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刚刚离开,白画就一脸不安地看向楚晏姿,有些担忧地问道,“娘娘,你说皇上会不会……”起疑心?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晏姿用手势打断,楚晏姿的脸色平静,不见她往日依依软软的笑,她冷声开口,“从今日起,谁也不许提这个镯子的来历。”
白画咬了咬舌尖,郑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这件事。
楚晏姿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镯子,皱了皱眉,想到那日傅严,压着自己心中情绪,笑着让自己一直带着这个镯子的模样,心中突然一阵烦躁,闭了闭眼,将手伸到白画眼前,低着声音说道,
“摘了吧。”
白画听到楚晏姿的吩咐,抬眼打量了她一眼,将手镯摘了下来后,放在首饰盒里,看着娘娘似乎有些疲累的样子,压了压心中的酸涩,拿着一旁的毯子替她盖好,见她不再说话,低着头退了出去。
她刚走到外面,就看见白露站在那里等着她,白画疑惑地看向她,却见白露跺了跺脚,一把拉着她,回了她们两人的房间。
白画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楚晏姿所在的内殿,轻斥道,“白露,你干什么?待会小主找不到人……”
“啪嗒——”白露将房门一关,发出较大的响声,白画微微皱眉,停了口中的话,看向一旁有些气呼呼的白露,推了推她,
“你到底怎么了?”
白露吐了一口气,看了白画一眼,有些委屈,“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她们都是一起长大,如今娘娘的事,白画都知道,自己被瞒在鼓里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白画将她的话在心里一想,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瞪了她一眼,又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凑近她低声说着,
“什么时候瞒着你了?”声音越来越低,“之前傅太医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除此之外,就是那个镯子。”
话就说到了这里,看了白露一眼,直把白露看得不好意思,也明白了白画未说完的话,有些赧然。
可是下一刻,白露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迟疑起来,“白画,你、你是不是、对娘娘……”白露咬着下唇,怎么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白画脸色巨变,猛然转过头去,不敢去看白露,有些生硬地说道,“你说什么呢!不要胡思乱想。”
白露对楚晏姿忠心,可是也不愿见一起长大的好姐妹难过,低着头有些难受地说道,“我又不是傻子,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白画脸上的表情僵硬了,有一些慌乱,“我表现得很明显?”白露看出来了,是不是代表别人也看出来了?
白露见她脸色都有些白了,赶紧安慰她,“不是的,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比别人更了解你,才发现的。”
这时白画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对上白露担忧的眼神,“你别担心,我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娘娘的。”
白露看着白画的脸上满足的神色,低了头,心中有些酸涩,可也不是那么难受,若这就是白画想要的,她只有祝福她,对着白画点了点头,又听见白画说道,
“娘娘说了,那个手镯的来历,日后不可再提,你可管住你的嘴。”
说完这句话,白画又急急忙忙地赶了出去,害怕待会楚晏姿叫人,自己不在身边,白露吸了吸鼻子,跟在她后面一起出去。
她们走后,隔壁屋子的门突然被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神色有些犹豫,此人就是楚晏姿刚入宫时,雍帝放在她身边的紫玉。
傍晚,养心殿
雍帝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人,久久没有说话,空气似乎是都沉寂了下来。
紫玉跪在那里,在这初夏的时候,额头居然冒出了一些冷汗,想到往日娘娘对自己的好,心中有些隐隐的后悔,也许她不该和皇上说的。
“你是说,贵妃手上的镯子,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的?”
雍帝的声音似乎和往常无异,可是紫玉不知怎么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既然已经背叛了娘娘,就不能再背叛主子了,紫玉稳了稳心神,
“回皇上的话,奴婢听到白画两人的谈话,的确如此,她们还说,贵妃娘娘让她们从此以后,不许再提那镯子的来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寒意入骨的话,让紫玉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耽误时间,快速开口,“而且她们还提到了傅太医!”
上面突然没有动静,就在紫玉刚要准备抬头,观察雍帝的表情的时候,突然听到上面一阵响声,紫玉抬头看去,原来是雍帝将御案上的奏折打落在地,紫玉慌忙将头低下来,不敢再看。
张进也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只觉得身上一阵冷汗,若是紫玉说得话是真的,那、皇上对贵妃娘娘这般宠爱,娘娘怎么就、失了心智呢?
