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咎书
时间:2019-03-13 10:01:34

  话语中似乎也十分嫌弃这块狗皮膏药。
  谢晋之一笑:“我与宋师弟虽不是亲师弟,但也一同读书过,怎这般冷淡。”
  “谢大人请收回这声师弟,”宋衍声音冷冷,他皮肤微白,瞳孔漆黑,“我是家师最后一位亲传弟子,家师在世时,从未将你收入门下。”
  谢晋之道:“阿衍的脾性还是与原来一样。”
  话语里已多了几分深沉和不悦。
  不过在场的三人,根本无所谓他悦不悦,甚至巴不得他赶快气死。
  谢晋之只好自己调整过来,他清风拂面般地微笑:“刚才我还与淮姻说,既有缘碰上,不如凑在一起用饭,也是全了我们之前的情分。”
  “谢大人,我姜家与你,并无什么情分。”谢晋之话里暧昧不清,姜淮娡不得不为已经嫁人了的小妹考虑。
  王爷脾性再好,再如何宠爱小妹,也受不了谢晋之这样的挑拨。
  谢晋之还欲多言,淮姻却忽然大方一笑,明亮的眸子闪了又闪:“姐姐,我们与阿衍哥确实许久没见了,不如听谢大人一言。”
  “淮姻。”生怕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姜淮娡立刻肃起脸。
  淮姻却抓着姐姐的手,笑得分外甜。
  只是在谢晋之眼角余光没扫到的时候,她偷偷对姐姐轻一眨眼,机灵极了。
  虽不知满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姜淮娡至少放下了心来,四人一同踏入了酒楼。
  谢晋之早就定好了雅间。
  本来只有他与宋衍两人吃饭,可他讲究排场,要的是这楼里最妙的位置,格局也大,这便派上了用场。
  点菜时,谢晋之还挺注重别人感受,笑说:“我记得,淮姻一直爱吃虾,这春风楼里的醉虾出了名,一定得尝尝。”
  姜淮娡道:“小妹贪嘴,爱吃的东西确实很多。”
  “谢大人如今是齐王跟前的人,想必每月俸禄有不少,光一盘虾可不够。”淮姻也开口说。
  她一张嘴,谢晋之便转过了头,视线随之飘到她所在的方向上。他的目光扫过她娇俏的脸、她玲珑的身段,不无亲昵地道:“放心,必当不会饿着你。”
  不晓得让她放的是哪门子心,淮姻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宋衍说:“除了虾,这里的山药莲子粥也不错,再另加一份藕粉挂花糕。”
  他音色清冷,姜淮娡不由转首去看他。
  小妹的口味较重,更爱吃咸辛的食物,姜淮娡却是注重养身之人,偏好粥点和甜食,这都不是秘密。
  宋衍与他们相处时间长,知道这些不足为奇。但是在这当口,他能猜到姜淮娡不好意思说,因此主动替她要了几样她爱吃的小菜。
  证明宋衍不仅心细,心思也是极为难得。
  有来有往,姜淮娡冲他温柔一笑。
  宋衍也笑了笑。
  他在外人面前不常笑,毕竟年轻,他笑起来时,更显宗之潇洒,雅致脱俗。果真是好相貌,姜淮娡心生感慨。
  菜上来后,几人都各抱心思。
  姜淮娡是因为猜不透小妹的想法,又怕今日之事传出去,王爷回来后会怪罪小妹,所以吃饭时,一颗心一直有些忐忑不定。
  谢晋之则想得更多些,他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就去请宋衍吃饭。
  他是奉齐王之命,想通过宋衍亲近当朝首辅王振,没想到的是,天降好事下来,居然让他今天意外碰到了淮姻。
  多了并肩王的宠幸,姜淮姻现在是真正的女人了。
  她好似一颗青涩的桃子终于彻底地出落成熟,红中带粉。哪怕已经先行被人咬了一口,可那婀娜的万种风情,仍然吸引着人去采摘。
  谢晋之是男人,还是肖想过淮姻的男人,他也有其他女人,但只有姜淮姻让他这般念念不忘。
  宋衍呢,和这些人的心思不太一样。他今天是打算来蹭饭的,结果碰到两个熟人,宋衍觉得挺好。
  尤其这两熟人,他一个当妹妹看,另一个……
  宋衍的目光飘飘转转到了姜淮娡身上,他眉如墨画,眼色也有些深。
  独独只有淮姻,上来啥吃啥——不是那种不讲究的吃。
  她吃东西很精细,可是下嘴的速度却有些快,她脸颊一侧的腮帮子略微圆鼓鼓,使得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谢晋之,眸色越来越不可收拾。
  餐桌上,少见的没有人讲话。
  直到用完了膳,淮姻方摸着小肚皮说:“唔,除了醉虾,别的还都挺好吃。”
  她语带调皮,话里不知是真是假,惹得谢晋之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姜府那时候:“是吗?那日后不点了。”
  “没有日后了,谢大人。”淮姻懒懒抬起眼皮,“怎么也是三品官,当朝大臣,你也注重点脸面吧。”
  她这话,算是完全地撕下了谢晋之面上那张人皮。
  谢晋之本就不是好性子之人,他面色逐渐下沉:“姜夫人可真是翻脸无情的个中好手。”
  “过奖了,”淮姻妩媚一笑,“说起翻脸,说起无情,恐怕满朝文武没有一个及得上谢大人。”
  谢晋之深深地看她:“你既如此嫌我,还因何与我吃饭?”
