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救驾都来迟——午时茶
时间:2019-03-12 09:16:12

  见慕云期没有及时回答,百里芜心想坏了,难不成慕云期真的喜欢萧秋雨,想要娶萧秋雨?那太后的计划岂不是就成功了。
  “朕不喜欢表妹。”慕云期忽然回答了她。
  百里芜方才急上眉梢,这会儿一听,眉头的疙瘩顿时解开了。
  “那就好。”
  慕云期注意到她由忧转喜,听见他说不喜欢萧秋雨便展露笑颜。他心中一动,喉间禁不住蹦出一句话来:“朕喜欢你可好?”
  百里芜一愣:“啊?”
  慕云期停下脚步,背着月光将她罩在自己怀中,低头瞧着她,眉间眼中尽是温柔的神色。
  百里芜怔怔地望了他好一会儿,一咬牙:“也行吧。”
  只要他不喜欢萧秋雨,其他事情都好说,她受点累就受点累吧。
  白云寺中,萧太师派人告诉了太后关于刺客入太师府的事情。
  太后手中拨弄的佛珠停了下来,虽然萧太师不知道刺客是何人,但太后已经猜到了:那个小丫头,看来是一刻也留不得了。
  她在佛祖面前动了杀心,于是闭着眼睛念了声“罪过”:她会命人多给那丫头抄一些往生经的。
 
 
第24章 坠崖
  次日慕云期便开始着手调查慕云铭的事情,他命白敛去刑部调来当初慕云铭出事时的案卷,上面写着射中慕云铭马身上的那支箭是朝中一位大臣家的公子哥的,只是那位公子哥刚开始狩猎便被人偷走了箭矢,不一会儿便从狩猎的林中回来了,有充足的不在场的证据证明那箭并非出自他手。
  而凶手到底是何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案卷的最后只是做了一个猜测:那凶手定然武功高强,轻功了得,能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鬼使神差地偷走箭矢,还能在侍卫周全的情况下一举射中慕云铭的马,着实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慕云期心中思忖着:若真有这样的高手,不晓得和百里芜能否打个上下?
  他与百里芜一起用膳的时候提到这件事,问百里芜:“在那种情况下,假设是你,你能做到吗?”
  百里芜咬着筷子想了想:“应该不难。”
  慕云期庆幸道:“还好你是来保护朕的,若你是刺客,朕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给你刺杀的。”
  百里芜挺起小胸脯道:“以后有我罩着你,就是来一百个刺客来也不怕。”
  慕云期心头一热,给她夹了一块肉:“嗯,朕记下了。”
  慕云期查了一整天关于皇兄的事情,可一点眉目也没查出来。常公公从白云寺得来消息,说太后明日回宫。
  当初因为皇兄坠马的事情,太后还与他置气过一段时间。虽然慕云期也不愿意看到皇兄出这样的事情,但自那以后,太后对他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面上仍与他和睦,可他就是觉得他们的母子关系疏远了许多。
  不过说起箭矢的事情,慕云期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那日大家狩猎时用的箭矢,为了区分开来,大家在箭矢末端的羽毛上都染了不同的颜色。慕云期染的是石青色,后来看到皇兄的箭也是这个颜色,于是临时改成了湖绿色。
  那日他与皇兄穿的狩猎服都差不多,那刺客是凭借什么来分辨出他与皇兄呢?莫不是通过那箭矢羽毛的颜色?
  以前慕云期也想过这件事情,刺客当时想害的究竟是他,还是皇兄?
  如今慕云期瞧着那卷宗,又不自觉的冒出这个想法来:母后疏远他,会不会也觉得原本应该出事的是他而不是皇兄?毕竟皇兄一直比自己优秀许多,他一直以为父皇会立皇兄做太子的,前提是皇兄没有出事的话。
  慕云期揉了揉额头,将卷宗搁在桌上,想着待太后回来,他去找太后聊聊吧。
  可第二天,原本该回宫的太后一直没有消息,知道午后才有侍卫负伤跑来皇宫,说太后被一群贼人围困在了白云寺,怕是要出大事。
  慕云期一听便坐不住了,他赶紧让白敛调动侍卫军,随他去白云寺救太后。
  百里芜也想跟着去,但是慕云期考虑到先前百里芜同他说过,太后想要在宫外除掉百里芜的事情,为了避免太后真的设了陷阱想诓百里芜出宫,慕云期决定让百里芜呆在宫里,等他回来。
  “那你出事了怎么办?”百里芜不放心道。
  “有白敛和这么多侍卫跟着,朕不会有事的。”慕云期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听话,乖乖在宫里等朕回来。”
  百里芜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慕云期看到百里芜眼珠子乌溜溜地转,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听话,于是临出宫之前还安排常公公看着百里芜。
  可慕云期一走,百里芜就打起了小主意:“常公公,我偷偷跟着去,不现身,除非陛下有危险。”
  常公公横在百里芜面前:“那不行,陛下说不让你出宫,奴才听陛下的。”
  “我是师父送来保护陛下的,如今陛下有危险,我却窝在这皇宫里算咋回事?”