雍帝站在高台上,身子猛然晃了晃,用双手撑在御案上稳住自己的身体,双眼像是充血一般的红,他突然就想起,那日颜怜玉说得,贵妃与傅严有染,还有她的手镯,在那日之后,他才从她手上看见过。
雍帝喘着粗气,被自己的猜想气得心中一阵阵的疼,他压着心中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开口,“去查,朕送给贵妃的礼单,里面是否有这个镯子!”
雍帝眼中神色似乎有着深渊,卷进去就会粉身碎骨一样,他心中不愿相信阿晏会与旁人有染,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去查,贵妃是什么有了那个镯子的?”
“皇上、”张进顿了一下,看了雍帝一眼,见他眼神冰冷,忙低下头说,“您派人送给贵妃的珠宝里,从来没有这个镯子。”
每次贵妃的赏赐都是他亲自挑选的,甚至是他亲自送去的,有没有这个镯子,他心里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可是雍帝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他将御案上的一个奏折直接摔倒了张进面前,声音极冷,却不过是想要自欺欺人罢了,“朕让你去查!”
雍帝的双眼红得吓人,甚至比那日他从慈惠宫走出来,更令人胆寒,张进不敢再说话,连忙退了出去。
雍帝心中似针扎一样的疼,可是他却忍着,万一张进记错了?他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跪着的紫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有了杀意。
不过一会儿,张进就回来了,雍帝看着他不敢说话的模样,突然轻笑出声,“哈哈哈——”
雍帝的笑声越来越大,心中却越来越冷,底下跪着的紫玉和张进,完全不敢抬头,她们不敢去想,知道了皇室丑闻的她们,会怎么样?
忽然之间,雍帝的声音停了下来,他的表情也恢复平静,他站起了身子,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路过紫玉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却又向外走去。
“去看看我们的贵妃。”
雍帝似乎正常的声音传来,张进低着头站起身子,跟在他后面,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重物倒地的声音。
张进一惊,转头看去,却见紫玉捂着脖子,双眼恐惧地看向他,眼中有着悔恨,可是还没有挣扎出声,就缓缓没了呼吸,可是那双眼睛却睁得很大,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张进身子顿了一下,转过身去看雍帝,却发现雍帝根本没有回头这番现象,已经快要走出了养心殿,张进压着心中的情绪,赶紧跟在雍帝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大声告诉我,我好不好!到底是加更了,心疼地抱住自己
这样的话,一周内我可能就要完结了
我准备写傅严,念儿,系统,云妃,还有一个暗卫的番外,你们还想看谁嘛?
穆涟漪还写嘛?
第130章
雎鸠殿内, 楚晏姿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刚刚换上的紫玉镯子烫得吓人, 楚晏姿赶紧将镯子取下,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系统面板,系统自己就出来了, 系统明显有些急乱,
“——宿主, 你做了什么?——”
此时雎鸠殿内,只有她一人, 她毫无掩饰地脸色一变,在心中默念, “什么意思?”
“——目标任务好感度变化不停。——”
“显示好感度!”楚晏姿来不及多想, 直接调出系统界面。
“——目标好感度:99……0……95……”
看着上面一直变化不停的好感度,楚晏姿微微皱起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猛然看向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再看向系统地图上,雍帝越来越近的红点, 楚晏姿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深。
“系统, 雍帝是不是知道了那个红血玉镯的来历?”
“——读取数据中……读取数据成功, ‘紫玉偶然听到白画等人谈话, 前往养心殿……雍帝得知贵妃心爱的镯子不知何人所送……傅严卷入其中……雍帝震怒……紫玉身死……’数据传送成功,请宿主查看——”
看着那上面的话,楚晏姿抿了抿唇, 没有想到白画她们居然会不小心漏了风声,此时也不是怪罪她们的时候,主要的是,将雍帝这关过去。
楚晏姿呼了一口气,眼看着红点越来越近,再看向那变化不停的好感度,眼中划过一道狠色,此时已经来不及多加考虑了,就在楚晏姿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系统突然出声,
“——雍帝在路上遇到了贤妃,宿主抓紧时间,想办法——”
这句话刚说完,楚晏姿就皱起了眉头,贤妃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外面?难道她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宿主,窗外有人!——”
楚晏姿猛然转头看过去,却见是傅严的那个暗卫,猛然皱起眉头,走下软榻,心中有些烦躁,此时不由得有些迁怒,
“你怎么又来了?”