  “瞧大人说的,”淮姻没忍住笑出了声,“莫非我要因为你,从此再不吃饭吗?你脸真这么大啊。”
  谢晋之抿住唇角,捏紧了拳。
  淮姻说:“不过,我确实有几句话想与大人说,憋了很久,不吐不快。”
  “愿闻其详。”谢晋之盯着她道。
 
 
第29章 打脸
  淮姻转首看一旁的姜淮娡和宋衍, 甜甜开口:“姐姐,你可以和阿衍哥去旁边的雅间里坐会儿吗?”
  听她这样说, 谢晋之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他眼眸不由一深,视线极为有技巧地在淮姻的身段上打了个转。
  姜淮娡肃容道:“淮姻,你如今是王爷的人, 不可以这样胡来。”
  淮姻说:“我不是胡来,谢大人那样惜命, 不会对我干什么。”
  “好姐姐,我真长大了。”见姜淮娡始终不肯松口, 淮姻扬起肉嘟嘟的脸蛋,满目认真。
  事关小妹清誉, 姜淮娡仍旧犹豫不决, 几番都不肯起身。
  宋衍却道:“有事便喊,我与淮娡去隔壁。”
  有了助攻!淮姻双眼发光地看他,含笑点头。
  姜淮娡不得不微握一下小妹的手, 目光里含着告诫,见淮姻也面目严肃,真不像是在贪玩儿,她这才不情不愿走了。
  雅间里很快只剩下谢晋之与淮姻两人在。
  谢晋之扫一眼她红腻的脸蛋儿, 笑得满面春风:“有何事这样私密, 非得与我私下说。”
  “无关私密, ”姜淮姻一笑, “人多了, 怕谢大人没脸,我这是贴心呢。”
  谢晋之目光微沉。
  姜淮姻泰然自若地问:“听说令尊,这段日子一直在为您择世家贵女,大人觉得自己配得上别人吗?”
  “你什么意思。”谢晋之微眯了眼,他饱满的天庭上出现一道极其明显的褶子,多半是被气的。
  “谢大人不是还喜欢我吗,”姜淮姻睁大眼睛问,“前段时间在荣丰伯府,是谁死皮赖脸揪着我不放。”
  见她还清楚自己对她的心意,谢晋之面色稍缓,放平语调说:“你也知道。”
  “对啊,知道大人不要脸呢。”姜淮姻巧笑艳艳。
  她歪着头看他,语气放得又娇又柔,她笑说:“谢大人是什么身份出身,又是凭什么得来的高位,不用我多说吧。”
  “大人难道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淮姻轻声地问。
  女儿家的音调本就轻,姜淮姻的声音更是如此。平常听起来是娇娇媚媚地,可如今这道声音落到了谢晋之耳朵里,却是刺耳地分明。
  她有这么厌恶他,凭什么说他不配?
  上辈子,姜淮姻和谢晋之怎么也生活了十多年。俗话讲得好,最熟悉你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姜淮娡最大的敌人就是谢晋之,她比他府里任何一个莺莺燕燕都要了解他,她知道他喜欢什么,也知道他最受不了的是什么。
  果然,下一刻便见到谢晋之面色阴沉,那不动如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随时都会喷发的岩浆岩。
  这边厢剑拔弩张,那边的宋衍和姜淮娡相对他们而言,实在太过平静了。
  之前用饭的时候,淮姻两姐妹自然挨着坐,淮姻坐在最里头,而谢晋之则坐在淮姻对面。
  宋衍不想离谢晋之太近,于是只和姜淮娡隔了一个椅凳的位置。
  这下只有他们两人,宋衍干脆直接坐在离姜淮娡最近的凳子上,一切非常自然。
  姜淮娡比宋衍大上一岁。宋衍以前在姜家,那是小师弟的待遇,他天资聪颖,姜知行一向喜欢他。所以啊,姜淮娡也拿宋衍当弟弟疼,对他和对家中的幺妹小弟是差不多的态度。
  可怜宋衍还不知道,自己只被当做弟弟看。
  姜淮娡没把宋衍当外人,她对刚才宋衍处理自己妹妹的事情不太满意,遂慢条斯理对他说:“淮姻是出嫁女,她嫁的是王爷,这京城里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万一不小心被抓住小辫子怎么办。你不该那么草率应她的。”
  宋衍不答,反问道:“我听说,你和荣丰伯世子和离了,真的吗?”
