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侍卫,给朕做妃子。”
“那还有俸禄么?”
“有。”慕云期看着她微微发红的小耳朵,只恨不得上去咬一口。“金山银山都给你,五湖四海的美味也给你,给你养一院子的羊,羊奶随便喝。”
一提羊奶,百里芜就想打他,奈何手臂被他箍着动不了,于是干脆啃了他一口,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两排牙印:“那以后你会像你的父皇一样,纳很多妃子么?”
慕云期乐得听她问这样的问题,存了心逗她:“说不准呢,毕竟朕是皇帝,得为皇家开枝散叶,后宫只有你一人的话,朕怕累坏了你。”
百里芜一听,立即说道:“不累不累,我身子骨好,累不着。”
慕云期扑哧一声笑了,凑过去又亲了她一口:“你这小傻子,听不懂朕话里的意思吗?”
百里芜仰着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他方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他真的想要纳别人,登时心中有些不痛快了。
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是皇帝,到时候他若真的想纳别人,她也不能硬生生拦着,于是便闷闷地说:“你要实在想纳别的姑娘为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慕云期见她突然说这话,不由好奇道:“什么条件?”
“那个姑娘得先打得过我。”百里芜低着头,语气很是认真道,“不然就算她勉强入了宫,也得天天受我的欺负。”
“哈哈哈……”慕云期终于被她逗得开怀大笑了,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他抵着她的额头,与她目光平视,“朕不纳别人了,就宠你一个。”
百里芜听了,心中很是高兴,但嘴上仍傲娇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嗯,你没逼朕,是朕自愿的……”慕云期看着她,目光越来越灼热。
百里芜察觉到了,脑袋往后移了两寸:“你咋又看我?这眼神好像不太对劲。”
“这叫含情脉脉……”
“这叫含情脉脉吗?咋这么渗人?”
“嘴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慕云期的视线移动到她的小嘴上,“留着做点别的事情吧。”
第31章 火灾
太后发现最近慕云期有一些异常,一开始听下面的人说,慕云期总是出宫去太师府接萧秋雨出去游玩,太后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可次数多了,太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派人暗中跟踪了几回,发现慕云期最近总是往一个小客栈里跑,又命人盯了那客栈几日,终于发现了百里芜师徒二人的存在。
“这丫头居然还活着!”太后盛怒不已。
李嬷嬷上前,一脸怨毒道:“上次没能斩草除根,如今她带着师父来京城,又同陛下见了这么多次面,不晓得要撺掇什么呢?”
“难怪最近皇帝这么忙。”太后紧锁深眉,“上次白云寺一事准备仓促,露出了不少马脚,虽说当时将皇帝糊弄了过去,但现在想来也在暗中调查哀家,听闻前几日皇帝命人查阅了你的典籍,他或许已经查到了什么……”
李嬷嬷一下子慌了:“太后,那现在怎么办?”
太后眼底有戾气闪过:“如今皇帝将寿康宫盯得紧,我们不便动作,你派人悄悄去一趟太师府,将此事告知萧太师,让他务必将百里师徒二人除掉,不管用什么方法。”
“奴才知道了。”李嬷嬷欠身告退,立即去安排这件事了。
而慕云期和白敛已经查出李嬷嬷和李太医是同乡,当年曾有人看到过她与李太医暗中有过接触。
除此之外,慕云期手里还有一条线索有待追查。
先前在白云寺自称是“云蒙谷”的那些人,有一半逃走了,没逃走的那群人都服毒自尽了,但是有一个贪生怕死的没敢咬开嘴里的毒,想装死蒙混过关,被发现后关进了大牢。
白敛曾命人审问过他,但是因着他是唯一活着的人,对他的审问总是小心翼翼的。那人也看出了别人不敢动自己,放言若是敢对他用刑,他就咬舌自尽。
慕云期想亲自审问他,在这之前白敛就告诉他此人很难缠,就算逼问出什么,也不一定是真话。慕云期想了想,让白敛去搬了两坛上好的美酒,要滋味好、容易醉的那种,白敛依言照办了。
是夜,慕云期带着酒去天牢见了那人。果真如白敛所说,那人油嘴滑舌,动辄要死要活,十分不好对付。
于是慕云期就命人扒着他的嘴,灌了一坛子半的酒。
半个时辰后,那人醉得围着慕云期和白敛跳秧歌,眼睛直勾勾看着白敛手中剩下的那半坛子酒。
慕云期问他:“想喝么?”
