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蓝艾草
时间:2019-03-04 09:34:43

  嫌犯能做出此令人发指之恶行,无论他如何狡辩推诿,相信军政府自会用律法裁决,还给受害者一个公道,以告慰年轻早逝的灵魂。
  然而舆论却无法制裁。
  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拿一条年轻生命当做饭后谈资的人们之中,不乏有人说:“她能遇上这种事儿,肯定是自己不检点之故……”抑或“谁让她长的太漂亮,遇上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奇怪。”再或者还有传言对受害者的人品质疑,连她平日靠自己努力而来的优秀成绩都被怀疑有某种不正当的关系才有高分……等等。
  近年来我已经见识过太多这种穷凶极恶的言论了,它从根子上毁坏了年轻人对世界的认知,让他们面对浊浪涛天的现实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听取哪一方的意见。
  这种受害者有罪论太过普遍,普遍到在察觉它的荒谬之前,就已经被它左右,洗脑,法庭尚未给施害者定罪,舆论已经给受害者定罪了,牢牢把受害者钉死在耻辱柱上,让她们带着“耻辱”的烙印疑惑的自省——是不是自己真的有罪?
  笔者胸有块垒不吐不快,想要告诫年轻的朋友们,远离主张受害者有罪论的人,他们都有一颗卑怯自私的心,总是认为别人所遭受的不幸,一定是因为他们做了错事。
  还有一种事不关已的幸灾乐祸。
  那种缺乏正义感的、麻木的、不人道的想法还能够安慰到他们:只要不犯同样的错误,同样的不幸便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多么可笑!
  今天一块石头砸下来,砸中了无辜的熊小姐,他们做旁观者,蘸着人血馒头谈天说笑,做舆论的推手,将无辜的熊小姐评断为有罪,更多的砸下来之后呢?
  倘若有一天,石头砸在自己亲人骨血的身上,是不是也可以含笑以对,用麻木不仁的口吻责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
  恳请年轻的朋友们警惕受害者有罪论,永远不要忽略事情的主因与重点,在一件恶性刑事案之中剥落被舆论所左右的虚妄的外衣,惩治真凶,告慰亡者,给亡者家属一点关怀,不要让他们在惨案发生之后雪上加霜,让社会更多一点人性的温暖。
 
 
第102章 
  熊志兴收到投稿,看到署名顿时十分激动。
  玉城报业人经过一场规培会及前往沪上学习,办报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一扫以前颓靡拍马屁的风格,偏向于实用性,贴合百姓的生活。
  一帮人去沪上之前只知道顾茗在《申报》任职,并不知容城公子其人,但沪上走一遭之后才知道容城公子大名,巴不得她多来几趟玉城,大家同聚一堂再行探讨,或者与她约稿。
  可惜容城公子行踪全无,并不曾留下联络地址,只能作罢。
  熊志兴当天收到的稿子,第一时间召集副主编排版,将容城公子的稿子放在日报副刊最好的位置上,当夜就下了印厂。
  次日容城公子的《受害者有罪论》发表,伴随着报童的叫卖以及各处送达的报纸,玉城无数的人都看到了这篇文章。
  应超送了报纸过来,还特意提醒:“少帅,今天有顾小姐的文章。”
  冯瞿翻开报纸,在副刊找到了她的文章,读到一半笑出声,指着其中一行字给唐平看:“这丫头在跟我耍心机,是不是怕军政府包庇胡琦这个败类。”
  “嫌犯能做出此令人发指之恶行,无论他如何狡辩推诿,相信军政府自会用律法裁决,还给受害者一个公道,以告慰年轻早逝的灵魂。”唐平笑:“顾小姐这是对军政府的律法有多不相信啊?还要特意写一篇文章让老百姓监督我们。”
  冯瞿:“既然她都替我设想周到了,等胡琦定罪之后,就一并在报纸上公示,正好让玉城的老百姓对军政府有点信心,往后杜绝此类事情发生。”
  “是。”
  唐平主理胡琦案,除了周雅岚之事,还有以往贪渎之事一起彻查,所花时间就非三五日之功了。
  再加之胡琦案发,冯瞿正好腾出手来收拾玉城军政府班子,也算是师出有名。
  冯瞿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吩咐应超备车,报了顾茗所在的学校名。
  唐平要去整理胡琦案的卷宗,送了他出门,笑道:“少帅要去找顾小姐?”
