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掺和(快穿)——风流书呆
时间:2019-03-07 10:10:07

  薛伯庸一听见“林姑娘”三个字便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任由李忠关窗,然后心中一哂,竟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我可不是怕了那小丫头,我只是懒得听她碎碎念而已。这样想着,他不禁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表情中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宠溺。
  关了窗,又生了两个火炉,房里的温度逐渐回暖,令人倍感舒适。薛伯庸却有些神思不属,不时抬起手触碰自己的额头。
  李忠担忧道:“大公子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你来摸摸看,我是不是有些发热?”薛伯庸拧眉道。
  李忠一只手捂住他脑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脑门,庆幸道:“大公子您没发热,您好着呢。”
  “是吗?”薛伯庸的眉头非但没松开,反而拧得更紧了,掩住鼻子轻咳两声,又道:“这炭火有些呛人,你把窗户开一开,散散烟尘。”
  李忠越发摸不着头脑,蹲下身反复嗅了嗅,摇头道:“啸风阁的炭是老太君专门派人去采买的,都是市面上最昂贵的银骨炭,绝不会有烟,大公子您许是闻错了。”
  “让你开窗你就开窗,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薛伯庸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呵斥一声。
  李忠吓了一跳,连忙跑去开窗,又想把坐在窗口的大公子挪开,却被他拒绝了。主仆二人你来我往地折腾了一会儿,就听隔壁书房有了动静,似乎是林淡看完医书,正在收拾笔墨纸砚。
  先前死活不让关窗的薛伯庸竟主动把窗户关上,又拿起那卷兵书,装模作样地翻看。
  李忠偷偷睨他一眼,腹诽道:你倒是继续闹呀!你倒是让林姑娘好生看看你作死的模样呀!就知道你会在林姑娘跟前认怂!
  薛伯庸冷冷瞥他一眼,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然后不由自主地咳嗽一声,感觉喉咙有些发痒。明明身体渐有不适,他紧皱的眉头反而松开了,露出一抹极浅的笑。
  少顷,林淡收拾好东西走进来,言道:“大哥,我准备去做饭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现在可以点。”
  “再来一道鸡汁炖萝卜好了。”薛伯庸盯着手里的兵书翻看,仿佛十分专注。
  林淡笑眯眯地应了,做好午饭端过来时,却发现李忠正蹲在大哥身边,一脸焦急地劝说:“大公子,您好像发热了,我去给您找大夫!”
  薛伯庸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哑声道:“找什么大夫,我们啸风阁就有大夫。”他看向门口,招手道:“林淡,你来给我看一看。”
  “好。”林淡立刻放下食盒走过去,并指捏住大哥的手腕,细细把脉。
  薛伯庸冲李忠使了个眼色,对方就乖乖站到门口去了,一声也不敢吭,更不敢把大公子之前的作死行为说出去。
  至如今,李忠总算是明白大公子折腾来折腾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原是那两个丫鬟伤了林淡的心,他害怕林淡的积极性和自尊心受到打击,在给她找补呢!大公子对林淡竟已宠溺到不顾自己身体的程度,这满府上下,能叫他如此费心的,怕是没有了吧?
  李忠盯着林淡的背影,表情有些复杂,又看了看大公子暗含柔光的眼眸,连忙垂下头,假作不知。
  薛伯庸专注地看着林淡,待她收回指尖才道:“我怎么了?”
  “大哥你受凉了,不过病情发现得早,还不严重,我给你开几服药,喝下之后很快会好。”林淡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李忠,催促道:“赶紧去前院抓药,这服药具有发散功能,得饭后喝。我照顾大哥吃罢午膳,再消化小半个时辰,刚好能喝药。”
  李忠不敢耽误,连忙去了。将军府里有大夫常驻,也设有小药房,都是为大公子准备的,看病抓药十分方便。
  林淡把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柔声道:“大哥,你嗓子疼不疼?要不我再给你熬一碗稀饭?”
