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修囍——酥油饼
时间:2019-03-12 09:27:25

  ……这真的是她勤俭持家的周妈吗?
  她提着大包小包,不禁问:“老爸又中彩票啦?”
  周妈说:“别做白日梦了,能中一次, 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保佑的。”
  “……那是你要告诉我什么噩耗吗?”小周满脑子都是“狠心母亲丢孩子之前, 先带他们吃一顿好的”的剧情。
  周妈微微一笑:“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问了, 我就好心好意地回答吧。这些衣服是我的投资, 如果明年的今天,你没有带回令我满意的女婿,我可能会让你破产清偿。”
  小周:“……”
  疑惑直到饭后小周和周爸又被赶出去散步,才被解开。
  周爸说:“昨天你不在, 你小姨带着她女儿的男朋友过来串门。”
  余话不必多说,她都懂。
  小周问:“阿虹不是今年才毕业吗?哦, 对了, 大学能交男朋友。”男女比例1:10……的师范大学, 总让她以为自己大学上了个女子学校。
  周爸说:“不是大学交的,是毕业以后,你小姨给她介绍了个同事的儿子。”
  “他们认识了多久?”
  “好像两个多月了吧。”
  ……
  两个多月就跟着女方走亲戚?
  小周目瞪口呆:“他们打算结婚了?”
  “那倒没听说。”周爸意味深长地说,“婚姻大事,还是要由父母做主。现在的女孩子太容易头脑发热,男朋友膝盖往地上一磕,就感动得热泪盈眶,傻傻地把后半辈子交出去了。这种喜欢用膝盖思考问题的男人,我觉得要慎重考虑。”
  她迷糊了:“感情还没有稳定就带回来,以后分手了怎么办?”
  “你不相信你爸的眼光也应该相信你妈的眼光。”周爸骄傲地挺胸,“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人计妥当。你早点带人回来,有问题我们也能早点发现,好过你被人骗。再说,你分手难道不跟家里说吗?我们不还是要知道吗?晚知道不如早知道,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小周惊呆了。
  没想到周爸今天打的是直球。
  她问:“刚才的话,除了第一句,都是妈妈教你的吧?”
  周爸心虚地说:“第一句怎么了?”
  小周看着他笑,就是不说。
  周爸起先还有点不好意思,听她笑着笑着,也觉得好笑起来:“就你鬼机灵!”
  节后第一天上班,小周去前台拿信。傅睿的律师函是当场寄出的,用的又是著名的价高服务号快递,此时果然已经到了。她拿着信,装模作样地联系了伊玛特的法务。
  森微的组织结构极其精简,法务暂由伊玛特的人兼顾。
  伊玛特的法务昨天就被知会过,也得到了高勤的指示,小周一说好戏开场,他立即带上两名小助手,气势汹汹地杀来,把刚刚上班的陈墅吓了一跳。
  法务碗里装的是伊玛特的米,当然无需给陈墅面子,讲话很不客气:“你们公司怎么回事?钱倒还没赚,官司先惹上了!”
  ……除了高勤,陈墅哪里还受过这样的气,当下黑着脸说:“什么官司?”
  法务将律师函给他,故作糊涂地问:“这艺人是谁签的?背景没有调查清楚吗?不知道现在公众最反感抄袭吗?惹这么大的麻烦,打算怎么收拾残局啊?”
  陈墅知道他是指桑骂槐,一口血都含在喉咙里了,还要硬生生地咽着:“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法务说:“你赶紧调查,我回去拟解约函!”
  “这个先等等,总要调查清楚再说,万一是有人构陷呢?”方竞雄被解决,就等于他承认自己决策失误。他地位正深受威胁,这口锅怎么肯背?
  他说的在理,法务也不好咄咄逼人:“那你尽快。如果消息在你调查期间传出,责任由你承担。”
  法务一走,陈墅脸色就变了,拿着律师函直奔前台,问这封东西是什么时候寄过来的,又是寄给谁的。
  小周拿得正大光明,也没想封口,前台就老实说了。
  陈墅差点气歪鼻子,听说她去了集训基地,当即叫孔小杰备车杀过去。
  ……孔小杰坐在副驾驶上,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压抑。
  今天是陈德章第一天出场,报他课的选手又多了些。到底,通往歌手的路太窄,很多偶像后来转型当了演员。
  小周坐在教室里听课,嘴角的笑意没下去过。
  孙兆麟问:“遇到什么好事了?”