那人醉得两颊酡红,目光涣散,嗅着醇香绵延的酒气,点了点头。
慕云期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说:“你回答朕几个问题,朕就把酒送给你。”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人虽是醉得厉害,但还保留着半分清明,还在嘴硬。
慕云期也不着急,反而笑道:“你不说朕也已经知道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云蒙谷的人,不过是太后找来演戏的罢了。”
那人看着慕云期,忽然嘿嘿笑了起来:“你这是套我话呢?我才不会上当呢。我不认识太后,我只认识太师……”
慕云期一愣,与白敛对视了一眼。
慕云期和白敛在牢房中与那人折腾到半夜,终于录入了他的口供,让他按了手印。白敛拿着招供书,问:“陛下,这毕竟是在他不清醒地情况下录入了,万一他清醒过来之后不认账怎么办?”
慕云期让白敛将招供书收好:“原本这件事咱们心中都已经有了定论,如今不过是来印证一番罢了。”
两人从牢中出来,往皇宫赶去,还未到宫门口,忽然有人拦住马车,说百里芜出事了!
拦马车的人是先前慕云期安排在客栈周围保护百里芜他们的侍卫之一,他如今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也烧了几个窟窿。他惊慌道:“陛下,今晚不知哪里冒出一批人包围了客栈,客栈里的小二也被人买通,早在客栈里淋了松油,百里姑娘和百里师父原本已经逃出来了,可是百里师父折回去救徐郎中,百里姑娘应付客栈外的那群人,我们人手不多,也没能帮上百里姑娘……”
慕云期一听,脸色马上变了:“阿芜怎么样了?”
“百里姑娘被那群人带走了!”
“什么!”慕云期脸上血色尽失,“快,去客栈,去客栈!”
白敛立即调转马头,往客栈奔去。慕云期心中焦急难耐,一直盯着窗外。赶到那里时,先前的客栈早已被烧得只剩一个空架子,烟火的味道在空气中萦绕,遍地的狼藉的烧焦的梁木中间,坐着一个怔怔发愣的小人儿……
孤零零的,低着头,削瘦的肩膀,背影莫名的悲凉。
除她之外,周遭再无旁人。
慕云期心中一沉,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难不成百里师父和徐温桥已经遭难了?
马车还未停稳,慕云期便跳了下来,他冲过去将百里芜一把抱住,心疼又后怕道:“阿芜,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只是……”百里芜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来,垂着眼帘,盯着地上一坨被烧得乌黑看不清楚是何物的东西,叹了口气,“我又一无所有了。”
慕云期听了,只觉心中更加沉痛。
“你还有朕呢。”慕云期将她的脑袋按回自己的怀里,不想让她再看眼前的景象,“朕会一直陪着你,朕不会叫你一无所有的。”
白敛和那个方才报信的侍卫见状,也默认百里尧和徐温桥已经不在了。他们悲伤地低下了头,默默为百里尧和徐温桥致哀。
百里芜在慕云期怀里“伤心”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师父和徐郎中他们……”
“朕知道,朕都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慕云期打断,“朕会安排人,将他们好好厚葬的。”
百里芜猛地抬起头来:“啊?”
慕云期环顾四周:“他们的尸骨呢?”不会烧没了吧?
百里芜推开他,不解道:“什么尸骨?你厚葬我师父和徐郎中作甚?”
“嗯?”慕云期低头瞧她,发现她脸上一点哀伤的表情都没有,“百里师父和徐郎中不是……葬身火海了吗?”
“没有啊。”百里芜一脸奇怪道,“他们被火熏黑了脸,找个地方洗脸去了。”
“那你方才说,说……”嗯,她方才确实也没说他们葬身火海这件事。“那你方才说你一无所有是怎么回事?”
百里芜捧起地上那一坨乌七八黑的东西说:“你给我的银子,都烧成这坨疙瘩了,我身上现在一个铜板都没有,可不是一无所有了么?”
慕云期:“……”你个死丫头方才为何不把话说明白。
一旁的白敛和那个侍卫:“……”你奶奶的白瞎了老子眼角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烧成银疙瘩了没事,朕回头再给你。”慕云期忍着想敲她脑壳的冲动,将她扶起来,带去马车上,翻出张帕子给她擦黑乎乎的脸蛋,一边擦一边问她:“先前侍卫告诉朕,说你被那群人掳走了,是怎么回事?”