  “不疼,快坐下吃吧。”薛伯庸一边摆手一边轻轻咳嗽。
  林淡见他脸颊有些酡红,便把右手覆盖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还好,不是很烫,喝了药应该能把热气发散出来。由于心里存着担忧,她并未注意到大哥瞬间僵硬的表情,更未注意到他闪躲的目光。
  “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不懂吗?还不快把手拿下来。”嘴里训斥着,薛伯庸却干巴巴地坐在原位,纹丝不动。其实只要他愿意,他立刻就能把林淡的手扯开,但他并没有那样做。只不知是他没想到,还是不愿意。
  “好的大哥,道理我都懂,我听大哥的。”林淡习惯性地敷衍着,手掌却轻轻揉了揉大哥紧皱的眉心。照顾一个人久了,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自然而然会被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大哥,你生了病,我比你还难受。”她把盛好的饭摆放在薛伯庸面前,丝毫不知道自己坦诚的话语对对方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薛伯庸僵硬了好一会儿才用沙哑至极的嗓音说道,“废什么话,吃饭。”他的脸颊比之前还红,还烫,目中更是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狼狈。
 
 
第128章 神医12
  林淡陪大哥吃完饭的时候,李忠也把药抓回来了,她立刻跑去厨房熬药,完了亲眼盯着大哥喝光,又把他抱到床上,盖了厚厚的几床棉被。
  “把汗水焐出来病就大好了。待会儿你若是觉得热就忍一忍,千万别踢被子。窗户别关死,务必留几条缝,免得炭火太旺,把人闷坏了。”她认真叮嘱道。
  “知道了,你回去看书吧。”薛伯庸语气略显虚弱。
  林淡帮他掖好被角,看着他睡沉了才悄悄走出去。李忠守在大公子床边,看着他由酡红渐渐转为苍白的脸颊,叹息道:“大公子,您又是何苦呢?林淡开的药还不知道效果如何,您再这样拖下去,若是病情加重,我们整院的人都得挨板子。”
  装睡的薛伯庸这才睁开眼睛,慎重叮嘱:“我若是病得重了,你就想办法把林淡支开,再悄悄把府里的大夫请来,别让任何人知道。她刚开始学医,失手个一次两次的再所难免,日后看的病人多了,经验也就积累起来了,早晚有一天会成才。”
  “大公子,您别忘了,您这双腿是她弄残的。”李忠提醒道。
  薛伯庸闭上眼睛,悠长叹息:“我没忘,但是我做不到去恨她。就算我上辈子欠了她的吧……”他话没说完,人已经睡死过去,额头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李忠不停给他擦汗,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色由潮红转为苍白,又慢慢染上健康的红晕,触手一碰,竟已是高热散去,病情大好!
  “不会见效这么快吧?”李忠不敢置信地呢喃。
  又过了一个时辰,薛伯庸从睡梦中醒来,掀开被子一看,自己竟然出了满身的汗,把亵衣亵裤都打湿了,身体却十分轻盈,仿佛堆积在五脏六腑中的毒素和沉疴都伴随着汗液排了出去,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
  “大公子,您感觉如何?”李忠试探性地问道。
  薛伯庸伸伸胳膊,颔首道:“我感觉很好,出了这么多汗,竟似比生病之前还好些。”
  他这头刚起来,林淡那头就听见了动静,立刻放下医书跑过来,表情充满期待:“大哥,你好些了没有?我给你诊诊脉吧?”
  这丫头现在逢人就诊脉,当真是走火入魔了。薛伯庸心内好笑,面上却不显,把手伸出去,柔声道:“诊吧,我感觉应该是大好了。你的药很对症。”
  林淡搓了搓手,眼睛亮晶晶的。她万分珍惜地把大哥的手捧在自己掌心,听见他低沉的笑声才尴尬地松开,然后把食指和中指轻轻搭在他手腕上,仔细探查脉象。
  薛伯庸感觉自己的命脉落下了一片羽毛,有些痒还有些热,弄得他极不自在。
  却在此时,林淡皱眉道:“大哥,你以前可曾患过心悸之症?”
  “什么心悸之症?”薛伯庸不明所以。
  “大哥,你的心跳很急促,似是心悸之症的前兆。”林淡照本宣科地解释一番。她目前还没有什么经验,只能根据书上的描述来判断症候,哪里会想到其他关窍。
  薛伯庸却瞬间涨红了脸颊,强硬地把手收回来,狼狈道:“我从小身体强健,何曾患过心悸之症,你定是看错了。”
  “那我再看看?”林淡伸出双手,眼巴巴地看着大哥。
  薛伯庸闭了闭眼,又捂了捂胸口,感觉自己的心情平复很多才又把手腕伸过去。这一次他没敢睁眼,而是靠倒在软枕上假寐,不去听也不去看。
  片刻后,林淡终于收回手,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大哥,你果真好了,看来我给你开的药很对症。不过为了巩固疗效,余下的药你还是得喝完才行。我去给大哥拿一盒蜜饯过来,倘若大哥觉得药太苦,可以用蜜饯甜甜嘴。”
  薛伯庸睁开眼,没好气道:“谁要用蜜饯甜嘴?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
  “大哥不是小孩,大哥是大将军、大英雄,大哥最厉害了!”林淡伸出一根拇指,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薛伯庸却抑制不住地高兴起来,然后捂住脸痛苦地呻吟。他简直怕了这个小丫头,既听不懂人话,又不接受拒绝,只是自顾自地做着她认为对的事。正是因为她拥有这样一颗单纯无垢的赤子之心,才让他无法去恨她,更无法忍受她被人欺辱。
  “你给我出去,我要洗澡换衣了。”他假作不耐地撵人。
  “好,我马上出去。”林淡走到门口又停住,言道:“正好我给大哥做了几套冬衣,大哥待会儿换上吧。”
  “府里有针线房,何须你亲自动手。”话虽这么说,薛伯庸的眼里却染上了几分笑意。
  少顷,林淡果然拿来几套冬衣,然后退了出去。
  李忠拎着一件外袍,语气十分无奈:“林姑娘从来没做过针线活,哪里会缝制冬衣?大公子您看,这几套衣服虽然针脚很齐整,却十分轻薄,根本无法保暖,我还是把您的旧棉衣拿出来换吧。这么好的料子,当真是可惜了!”