  她拉起袖子,露出玫瑰金手镯:“收到了很棒的礼物。”
  在娱乐圈里混的,哪有不识货的。孙兆麟笑道:“男朋友送的吗?倒是很大方。”
  王星语坐在孙兆麟的另一边,中间隔着个人,还要伸长脑袋过来说话:“哇,好看!这个牌子的手镯我以前也有几个,都没你这个型号好看!你拿下来我试试,好看的话,我也去买一个。”
  小周微笑道:“不方便。我男朋友亲手戴上去的,不让我摘。”
  王星语当众讨了个没趣,笑容也有点撑不住。自从小周开启了“我就是不想给面子”模式之后,她与她交锋,就很难占到便宜了。就连之前占到的便宜,也有种被施舍的窝囊感。
  陈墅到基地的时候,刚好一节课下。
  他直接去了小会议室,让孔小杰去叫人。
  眼见局面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孔小杰也不会傻乎乎地跟着陈墅一条道走到黑。他暗示小周向蒋修文讨救兵:“陈总很重视蒋先生,但蒋先生重视你。”
  已获得蒋先生宽大处理的小周心态很放松:“你怎么知道他很重视我?”
  “元旦放假的前一天,蒋先生……”他将自己被单独会见的事情说了。
  小周惊讶又恍然。
  怪不得火车上,蒋先生的情绪来得很快,原来早就酝酿好了。
  会议室的空调刚开,里面还很清冷。
  陈墅在里面冷静了一会儿,小周进来时,他的脸色缓和许多,但看上去仍有些发黑:“小周,你来公司这么久,我们还没有好好地谈谈。”
  小周:“……”这开场白很像裁员。
  陈墅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到面前坐下,挤出笑容:“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今天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开诚布公地聊聊。”
  智商不高,情商也低,人缘还差……
  如果她如实说的话,大概真的要收拾包袱走人了吧。
  “听陈总您今天说的话,就知道您为人坦荡!”就是光明正大的不要脸。
  “工作亲力亲为,事必躬亲。”连员工的业绩也抢,还是不要脸。
  “要说不满,只有一点。每当我们下班了,您还在办公室加班,给我们员工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老总总是不能按时完成工作,能力太不行,给下属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虚话就不要说了。”陈墅很清楚自己在小周心目中地位,“诬告方竞雄的律师函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听他嘴巴一张,就判了个诬告,小周就觉得,陈总是个始终如一的男人——始终坚持自己昏庸的人设!
  “既然有陈总为方竞雄背书,那我就放心了。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说着,她就要站起来。
  “等下,我什么时候为他背书?”
  “陈总不是说那封律师函是诬告吗?”小周慢吞吞地说,“我以为您已经调查清楚了。对方应该是来讹诈的,只要方竞雄行得端,坐得正,我们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该出声明就出声明,该反击就反击。总知要把诬陷的苗头掐死在萌芽里,让对方知道,方竞雄是我们船上的人,要沉一起沉。”
  陈墅心里一抖。她的话击中了他的软肋。
  他殚精竭虑地耍弄手段,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怎会愿意与绑着炸弹的方竞雄同舟共济?他虽然不知道律师函所说的真假,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他急冲冲地跑来兴师问罪,不过是惯性思维,想先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再考虑怎么解决问题。但小周不按套路出牌,背景又硬,他没法硬来,只好憋着气说:“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别擅作主张。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私下有什么小动作,就别怪我不给高勤面子,让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目的达成!
  小周自然不会在意他虚张声势的威胁,十分乖顺地应承了,却把陈墅气得够呛。
  再过几天就是股东大会,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能让其他人抓到把柄。
  小周绝对不能再留下了。
  他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终于下定决心拨了个电话。
  孔小杰在门口等了会儿,见陈墅久久没有出来,便推门进来,想问问接下来有什么需要,就见他拿着电话,滔滔不绝地打着小报告。
  “……这样吃里爬外的人,决不能留下!”
