此刻,皋月也唯有向时运不济的现实——以及,向不知何时闪现在自己身后、扬手就把她抽了个趔趄的芥川学长低头。
“给我接受契约!你想在开场之前就出局吗?”
“……哦。”
……
说句题外话吧。
很久以后,皋月得以与另一种姿态的「数珠丸恒次」相见、交谈,回首当初,终于理解了他与英灵迪卢木多之间牢不可破的因缘。
那就是他们的CV……哦不,他们的口吻声线,就如同慎二与折原临也还有侦探社的当家招牌江户川乱步那样,其相似程度已经无法用“听上去很像”来形容——他们听上去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拿声优当媒介召唤英灵的,可以可以,现在是皋月你比较强。”
听说她这一推测的凛,以死鱼般的眼神拍手干笑。
※※※
上午十点,校园一角。
“……可以,现在是你比较强。”
远坂凛环抱双臂,半带放弃地打量着面前两名从者——分别以靛蓝与浓绿作为底色,身穿同款弹力紧身衣的凯尔特枪兵。
由她所召唤的库·丘林自不必说,迪卢木多也是昔日费奥纳骑士团中首屈一指的勇士。如果他们不被限定为☆3,眼下应该算个可喜可贺的理想开局吧。
如果不是☆3的话……
“真搞不懂,你明明得到了那~么完美的圣遗物,为什么完全没派上用场啊?”
皋月眼中一亮:“凛也这么认为吗?果然是召唤出了问题——”
“不,”凛干脆地打断她道,“我觉得,这纯粹只是皋月运气不好罢了。”
“………………是吗。”
听上去真是个漏气的理由,不过她无法反驳。
“还有啊,要为自己的运气伤心倒是无所谓,但你差不多也别再逃避现实了。你的Lancer会哭喔。”
凛一面窥视着绿色枪兵露骨的失落神情,语重心长地向皋月劝说道。“你看,Lancer他们也不是自愿才成为☆3的……”
——不如说,连他们这样身经百战的英雄都只有☆3,系统对于星级的评定究竟有多严格啊?
在内心暗自发了句牢骚,凛果断将关于Servant的遗憾抛去脑后,转而回想起一个钟头以前大厅中上演的惨剧,面色凝重地陷入沉思。
由于皋月及时闯入相当于紧急逃生口的召唤室,爆炸声引起了外部注意,大厅内苦战的学生也得到支援,场面很快就被闻讯赶来的校方控制。但即使如此,这次袭击的后果仍然只能以“惨痛”来形容。
在场百余名Master候补之中,全身而退的人数还不到三十。尽管樱由于姗姗来迟而幸免于难,之后也与慎二、白野他们一同顺利召唤了英灵;但除此之外,伤员中有好几名都是凛熟知的学生。
其中一部分人是为持刀的袭击者所伤,轻者皮破血流,重者甚至无法恢复意识。
而另一部分——他们本身就是袭击者。
经过盘查,当时大厅中除了入围的Master,就只有卧藤门司(事发时他依然沦陷于男厕所)之类前来参观的校友,以及大多数翘课跑去凑热闹的普通学生。
换而言之,所有参与这起恶性事件的袭击者,都是「穗群原高校的内部人员」。
……这就很尴尬了。
“学园史上最大最恶的集体违规行为”——就其性质与规模而言,即使这么概括也不为过。万一消息扩散出去,搞不好会像滚雪球一样愈演愈烈,最终成为连累学校声誉滑坡的严重丑闻。
但对于凛来说,比事态本身更令人不寒而栗的,还是袭击者在这次事件中采取的方针。
单向封闭的大型结界。
足以瞒过一切外部监视的隐匿才能。
以及,能够驱使众多魔术师为己所用、现阶段难以辨明的“洗脑技术”。
上述种种叠加,再怎么想都已超越了一般人所能抵达的领域。更何况,这次袭击中还包含着明确的“战略”色彩,令人脊背发寒的阴谋气味几乎满溢而出。
“……皋月,你知道袭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闭上眼任由各种想象在脑内盘旋,凛以清澈的嗓音开口发问。
“最初一次针对间桐慎二的攻击,应该是在樱的号码,也就是‘No.11’之前。”
仿佛某种录像机械一样,皋月目视前方,以不带一丝情感的平板声音复述起当时场景。
“之后我外出追赶袭击者……当时,结界还没有发动。从我离开到返回为止所花费的时间,推测为十分钟左右。”
“所以说,至少前十位的Master离开之后,袭击才正式开始咯?”
“是这样没错……有什么问题吗,凛。”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问题可大着哪,小姑娘。”
出乎她意料,一直对此事爱答不理的蓝色Lancer忽然一咋舌头,代替远坂凛作出了回答。
“换句话说——对方打从一开始,就‘只想解决掉不那么强的Master’吧?”
