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痞夫——江心一羽
时间:2019-03-11 09:45:07

    这人自小就坏,到现下年纪大了便更坏了,若是放在以前他敢这样做,只怕早一拳头打过去了,现下为何心里涌出来的不是恼怒厌恶,倒是甜蜜喜悦?
    倒似……倒似很喜欢他这样一般,想到这些方素素却是羞得不成!
    难道说我自家心里是喜欢他的?
    正自心里烦恼又羞又恼之时,偏偏那些女子还跑到跟前大谈如何伺候的太子,躺在这床上一想起屻哥会与这些女子翻云覆雨,肌肤相亲,方素素便觉心里压得喘不过气来,有东西堵在喉头处吐也吐不出,吞也吞不进,难受起来那眼泪儿便涌了出来。
    方素素自小便不爱哭,真要伤心起来只得捂着脑袋在被子里默默流泪,现正弄得满脸通红,鼻塞眼肿那里能让他瞧见?
    “素素?”
    宋屻波见方素素不理,也不敢逼她,心知这时节怕是问不出什么来,想了想转出来招了伺候的宫女来问,
    “今儿黄姑娘可是身子不妥?”
    那宫女道,
    “回禀殿下,黄姑娘身子并无不妥当,前头还到外头花院中晒了会子太阳!”
    “哦?”
    宋屻波眉头一动,
    “可是有人来过?”
    宫女咬唇踌躇,被太子爷锐利的眼风一扫立时低下头应道,
    “后头偏院的几位姑娘曾同黄姑娘说过一会子话!”
    这些个伺候过太子的宫女们全数没有名位,即不是侍妾更不是侧妃,但又毕竟与平常的宫女不同,东宫中伺候的人等便只能姑娘姑娘的叫着,瞧这样儿只怕要等到太子妃入主东宫之后,这些人才能一一得到封赏。
    宋屻波听罢点了点头,
    “下去吧!”
    打发走了宫女,自己立在那处沉思良久,却是渐渐笑了开来,这一笑倒似停不下来一般,似傻子的咧着嘴进到内室见被子里躺着的人,这才强收了嘴角。
    “素素?素素?”
    方素素躲在里头没有动弹,
    “素素,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瞧,你瞧瞧啊!”
    “你瞧瞧啊!”
    在外头哄了半天,方素素才犹豫了一会儿渐渐松开了手,宋屻波忙扯了被子露出她捂得通红的小脸,心疼的瞧着她红红的鼻头与眼皮,却是半句也不提,只是从自己脖上拉了那锦囊出来,
    “你瞧瞧,这东西是死老鬼自域外不远万里带回来的,为了它才惹得娲神派一路追杀……”
    方素素终是他勾起了好奇心,这才肯翻身坐了起来去瞧宋屻波手里的东西,宋屻波将那鲛人木自锦囊之中掏了出来,自己拿在手中,
    “这东西很有些邪性,我前头用血养了许久,这会子只能我拿着才不会有事!”
    若是换了一个人拿,这东西立时便会缓缓释放出清香,但凡吸入鼻中者立时中招,不出三息便会眼色迷离,神智不清。
    方素素低头瞧他手里的鲛人木,如今它这样儿却是与侯德宝自娲神派圣地偷出时已有大大的不同,以前不过黑黝黝泛着油光的木头,现下被宋屻波以鲜血养了这般久,那上头的颜色正在渐渐变淡。
    只是宋屻波日日瞧着没有发觉,方素素头一回见着自是不知,她仔细瞧了又瞧那东西,又再看看宋屻波那张犹如被上苍精雕细琢的脸,
    “屻哥,雕这人像的人认识你么?”
    宋屻波摇头,
    “这是娲神派圣地里头的东西,被死老鬼偷了出来,我瞧着这东西也应在百年了吧!”
    方素素见状便自那窗前妆台上取了自己的铜镜给他瞧,
    “你瞧瞧,这人像眉目与你几乎一模一样……”
    宋屻波这厢一手拿铜镜一手拿着鲛人木,仔细看了又看,果然发觉那木雕的女像眉眼与自己竟十分相似。
    
 
第一百四十一章 乘花船
 
    侯德宝拿在手里时也没瞧过几回,到后头给了宋屻波也是放在锦囊里,平时不敢随意拿出来观瞧,只方素素一面对着东西一面瞧着人,倒是发觉了蹊跷。
    宋屻波这厢一面看一面眉头紧皱,
    这娲神派的东西真是邪性,百年前的东西面目竟与今人相同,难道那派里有先知大能可知晓前世今生,早早雕了个样儿来与后人相同?