“那群小王八犊子怎么可能掳得走我?”百里芜不屑地笑了一声,“他们放火烧了客栈,徐温桥手脚笨,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师父折回去救他,我担心外面那群人会打扰我师父救人,就把他们撵到二里开外的地方,把他们全打趴下了……”
慕云期手上的动作一顿:“那他们人呢?都跑了吗?”
“不是跟你说被我打趴下了么?估计这会儿还搁那儿趴着吧,你命人瞧瞧去……”
百里芜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慕云期立即让白敛带人去找了。
不多时,白敛和几个侍卫用绳子绑着十几个人回来了,那些人都被揍得不轻,有几个还昏迷着,被拖在地上拽回来的。
百里芜撩起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跑了几个,看来下手还是太轻。”
慕云期也跟着瞅了一眼,默默地收回了视线:虽然早就知道这丫头很厉害,但是每次还是会被她帅一脸怎么办?
白敛命人将那些人先送去慎刑司,过了一会儿,洗干净脸的百里尧和徐温桥也回来了,一前一后挤上了马车。
“眼下这客栈也被烧没了,今晚再换一家客栈住吧。”百里尧说着,看向慕云期,示意他该出房钱了。他身上的银钱,也被烧光了。
四个人坐在马车里着实有些挤,慕云期将百里芜往怀中搂了搂,说:“不用住客栈了,今晚跟朕回宫。”
百里尧道:“现在回宫,若是给太后发现了,岂不是打草惊蛇?”
“已经打草惊蛇了,不然今天这群人也不会出现。”慕云期目光决然道,“证据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找太后对峙了。”
他们回了皇宫,因为是慕云期的马车,所以宫门口的侍卫也没有多查,便恭送他们进去了。
慕云期让白敛带着百里尧和徐温桥先在侍卫住的地方躲一下,百里芜是姑娘家,不能同他们住在一起,慕云期便让她躲去老地方。
百里芜打了这么大一场架,这会儿累了也困了,打着哈欠问他:“老地方是哪儿来着?”
慕云期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朕的寝室。”
百里芜懵懂地点点头:那确实是老地方。
慕云期从正门走进去,还命常公公准备了热水,说要沐浴一下。常公公问他为何不去玉清池沐浴,慕云期说:“太晚了,懒得去。”
常公公也没多想,很快便命人抬了浴桶过来,放在屏风后面,里面灌了热腾腾的水。应慕云期的特殊要求,还撒了一把花瓣。
然后慕云期便让常公公等一干人都出去了,常公公顶着满脑袋的不解,走了出去:花瓣,陛下为什么要花瓣?这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癖好?
常公公他们出去后,慕云期便将房梁上的小人儿唤了下来:“去洗一下,然后睡觉。”
百里芜一身灰尘,脸上也沾了灰,确实需要好好洗一洗。
她走到屏风后面,对着浴桶看了一会儿,然后扒着屏风问了一句:“陛下,你要不出去一下?”
慕云期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书来:“朕看书呢,你看你,你干巴巴的有什么好看的?”
话虽这样说,耳朵却先红了。
百里芜身上确实脏的难受,见屏风厚实不透,想了想也便宽衣跳进了浴桶。
哗啦的水声响起,慕云期的整张脸都红了。
约莫两刻钟后,百里芜终于洗好了,她要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干净的衣服可以唤。
桶里的水渐凉,她也不能一直蹲在里面,只好求助于外面的慕云期:“陛下,衣服……”
“给!”几件慕云期的衣服飞了过来。
百里芜穿好了走出来,才发现慕云期手里的书,是倒着的。
第32章 对峙
百里芜紧紧搂着身上过于宽松的衣服,对慕云期说:“我睡衣柜。”
“有床不睡去睡衣柜作甚?”慕云期搁下书,故作镇定道。
那岂不是要睡一张床?
百里芜瞅了瞅那床,又瞅了瞅慕云期,没有挪步。
慕云期见她如此,便猜想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将她拉到床边,说道:“朕没正式娶你之前,是不会碰你的,睡吧。”
百里芜见他说得如此坦诚,自己若再犹豫,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便爬上龙床,抓了只长枕横在床中间。
“你睡外边,我睡里边。”百里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