这一点似乎令他相当不快,Lancer双眉紧锁,五官扭曲为猛兽般凶狠的形貌。另一边,仪表温和的迪卢木多也浮现出阴郁的神情。
“没错。”
凛点点头道,“初赛一般都从弱者下手,这次遇袭负伤的Master,原本十有□□会成为最先淘汰的对象。眼下他们不得不住院接受观察,而圣杯已经启动,一度开始的初赛又不可能就此取消……”
——那么接下来,高位Master之间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首先一举扫清容易打倒的对手,之后就潜身于黑暗,将战场留给难缠的强敌们自相残杀。
既未暴露身份,甚至不曾直接出手。尽管如此,这场圣杯战争从一开始——不,准确来说是自开始以前,就因“某个人”的意志而偏离了轨道。
然而对于这一点,本该防患于未然的学园方却未曾给予重视,只将其视为“不入流的作弊行径”来处理。
因为混战中并未出现死者,所以在成熟的魔术师眼中,袭击者充其量不过是个无力背负人命、半吊子的胆小之徒吧……
但凛隐约预感到,对方之所以未下毒手,背后或许还有什么旁人无从知晓的隐情。
“怎么了Master,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别太操心啦。不管对手打什么算盘,一口气将其击溃才是凯尔特流的礼节,你就等着瞧吧。”
面对埋头苦思的凛,Lancer大大咧咧敲打着她的肩头作为鼓励。虽然外貌粗野,举止也展现出狂放不羁的豪杰风范,但他似乎意外地是个细心而又懂得察言观色的Servant。
至于另一位嘛……
“Lancer。”
皋月抬头注视着自己的Servant,“你有什么想法吗?”
“啊、我吗……不,我对此事不甚了解。一切都遵从Master的方针。”
“……这样吗。不过,我也只是听从凛的方针而已……”
对话就此中断。
迪卢木多低下头回避与皋月对视,犹如空气凝滞般的沉默再次降临于两人之间。
“……?”
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自从契约险遭拒绝以来,她的Lancer迪卢木多就像个挨了叱责的小孩子一样,在皋月面前百般拘谨,时而苦恼地伏低视线。对于身为☆3一事,他本人或许也相当介意。
作为Master,皋月觉得自己有义务开导他一句。
——我并没有嫌弃你喔、这样。
或者——胜负才不是由星级决定的,从现在开始一同努力吧。这样也不错。
“我说,Lancer……”
没问题。只要向他表明信心就好。
虽然上次圣杯战争的过程不太理想,但这次她已积累了经验,一定能与这名英灵构筑起完美的伙伴关系。
对,就从向他毫无保留、坦诚布公开始——
“Lancer,听说你NTR过主君的新婚夫人是吗?”
“…………?!!??!!!”
“我还听说,此前你曾两次在穗群原圣杯战争中被召唤,第一次间接导致了降灵科肯奈斯主任的婚约作废,第二次刚现界就被下令自裁,因为你的Master正准备订婚。”
“…………?!??!!???!!!”
什么?!
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迪卢木多·奥迪那在这片土地是如此遭人痛恨的存在吗!!之前的分|身究竟做了什么,肯奈斯主任又是谁?!!!
对Lancer内心的混乱视若无睹——实际上是真心没有察觉,皋月以(在她看来)和善可亲的语气继续说道:
“但是没关系Lancer,即使如此我也不会疏远你。因为我不仅没有恋人,连朋友也没几个,NTR对我来说并不值得戒备。是的,我不在意你的过去,只要你不对我唯一在意的女孩子出手…………Lancer?你还好吗,Lancer??”
“………………”
Lancer,沉默。
或者该说是“沉没”比较恰当。从心理意义上来说,在皋月满怀真挚地向他表明信赖之前,他就已经被彻底击沉了。
“哎呀,你也真是抽到个心直口快的Master哪。这也没啥不好啊,你瞧,人家信任着你呢。”
善解人意的库丘林大哥,这次又热心拍打起了后辈颤抖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那个,封面是个套(。
封面的确是这篇文的主推英灵,但是为了造成坠机效果(?)事先没有说明这其实是个NTR(?)文,主角不是一开始就组队的……
小月抽到的就是FZ枪哥,是,她是用五花刀,抽到三星英灵的,极品非洲酋长。简称:【五三非酋】。
凛:可以,你成功捍卫了我们的友谊。
以及我对枪哥没有恶意!小月是真的想说“你的黑历史我不在意”,因为铺垫没跟上所以看着像骂人(。)没事的,虽然过程有些沉痛,但以后会成为好闺蜜的……
第7章 月与月下兽
“……事情就是这样。然后Lancer就灵体化消去了身姿,再也没有出现过。”
“…………”
“我有说错什么吗?”
以堪称天真无垢的眼神仰望少年,银发少女偏着头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实在不想回答——但为了回应她这份纯真,少年便也直视少女清澈见底的瞳孔,将他最大限度的勇气与真诚灌注入话语之中:
“————当然错了啊!!!!!”
“从第一句话、不,第一个字开始就错了啊!!虽然我和Lancer先生只有一面之缘,但不知怎么好像能体会他的绝望……深町同学,那个,莫非你其实超不会说话的??”
“唔,确实常被人这么评价。不过我至今无法理解自己错在哪里,所以也无从改正……譬如这次,我陈述事实、表明观点的发言为何会令Lancer遭受打击,能请你解释一下吗?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完全想不明白。”
“…………唉。”
真是……比想象中还要古怪三倍的女孩子。
这是中岛敦对于皋月的第二印象。
至于第一印象——因为皋月曾两次向他伸出援手,所以他乐天而又想当然地认为“深町同学一定是个好人”。
事实上这也没错。
如果要以“好”或“坏”来定义,那么皋月毋庸置疑是个好人。就拿今天来说,即使在校方人员闻讯赶来、现场恢复平静之后,她也没有撒手离去,而是主动投身于紧张的应急救护之中,直到最后一名不省人事的学生躺上担架,她才浅浅松了口气,转过身悄无声息地没入人潮。
这一切,同样忙于救助伤者的敦都看在眼中。
他也注意到,虽然皋月后来坦言自己“只会死记硬背,其实跟中岛君一样是个魔术白痴”——这句话简直太伤人了——但她施展治愈魔术的手法,却是精湛得连校医也会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