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无言以对：“你怎么不去当狗仔？”以她刻苦钻研的精神，业绩一定名列前茅。
小美说：“他们哪有我知道得多。”
“……”
两人在寒风里吹了一会儿，小周挨不住了，意图战略性撤退。小美不肯放人：“120分钟的电影，最乏味无趣的110分钟都熬过去了，接下来就是10分钟的高潮，现在走太亏了。”
“……我们没有买电影票，吃不了亏。”
“你不是打车来的吗？”
小周：“……”
也对，车票并不比电影票便宜。
被说服的小周留下蹲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树，又蹲不住了，要是夏天，她蹲在这里，还能喂个蚊子，效仿一下佛祖割肉喂鹰的精神，但大冷天的，纯属干蹲。
当小周第八次提出要走，马瑞出来了。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人为了蹲他的八卦在樟树下守了半个多小时，所以走得十分大方，还帮后面的美女开门，提包……
小美看小周目瞪口呆的样子，得意道：“是不是物超所值？”
“我认识这个美女。”
何止认识，简直是天天见。
小美好奇地问：“谁啊？”
小周斜眼看她：“你之前不是说每礼拜都看《偶像天梯》，一期不落吗？那应该认识她才对。”
“呃……”脸上充满了客气话被揭穿的尴尬。
“她是王星语。”
小美吃惊：“你的助理？”
小周无奈：“……我的助理是王曦瑶，不是王星语。音调和笔画都差很多，怎么会搞错的？”已经不是第一个人搞不清楚她们的名字了。
小美理直气壮地说：“都是老王家的女儿啊。”
看到马瑞送王星语上出租车，小周小美这支临时狗仔队吃了大八卦，准备撤退了，谁知咖啡厅里又转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的出现，把她们结结实实地震回了原地。
小美问小周：“我是不是眼花了？”
小周说：“人有相似……”但相似到这个程度，起码是双胞胎吧。
她也无法说服自己。
她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压低声音：“周向野？”
蒋先生今晚有会议，难得请假，小周原本打算去基地吃晚饭，但发现重大剧情点的小美死活不肯放人。
“我们分析一波，分析一波再走！我请你吃饭。”
力气处于下风的小周被她生拉硬拽地拖进了一家快餐店里。
快餐店里人声鼎沸，的确是个谈秘密的好地方——别人就算有心偷听，也听不清楚。
小美给小周加了两个大鸡腿，犒劳她来回奔波，然后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今天的事情来：“大老板和周向野是情敌，周向野和王星语都在录制节目，大老板和王星语的关系是个问号……你说他们三个人是怎么搅和在一起的。”
小周低头摆弄手机。
他们组有个微信群，既然人不能过去，就让他们在群里说说今天的成果。
靳磊发了张挥汗如雨图。
阮阮在下面吐槽：这不是你刚洗完脸的照片吗？
章金城发了自己称体重的照片，特意注明，比昨天轻了两斤。
阮阮又吐槽：这是你上了厕所又没吃饭的时候拍的吧。
……
三小只生气地发起了讨伐阮阮活动。
下面响应者众，可见阮阮的人缘……都是孽缘。
小周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小美看着稀奇：“我发现你有个神奇的体质。”
“什么体质？”她心不在焉地问。
“到哪里都吃得开。”
这种程度的赞美，小周觉得当之无愧：“哪里哪里……都是我应该做的。”
于是小美问出了一个大多数闺蜜都回问的问题：“那你和他们待在一起开心，还是和我待在一起开心？”
小周咬了一口小美特别加菜的鸡腿，反问道：“你觉得是食堂好吃，还是快餐好吃？”
小美：“……”
马瑞、周向野和王星语之间的关联当然不可能靠着她们凭空想象就想象出来。
送走了意犹未尽的小美，再去基地已经太晚，小周决定去探望蒋先生。这段日子一直是蒋先生千里迢迢地接她下班，难得有表现贤惠女友的机会，她当然要多费思量。