    哼!这世上那有人会这种能耐?
    只是若说是巧合,这未免也太巧了,要说这眉眼不光似自己还似太子呢!
    这东西实在有些古怪!
    且先把疑问放在一边,待见到死老鬼时再问一问他。
    当下将这东西的用处讲给方素素听,方素素却有些不信,
    “这鲛人木竟有如此用处?她们竟一点儿也没有发觉蹊跷之处?”
    宋屻波摇头道,
    “我一向小心,每……每隔三日便召上两……两人,她们并未发觉不妥当!”
    方素素想了想冲他伸出手来,
    “你让我试试!”
    宋屻波急急摇头忙藏到身后,
    “这东西十分邪性,一个不留意便要伤神伤身,你身上伤势未愈切不能轻易尝试……我……我给你瞧……就是……就是想告诉你那些个女子,我……我一个都未碰的!”
    说着说着脸已红了起来,方素素闻言却是一愣,见他脸红自己那脸上也似发起热来,结结巴巴道,
    “你……你跟我……说……说这个做甚?”
    宋屻波一双眼儿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瞧对上方素素的双眼,
    “我……我……怕你又躲在被子哭呢!”
    被人戳穿了,方素素真是又羞又恼又尴又尬,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当下一溜儿又钻回了被子里,
    “胡说,我没哭!”
    宋屻波忙贴过去哄她,
    “好!好,你没哭,你没哭!好素素,快掀了被子莫把自己捂住了!”
    方素素这时那有脸见他,只在被里嚷道,
    “我……我累了,我要睡了!你走!”
    “你要睡也成了啊,别捂着脑袋!”
    方素素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
    “你走!”
    宋屻波瞧他是真害羞了便不敢再逼了,只得咧了嘴儿偷笑道,
    “好,你睡吧!”
    出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想了想却是转身去了赵敬那处,
    “你可知赵氏之中可还有人生得与你相似?”
    赵敬静坐在那处挑眉头道,
    “你问这作甚?什么时候我这张脸已是滥大街了,处处都有人似我么?”
    宋屻波摇头道,
    “我只有心头有些疑问想要寻答案罢了,这赵氏之中可有先祖长辈与我们生得相似?”
    赵敬想了想道,
    “如今已在世的赵氏嫡支旁支我也是见过的,其中镇西王是我叔父,虽是生的俊雅却与我没有相似之处,平南王一脉也不似,寿山王与寿川王本是双胞兄弟,据说生得俊美异常极似曾祖母林后,只是后代却并未继承好相貌!”
    宋屻波心头一动,
    “林后可是生得十分美貌?”
    赵敬回忆道,
    “我母后寝宫之中收藏有林后画像一幅,是太宗亲手所做,我父皇那处应也有收藏,母后那一幅我曾见过……”
    顿了顿道,
    “少时只觉美艳异常,现在想来若是你我二人换做女装,再去了五分英气,便应是她那模样了!”
    宋屻波眉头连挑心里已有了几分揣测。
    却说那红娘子一行车队到了蛮州又往那瑜州,到时瑜州便要换乘商船,只是在码头却被人临时告之那商船有些小纰漏却要停船待修,行程便被耽误了。
    红娘大怒坐在那船行里大骂一通,却也是无济于事回来寻了众家姐妹们商量,众人便道,
    “即是如此便只能在这处住上一阵子待船修好再做打算!”
    自是能换家船行的,只是蛮州做船行生意的虽是不少,但红娘一行人数太多,除了前头那家大的别的船行也吃不下这生意,若是勉强吃下那价钱怕也是十分的高昂。
    一行人便商议着住在这处等待,只方苒苒想了想道,
    “我们这么多人住在客栈之中,多则一月少则半月,花费巨大,倒不如收了那船行赔的双倍银子,再添上些银子说不得便能自己买上一条船了!”
    红娘一听倒是眼前一亮,拍手道,
    “好!这法子好!”