  “奴才不管,奴才听陛下的。”
  百里芜扬了扬手中的拳头,眯着眼睛威胁道:“常公公,你是知道我的厉害的。”
  常公公根本不怕她:“百里侍卫,陛下既然要你留在宫中,定然有陛下的道理。况且陛下带了那么多侍卫,不会有事的。”
  百里芜一方面担心那群贼人会对慕云期不利,另一方面也担心那群贼人根本就是太后安排的,太后指不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百里芜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她忽然想起那晚跟太后在密室商讨事情的李嬷嬷:太后虽然出宫了,但李嬷嬷应该还在皇宫。
  想到这里,百里芜说:“我不出宫,我去趟永巷可以总可以吧?”
  “您去永巷做什么?”
  “找个老娘们问问。”
  这件事常公公倒是不好阻拦:“那奴才跟您一起去。”
  百里芜见常公公让开身子,足下一点便飞了出去,毕竟走路太慢了。
  常公公不会飞,甩着拂尘跟在后面追。等到他赶到永巷的时候,百里芜已经将李嬷嬷逼到墙角打了。
  “百里侍卫,可不能乱打人。”常公公忙上前拉架,被百里芜一把推开三米远。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百里芜拎着李嬷嬷的衣襟,恶狠狠道:“快说!”
  李嬷嬷左眼挨了一拳,右脸挨了一巴掌,胸口还被百里芜踹了一脚。她知道百里芜的身手,便跪在地上哭着求饶:“百里侍卫,你想让老奴说什么,你倒是问啊?”
  百里芜又将她往上拎了几分:“我不问你也知道我想让你说什么?”
  李嬷嬷以为百里芜又到打她,忙抱着自己的头道:“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还嘴硬?”百里芜凑近了她,附在她耳边说,“我没有耐心跟你掰扯,那晚我听见你和太后说要除掉我了,眼下太后被贼人围困,是不是太后设的计谋?”
  “偷听的人果然是你。”李嬷嬷移开抱着脑袋的手臂,看到百里芜带着威胁意味的眼神,身子不由地瑟缩了一下,“不是的,太后知晓被人偷听了墙角,已经放弃那个计划了。”
  百里芜冷冷瞧着她:“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后现在是真的遇到危险了?”
  李嬷嬷恐惧地摇着头:“奴才不知道,奴才这几日一直在这里浆洗衣服,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公公这会儿又凑了过来,见百里芜和李嬷嬷之间氛围不对劲,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百里侍卫,你可问出什么来了?”
  百里芜收回手来,直起身子,嫌弃地瞥了墙角的李嬷嬷一眼:“烦死了,越问越糊涂。”
  “那您接下来是要……”
  “回去吃饭,饥饿使我脑子都不转了。”
  “吃饭好,吃饭好……”常公公马上去御膳房让人给百里芜准备吃的,可一转眼,百里芜就不见了。
  常公公一拍大腿:“这小祖宗哦。”定然跑出宫去了。
  百里芜去了马舍,选了一批高头大马便出了宫。她有先前慕云期给她的腰牌,宫门口的侍卫也不好拦她。只是待她出宫后,有一个侍卫立即去了永巷,同李嬷嬷说了什么。
  李嬷嬷正擦拭伤口,听闻这个消息,冷笑了一声:这丫头,拳头再狠又怎么样?到底是个嫩茬,这次出宫只怕有去无回了。
  百里芜赶去白云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白云寺在白云山的最上面,四周山林围绕,百里芜将马儿栓在山下,自己摸了条小道上了山。
  山顶上,白云寺外,慕云期正与白云寺里面的人对峙。那些贼人控制了整个白云寺,太后和里面的僧人和沙弥全都成为了人质,慕云期这边一时不好强攻。
  百里芜蹲在树头上观察了好一会儿,慕云期一直试图与贼人谈判,同他们说只要放了太后,他们想要什么慕云期都可以给。
  贼人们派了一个头目出来,那人系着面巾,看不清面容,对慕云期竟是出奇地客气:“陛下,此事是我们与太后之间的事情,与陛下您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想伤害陛下,陛下还是回去吧。”
  听声音,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
  “里面是朕的母后,你怎么能说与朕没有关系?”慕云期强压着心头的愤怒,与那人说道,“你们到底想图谋什么?”