点了份出了名又贵又好吃的三明治外卖到滋补营养汤的店，再跑去滋补营养汤店里一边打包汤一边等外卖。提着贵贵的爱心晚餐到张氏集团楼下，她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蒋先生的办公室在几楼。
试探着到前台询问，前台立即打电话上楼，不到三分钟，蒋先生就下来了。
小周惋惜：“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愉悦的笑意几乎从蒋先生的每根发梢散发出来：“我很惊喜。”
“不，我安排的剧情是，我直接杀到你的办公室里。在你忘我工作的时候，悄悄蒙上了你的眼睛……你给了我一个过肩摔。然后才发现是我，心痛内疚地将我扶了起来。”
蒋先生：“……”
这剧情……必须服。
看过太多剧本的关系，小周脑海时不时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情节和念头。比如，过肩摔之后，她又加入了新的任务，发展出了新的剧情。
“优秀如蒋先生，身边一定会有爱慕者。我推开门的时候，蒋先生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假寐，有个女孩子悄悄地靠近……”小周突然打住，哪怕是臆想其他女孩出现在蒋先生的身边，她也会很难过。
于是故事的画风一变。
“蒋先生猛然睁开眼睛，对那个女孩子说：何方高手，上来挑战竟然不在前台预约，太不合江湖规矩了！请你下楼重走。”
她自己说完，自己先笑开了。
蒋先生凝望着她。
她知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对喜欢她的人来说，是诱惑，更是自制力的挑战。
……
电梯里为什么要装摄像头？
好在办公室里没有摄像头。
出电梯后的蒋先生，走路的姿势依旧帅气逼人、风度翩翩，但速度明显加快，小周不得不小跑着跟上去。
推开门的刹那，他做好了了将女朋友按在门板上狠狠亲吻的准备，但是——
办公室里为什么真的冒出一个女人？
对方也被急切的推门声惊了一下，看到蒋先生时，脸下意识地露出了笑容，但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小周时，笑容僵住了。
出于女性的直觉，小周感觉到了情敌危机，暗暗地摩拳擦掌。
蒋先生临危不乱，冷静地问：“你是谁？”
对方有些慌乱：“我是财务部的周云娜，一礼拜前刚来，还是您带我去财务部的。”
他当然记得。
周云娜的父亲是张复勋的朋友，所以她入职后，他被嘱咐要特意关照。
但这时候一定要装作完全想不起来的样子，一脸淡定地问：“有事？”
周云娜说：“我看你办公室的灯没关，以为你在加班，所以送点夜宵来。”
蒋先生搂着小周的腰往里走，淡然道：“多谢。不过我的夜宵一向由女朋友负责，别人不清楚口味，我也不喜欢吃。好意心领了。”
周云娜羞愤地抱起夜宵，匆匆往外跑。
人虽然跑了，但影响还在。
蒋先生正在思考怎么把影响降到最低，就听小周靠着他的肩膀，幽幽地说：“蒋先生，一支桨（蒋）只能划一条舟（周）。”
随时随地准备挖坑的蒋先生，条件反射地问：“那什么时候划呢？”
“……”
第68章
小周划船的时间未定, 但划水无时无刻, 借着汤凉了不好喝，顺利地——蒋先生的纵容下, 把话题拉了开去。
蒋先生八点半要开会，三两口吃完三明治，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古董保温杯, 把汤小心翼翼地倒到保温杯里。
小周：“……”这家滋补汤出了名香气四溢，带到会议室里……
蒋先生理由充足：“女朋友的爱心晚餐, 一定要细细品尝。”
小周：“……”
蒋先生额头仿佛由光点跳动……那都是仇恨值啊。
离八点半越来越近，蒋先生的厌工情绪爆发了, 具体表现为抱着女朋友不肯撒手, 但凡小周有点挣扎, 就会用控诉的眼神蔫蔫地看着她。
小周：“……”
越了解蒋先生，就越觉得他……可爱, 怎么办？
生小蒋先生的念头简直时不时就会冒出来。