    当下就命那关老七去打听,因着这处地紧挨蛮州大山又有瑜州水路,因而伐大木做船的船厂倒有好几家。
    只是大船民间不能买卖,小型商船却是无妨的,但要新船却一时半会儿不能买到但那替换下来的旧船倒是好买的。
    红娘算了算对众人道,
    “那船半新不旧乃是别人家淘换下来的,要价两千两银子,虽说贵些但我们在这处耽搁半月,吃住嚼用又要花银子,还有半个月不能做生意,再加上船钱算下来也差不离儿了……”
    顿了顿又道,
    “我去瞧过那船各处虽有些旧了,但我们自己修补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银子,至多三日就能上路,那临州本就靠海水道密如蛛网,要用的船的也多,到那处再将船卖了就是!”
    众人一算都觉着贵是贵了些但并不吃亏,还有人笑道,
    “何必到了临州再做生意,倒不如我们走一路做一路,反正这船都是我们的!”
    众人都纷纷点头,红娘心想这倒是个主意,当下拍板,
    “关老七,拿着银票跟老娘走!”
    这厢过去一番讨价还价却是以一千八百两银子成交,又花了三日时间修补打扫一番,这倚红楼的花船便算是启程了,在众人的一阵嬉笑吵闹中,起锚往那临州而去。
    这一路倒不急着赶路了,却是每到一处码头便泊在那处,红娘将那倚红院的招牌高高挂起,到了晚上便做生意。
    这花船便是个移动的女支院,她们都是做惯了皮肉生意自是不觉着,方苒苒却是有些难熬,这船再大也没倚红院那宅子大,自己可以躲到后院不出来,听不见那些****,秽行秽状,在这船上你便是躲到甲板下头也能听到上头的丝竹喧哗,男女调笑之声,虽知她们这也是为了生活,但总归是未出阁的姑娘,见了这情形实在有些吃不消。
    开头几晚红娘每到夜里生意好急着寻人手时,方苒苒便不见了人影,骂了几回见她还是死性不改,也是回过味儿来了,当下叉腰用指头点她脑袋道,
    “你这榆木疙瘩脑袋也不知怎么长的,又没有人让你卖身,有客人你往前头凑趁着多灌了几口马尿,脑子迷糊时,你得些赏钱也好早点儿把欠我的银子还完,你倒好也不知躲到那处去了!”
    方苒苒低头不语,红娘见她样子叹道,
    “罢了!想当年老娘也是这样,瞧见男人便脸红,那似现在……唉!”
    当年自家亲娘做了这一行,便不想她再做这一行,从小到大都是买了宅子在外头安置她,只是有时偶尔到院子里去也瞧见了不少,后头亲娘一死红娘被逼无奈只得厚着脸皮上了,隔了这好几年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跟方苒苒一样,还是那云英未嫁的大姑娘!
    “唉!”
    想到这处叹了一口气,一指头又点在她额头上,
    “说你笨还真是笨,船上就这么大点儿你能躲到那儿去,左右都是停在码头旁,你索性就躲在外头去,在那码头上走走也成的!”
    方苒苒闻言如蒙大赦,红娘忙以叮嘱她道,
    “晚上人手不够,我也抽不出人来护着你,你自家小心些不能走远了!”
    见方苒苒笑得露了两颗小虎牙,欢欢喜喜的离去,不由骂道,
    “一个个都是来同老娘讨债的!”
    转过身瞧见那笨手笨脚的王大托了盘子上去,那酒壶摇摇晃晃就要倒,忙两步上前去扶着当下又骂道,
    “小心些,要是洒了仔细你的皮!”
    王大憨笑着被她在腰上肥肉上拧了一下,眉毛都不挑一下便上楼去了。
    方苒苒得了红娘的话,立时就趁着夜色悄悄溜下了船,此处人生地不熟,她不敢随意乱走,只在码头附近走动,一身的青衣小帽做了仆从打扮,也无人关注她。
    这一座小城最热闹便是自码头上去一条街,此时天色已黑,街上商铺早已关门,只因着花船停靠在码头,闻讯而来的男人们还在走动,那会做生意的小摊贩们并未收摊,挑了一盏灯笼在摊前等待着疲惫的寻芳客下了船来吃一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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