  冯瞿:“她既然来玉城,总也要尽点地主之谊嘛。”
  他的设想很美好,两个人许久未曾共餐,找家玉城的好馆子安静坐着享受一顿美食。可惜现实不尽如人意,到了学校门口,正好看到一帮人拥着她出现,打头的正是日报社的主编熊志兴。
  熊志兴刊登了容城公子的文章,很快同行们就打电话过来询问他从哪里约的稿子,听说容城公子来了玉城,就连《儿童新报》的主编,那个迂腐的老头儿屈清河也要见她。
  屈清河去沪上走了一遭,大受启发,虽然不能把他脑子里那些顽固的思想尽数扫除,却也能摆出倾听的姿态,愿意试着接纳这个变革的时代。
  玉城报业各报社主编在日报社聚首,相约一起去找容城公子,也是打着“尽地主之谊”的名头,实则想要同她探讨报业发展。
  他们到学校之时,正逢顾茗下课,大家在教员休息室里略坐一坐,与前来寻顾茗的冯瞿撞上了。
  冯瞿与玉城报业诸人关系良好,见到他都很是高兴,熊志希连忙走过来问:“大帅是来找容城公子的吧?我们几位同行正要请容城公子尝尝玉城美食,不如大帅一同前往?”
  熊志希是人精,察颜观色的本事一流,当初冯瞿能找到容城公子来帮他们开报业规培会,青年男女之间大约总有那么点意思。况且冯瞿巴巴守在学校门口中,更由不得他浮想联翩了。
  冯瞿下车,一帮人拥着顾茗走了过来,两人打个照面,他说:“不是答应了去军政府吗?”
  众人齐齐看着他们两人,顾茗已经知晓了军政府的机密,准备过几日结束玉城的课业就回沪上,敷衍道:“这两天比较忙,就没过去。”
  冯瞿心道:莫不是小丫头想跑?
  他漫不经心的说:“听说北平航校今年过年没有假期。”
  顾茗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北平中央政府下令开办航校,各地军政府都有所行动,第一期学员除了章启越这类主动报名的学生,还有各地军政府有意培养的飞行员。
  容城军政府也有送人去北平航校,都是军中选拔出来的,去了十来个,只收了四名,听说连教官都是国外聘请来的。
  这几名容城军中选出来的学员每个月都有定期向冯伯祥汇报航校训练的信件往来,有时候冯伯祥忙便把这等琐事交给冯瞿处理。
  冯瞿:“我还想着过年的时候抽个空去北平一趟,顺便去航校探亲,不知道……阿茗愿不愿意同行?”
  顾茗发现,再次重逢之后,冯瞿似乎又有所变化。
  上一次在永安酒店他还恨不得恶语相向,态度怪戾厌烦,这次倒很是平和,已经能与他和平相处。
  她猜测也许上次冯瞿心中对她还有许多不甘与怨气,但经过时间的沉淀,那些不甘与怨气便渐渐消解了。
  他现在都愿意邀请顾茗一同前往北平航校探望章启越,可不是渐渐放下此事了?
  身为社会上的老油条,顾茗很信奉多个朋友多条路,不到万不得已她轻易不会与人决裂,给自己树敌的。
  她很是高兴:“既然顺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冯瞿当先与顾茗并肩而行,身后玉城各家报社的主编同行,选了最近的一家玉城菜馆进去聚餐。
  这几日玉城最大的新闻便是胡琦案,顾茗在文章中说她也有幸亲眼目睹了审讯胡琦的情景,至少向在场诸位媒体人透露了一个讯息,那就是军政府这次也不准备姑息胡琦。
  席间就有人问起冯瞿:“大帅,胡琦案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有人提起话头,更多的主编七嘴八舌问起来。
  冯瞿:“胡琦案一定会严查严办,除了他强占民女之事,还有历年在任之时的贪渎案,这一部分清查起来比较麻烦,毕竟涉及的财务不少,加班加点审问清查最少也得一半个月,过年之前能有结果就算是进度很快了。”
  胡琦为人跋扈贪婪,各家报社主编都对他没什么好感,听到军政府要清查他,几乎要拍手称快:“大帅英明!”
  熊志兴:“到时候不知道少帅介不介意报社刊登他的罪行及审叛结果?”