  他讲得抑扬顿挫,不知怎得,孔小杰却听得心里拔凉。
  但愿,他告状的对象不是……
  远在张氏集团总部的蒋修文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听完陈墅的投诉,幽幽地说:“你的意见我收到了。但是……”他的声音喜怒不辨,却莫名让闻者不安,“希望陈总今后对我女朋友的措辞能够礼貌一些。”
 
 
第40章 
  电话那头, 陈墅的呼吸声粗重,仿佛竭力克制着震惊。
  身后传来说笑声, 蒋修文转身, 集团小股东们正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与他有几次咖啡之约的穆老放缓了脚步, 与其他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笑眯眯地走过来。
  其他股东冲着蒋修文颔首致意,然后走进了电梯。
  “蒋先生……”手机里听筒里,陈墅似乎有话要讲。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蒋修文挂掉了手机, 对走到面前的穆老微微一笑:“听说您有意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尚在考虑。”穆老压低声音说:“近来集团的人事调动太频繁, 叫人摸不着头脑。你看,像岳副总, 在集团工作了十几年, 一直兢兢业业, 前几天出了点小差错,就要被调离总部,是否有些矫枉过正了?”
  差点损失十几个亿的小差错?
  蒋修文笑而不语。
  “而且, 岳副总调职后, 这个位置由谁来坐?”穆老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小蒋啊,你为人忠厚老实,踏实肯干, 但有时候也不要太老实了。能争取的, 就要争取一下。我们几个老的都很看好你。”
  正巧, 秘书处的Fiona从财务办公室出来,关门的时候,往这里看了一眼。
  穆老听到动静,立马回头,见到是她,脸色微变。Fiona是张复勋特意调派给张知的秘书,被划分了天然阵营。
  蒋修文倒面不改色:“谢谢穆老。”
  送走穆老,蒋修文独自回办公室。
  案头文件堆积如山,他却无心处理,从口袋里掏出消消乐玩起来。自从见小周沉迷这款游戏,他便下载了一起玩。虽然没有感受到她口中过关斩将的成就感,但小动物头像被大批量消除时,的确很痛快。
  玩时,他的脑子没有停止思考。
  岳副总的失误,牵扯到张氏集团合作了十几年的国外商业伙伴,战略发展部原意请他出国一趟,但提议到张复勋手里,就将人员改成了张知。
  这件事对小股东们刺激极大。
  他们对小太子的不满由来已久。年纪轻轻,高中肄业,加入公司后表现平平,靠着家世稳步提升,照目前的趋势看,张复勋提子上位之心昭然若揭。等张知从国外回来,顶替岳国辉的副总裁职务就成定局……张复勋退休后,他就是张氏集团顺理成章的掌舵人。
  光想想,小股东们都觉得集团前途未卜,如何能忍?只能千方百计地唆使蒋修文与小太子一决高下。
  赢了固然好,输了……损失也不大不是?
  蒋修文自然清楚其中的道道。如他真有宏图大志,借风使船也无不可,但他并不想。
  他的经历与张知颇为相似。
  张氏集团早年曾遭遇重创,是他母亲用人脉关系为张复勋牵线搭桥,使其起死回生,事后,张复勋送原始股以报答。
  他海外学成归来,母亲就介绍他进入集团工作。张复勋直接让他空降到战略发展部担任副部长,遭受了小股东们好长一段时间的冷眼。直到他做出成绩,被升职为总裁特助,他母亲又将股份转到他名下,双方关系才有所缓和。
  但坐在一起喝咖啡,是在张知加入EF之后。
  小股东们嗅觉灵敏,小太子一来,就明白了老大的意图。毕竟,张氏集团多年来,始终保持着家族企业的传位制度。他们一直以为继承人是品学兼优的大太子,谁知大太子半途跑去当画家,换了个放荡不羁的高中生回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在张氏集团的名字注定了,不忍也得忍。
  蒋修文既无意卷入纷争,早早抽身才是上策。
  他一口气通了六关,秘书处打内线说总裁找。看了眼时间,如果今天不加班,应该来得及接小周下班,就是不知道她今天是否加班。
  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所得,女朋友似乎更喜欢中餐,他记得有家私房菜味道不错,现在订位应该还来得及。
  订好位置,他正好走进总裁办公室。
  张复勋正玩投篮机,还招呼他加入。
  蒋修文婉拒:“我晚上要约会。”
  “那正好,有汗味的男人更有魅力!”
  “我还在热恋期。”并不接受老夫老妻的审美。
  ……张复勋觉得自家特助有时候真不讨喜。
  张复勋又投中一个,气喘吁吁地擦汗:“我听说老穆又找你抱怨?”
  蒋修文虽然不喜欢小股东们锲而不舍地拿自己当枪使,却也不会卖人:“电梯遇见,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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