  姜淮娡一愣,没整明白怎么自己说东,他却说西。
  她道:“淮姻的事情,日后你不要乱应。”
  “是真的吗?”宋衍不屈不挠地接着问。
  姜淮娡只好大大方方答了:“真的。”
  “和离的应该,”宋衍道,“付明不是好东西。那你以后还会嫁人?”
  这鸡同鸭讲的,姜淮娡不觉有些头痛。
  她没有和弟弟讲自己终生大事的习惯,一手微按了按额头,应付说:“也拿不准,大概率是不会。”
  “世上的男子多负心,确实该好好挑选,”宋衍说的一本正经,“不过也有极少数,可堪为良人。”
  姜淮娡愕然,这人不会要给自己做媒吧?几载不见,阿衍已经这般八卦了吗。
  却听宋衍接着道:“不才,宋衍自认为是良人之一。”
  “你若再嫁,可以嫁我。”宋衍瞳如泼墨,上挑的眼角显得他更为俊美。
  姜淮娡美目瞠然,她微张着小嘴儿,头回失了仪态,硬是活生生怔住了。
  ——
  谢晋之盯着淮姻那张柔弱娇美的脸,眼里寒光一闪:“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你姜家门庭广大,是我高攀。”
  “谢大人,你说这话,良心就不痛?”姜淮姻冷冷一笑,气得她那张小嘴讲话时都在发抖,“我爹从前待你,与亲弟子有何分别。我姜家从主人都仆人,有一人嫌弃过你是庶子吗?”
  “你说敬慕我爹的才华,我爹也欣赏你,他与你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你最初的为官之路,莫非不是靠着我姜家起来的?”姜淮姻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一双杏眼里的温度比冰还凉,“可谢大人又如何回报我们呢。”
  想到上辈子的经历,姜淮姻双眼变得赤红,她微微一笑,小脸蛋儿上的肉也随之一颤,她眼里满满全是恨:“您卖师求荣。为了富贵和权势,老师、女人、亲妹妹,一切都是可以抛弃的对象。谢大人九泉之下的奴婢娘,想必也会因为有大人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高兴。她大概会想,我儿这么争气,当初真应该再生几个。”
  谢晋之目眦俱裂,姜淮姻讲的每一句话都无疑是狠狠地在往他心上戳。
  他那不可为人说的身世,不足以见外的青云路,全被姜淮姻从头到脚地嘲笑了一遍。
  她是有多恨他!
  愤怒完之后,谢晋之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深深的悲凉。
  是啊,他出卖老师,为了荣华抛弃心爱的女子,害惨了自己的妹妹。现如今,大家因为齐王敬他怕他,可百年过后,又有谁会真正怀念他呢?
  谢晋之道:“我也是不得已。”
  “好一句不得已,”姜淮姻连嘲笑他都不想了,“谢大人做什么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不得已,碍于情势。即便是夫子在世,也要拜倒在谢大人的口舌之下。”
  谢晋之忽地抬头看她:“你是因为想报复我,所以才嫁给王爷做妾,对不对?”
  姜淮姻不怒反笑:“谢大人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
  “你与王爷素不相识,他与你爹虽有交情,可你没和他见过面。其实,你对他根本没有感情。”谢晋之仿佛觉得自己掌握到了真理,他盯着她说,“你不爱王爷。”
  姜淮姻捂嘴,懒懒打了个哈欠:“是啊。”
  “你心里对我,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谢晋之的视线缠着她不放,一点点地逼问她。
  姜淮姻用单手胳膊撑着头,慵懒说:“谢大人,莫非对我真的还有感情?”
  “有。”回答她的是斩钉截铁的声音。
  姜淮姻冷笑,感情这东西对男人可真不值钱!
  她道:“谢大人心里已有感情归属,还去娶别人,果然如我之前所说,一点不要脸。”
  “你不也一样,”谢晋之微笑,“淮姻,你别把自己说的太高尚了,你对王爷的目的同样不单纯。”
  “你说,我若把这些说与王爷听,他会怎样待你?”谢晋之笑问,他仿佛一只等到兔子的狐狸,奸诈又狡猾,“他还会把你当做捧在手心上的宠妾看待吗。”
  “我会怎样我不知道,”姜淮姻丝毫不受他威胁,甚至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痴儿,“但是谢大人,一定狗命不保。”
  “你大可以试试在王爷面前编排这些,看看是你的狗头硬,还是王爷的剑硬。”姜淮姻笑地天真又大方。
  谢晋之冷然:“看来你对王爷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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