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弟弟——古木架
时间:2019-03-12 09:19:01

 《我把你当弟弟》作者:古木架
 
文案
江婺穿了,身边一个瘦巴巴的漂亮小孩。
她茫茫然跟小孩大眼瞪小眼,挤着睡了一觉。
睡醒穿回去了。她松口气。
某天又穿了,还是那个地方那个小孩!
......
遂把小孩当弟养,悉心照顾,精心培养,“弟啊,好好读书考科举,苟富贵,勿忘姐!”
小孩认真点头。
后突逢变故穿不回去,她果真要靠弟弟过活。
可是......这也太富贵了叭(震惊脸)
 
就是,弟弟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啊
“我把你当弟弟,真的当弟弟...”
“可我长大了,不愿再做你弟弟。”
经年之后他登上高位,心肠冷硬似铁,眉眼锋锐如刀,唯独于她之前温文尔雅,是君子少年。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重生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婺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初始
 
玄武十八年的早春,京里还纷纷扬扬下过几场细雪。冷虽冷,可开春大雪,正是应了那句“瑞雪兆丰年”,是风调雨顺的年景。元月冷飕飕地过去了,到了二月中旬,天才转暖一些,往来行走的人也可以脱下棉袄,换上夹袄了。
这日辰时刚过,两个长得粗粗壮壮的婆子坐在院子门口边晒太阳,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着话,很是懒散。
“哐啷!——”
院内突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吓得两个婆子身上肥肉一抖,闲聊戛然而止。没多会儿一个婆子先缓过神来,拍拍胸口,往院内翻了个白眼:“好端端的,也不知道折腾什么?吓死个人!”
“这么大动静,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哪位毕竟还小……”另一位婆子皱眉,“不若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原先说话的婆子却浑不在意:“有什么好看的?他这个年纪正是到处乱动的时候,坐不住,碰倒了屋里什么东西也是寻常,咱们不必管!”
另一位婆子却还是迟疑:“可是他人小,万一被压伤了,可如何是好?”
“伤着了不会叫唤么!”那婆子翻着眼皮道。
另一个婆子一听也对,也就不再管院内发生何事了。
***
院内一间房里头,江鹜正和一个漂亮小孩大眼瞪小眼。
他们之间横着一个倒塌的大木箱。方才正是这个箱子翻倒了,才发出那阵大动静来。
而柜子好端端的怎么说倒就倒了,那是因为方才这孩子正费劲儿地用一双小小的手搬动柜子,好不容易搬起一半,江鹜突然出现。
她的出现吓到了他,手下一松,那与他一般高的柜子一震一摇,就要往他那边倒下去。江鹜见此,忙伸手将柜子用力一扶,可她也没有力气,没扶住,柜子还是摔到地上去了,好在没有压着孩子。
而江鹜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处,她也正茫然着。
在此之前,她明明在学校寝室睡着了。
江鹜是一名大学四年级的学生,再有半年,她就大学毕业,踏入社会工作。
她出身农村家庭,父亲早逝,母亲体弱,条件很是艰苦。好在母亲一直很支持她念书,江鹜自己也勤奋努力,才没有像其他农村女孩子那样早早辍学打工,年纪轻轻就嫁人生子,而是一路勤工俭学念到了大学。在外面读书,花费不少,加上母亲身体不好,江鹜每逢寒暑假都只回来刊母亲几天,剩余时间拿来打工赚钱,一半寄回去给母亲,一半留给自己。大四的寒假也是一样。
没想到,年前突然传来噩耗,母亲在家里摔了一跤,头部刚好磕在硬物上……江鹜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惨痛的事情!明明前几天还通着电话,听着母亲的声音!
子欲养而亲不待,就差半年,就差半年她就毕业了!
她伤心欲绝,在大伯一家帮助下办理了母亲的后事,整个人没了精神,吃不下东西,也不想说话。
她跟母亲从小相依为命,都是彼此心中最重要最依赖的人。所以即便她一个人在面求学、打工,每次只要跟母亲通了电话,都觉得有动力,想着努力读书,毕业后找个好一点的工作,好好赡养母亲。
如今母亲没了,她也失去了了动力。
以后她一个人,孤孤单单,无依无靠,在这世上该活得多么艰难?
最后还是大伯劝她说,你母亲希望你好好念书,将来过上好日子,她一去你就这样,熬坏了身体,没完成学业,怎么对得起她?
江鹜才有了几分精神。可是家里处处都是母亲的影子,触景伤情,她总是觉得悲伤,总也停不住泪水,加上重感冒和生理期,整个人很是颓败。
最后勉强吃了点东西,收拾了行囊,托大伯一家看管房子,提前几天去学校了。
几经辗转到了学校寝室,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寝室里还没有热水,江鹜身心疲惫,也没力气折腾了,往床上一倒,很快陷入了昏睡状态。
不知道睡了多久,江骛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声音说:“你想不想要一个人陪伴你?”
江骛嗯了一句,迷迷糊糊答:“想,我想要一个亲人。”
“很快,你就会看见他了……”那声音渐渐消散,江骛再次陷入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江鹜猛地惊醒过来,就在这个屋子了。还没看清屋子里的摆设,就吓到了这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
 