  那人道:“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公道罢了。”
  “你们想要什么公道?”慕云期道,“你们说与朕听,若是有什么委屈或苦衷,朕可以给你们做主,只要你们别伤害母后。”
  那人不急不慢道:“这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我们不告诉陛下,也是为了陛下好。”
  “上一辈?”慕云期愈发迷惑,“你们究竟是何人?”
  那人没有再回答,转身又进了白云寺。
  百里芜数了一下,其实贼人的数量并不多,只不过他们手中挟持着太后,慕云期这边才不好轻举妄动。
  虽然百里芜很讨厌太后,但是看到慕云期在下面急得团团转,百里芜心里也不好受,她揪着树叶数了一会儿,决定先进去帮慕云期探探情况。
  慕云期所带的侍卫也有几个想悄悄潜进去的,奈何不一会儿便被对方发现然后丢了出来。百里芜看着连连感叹:这群武功不济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要你们有何用?
  那些贼人将寺庙把守得确实森严,百里芜绕了一圈,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刚好她的身子可以钻进去。
  她盯着那狗洞看了一会儿,心想为了太后钻狗洞真是太委屈自己了。罢了罢了,反正她也不是为了救太后,她进去看看热闹也好。
  百里芜从那狗洞里爬了进去,她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走着,刚走到角落,忽然看到一个人正兜着裤子往自己这个方向过来,看模样是内急。
  那人也看到了百里芜,正要喊,百里芜反应快,先他一步说道:“哟,兄弟,你也来撒尿啊。”
  那人一愣,竟真的傻不拉几地走了过来。走近了才发现对方竟穿着侍卫的衣服,这才想起喊人,被百里芜一掌拍晕了。
  百里芜脱下他的衣服换上,又扯下他脸上的面巾给自己系上,总算行动方便了许多。
  她摸索着找了一圈,发现僧人们都被关在后院,太后则被关押前面的佛堂里,坐在蒲垫上捻着佛珠,身边围着几个拿着长剑的人。一旦外面的慕云期闯进来,他们便能第一时间将剑架在太后的脖子上面。
  方才那个在寺外与慕云期谈话的那人也在这里,他站在太后面前,质问她:“太后娘娘,当年你逼得百里师妹走投无路,又派人剿杀我们云蒙谷,这两件事,你认是不认?”
  百里芜身子一震,惊愕地看向那人:百里师妹?云蒙谷?他们是云蒙谷的人?
  太后没有抬头看那人,只悠悠道:“哀家已经说过了,百里菁的死与哀家没有任何关系。当初是先皇负了她,她才离开皇宫的,她韶华早逝也并非哀家的错。至于你们云蒙谷,哀家与你们无冤无仇,又怎么会派人剿杀你们?”
  百里芜听得有些晕:先皇负了百里菁?剿杀云蒙谷?为什么师父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这些事情?
  那人见太后根本不认,便恼了:“你这老太婆,当着佛祖的面还在撒谎!”
  太后瞥了那人一眼:“佛祖在上,哀家问心无愧。”
  那人拔出剑来,指着太后:“你这毒妇,不配让师妹的孩子喊你母后。”
  太后从蒲垫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那人走去,沉着凛声道:“哀家待期儿视如己出,即便当初你们害了哀家的铭儿,哀家也不曾亏待期儿半分。你们口口声声说哀家逼死百里菁,说哀家派人去云蒙谷,不过都是你们的猜测而已。但凡你们拿出证据来,哀家也便认了。可你们无凭无据,只凭空口白牙,一厢臆测,便先是害了哀家的铭儿,如今又来害哀家。哀家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算盘,今日引得皇帝来,不就是为了让哀家在皇帝面前认这无妄之罪么?”
  那人被太后逼得步步后退,惊慌地将剑抵在太后面前:“你莫要再往前走,刀剑无眼!”
  太后高声喊道:“哀家今日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遂愿!”
  说完便撞了上去,那人将剑一偏,却还是刺伤了太后。
  在外面听得一头雾水的百里芜:这老太太,方才还坐在蒲垫上沉着冷静呢,怎么突然这么激动了?上赶着往人家剑刃上撞……
  这时,外面慕云期似乎是听见了太后的喊声,以为太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竟直接硬闯了进来。
  寺庙内这些号称“云蒙谷”的人立即退到佛堂这里,百里芜正想趁乱逃开,却忽然被一人拽到了佛堂里面,斥责她:“侍卫们要杀进来了,你别乱跑!”
  还真把她当自己人了?
  百里芜被挤到了方才与太后说话的那人旁边,那人将手中的剑塞给百里芜:“你看着这老太婆,我去前面看看。”
  百里芜拿着剑,一脸懵逼。
  到底孰是孰非啊?这群人真的是云蒙谷的人么?太后真的逼死了百里菁么?师父不是说云蒙谷是他自己解散的么?怎么他们又说是太后派人剿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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