暗卫明显没有想到她的语气,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纸条交给她,想到主子的吩咐,又说道,
“主子说,紧急。”
听到他的话,楚晏姿一顿,敛了心中情绪,伸手接过一看,神色一变,
“有人调查我,娘娘小心!”
楚晏姿心中思绪转了转,又将纸条交与暗卫,此时系统提示声又响起,
“——宿主,目标人物往这边来了。——”
楚晏姿紧了紧双手,突然看向暗卫,眼睛眯了眯,突然勾唇一笑,那笑中有些冷,却又不是针对暗卫,她开了口,
“你最擅长用什么武器?”
暗卫明显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依旧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剑。”
楚晏姿突然凑近他,那基本没有瑕疵的脸庞在暗卫眼前放大,她的声音软软的,可说出的话却让暗卫瞳孔一缩,
“知道怎么样,让人伤得很严重,却又死不了吗?”
“你要做什么?”暗卫难得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娇笑着的美人。
楚晏姿看着地图上的红点,已经快到了,眼神一暗,又坐回了软榻上,斜靠在上面,拿起一旁的刺绣,放在手上,做足了姿态。
暗卫有些不解,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她带着笑声的声音,夹杂着一些冷意,“用你的剑,从我的后面,直刺心脏!”
暗卫的手一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握不稳手中的剑。
“哦,对了,你可千万不要手抖,本宫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暗卫不知道她为何提这个要求,他刚想拒绝,就听见门外有一阵细微的声音,她明显也听见了,声音突然压低,又很急促地说道,
“快!”
雍帝站在雎鸠殿门前,眼中依旧冷寒,他没有让人通传,直接带着张进走了进去,白画站在外殿,见他来了,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就想开口说话,雍帝冷眼看向她,白画一愣,看着雍帝带着人走近内殿。
雍帝推开内殿门的手,第一次有些颤抖,她为什么要一个人呆在内殿?内殿有旁人吗?一个又一个的猜想充斥在雍帝的脑海里,他的双眼泛红,可是往日楚晏姿娇软的面容又突然浮现,让他丧失了推开这扇门的勇气。
他在徘徊不定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传来楚晏姿的惨叫声,“啊——”
雍帝脸色一变,根本来不及再去想些什么,直接推开门,却看见让他目眦尽裂的一幕,他只看见眼前似乎寒光一闪,那人将剑从阿晏身上拔出,阿晏溅出了一地的血。
那一瞬间,他好像看见,阿晏余光看见了自己,眼中猛然迸出强烈的光芒,可是下一刻,她全身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眼中光芒尽失,瞬间变得灰暗。
那人看到有人进来了,直接从窗外一闪,瞬间不见了人影。
雍帝整个人都呆住了,就那样傻愣愣地看着楚晏姿不省人事地躺在软榻上,似乎是平日她在软榻上偷懒的模样,那止不住的血,突然就那样出现在他的眼中,他有些不敢相信,今日还陪着他在御花园看着歌舞的阿晏,此时居然生死不明地躺在那里。
白画在雍帝身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那样的娘娘,她似乎是疯了一样跑进内殿,不敢去碰楚晏姿,口中大声喊着,“太医!太医!救娘娘啊!”
似乎是直接将雍帝唤醒了一样,雍帝跨步走到楚晏姿面前,颤抖着手想去摸摸她,却又害怕碰到她的伤口,他突然看见楚晏姿手边的东西,雍帝眼眶突然有些湿,那是给他绣得腰带!
如果、如果阿晏刚刚没有背过身子,没有去绣那个腰带,是不是就可以及时看见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就能及时呼救?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张进刚将请太医和抓刺客交代下去,就站在雍帝身后,看着雍帝的模样,突然就有些明了,不管贵妃和傅太医是不是有染,皇上都绝对不会让贵妃死的,心中也有些悲恸,他自幼陪着长大的皇上,似乎真的爱上了这位贵妃娘娘。
封锁皇宫的消息,不过是刚刚传达到宫门,暗卫就已经快到了府邸了,暗卫拿着还在滴血的剑,进了傅严的房间,傅严此时正在看着密信,见他这副模样走进来,顿了顿,尤其是看到他剑上的血迹的时候,脸色更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