第2章 无殃
 
柜子倒下去激起许多灰尘,这些灰尘在窗边照进来的光线里翻腾不休,窜进江婺的口鼻。她忍着咳嗽小心打量这孩子,目光好奇。
那孩子小小的,这会儿被她吓得缩在窗下,人还没窗台高,一双乌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
江婺觉得有些怪异,又一时说不清楚哪里怪异。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问:“这是……哪里?”
尽管她看孩子受了惊吓,刻意放柔了声音,可她前面因母亲去世哭哑了嗓子,后又感冒未好,说出话来,声音很是嘶哑难听。
孩子听了只是看着她,并不回话。
江婺喉咙一痒,终于忍不住偏头咳起来。
在她咳嗽的时候,那小孩突然一溜烟跑过来,在原先柜子与墙边缝隙的地方抓起个东西,紧紧握着,又跑开去。
江婺余光看着,心道他之前那么费力地搬柜子,估计就是为了找这个吧?
她咳了一阵,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见他不说话,也只好打起精神打量这屋子。
这一打量,发现屋里着实简陋。
一桌一椅,一床一柜,别的就没有了,其中柜子刚刚还摔到地上摔坏了,掉出里面一些衣物来,乱糟糟的。更不用说帐闱被褥等物具,因久不晒阳光而显得有些潮,跟她刚到的学校寝室是差不多的——想起这个,江婺更是隐隐头疼。
她明明是刚到学校就睡着了,后来呢,好像是做了个梦?
要不是刚才那一声柜子倒地的声音将她吓了一大跳,她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呢。可不是做梦的话,她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里?这孩子又是谁?
江婺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透过木窗看看外面的日光,明显是上午,但也不早了。只是屋外虽然阳光明媚,屋内阳光照不到还是有些冷的,好在她还穿着睡前穿的毛衣和加绒裤,所幸还算厚实,否则感冒又要加重了。
就是这个地方古里古怪的,陌生的很,而且除了刚刚柜子倒地的声音和她问的一句话,就听不到其他声音了,一片寂静。
在她疑惑打量的时候,那孩子还是远远站着,睁着大眼睛瞧她,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像是怕她。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来,眼中透出几分疑惑,倒是像在奇怪她为什么会凭空冒出。
而江婺也奇怪着。
她只好顺了顺嗓子,勉强露出一抹微笑,更加放柔了语气,对孩子轻轻说道:“小朋友,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那孩子好像也确定了她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他声音嫩嫩脆脆的,却很镇定,乌黑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显得很好看,比江婺看到过的所有小孩都好看。
她心里暗暗惊叹,脸色越发柔和,不敢贸然靠近,只好蹲下来道:“我叫江婺,你叫什么?”
孩子看着她,犹豫了会儿,才小声答道:“我叫无殃。”
江婺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觉得有点奇怪,也没纠结太多,又问这是哪里。孩子说:“这是我的院子。”再问,就问不出什么来了。
她蹲着一脸茫然地打量孩子,实在看不出来这孩子有多大。应该有五岁吧?或者六岁?一边思索着,她看见孩子身上衣服沾了一些灰尘,伸出手想帮他整理一下,不过她刚伸出手,小孩就往后退了一步,没让她碰。
江婺这才发现他穿的是斜襟小棉袍,下摆到脚踝那么长,底下是一双样式古朴的鞋子,看得出来材质和用工都是很好的,只是半新不旧……她一愣,再往上一看他头发,也梳了个歪歪斜斜的小发髻。
啊,这复古的装扮……她是穿越到古代了吗?她有些愣神。
眼看孩子不愿意说话,江婺准备到屋外看看。站起来的当口,一阵头晕目眩,她险些倒下去,还好扶着旁边的破柜子稳住了。
那孩子见此,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过来扶她。
江婺难受地皱着眉,等缓过那阵子眩晕,才打开木门,走出房间。
果然是个晴天,入目是远处高空下一片蔚蓝色的天空,天空下高高的檐角飞起,显得十分古朴。
屋外是个小院子,栽了几株蔫蔫的树木,枝叶稀疏。一面墙上打了一个月亮门,透过月亮门,可以看见外头好像还有一个大园子,植物更多,甚至还有一座亭子,她现在台阶上都可以透过墙头看到亭子顶。
视线收回来,眼前的小院青石地面,散落着枯枝败叶,间或长些杂草。看样子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十分荒凉。
而她所站的身后,是好几间房,外面还有回廊。
江婺走出去,把周围几间房间挨个看了遍。果然没有别人了,不仅没人,这些屋子无一例外都空空荡荡,除了灰尘就没别的了,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了。
她只好又回到了刚才的房间,看着离她远远的孩子心道,他是什么身份,周围是没人还是大人出去了,若是就他一个人,他又该如何生活?
想到此,她又想起了自己母亲已经去世了,自己未尝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世上,不由得悲从心来,眼眶禁不住红了。