  冯瞿:“等结果出来,诸位可与军政府秘书室联系。”
  众人大喜,纷纷向冯瞿敬酒。
  冯瞿来者不拒。
 
 
第103章 
  今日的聚会原本宴请顾茗,冯瞿来了之后,这帮人便以冯瞿为中心,抓紧时间在他面前刷个脸熟,顺便探听军政府近期风向。
  顾茗闲坐品茶,间或被某位主编敬酒,她浅浅饮一点,但人数众多,竟渐渐酒气上脸,颊边若涂胭脂色。
  《儿童新报》的主编屈清河原来最瞧不上顾茗的,如今却对她心服口服,他办的报纸与政治无涉,况且一把年纪不比年轻人还要在冯瞿面前博好感,便陪坐在她身边闲聊。
  聊起自家报纸,满面笑意:“多亏了顾先生指点迷津,如今报馆的销量大大提高,连我的小孙子都喜欢读。”
  顾茗喝的微醺,:“屈主编的报纸是办给儿童的,我倒是也想办一本专给妇女的杂志。”
  冯瞿侧耳倾听,也有别的报纸编辑与她讨论此事的可行性,余光时不时注意着她。
  文化人的圈子里,聊天气氛相对轻松许多,少了玩政治的勾心斗角以及各种利益搏奕,甚至还透着点狷介可爱。
  顾茗看起来似乎很是适应这种场合,轻松随意,身边不时有各家主编过来与她闲谈,也多是报纸销量及遇到的问题,大家互相交流一番心得而已。
  一顿饭吃的很是惬意,天色渐晚,各家主编相约告辞,大家都散了之后,桌上只剩了冯瞿与顾茗。
  顾茗起身,酒有点上头,脚底下略微发飘,努力维持着清醒向冯瞿作别。
  冯瞿拉她:“我送你回去。”
  “谢谢,我自己能回去。”顾茗往饭店门口走,发现冯瞿的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马路边,应超推开车门迎了过来。
  冯瞿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很有耐心:“你都醉了,就不必硬撑着了。”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
  汽车同时爆炸,车里的司机甚至都没来得喊一声救命,就已经葬身火海。离的太近,冯瞿下意识第一反应是把她揽在怀中扑倒在地,落地的时候甚至还能记得护着她的脑袋别磕着碰着。
  他重重压了下来,若非隆冬时节,身上穿了几层衣服,后背早被气浪灼伤,炸飞的汽车副驾门砸了下来,落在他的血肉之向躯上,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应超也被气浪掀翻,大喊:“师座——”
  顾茗的酒意被彻底吓醒,只感觉倒下去的骨头疼,吓的一动不动。
  随后枪声大作。
  冯瞿双目深邃,似藏着千言万语,那一个瞬间顾茗脑子里甚至冒出个荒谬的念头:他的眼神倒好像爱上了她。
  他掀翻身上的车门,搂着顾茗就地打了个滚,扑灭了身上燃烧的火苗,躲避随即而来的子弹,拖着她往店里面撤。
  应超受了伤,连滚带爬要过来,在冲进店里之前,顾茗只感觉腿上巨痛,同时腰侧也痛极,顿时忍不住通呼出声,怀疑被子弹穿透了,差点扑倒在地,恨不得在地上打滚,被冯瞿一把捞了起来,半搂半抱在怀里,两人冲进了店里面。
  外面的枪声还在继续,似乎是应超与人交火了,冯瞿低头看到她腿上在流血,拦腰抱起她就往后厨方向冲了过去。
  饭店里的伙计掌柜以及食客们全吓的四处躲藏,他冲进后厨,四下打量,很快在厨房后堂里找到一个小门,推开门打量一番,后面正对着一条弄堂。
  冯瞿放下顾茗,矮身蹲了下来:“爬上来,抱紧我。”
  顾茗已经痛的意识有些昏沉,犹豫了一瞬,求生的欲望驱使她终究还是爬上了他的背,鼻端一股血腥味,手底下湿漉漉的:“你后背……受伤了?”
  冯瞿掏出手枪,一手揽着她出了小门,还顺手关了起来,往黑暗的弄堂里走去:“不妨事。”
  那天晚上天色很是不好,冯瞿背着她走了一段路,那条弄堂四通八达,走出去很远之后,还能听到饭店里的枪声。
  他的步子很快,但呼吸声很稳,后来听到远处追过来的人,冯瞿开玩笑:“阿茗,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顾茗咬牙忍痛说:“祸害留千年!”腿上跟腰腹间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要流血死亡,暗中想是不是最近自己做了些好事,所以才有此劫?
  冯瞿失笑:“我在你这里就不是个好人是吧?”
  他能听到顾茗咬牙忍痛呼吸沉重的声音,心里发疼,又怕她昏睡过去,只能逗她不断说话。
  顾茗敷衍他:“少帅,要以大局为重,个人的一时荣辱得失不算什么,要能造福一方百姓。”
  冯瞿每走一步,她都怀疑自己腰腹间的伤口要被颠散了,说不定下一刻里面就会流出白哗哗的肠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终于说:“其实……你也算不上坏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假如不是以极度苛刻的标准来看,他甚至还算得上是个好人,对于军中的袍泽与容城的百姓来说,尽了应尽之责。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标准堪评一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评判他人。
  冯瞿无声的笑了:“……将来你会发现,我也并不差。”
  后面追上来的人分作几拨,很快有一队人向着他们的方向追了过来,冯瞿将顾茗放下,靠在一户人家门口,黑暗之中率先开了枪。
  那天晚上后来的记忆顾茗都有点模糊了,只知道枪战很是激烈,她腿上跟腰腹间的伤口很疼,一直在流血,渐渐身上有点发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又很快清醒了过来,复又糊涂。
  冯瞿的枪法很准,来人虽然确定了他的位置,但被当场击毙了几个之后,暂时熄了火,不敢摸过来了。
  天色极暗,枪声惊动了街上巡逻的士兵,远处似乎有人跑步前行,在救兵到来之前,顾茗的意识已经恍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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