蒋先生见她口中念念有词，问：“你在嘀咕什么？”
“我在念清心咒。”
“……怎么念的？”总觉得她的口型不太对。
小周稍微提高了一下音量：“色字头上一把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心太大，留不住命……”
……
女朋友这么可爱，真的想揉进身体里去。
蒋先生猛然将人放下，在小周反应过来之前，快步走出办公室。
小周：“……”
蒋先生一走就没再回来, 只是发了条短信说, 直接去开会了, 让她留在办公室里好好休息。
小周看了看桌上被遗弃的保温杯, 问他汤怎么办。
……
蒋先生发了微信定位过来。
于是小周抱着保温杯，摸索着上路了。
夜晚的张氏集团充满了高级鬼片场景的气息，虽然到处亮着灯，不太环保，但是，游人稀少，每当看到人影晃动——都是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
所以当她看到蒋先生站在会议室门口的颀长身影时，内心涌起了一股深深的……
恐惧。
“蒋……先生？”
蒋修文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立刻大跨步走到她身边，一手接过保温杯，一手抚摸她的脸：“害怕？”
“嗯。”她靠在他怀里闷闷地应声。
“是小蒋的女朋友吗？”
会议室里走出好几个人。
小周踮脚，从蒋修文肩膀上瞄了一眼，一群叔叔阿姨辈的人满脸笑意地朝这边看。
这姿势被人围观，未免……太尴尬了吧。
她急忙从蒋先生的怀里退出来，飞快地整理自己的头发。
“都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尽管，为了体现老大的威严，每次开会张复勋都是最后一个到，但是，集体站在门口迎接还是第一次。
反常必有妖。
他敏锐地看向蒋修文。
立刻有人说：“看小蒋他女朋友呢。”
“是……小周吗？”
不管从蒋修文老板的立场，还是张知父亲的角度，他对小周的印象都极其深刻。
小周乖乖走出来，向各位大佬问好。
蒋修文微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保温杯：“给我送汤来的。”
……
你谈恋爱才多久，喝过几次女朋友送的汤？竟然跑来给我们这群婚龄二三十年以上的人秀恩爱？
……他们老婆就算现在不送了，当年也……一起喝过的。现在还经常一起喝！下班还能睡同一个被窝！
大佬们觉得这次的会前互动太不友好了。
张复勋进会议室的脚微微一顿：“这样啊，正好我们几个晚饭也没吃饱，拿些一次性的杯子，每个人倒一点，都分一分嘛。”
蒋修文脸色不变：“我已经喝了好几口了，不太适合，下次一定专程煲汤给诸位品尝。”
当时他们还觉得小蒋说的话挺有道理，但会议开到一半，他打开保温杯，汤气四溢时，心里、胃里、嘴巴里的感觉就不那么好受了。
尤其是——
看他喝汤时杯子倾斜的角度，哪里喝过好几口！分明是满的！
有女朋友送汤了不起啊。
有人暗戳戳给老婆发短信：我在开会，肚子饿。
须臾，老婆推荐了一个外卖APP给他。
马瑞、王星语、周向野三人碰面的事，小周虽然觉得奇怪，但想不出所以然，很快就抛到了脑后，全心全意地钻研培训计划。她和高勤通过消息，高勤让她先用着伊玛特的培训系统。
“本来就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用的，最多就是收取些费用。”
“大老板不会趁机抬价吧。”
“那你就问他，缺钱成这样，是不是傻到戴了绿帽子离婚还被人骗光了钱。”
“……微臣不敢。”
有高勤这句话，小周就大大方方地跑去谈合作了，伊玛特上下她都熟，自然没有二话，安排得很顺利，只是有人特意提醒她，最好知会一下大老板。
……
好吧，是时候提供女式大衣售后服务了。
她上楼找大老板，大老板原本静坐着扮雕像，看到她的瞬间，人就生动了起来，接待态度极好，亲切热情地慰问了工作近况，只字不提之前让她卧底的事。
提起高老板，还感慨了一句：“高勤不在，我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