正感伤着,就听到一阵动静从外面传来。
像是厚重的大门在远远的地方打开了,发出难听粗哑的摩擦声,继而一个笨重的脚步声往这边靠近。
江婺一惊,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能被人发现,否则必有麻烦。只是看了看房里,一时又不知道该躲哪儿去,不由得面露焦急。
“那边。”这时无殃抬头看了她一眼,往架子床后面指了指。江婺连忙躲进去。
果然,一个粗粗壮壮的妇人拎着食盒走进来,一边把几样简陋的饭菜端出来,一边骂骂咧咧的,片刻又走出去了。无殃好像也不在意,或者说已经习惯了,默默地吃起来。
江婺出来看了眼桌上,又看一眼这小孩,虽漂亮,却瘦巴巴,衣衫也不像是有人关心的样子,就大约明白了他的处境,心中有几分怜悯。只是她现在连自己的处境都弄不清,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小孩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江婺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婆子来收,又看他并不意外的样子,心中明白,只怕每天都是这样的。
江婺站了一阵子,只感觉头一阵阵发晕着。她摸了摸自己额头,有点烫,却又浑身发冷,不禁皱起眉头。自己连番奔波,没有休息好,病情恐怕要从感冒变成发烧了。
又碰上生理期,真是要死。
可是看看外面,她又不敢贸然去外面太阳底下晒,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床铺。几经思索,还是不太好意思地开口:“我不太舒服,可以在你的床上睡一会儿吗?”
孩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江婺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就躺下睡着了,被褥虽干净,却并不算暖和,也不知道这孩子晚上睡觉会不会冷,为什么没有人来照管他,好可怜……一边想着,江婺一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无殃看着她睡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里透着几分疑惑。
因为屋里多了一个大活人,一整天他的神态显得有些紧绷戒备。好在这里来来往往的,只有送饭的婆子一天来两次,而婆子是绝对懒得管他床铺的。
没想到,今天除了婆子,那些人竟然也来了。
听着外面同样年纪不大的孩童充满恶意的谩骂嘲笑,无殃脸上阴沉了下来。他知道,一定是那婆子送午饭过来的时候,看见了倒塌的柜子,为了讨好那些人去报告消息了。顶多就是被打一顿,他没什么好怕的。他遭受的打骂,难道还少吗?
只是,他看了一眼床铺,起身缓缓地走了出去。
这个人虽然来历不明,害他把柜子摔坏了,他也不希望别人发现她,何况她病得那么厉害。
更加响亮的谩骂声、踢打声、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扰动了了床上的人,令她迷迷糊糊呓语一声,眉间紧蹙。只是她已经烧得双颊通红、意识昏沉,并没有成功醒来。
半晌,屋外的动静散去。
又过了半晌,无殃浑身狼狈,慢吞吞地挪回屋来。
即便他身上都是伤,甚至脸上还有一道被鞭子抽中的血痕,但是他一声不吭。只是脸色苍白地厉害,更衬得那道鞭痕触目惊心。
他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紧抿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不知是庆幸于她没有被吵醒,还是为自己孤立无援的处境苦笑。
他一言不发,默默地换去身上沾了血迹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然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太阳慢慢落下,眼中黑沉沉的。
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他才动了下,转头看一眼床上。
他小小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他也也困了。可是她睡了这么久,也没有醒过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也没有点蜡烛,只有那人不是那么顺畅而有些粗重的呼吸。他白天悄悄看过,她的脸颊通红通红的,她病了,很严重,也不知道会不会半夜病死掉。
他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答应让她睡觉的。
现在她占用了他的床铺,他又不能出尔反尔把她叫起来,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困意,小心地避开了身上的伤口,默默爬上了床。
往日里冰凉冰凉的被窝,因为有个发烧的人在,倒是暖烘烘的。夜里冷了些,他身上又冷又疼,看她对身边多躺了一个人也无知无觉,忍不住悄悄往她怀里靠近了一点,借着这份温度,闭上了眼睛,渐渐地睡着了。许久不曾睡得这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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