  “这个厚度在屋里穿刚好。”薛伯庸捏了捏衣领,表情不以为意。
  “您真要穿呀?”
  “真穿,屋里有火盆,不会冷。”
  “这样薄的衣服怎么可能不冷!大公子,您别总是迁就林姑娘,也要学会拒绝!林姑娘脸皮厚着呢,不会受伤的。”
  走进来帮将军洗澡的两名侍卫听见李忠的话,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将军不懂拒绝?这人怕是对将军存在天大的误解。想当初在边关打仗的时候,皇上连下三道诏书命将军撤军,将军都置之不理,并最终率领秦军取得了大胜。他若是不懂得拒绝,那全天下就没有态度强横的人了。
  刚思及此,二人就听将军冷道:“我说要穿就是要穿,你再废话也给我滚出啸风阁去!”
  李忠脸色一白,顿时噤若寒蝉。
  两名侍卫暗道一声果然,却也忍不住看了那件衣裳一眼,末了在心里大摇其头:薄,真的很薄,搭在屏风上显得轻飘飘的,仿佛只是蓄了一层棉绒。这样的衣服哪里能够御寒?
  但有李忠的前车之鉴,二人不敢多劝,只想着待会儿再端两个火盆过来,免得将军冻病。
  然而洗完澡,换上衣服之后,薛伯庸却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看属下又搬来两个火盆,他立刻摆手:“把火盆都撤了,只留下一个就已足够。别看这件衣裳很薄,但非常保暖。”
  李忠动了动嘴皮子,到底没敢说话。大公子愿意给林淡撑场面,那就撑着吧,他不管了。但他很快就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得那样,大公子说的都是实话,而非维护林淡,因为他的额头很快就冒出一层细汗,仿佛热得狠了。
  “公子,您是不是又发热了?”李忠担忧地询问。
  薛伯庸看也不看他,只是冲两名属下重申道:“把多余的火盆撤了,我不冷。”
  两名侍卫见将军脸色红润,眼眸清亮,绝非病重之相,而是的确有些热,这才撤掉三个火盆,只留下最旺盛的一个。薛伯庸坐在窗边,一会儿摸摸领口,一会儿捏捏袖口,竟对新衣裳有些爱不释手。
  “若是边关的将士们也能穿上如此轻薄而又保暖的衣裳,那该多好。”良久之后,他叹息道。
  边关将士的冬衣都很笨重,再加上几十斤的甲胄,穿在身上简直像裹了一层石头,行动力大大受到限制,上了战场,一个闹不好就会丢掉性命,但若是穿得不厚,又会活生生冻死。也因此,每到冬日,军队的死亡率都会成倍增加,令薛伯庸心痛难抑。
  思及此,他立刻挥手:“把林淡请过来,我有话问她。”
  少顷,一脸莫名的林淡跟着两个侍卫走进来。
  薛伯庸捏着衣摆问道:“你这件衣裳是用什么做的,分明如此轻薄,却又那般蓬松保暖,若是能在军营里推广,定能救下许多人命。”
  林淡恍然大悟,坦言道:“大哥,你的想法怕是难以实现。这几件衣服的夹层裹的并非棉花,而是蚕丝。秦国地处西北,罕有桑蚕,做一件这样的夹袄,耗费十分之巨,推广到军中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再者,桑蚕丝制成的夹袄经不得水洗,一入水,里面的蚕丝绵兜就塌陷了,不再保暖,平日里须小心打理才行,将士们忙于战事,又哪里分得出心神去照顾一件衣服?大哥你看,”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衣摆演示:“我在你的衣服内衬里设置了许多暗扣,这桑蚕丝内胆便是用暗扣扣住的,清洗的时候可以拆卸下来,在做工上非常精细,实在是难以推广。”
  薛伯庸被林淡扯着衣摆,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却又惊叹于她奇巧的心思。
  李忠这才羞愧道:“原来一件薄薄的衣裳竟然藏了这么多的玄机,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薛伯庸虽然感到有些遗憾,却也只能作罢。他认真凝视林淡,问道:“这么精巧的衣裳,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林淡直言道:“我观大哥到了冬日换上厚重的衣裳,行动就有些不便,很多次从床上挪到椅子上的时候,都差点手滑摔倒。大哥性格又倔强,不要我抱,我就想着给大哥做几件既轻薄又保暖的衣裳,方便大哥动作。偶有一日,我看见方大娘的孙子拿着一个蚕茧在玩,拍一拍脑门就想到了这种衣裳的制法。”
  薛伯庸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啼笑皆非,调侃道:“拍一拍脑门你就能想到?你还真是冰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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